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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皇上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踏足御书房,淑妃也不例外。
后宫之中,起初也有妃嫔隔三差五过来送茶、送参汤,可皇上并不领情,久而久之,再无人敢过来讨没趣儿。
虞姝低垂眼眸,捧着托盘,强忍着惧怕,来到了御前。
封衡眸光淡淡的看着她,不多时,眼神愈发暗沉了下去,“过来。”他喑哑道。
虞姝端着托盘继续往前走,直至行至龙椅旁,她驻足一动不敢动了。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道:“抬起头来。”
而就在这时,一立侍疾步走来,跪地,禀报道:“皇上,辰王殿下已启程回京,再有半个月就会抵达京城。”
“辰王”二字传入耳中,本就慌张的虞姝双手一抖,托盘从她手中脱落,一盏凉茶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封衡的小/腹/处,渐湿了他玄色龙袍下摆。
“啊——”
虞姝被自己吓到了,抬首愕然的看向封衡。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比昨晚在水中的模样还要俊朗,可他眼神无论何时都是冷的。
下一刻,虞姝才想起来跪地,“皇上恕罪!”
封衡垂眸,眼中暮色沉沉,目光掠过雪/峦/起伏之处,忽然伸手把少女拉了起来,“随朕去后殿更衣。”
第七章
御书房后方有一个内殿,是专供帝王寻常时候休憩所用,嫔妃鲜少能入内,至少封衡登基之后,还不曾让他的妃嫔来过此处。
王权见此景,不由得暗暗纳罕,连忙给小太监们使了眼色,尤其压低了声音,对林深道:“这位虞三姑娘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为贵人了,你小子日后得有点眼力劲。”
林深立刻老老实实应下,“干爹,儿子省得了。”
王权挥退小太监,独自守在御书房。
后殿内,虞姝来不及查看四处构造,只看见了成排的博古架,而她刚刚站稳,人就被堵在了博古架上。
她后背吃痛,嘤/咛了一声。
封衡的大/掌扣着美人/细/腰,掌心感受着那惊人的柔韧,他埋首深呼吸,没有呛鼻黏腻的胭脂水粉味,倒是有一股淡淡体香,不似任何花香,像是女儿家的体香,让人着迷,感觉到安稳,仿佛能消除一腔浮/躁。
虞姝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封衡抬首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男人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了帝王玄色龙袍的腰/封玉钩上,男人忽然轻笑,唇角斜斜一扬,“你还愣着作甚?嗯?”
她是揣着目的而来,现下,封衡再度给她机会,可她却只会干愣着。
也不知是真的没心机?还是心机太重?
虞姝呼吸不稳,被帝王凝视着,她忍不住颤了颤蝶羽般的睫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封衡原本想让小女子继续主动勾搭,可一垂眸就看见微微起伏的/雪/峦,他眸色更深,嗓音喑哑,道:“你入宫之前,就没人教过你?”
教过她什么……?
虞姝后知后觉。
直到她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轮廓和抵触,她才猛然领悟。
白皙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嫣红,而那抹嫣红又随即传到了耳根子、脖颈……一路往下。
封衡接触的女子不多,但或是纯情,或是妩媚,或是故作矫情的,他都见过了。像虞姝这般介于清纯与妩媚之间的女子,倒是头一回碰见。
或许是他还年轻,定力不足,此时此刻此地,封衡不会再轻易放了她离开。
他没有理由亏待自己。
虞姝的确没有被人教授过任何男女之道。
但机会就在眼前了,就差这么一步,她就能逐渐改命。
虞姝心一横,直接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仰面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封衡很满意她如此直接热忱,嗓音又深沉了几分,“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想好了?”
