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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和奶娘一起下去了,走出那正殿,正是大大地舒了口气。
太医和三皇子都下去了,太后的脸色也并没有好看一些,道:“皇后,看看你办的事儿!你现在是越发的不如从前了!”
对于很少过问宫里的事情的太后来说,这个责问已经是很重了,说皇后不如以往了,就是在责备皇后不如以往那么尽心了,比以前懈怠了,也表达了太后对皇后的不满。
太后对皇后不满,那么皇后肯定会不如以前过的那么舒坦了。
皇后跪在地上,头上的金凤钗的穗儿微微颤抖着,一如那主人砰砰乱跳不得安宁的心。
“母后,臣妾有罪,还请母后责罚!”
太后挥挥手道:“你是一国之母,责罚你,落的是皇家的面子,与你与我都没有好处,只是哀家今日太过于失望了。”
皇后咬咬牙,道:“臣妾没有照顾好三皇子,是臣妾的错,臣妾辜负了母后和皇上的期望,自请降罪,还请母后责罚,若是母后不责罚,臣妾这心里过意不去!”
太后一拧眉,这皇后是怎么了,要挟自己不成?还真是当皇后当久了翅膀硬了心也大了?
这个时候只见皇后微微晃了晃身子,一旁的秦嬷嬷惊呼道:“娘娘!”
皇后在秦嬷嬷的惊叫声中倒了下去,还好秦嬷嬷将皇后接住了,不然恐怕要磕坏了。
秦嬷嬷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启禀太后娘娘,近些日子一来,娘娘一直忙着宫务,各宫各处大大小小的事儿娘娘都得过问,可是前些日子,娘娘略感不适,奴婢说叫太医来瞧瞧,娘娘不肯,说这般会惊扰了太后娘娘和皇上,为了自己一些小毛病,不值当!谁知这风寒却越来越重了,娘娘只按照普通的方子吃了几服药,却没点效,身子不如往日轻便,娘娘却如以往那般日日操劳。近些日子又担心天气湿气重给三皇子带来不好的影响,又牵挂着三皇子。这些日子,娘娘已经没有好好用过一口膳,没有好好歇过一次了,这是铁打的人儿都受不住的啊!”
秦嬷嬷人老了,嗓子有些沙了,不如那少女来的清脆,再加上那悲戚的申请和哀痛的语气,更让人觉得哀婉伤心。仿佛皇后娘娘不是晕过去了,而是死了一样!
太后听了心中也戚戚然,道:“你这老糊涂,还不赶紧把皇后扶起来,地上凉的很!冻坏了身子可不好!你也真是的,日日在皇后跟前伺候着,皇后病了也不知道叫太医院的人来,皇后身子金贵,又不是你们这些奴婢可比的!”
太后心中也有些羞愧,自己刚刚那么责备皇后,岂不是冤枉了她,而且寒了皇后的心,更伤了婆媳的情分。
顾雅茹在一旁看着,并不觉得面色苍白的皇后有多惨,只觉得这皇后手段太厉害了,晕的也太是时候了,再加上她身边那老嬷嬷唱念做打一套下来,太后那一腔责备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满满的都变成了怜惜!这才是好手段!主仆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几个力大的宫女急忙上前将皇后扶到一边的榻上,这个时候皇后幽幽转醒了,马上想坐起身子,给太后道歉,却是试了几次都没成。
太后看着心里不舒坦,道:“你还是好生躺着吧,等会太医出来让他也给你瞧瞧!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身子!”
见太后话里话外都是怜惜之意,皇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幅歉然又不好意思的神色来,道:“臣妾让母后受惊吓了,臣妾该死!”
太后道:“你呀,这个时候还念着这个!赶紧好好歇着吧!不要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的,这后宫这么多人,哪个能干可靠你就用着,做主子的是享福来的,不是来受苦的!”
皇后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道:“臣妾若是不过问那些事儿,总觉得不放心,若是有什么疏漏,便是宫里的人要遭罪了,臣妾是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儿的。”
这个时候太医来了,太后迭声让他给皇后诊脉。
那太医等皇后手腕上覆了一块帕子,便搭了上去,捻着胡须摸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启禀太后娘娘,微臣摸得皇后娘娘的脉搏是滑脉,只是不太显,并不能确诊皇后娘娘是否真的有孕了,还需过些日子再诊一次。”
听了这话,太后一脸的阴霾总算是转晴了,道:“好!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既然看出来是滑脉,那皇后有喜这事儿是十有□了,这真是大好事儿啊!传哀家的话,这祥裕宫上下都有赏!”
祥裕宫的宫女太监急忙跪下来谢恩。
太医有些惶恐,这太后娘娘太武断了,自己只说了是滑脉,并未说是喜脉啊!
