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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两步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穿一身芙蓉色的素雅锦袍,襟摆以银线勾勒绣着翠竹的图纹,可能是在那树后站的久了,袍子上被露水打湿了多处,现出深深浅浅的斑点。
他似乎并未在意,款步行来,脚下步调稳健,给人一种雍容而泰定的感觉。
跟在后面的是一个浓眉方脸的灰袍年轻人,相貌十分的普通,是属于丢在人堆里一眼绝对找不到的那类人。
两个人从树丛后面出来,只走了两步,就面对着展欢颜一行离开的方向止了步子。
“忠勇侯府的这位大,倒是有点意思!”灰袍年轻人说道,唇角弯起竟是带了几分和他那张严肃的脸孔极不相称的调皮的笑意。
“陆行!”锦袍男子沉吟着开口,过了一会儿才唇齿微启吐出几个字来:“她就是看上的女人?”
他的声音本该极为醇厚好听,可却又偏偏带了几分冷毅而生硬的味道,突然就平添了几分寒意在里头。
“怎么会?”唤作陆行的灰袍男子莞尔,偏头看他一眼,讽刺的笑了,“梁王看上的不过是和她有所牵系的齐国公府罢了。”
锦袍男子没有接他的话茬,只就盯着展欢颜一行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凝视。
“说起来也该庆幸,齐国公世子膝下只有两位公子而没有嫡女,否则梁王也就不必如此的大费周章,试图来搭忠勇侯府的这条线了。”陆行自顾说道,不觉慢慢的敛了神色,“梁王现在虽然已经存有不臣之心,但是很多事也都还不敢做在表面上。再者齐国公那人最是个耿直的脾气,他若是想要挑明了缘由拉拢,一定不成,所以只能通过联姻来达成目的。”
锦袍男子一直没有表态,陆行也不在意,只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搜集到的信息一一对他禀明:“当年齐国公的长女裴氏嫁了忠勇侯,仅仅三年就因意外丧生,也只留下了这位大。不过据说这位展家大前两年的身子十分不好,一直住在城外的庄子上休养,昨日才刚刚回府。这几年齐国公府那边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络,即使国公爷一家久居临阳,常年不曾回京,也隔断时间就叫人去庄子上探望这位,看来对她还是十分在意的。所以这也就难怪梁王会打上了她的主意。”
一直听着陆行把话说完,锦袍男子才突然开口问道,“齐国公一家移居临阳有十二年了吧?”
“是!”陆行回道,“十二年前临阳有暴民起事,齐国公奉命率兵镇压,后来那里需要全面整顿治理,他就自请离京举家迁移过去了。”
陆行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道,“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北宫烈淡淡说道,“朕只是突然在想,落叶归根,齐国公如今年事已脯或许——是该找个由头叫他多回京走动走动了。”
“迁调齐国公回京吗?”陆行皱眉,“那岂不是近水楼台,又给梁王制造了借题发挥的空间吗?”
“朕也只就这么一提,你紧张什么?”北宫烈难得半真半假的调侃了一句,回头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
回眸之间,才现出他真实的容颜来。
薄唇挺鼻,眉飞入鬓,一双本该勾魂摄魄的凤眼,眸子里却渲染着一种恍若暗夜古井一般深幽的色彩,冰凉冷澈却又清明纯正的不带任何感情杂质。
一张面孔上的线条走势近乎完美,有如一件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艺术品,刚毅和柔美并存,叫人挑不出丝毫的瑕疵来。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肤色却是异样的白,剔羽般通透,甚至比绝大多数的女子更美好。
太阳初升,他微微迷了眼睛遮挡。
大片金色的阳光洒下来,几乎能映照出他皮肤下蓝色的细小血管来。
这样就更衬的双唇红艳如血色般妖娆。
可又偏偏,他不笑,紧抿着唇角硬是用本身的气势将这绝顶的姿色压了下去,给人一种冷肃而不容亲近的压迫感。
最起码前世的展欢颜就从不敢正视他的容颜,哪怕与他视线交会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压力重重。
北宫烈说着,就先行一步往回走。
陆行急忙跟上,不解道,“皇上,那展家大要不要——”
他的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既然是北宫驰想要搭上这条犀为了永绝后患,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提前斩断的好。
“不了!”北宫烈抬手制止,脚下步子不易察觉的微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看看再说!”
陆行对他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两个人仍是一前一后隐没到那丛灌木之后,片刻之后就彻底消失了踪影。
这边展欢颜正陪同展欢欣回去换衣服,却还未曾察觉,就在这一晃眼的功夫自己就已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因为江氏刚刚处置了青萍,展欢欣整个人还都处在的恐惧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开口,展欢颜自然也没有话要主动同她说。
两人沉默的走着,一路进了欢喜园的院门,里面的小丫头迎出来,看到展欢欣一身湿漉漉的都不由的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了?”
“不小心落水了,你们快去找干净的衣服出来。”青玉道,一边扶着展欢欣往里走。
进到花厅,展欢欣被拥簇着要往卧室更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回头对展欢颜道,“大姐姐你喝什么茶,我叫丫头去给你沏来?”
