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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绍冷声,吩咐人把人叫了来。
小春与小秋颤微微地过来。
裴绍瞥了人一眼,沉声道:“什么膳食?”
他午时到的小镇,直接“杀”了来,眼下已经下午了,早饿了。
小春和小秋一听,大概也懂,皇上可能是饿了。
但秀儿吩咐了不让理他,小姐也是默认的。
她二人夹在中间倒是有些为难。
终还是妹妹反应的快。
小春道:“爷,饭菜都吃光了。”
这也算是实话,四人每顿做的都是正好的量,今日小姐吃的少一些,也基本不剩什么,何况,皇上还能吃她们剩下的么。
裴绍冷声道:“再去弄一些,数数外面有多少人,多做一些。”
他说着在桌上落了金锭。
小春和小秋看到眼睛都要瞎了,但接着就想起了秀儿的话,小姐的吩咐,却是并不敢拿。
小秋一咬牙,人也是朴实,实话实说道:
“爷,小姐不让奴婢们理爷。”
这话说完,颤着身子,就拉着妹妹走了。
裴绍乍听一怔,待人走了方反应过来。
他冷笑了一声,点了头。
行,真行,饭都不给吃是吧!
第九十九章----追妻(三)挨冻
半个时辰后夜幕早已降临。
外头乒乒乓乓的噪音不小, 脚步声不断,间或也有士兵的说话声,但说着什么却是听不太清。
秀儿从窗缝向外寻望, 看得不甚真切,不时把小春和小秋又叫了来询问。
小春道:“是那位爷和士兵还没吃东西,饿了, 让士兵出去买吃的, 太晚了, 都关了门, 就买了米面回来自己做了。”
秀儿一听转头去看小姐。
妧妧正借着烛火刺绣,听俩人说话也略略停了手, 但小脸儿冷落, 没什么笑模样。
那男人带来的人对他来说不甚多, 一百多个吧,但对这小镇来说可是不少。
这个时辰确实是没铺子开了。
但她这宅子也小,勉强就几间房,厨房哪里够做一百人的饭?
不过妧妧自是什么都没说。
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秀儿也没再说什么, 让小春小秋退了出去,叮嘱她们看着点, 有什么事儿及时来报。
秀儿也不知这事儿将要如何发展,裴绍又意欲何为?
自小姐打了他一巴掌后, 俩人更僵了, 一下午了, 他没走, 但也没再来找小姐,不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妧妧早早地便洗漱躺了下。
秀儿紧盯着外头的动静,人几乎长在了窗口, 亲眼所见,半夜了那第一锅馒头才蒸好。
士兵自是先给裴绍送了去。
但那男人没什么好态度,估摸着是饭菜不怎么好吃。
也难怪。
这些士兵都是粗人,会做已然不错。
裴绍从小便养尊处优,家境优渥,如今又贵为九五之尊,嘴肯定刁,不是什么都吃得惯的。
但不好吃,他也得吃,否则就得饿着。
秀儿这边听他怒了两句后也便没什么音了,后续士兵端出的盘子,饭菜几乎都是一动没动的。
小丫鬟一看,心里微微地有些担心,马上跑到了小姐跟前。
“小姐,都没吃。那小厨房,一锅能蒸出三十个馒头便撑死了。”
妧妧已然躺了下,但自是没睡着,听丫鬟说完,唇瓣微微颤颤,看她两眼,开口道:“你便不用为他担心了。别说是一百人,就是一千人,他也能安排的明明白白,游刃有余,还能吃不上饭?他是普通人么?他刚得来了天下!”
秀儿一听恍然,是她多虑了。
小姐说的有道理。
小丫鬟又跑回了窗边儿,终是又过了一个时辰,外头终于差不多安静了。
那些士兵有的睡在了柴房,有的睡在了厨房,剩下的除了守夜的,便是宿在了小学堂。
至于那男人,一直在学堂没出来。
深冬腊月,天儿是极冷的,尤其夜晚。
屋中烧着银霜炭,后半夜都免不了要冷飕飕的,何况小学堂里的炭火早灭了,门也不甚严实,想来那男人是要冷的。
秀儿去睡之前,过来给小姐掖了掖被子,又有些担心了,小声道:“小姐,学堂里特别冷,估计他受不了。”
妧妧知道小学堂会很冷。
她看了丫鬟一眼,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攥了下被子,好像要说话,但终是也没说什么,只软糯糯地道:“冷他可以走,我说过了,你便不用为他担心了,他比你我都强。”
秀儿点头,应了一声。
小姐说的是。
再说,他是可以走。
秀儿很是纳闷,这小宅的环境便是如此,不甚好,一个小镇又能有多奢华。
可他一下午竟然都没走,且还消消停停的也没来找小姐的麻烦。
到底什么意思?
丫鬟这般仿是刚想完,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俩人皆是一惊。
秀儿颤声道:“谁呀?”
而后听到的是那男人的声音。
“开门。”
依旧又冷又沉。
小丫鬟看向小姐,不知开是不开。
妧妧微微地有些慌,坐起了身,
这般犹豫之际,那边又敲了起来,比适才力气大,语声也更不耐了几分。
妧妧披了衣服,给丫鬟使了眼色。
她到底还是不敢不开,况且那男人的架势,把他惹怒了,他能让人把她的门卸了。
秀儿赶紧去了。
那边儿门一开,裴绍便进了来,直奔床前找妧妧。
到了后,人立在了那,冷声开口道:“给我找被子!”
妧妧见他脸色冷白的过来,便有些意识到了他可能是来要被子的。
但她家没有多余的。
是以小姑娘便别过头去,也没看他,只开口回道:“没有。”
那男人听罢低身探身,一把捏住了她的雪腮,狠声道:“苏妧妧,你想冻死我啊!”
妧妧泪汪汪的,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怒道:“没有就是没有,冷你可以走,谁让你呆在这了?你没银子么?你去住客栈呀!客栈暖的很!”
那厢眼眸晦暗不明,听罢站直了身子,并未说话。
俩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呵了一声。
然后人走了。
秀儿又跟去了窗口听动静。
那男人离开后又回了学堂,听起来进去后火气不小,似是踹了几张凳子,想来是搭了床,就那么睡了。
这般冻掉下巴的天儿,这一宿他会冻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第二日一早,醒来秀儿便又注意起那边儿来。
整个一上午,士兵忙忙碌碌,有的在粘糊那小学堂的窗子,有的在塞门,总归是把漏风的地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然,还没完,邻近中午有床抬进了小学堂,更是送来了五六床被子。
秀儿起先没敢相信,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而后,急匆匆地跑回去告诉妧妧。
妧妧一小天儿都没出去,听了后,攥了攥小手,大体知道,那男人昨晚肯定是冻坏了,但她也不明白他抬床来是何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要在这呆多久?
这些统统不知,唯知道早上和中午,士兵做的饭,那厢似乎也没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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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屋小学堂
男人躺在床上,桃花眸深邃,眼睛缓缓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