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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天已亮。
眉心揉揉昏沉沉的脑袋,瞥一眼身侧,空的,然而余温犹存。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昨晚上她明明把那混蛋踹下床了啊,难不成趁她睡着又爬上来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有一双臂膀从身后揽住眉心。他应该是练完武,刚沐浴过,身上传来淡淡的玉兰香,沁人心脾。
眉心转脸瞪向身后的男人:“你……你昨晚上……”
“你说呢?”尚玉衡从身后抱着眉心,一只手隔着轻薄的衣料轻轻摩挲她胸前的一方柔软,一只手扳过她的脸,嘴唇热切贴上她的唇瓣,含入口中,细细品尝。
眉心的脸渐渐染上红晕,呼吸变得急促了。
“小姐……”喜鹊伸长脑袋往门里探,刚伸出头,便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来,吓得她哇哇大叫而逃!怪不得,她娘不许她过来……啊啊啊!她好像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你……你走开……”眉心慌乱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尚玉衡紧抱着她,低低笑着,“羞什么,我们是夫妻啊?”
眉心别扭极了,大白天的,好羞耻的好不好?她愈是害羞,小脸憋得通红,尚玉衡愈觉得心痒难耐。他非孟浪之人,实在是情动难以自禁。他含着她的小巧的耳垂,低低道:“眉儿,我今晚上会早些回来……”声音黯哑低沉,仿佛一根羽毛轻拂心尖。
眉心岂听不出此中的深意?心里却又暗暗纳闷,昨夜上,难道他们真的……
可是她只记得闹到后来沉沉睡去了呀?身体似乎也并没有……
“傻瓜。”尚玉衡捏了一下眉心的鼻尖,“昨晚上,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谁料到这小笨蛋竟会闹着闹着,头一歪就睡着了呢!两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了许久,尚玉衡才恋恋不舍紧开手,叮嘱她,在家乖乖呆着,若有事便让茂林去找他,云云……
尚玉衡走后,眉心的心仿佛空了一截,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赤足下床,打开梳妆台上的妆奁,取出一只墨绿云丝锦囊,打开,里面躺着一块古朴的螭龙云纹玉佩。她将玉佩握入掌心,凉凉的触觉仿佛那人伤痕斑驳的背。
这块玉佩,两年来她贴身带着,从不离身,不知它的主人可还记得。
用完早膳,眉心正要去浮云堂,白氏跟前的小丫鬟跑来,说惊涛阁出事了。
罗氏病情加重,脾气愈发暴躁,身边人都躲得远远的,连个端茶水的都没有。唯一的女儿尚月芙却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对病榻上的亲娘问都不问一声。
罗氏一怒之下,将惊涛阁砸了个稀巴烂!
后来还觉得不解气,又跑到小罗氏房中,边骂,边拿着藤条往小罗氏身上抽。小罗氏昨日落水后,一直发着低烧,人昏沉沉的躺着,毫无反抗之力。不多时,便被抽得遍体鳞伤!
白氏闻声过来,也差点被气疯了的罗氏打伤,气得脸都白了。
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将罗氏抱住,罗氏仍挥舞着藤条,不停咒骂。骂儿女是混账东西,骂尚家忘恩负义,骂娘家潦倒破败,骂白氏……骂老夫人……
眉心冷眼看了一会儿,瞧得清楚,罗氏是装疯卖傻罢了。
先前她一直以为尚开阳是“公务繁忙”,所以经常不着家。昨晚上她才从尚玉衡口中得知,其实尚开阳早就寻着当年被罗氏赶走的丫鬟秋云,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宅院。
原本尚开阳顾念着与罗氏的母子情义,时常回来看看。与小罗氏嘛,至少面子上也过得去。
就在尚开阳棒打恶奴的前一天,小罗氏不知从何处听到尚开阳置“外室”的事,与罗氏一起带着一帮人登门大闹,将秋云打得半死。小女儿为护着娘,也被打得头破血流。秋云当年怀着身孕流落在外,生孩子时本就亏了身子,眼下又遭劫难,只剩下一口气罢了!
尚开阳岂能不恨!
他没把那群奴才活活打死,已算仁至义尽!