“不用了!”展欢颜笑笑,直接开口问道,“三妹妹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展欢欣一愣,神色茫然。
展欢颜只就从容微笑着看她,并不催促。
屋子里的气氛渐渐的就有些不对劲,青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他人退下,就只有江氏拨给展欢颜的两个大丫头巧心和巧玉迟疑着没有走。
“你们也去吧!”展欢颜侧目看了两人一眼,吩咐道。
两个丫头对望一眼,虽是不情愿,但也不敢公然违背她的命令,于是屈膝一福也跟着退下。
“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展欢欣勉力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但脸上表情却总是难掩僵硬。
“这会儿欢歌身上的裙子可还没换呢。”展欢颜道,也不和她拐弯抹角,语气却仍是温温柔柔的,“我看青萍的脚板好像是比那个脚印宽了许多,她人是没了,可是鞋子衣物应当还都在吧?需不需请人过来比对一二?”
展欢欣天生一双莲足,可人,羡煞了不少的名门闺秀,那脚印对比之下自然可见分晓。
“你——”展欢欣的脸色一白,死死的抓着身上斗篷的领口,半晌才咬着嘴唇道,“即便真的是我,我也只是无意。”
“不管你是无意还是有心,都犯不着跟我解释。”展欢颜笑笑,无所谓的四下环视了一遍这间屋子里的陈设,然后才道,“或许这些年你们母女过的不是很如意,你们要做什么,要怎样做都和我无关,只是我劝你一句,无论你要做什么,要么就真的做到万无一失不露痕迹,要么就还是不要随便的起恶念,省的得不偿失。”
“去祖母那里的路,你当是比我熟悉的,应该不用我等着送你过去了吧?”展欢颜说完就径自转身往外走。
展欢欣脸色煞白,僵硬的站在那里。
展欢颜不准备揭穿她?那她特意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冷嘲热讽的吗?
而且自己要整治的人是展欢歌,又不是她,她多管闲事做什么?
“哦,对了!”展欢颜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再次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来,“替我转告崔姨娘一声,她以后若是没事,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挑拨离间这种事损人不利己,不做也罢!”
说完也不等展欢欣的反应,就再度转身步调从容而轻缓的离开。
展欢欣看着她的背影,被惊的面无血色——
展欢颜居然知道?她知道是自己和姨娘去老夫人那里告的密,还叫江氏以为误会而恨上了她?
展欢欣想着,脚下突然一个不稳往后连退了两步,抓着青玉的手道,“青玉,快,你快去祖母那里把姨娘请回来,就说我病了,叫她马上回来。”
“哦,好!”青玉回过神来,连忙应着就要出门。
“等等!”下一刻展欢欣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喝住她,魂不守舍的摇道,“不能去!今天不能再出事了,有什么事都要等过了今晚再说。”
刚才湖边的事,虽然青萍做了替死鬼,但江氏心里却也未必就是全信,这个时候,哪怕是硬撑着她也不能再做出惹眼的事了。
这样想着,展欢欣连着吸了两口气稳定心神,扶着青玉的手往屋子里赚“赚帮我重新梳妆换衣服。”
因为不是整寿,所以这日忠勇侯府寿宴的排场并不是太大,只请了与展培私交不错的几位同僚以及自家亲友,前后院分别摆了几席热闹热闹也就散了。
是夜,刚一回欢喜园,展欢欣就迫不及待的打发了下人,单独把崔姨娘拽进了屋子里,急切的把白天发生的事都与她一一的说了。
崔姨娘听后,虽然没有露出明显失态的表现却也是吃惊不少,皱眉道,“不曾想这大的心思竟是如此通透?她身边全是江氏的眼犀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居然就能这样精准无误的瞄上我们来?我倒还是小瞧了她的!”
“姨娘,现在怎么办?她已经知道了是我和你去的祖母那里通风报信,怕是要就此恨上我们了。”展欢欣道,“我看她和展欢歌也不会有什么交情,今天她这分明就已经是存心的报复才针对我的。”
“别慌,你容我想想。”崔姨娘道,捏着手里的帕子思量了好一会儿,没吭声。
“姨娘,母亲那里不是一直就不想她回来吗?不如我们就顺水推舟,想个法子,还是借母亲的手把她送走吧?”展欢欣焦急说道。
“这个样子,自是不能再将她留在府上了。”崔姨娘赞同的点头,说着就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可是就算要把她送赚也不能叫她白回来这一趟,总要发挥点作用才好。”
“姨娘——”展欢欣看她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突然就放下心来。
“先睡吧!”崔姨娘站起身来,却没有多说,“这几天你该怎样还怎样,什么都不要管。一切,有我!”
说完,拍了拍展欢欣的手背就先一步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阖府上下都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发生。
展欢雪脸上身上的红斑调养之后逐渐的退了,老夫人一直担心瘟疫的传言会不胫而赚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跟着放了下去。
但是这几日每每见到江氏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明显的察觉她的气色很差,几日下来,甚至眼底都出现了一片脂粉都掩饰不住的乌青。
如此又过了五六日,突然这日午后一个消息惊雷般传来。
连着小半个月都称病在房里躲懒的张妈妈闻言,噌的一下就从土炕上跳下来,声音尖锐响彻整个墨韵斋:“什么?老夫人要把大送回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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