他若要报答她两年前的救命之恩,有诸多法子,可偏生她要自己送上门来,那便用最直接的法子。
虞姝吞咽了几下,点点头,像只担心受怕的鹌鹑。
封衡嫌她动作太慢,又生疏得很,索性自己动手。
无论是多么正经的男人,在正当兴头上时,也会狂野的不像话,像旷野猛兽。
又何况是封衡呢。
他天生掠夺,攻击性极强。
虞姝脑子里一团乱,有了片刻的空白,低领束腰薄纱襦裙落在脚下,她只觉得周身俱是火/团,仰望着头顶的奢华浮雕……
御书房内,王权听见动静,神色不由得讪了讪。
果然,他没有猜错。
难得皇上对一个女子上了心,岂会不了了之呢。
看来后宫又要册封新人了。
王权对林深招招手,把他唤过来,压低声音吩咐道:“让人准备浴桶和温水,随时在外面候着。”
外面天色正好,还没到晌午。
皇上破天荒的第一次在白日里开/荤。
一个多时辰后,虞姝眨眨眼,忍受着眼中的酸涩与痛楚。
她看见男人额头的一大滴汗珠子落了下来,恰好砸入了她的眼中。
她有些吃不住,索性撇开脸去。
临墙摆放一座铜镜,虞姝看见了铜镜中起伏规律的精/瘦/后背,她又转过脸去,看向了另外一边。
不是说,璟帝不/重/欲/么?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了很多事,又似什么都没想。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思绪又很快被男人驱散了去,完全没法聚拢心神。
好半晌,封衡逮住了虞姝的手腕。
终是风止树歇。
虞姝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回笼心思,想着一会该如何应对璟帝,可她才刚刚要准备起身,却被封衡附耳制止,“别动。”
虞姝一愣。
封衡抬起头来,眼底/情/欲/未散。
两人对视之间,虞姝眼中一半是畏惧,另一半是羞涩。
封衡轻笑,“你还真是对朕一无所知。”
“……”她应该了解璟帝什么?依旧一知半解。
下一刻,虞姝便又看见了铜镜中起起伏伏的画面。
后殿有冰鉴,倒也不觉得闷热。
王权守在外面,看着长案上的沙漏,再听了听后殿动静,他挑挑眉,再度吩咐林深,“去御膳房传个话,今日皇上的午膳延后。”
*
凤藻宫,淑妃在内殿来回走动,随手砸了皇后与虞贵嫔命人送来的补品。
“虞三姑娘是吧?!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在皇上面前晃悠几时?!虞贵嫔那个蠢货,还真以为能分了本宫的宠爱!”
淑妃咬牙切齿,再无优雅才女的仪态。
御书房的后殿,她都不曾进去过。
再者……这都快晌午了!
淑妃内心一阵后怕,她从未见封衡如此宠/幸/任何一个女子。
淑妃发泄一通,又立刻走到铜镜前照了又照,她抚摸着自己精致的面庞,今年二十了,容颜还在,恩宠也会一直都在!
淑妃发疯的同时,虞贵嫔的翠碌轩也是噼里啪啦一通乱砸。
真是好笑啊!
早晨还想通了。
可这一刻,虞贵嫔却又想不通了。
封衡是她自年少时候就心心念念的男子,而此刻,她心悦之人却在宠爱着她最厌恶的庶妹。
虞贵嫔不知道这一步棋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只觉得胸闷难受,心仿佛被人揪住了,又酸又涩,还隐隐生疼。
“皇上素来自持清冷端方,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定是虞姝那个狐狸精勾搭所致!”不然岂会在御书房就白日/宣/淫?
对!
一定是这样!
皇后的景元宫倒是一片安宁和谐。
杏儿不解的问,“皇后娘娘,皇上他这是第一次在御书房就宠/幸女子,会不会是皇上故意为之?”
虞家手握重兵,但无处寻找错处。
封衡绝非是可以任人拿捏的帝王。
他十八岁登基,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理顺了大半个朝堂,心机谋略深不可测。
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绝不是那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失控的人。
皇后一个眼神扫向杏儿,“大胆!不可妄议皇上!你是活腻了么?”
杏儿立刻跪地,“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皇后眼中神色微变,摆摆手,让杏儿起来。
罢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虞家庶女。
有时候,不合身份的宠爱,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对虞三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