罗氏是他亲娘,小罗氏是他妻子,他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愤然离家!
若是以前,眉心听到男人在外头养女人,正室上门痛打,她定会拍手称快。可一想到尚开阳与秋云本就是恩爱的一对儿,连孩子都有了,却被罗氏生生拆散……
就算是身份卑贱的丫鬟,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对于罗氏和小罗氏,眉心同情不起来。至多派人过去照料一下,更多的,她不愿意。
从惊涛阁出来,眉心与白氏一齐去了浮云堂。
路上白氏叫苦不迭:“老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一想到府中的烂摊子,愁得我晚上都睡不好。阿眉,待会你与老夫人说说,把大公子请回来,不然家里真要乱套了。”
老夫人近日迷上了养花种菜,见她二人来了,不紧不慢浇完一畦南瓜,才洗净手,出来。白氏说了惊涛阁的事儿,这时候,也只有请老夫人出面了。
老夫人听了,捧着茶盏眯了一会儿,道:“把那个孩子接回来吧!”
那个孩子,指的是尚开阳与秋云的女儿,小字蕊儿。
白氏应下,即刻派下人到别院知会尚开阳。
尚开阳就一句话,除非尚家认下秋云这下媳妇儿,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府。
眉心这才恍然,为何昨日老夫人突然问她“家规”的事?老夫人是早就预料到尚开阳会提这个条件吧!
按理说,尚开阳提的条件不算过分。人家姑娘跟了他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忍辱负重。如今命在旦夕,不过求个名分。可偏偏尚家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要接秋云进门,势必先休掉小罗氏。可眼下罗氏装疯卖傻,小罗氏也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所以,老夫人就把难题推到白氏和眉心头上。
白氏谨慎,扯了半天,不置可否。
眉心心知老夫人心里是想让尚开阳回来的,却不好自食其言,所以找个台阶下。而白氏之所以不表态,是考虑到尚开阳一旦回府,大房又可死灰复燃。若罗氏再得势,第一个收拾的就白氏。
她若说好,必会得罪白氏;说不好,老夫人又不痛快。
思来想去,眉心索性也耍滑头,推到尚玉衡身上。
出了浮云堂,白氏小意试探眉心的态度。
眉心轻笑:“先前小婶娘不是嚷着要请大公子回府吗?”
白氏脸一红:“阿眉,你可以耻笑小婶娘虚伪,口是心非。可我……实在是被欺负怕了。”
眉心摇头:“小婶娘,你糊涂了,别忘了,你的权是老夫人给的。”
她能给,也能收。
白氏一怔,握住眉心的手,羞赧道:“小婶娘真是糊涂了!以前什么都没有时,只想着照顾好丈夫和孩子,心无旁骛。一旦手中有权,反倒患得患失,失了本心。谢阿眉及时点醒!”
☆、第45章 纳妾 一
白氏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眉心仍照常到浣溪苑帮着白氏清算帐目,聊聊三爷的病情,逗逗尚月蓉。
晌午后,鲁俊达来访。
果如眉心所料,她那位二叔是有野心,却还没嚣张敢到公然派人上门闹事。柳映眉那女人,从那天后便不知所踪,绿杨春便全权交给鲁俊达,也算是因祸得福。
至于“金玉满堂”和“天衣坊”,帐目和人手都在循序安排,急不得。
眉心带鲁俊达去看了西重门的那块地儿,鲁俊达转了一圈儿后,建议道:“西重门这块地风水不错,却过于幽僻。若是开茶楼,当然还是繁华闹市。如今绿杨春已到他们手里,旧址上重建也比新开到此处强。倒不如开一处歌舞坊,正好与西昌门的云阙楼隔江相望。”
眉心翻白眼:“喂,鲁老头,你的意思是让我开妓馆?”
鲁俊达哈哈大笑:“小丫头莫瞎说,歌舞坊归歌舞坊,妓馆是妓馆。云阙楼的前身是官妓教坊,后改制为私人歌舞坊,弄得不伦不类。江南歌舞坊家兴盛,沈家名下也有数家,皆是正正经经做生意。如若将江南的顶尖的歌舞技艺引到京都来,生意定当兴隆。”
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歌舞教坊历来牵扯各方势力,水极深浅,她能应付得来吗?
