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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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眼眶都微微泛着红,惊得一旁使臣骇然不已。
这……太子殿下竟与梁国皇帝有此秘辛吗?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众人都在等着看楚宁的反应,包括现下神情淡然的沈时寒。
楚宁悄悄抬眸瞄了沈时寒一眼,正撞上他含笑看过来的眼眸。
那笑意并不达眼底,阴瘆瘆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她慌忙撇开眼,再看着萧衍时语气又冷了几分,“年少无知之语,朕已全然忘了,难为太子殿下竟还记着。”
众使臣恍然大悟:哦~竟还是自家殿下一厢情愿。
萧衍还未放弃,“陛下忘了昔日戏言,难不成也忘了那几年朝夕相处的情谊?”
少年上前一步,眸中盈盈带泪,泫然欲滴。
楚宁:“………”
她有一种错觉,自己现在就是那戏文里写的翻脸无情,抛妻弃子的渣男陈世美。
而萧衍,便是那千里寻夫的秦香莲。
陈世美实在于心难忍,何况这秦香莲生得这般好看,光是眼角暗垂的一滴泪,都叫楚宁哭得心都要化了。
所谓色胆包天,即是如此。
楚宁刚想伸手去抚慰抚慰这被渣男伤到的幼小心灵,余光就瞥见沈时寒看过来的深如幽海的眼眸。
他没看楚宁,盯着的是她蠢蠢欲动的手。
楚宁恍惚中似有所觉,她这手再往前堪堪伸出一寸,那目光便如铡刀般狠狠落下……
她不由心下一咯噔,忙忙将手缩了回去。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紧盯着楚宁的萧衍眼中,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丞相之名,他在景国也很有耳闻。
之前只当传闻之言,现在看来,倒是尚有几分可信之处。
萧衍还想再探探虚实,沈时寒却率先开了口,“殿下一路辛苦,还是先入宫歇息为好。至于叙旧,来日方长……”
他话中有话,既是说给萧衍听的,亦是在敲打楚宁。
楚宁忙顺势而下,“丞相说得极是,太子殿下还是先随朕入……”
“宫”字还未出口,已戛然而止。
萧衍挡在她身前,笑得眉眼弯弯,很是温柔。
却在下一瞬,颓然失了力气倒在楚宁身上。
第13章 陛下莫怕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楚宁甚至都来不及细想,只知道手忙脚乱地接住他。
耳边是周围突然嘈杂的惊恐尖叫声,手上是少年宽阔的背脊,濡湿一片。
是血。
方才凌空一箭,对准的分明是她。
紧要关头,萧衍却冲了上来,以身挡箭。
怎么会……
楚宁手脚冰凉,目光呆滞。指间缓缓从箭身滑过,很凉,凉的她眼睫猛地一颤,脑袋顿时“轰”得一声。
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书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他有血有肉,会疼会死。
而且,他现在很有可能因她而死………
巨大的愧疚与恐惧席卷了她的全身,以致于随行的太医上来抢救时楚宁还紧紧拥着他的身体,不肯放手。
恍惚间有人动作轻柔来掰她的手,还伴着浮浮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陛下莫怕。”
这声音极是好听,轻轻缓缓,诱人沉沦。
她浑浑噩噩,不知所以,不多时便松了开去。
太医见状连忙招呼人拥了上去,止血的止血,喂药的喂药。
最后,还往他口中塞了半条人参。
不管如何,总算是吊着了一条命。
场面也很快被禁军控制住了,百姓疏散而尽,藏在暗处的刺客被十三揪了出来,强行按倒在沈时寒面前。
他本想咬破口中毒囊自尽,奈何被十三察觉出来,一把卸了下巴。
现下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难掩的恐惧。
沈时寒看了看他,又低眸看了眼怀里的楚宁,她从方才开始就不言不语,细密纤长的眼睫虚虚掩着,带着不自觉察的颤抖。
“陛下想如何处置他?”
楚宁垂眸不语,恍若未觉。
景国的使臣闻言直接怒了,其中一个主事的冲了上来,指着刺客声色俱厉道:“这等胆大包天之徒还要想如何处置?陛下!我国太子殿下现在命悬一线,皆因他所致。我们必要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报太子一箭之仇!”
“哦?”
沈时寒微微挑了挑眉,朝着那人看了过去,“贵国想法倒是与常人不同,竟然不想着揪出幕后指使之人,只想着现在先平己愤。”
他看过来的眼神太过凌厉,带着洞察世事的敏锐。
那人不由心虚了半分,踌躇许久也未敢再言。
沈时寒没再看他,回头吩咐十三,“将他押去天牢,不管用何种方法,必要他交代出幕后主使之人!”
“是!”
十三上前,便要押人离开。
沈时寒却又出声叫住他,“前阵子大理寺刚出了个新刑罚,听说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梳洗。便是用铁刷子将身上的肉一道一道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
他语调颇漫不经心,在场之人的脸色却皆骇的不轻。
这刑罚光是听着都毛骨悚然,何况受刑者本尊,更是恨不能当下便死了去。
他“呜呜”出声,想要辩解什么,无奈口不能言,只有口水往外淌个不停。
“此刑甚好,便用于他身吧!”
话音刚落,怀中之人便几不可察地战栗了一下。而后,又恢复了不闻不问的模样。
“陛下莫怕。”
沈时寒轻声安抚,是与方才那人一样的语气音调。
而这一次,楚宁却只觉得如地府攀爬而出蛊惑人心的恶鬼,阴森可怖。
第14章 臣带你回家
太医院。
晚间的风极大极凉,毫无障碍的在廊檐下穿梭着。宫人们行色匆匆,脚步纷杂,手中端着的铜盆里晃着的都是猩红的血水。
楚宁不敢进殿,她怕看到萧衍那张苍白又毫无生机的脸,那在时时刻刻提醒她。
他是因她而躺在此处,因她而在鬼门关上跑上一趟。
对她而言,这份恩情实在太过深重。
她宁可现下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这样,也好过现下良心备受谴责。
沈时寒从殿中出来的时候她还站在廊檐下,目光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只能从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双手觉察出她的惊慌无措。
“陛下在怕什么?”他走了过来,轻轻执起她的手。
果然如预料一样,冰冷刺骨……
楚宁并没挣开,她轻轻眨了眨眼睫,终于缓缓开口,“我怕死。”
她的声音极轻极低,却一字不落被沈时寒听了进去。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陛下万金之躯,与天同寿,又怎么会死。”
“沈大人说错了,人皆有一死。我是人又不是神,当然也会死。”楚宁转过身,直视着沈时寒,“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沈大人,你说是吗?”
她静静地看着他,清湛的眼里水雾迷蒙,衬着那清淡如月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沈时寒亦是平平静静地回视她,“蝼蚁尚且偷生,原来陛下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明显带着几分嘲讽讥诮。
楚宁禁不住心下一窒。是了,原身那性子,和沈时寒又有什么两样。
她收回被他攥在手心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
也难怪,他自个儿的手都冰的不像话,又怎么能捂暖了她。
风愈发大了,吹得廊檐下坠着的珠帘哗哗作响。
她清冷的声音就混在肆无忌惮的嘈杂声中,“沈时寒,是你吗?”
沈时寒听懂了她的话,却没回答,而是反问她,“在陛下眼中,是不是臣,重要吗?反正是与不是,都不妨碍陛下将这笔账记在臣的头上,不是吗?”
他的眼眸很冷,如一把锐利出鞘的尖刀,直捅人心。
楚宁便迎着那刀尖而上,声音无比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