眉心叹了一口气:“容我再想想……”
忙了一整天,日暮时分,眉心躺到庭廊下的藤椅上,惬意剥着葡萄吃。
喜鹊慌张跑起来,气得小脸鼓鼓。
原来是尚玉衡带着两个绝色美人回来了。
尚玉衡阔步朝眉心走来,眉心仍靠在躺椅上,把剥好的葡萄往嘴里塞,对尚玉衡的到来视而不见。尚玉衡一俯身,张口吞掉眉心手中的葡萄,声音沉沉道:“眉儿,我回来了。”
眉心板脸:“不用解释一下吗?”也怪不得喜鹊大惊小怪,两个美人一着紫衣,一着青衣,身量高挑,容貌冷艳,还是一对少见的孪生子。说来也奇怪,若是前世,她看见尚玉衡突然带着女人回来,非得气疯了不可。而现在,她意没有一丝怒意或是怀疑。因为她相信,尚玉衡在外头没有女人。
至于那个叫“晚衣”的,八成又是离间的小把戏罢了。
呵,她自己都不懂是哪来的自信!
尚玉衡轻笑:“这是紫玉,青霜,以后就跟着你。”
“拜见主人。”两个美人躬身行礼。
眉心懒懒扫了一眼,紫玉,青霜,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尚玉衡一挥手:“退下吧!”
“是。”两个美人竟飞快一闪,消失了!
尚玉衡坐到眉心身侧,随手剥好一颗葡萄,送到眉心嘴边:“有没有想我?”
“她们是什么人?”眉心还在想方才那两个美人,瞧着娇滴滴的,身手竟如此敏捷!
“陆放舟身边的暗人。”尚玉衡抓住眉心的手,“我们回房里说,好不好?”
眉心恍然,早就听闻太尉府养了一帮能人异士,陆放舟身边的个个都顶尖高手。“没想到你的面子挺大的嘛,竟将人家贴身侍奉的美人都讨来了?”
“不是,江临月容不下她们,陆放舟不得已才转送与我的。”
“哦,原来是江临月吃醋了……”那送到这来算什么?难道她就比江临月心胸开阔吗?
眉心撇撇嘴:“对了,尚开阳提出让尚家承认秋云,老夫让我问你意见。”
尚玉衡显然已知道这件事:“我会去跟祖母说的。”
“昨儿我跟你说过的,老夫人给我的那块地儿……”
“眉儿。”尚玉衡似有些等得不耐烦了,老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干嘛!
眉心这才注意到尚玉衡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白皙的脸上泛着潮红,气息急促,一双眸子又黑又亮,直直盯着她,急切而狂热,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尚玉衡等不及了,直接将眉心拦腰抱起,大步往房中走去。羞得眉心又捶又打,这男人疯了吗?天还没黑呢!
步入内室,尚玉衡反脚踢上门,反身将眉心压到门板上,急切吻了下来。
热烈而缠绵的吻,从额头、鼻尖、嘴唇一直蔓延到颈间,辗转流连。
夏日衣衫单薄,眉心只穿了一件松松的素锦袍子。尚玉衡一只手紧扣住眉心的腰,另一只手探入敞开的衣襟……之前他只隔着衣衫碰过,当布满薄茧的指腹直接碰触少女身上最娇嫩的肌肤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激荡。他的手战栗着,他身下的人也随之战栗不已。
尚玉衡猛抱起眉心,往红绡帐中走去!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哭声,尤其刺耳!
按说有沧浪院中外有雍阳砚青,内有紫玉青霜,等闲人是闯不进来的。可小罗氏那女人确实能折腾,又哭又闹,扬言不放她进来就一头撞死在沧浪院门口。眉心穿戴整齐,出来时,就看见小罗氏站在沧浪院门口,衣衫凌乱,满脸伤痕,厉鬼似的对着她笑。
尚玉衡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很清楚小罗氏的来意,但他最不擅长的就是与女人打交道,撒泼耍赖,蛮不讲理,还不能动手。不过,今儿若是把他惹急了,他不介意破一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