可是太后娘娘金口玉言,哪里能够反驳呢?太医纵然是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更正的话来,只得任由事儿这样去了。
听了太医的话,最高兴的还是皇后了,这么些年来,正是做梦都想怀孕,虽然现在还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可是相对于那些二八二九年华的女孩来说,确实是有些老了,日思夜想多年求不得,现在成了真,皇后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好不容易高兴劲儿压下去了一些,太后笑眯眯道:“你要是早些请太医来,也就能够早些知道这个好消息了,偏你是个倔性子!以后可要注意些悠着点儿了,你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皇后满心欢喜点头道:“多谢母后的关心,臣妾一定会好生注意的。这后宫有淑妃妹妹和玉妃妹妹帮着瞧着一些,倒是不会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可是三皇子刚生了疹子,臣妾怕照看不过来……”
太后想了想,道:“三皇子也是个可怜见的,小小的娃儿正是需要照看的时候,可是哀家的身子又不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躺下了,这样吧,正好今日顾容华在这里,人家又是三皇子的生母,先让她照看些时候,等禀了皇上,让皇上拿个主意,谁来照看着三皇子是最适合的。”
皇后和顾雅茹心思各异地领了旨。
☆、第90回
顾雅茹终于是如愿以偿地接回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皇后怎么就会有孕了呢?而且自己好不容易寻了一丝疏漏,将东西弄到自己儿子的身上,怎么太后刚发现来问罪,皇后就发现怀孕了呢?真是蹊跷得很!
皇后有身孕的事儿在宫里很快就传开了,大家自然大都是不甘心的,怎么连不会下蛋的老母鸡都怀上了,自己的肚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坑爹啊!
黎素瑾却是彻底地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原剧里面皇后凉凉可是没有怀过身孕啊,剧里的说法是小产弄坏了身子,而黎素瑾猜测应该是小产导致不孕不育了,可能是子宫出问题了,可是这次又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想到皇后可能生个大胖小子,其他人岂不是没有登顶的机会了?
不,应该不是这样,燕夏昱正和那些旧臣世家斗得如火如荼,如果他把位置传给一个世家出身的皇后生的皇子,那他一生的成就岂不是都没有了?燕夏昱肯定是不乐意的。皇后这一胎,可真是凶险啊,也不知道燕夏昱容不容得下,要是容不下,又该是怎么样一个收尾。
黎素瑾抱着滚滚,此时的滚滚身子肉肉的,一捏就一层软软的肉肉,黎素瑾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日日在怀里搂着,兴起的时候就捏一把。
皇后怀孕了,很多事情都撩开手了,要一心养胎,看来多年没能有孕,已经给皇后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了。
黎素瑾作为第三把手,分摊上了不少的事儿。
这连天的雨一直下着,大家都没见过一块干净的地儿,这老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憋得太久了,这大夏天里下个没停。
这雨这么不要钱似得下,大通河都涨水了,两岸的老百姓都担心发洪水,发了洪水,不仅颗粒无收,而且还要背井离乡去讨生活,不然就活不下去了。
燕夏昱天天在前朝,都很少来后宫过夜了,后宫的妃子们是日日抱着冰冷的寝被孤单入睡了。
好在春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进行建各种水利工程了,虽然竣工的没有,但是各地将不少淤塞的水道疏通了,还挖通了不少的水渠,排水还是很顺利的,倒也没有酿成大祸患。
燕夏昱暗中庆幸的同时,也感激当初有这个远见,不然真的是民不聊生的惨状。
到了六月中的时候,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停了,而这个时候也传来好消息,南边征战打了胜仗,大军将要班师回朝,而金鸡国也会派人前来和谈,不过金鸡国的姿态当然要放得很低了,不然大昭可以再将他们痛打一顿。
燕夏昱看了捷报很是高兴,那脸上的笑容也如这连天的雨之后的天一样,晴得灿烂。
“各部都给朕做好准备,让金鸡国看看大昭的气势,让他们知道,大昭是他们惹不起的!”
众臣听令,这大雨才过去,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活呢。
天气晴了,黎素瑾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坎儿算是过去了,至少没有出现原剧中的惨状,沃野千里成汪洋,饿殍遍野,听之便觉得可怖,更何况是身处其中。
皇帝重新回了后宫走动,后宫的妃嫔们当然很高兴,皇上来了,就说明有机会了。
而皇后这次怀孕也励志的很,让大家都觉得连皇后这种上十年没有动静的都怀上了,更何况是自己更年轻更健朗的身子?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不是,只要功夫深,一定能怀孕!反正奔着皇帝去就是了,哪怕把皇帝的铁杵磨成针,也要怀上孕。
雨停了,南边打了胜仗了,燕夏昱来了后宫,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漪澜宫,抱着自己的二小子逗弄了一会儿,然后连衣服都没换鞋子都没脱,就在榻上睡着了。
黎素瑾命人端来热水,亲自上阵仔细替皇帝擦洗了,不管怎么样,这渣渣也算是个勤政的,自己做这些,也算是安抚一下自己的良心,但是自己的大目标大方针是不会变的,谁叫你这丫的忒没良心,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够下决心弄死了。
擦洗干净了,将皇帝丢上床,那丫的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日暮才起床。
起了床还晕着,扶着脑袋道:“朕这一松懈下来,竟然觉得这般劳累。”
黎素瑾端了一碗提神醒脑地薄荷茶,先让张兴德伺候燕夏昱梳洗了,才奉上了茶,道:“皇上勤政是好事儿,可是也要顾惜着身子,这样子下去,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都受不住啊!”
燕夏昱顿时笑道:“你怎么知道什么少林寺十八铜人?”
黎素瑾道:“前两日看志怪小说看到的,听说少林寺的子弟要还俗下山,就要经过十八铜人才行,那十八铜人并不是真的铜人,而是十八个武艺高强的僧人,要一个打十八个,这少林寺也太欺负人了。”
燕夏昱笑呵呵道:“那是人家的规矩,而且人家就是防着那些方外人耳根不清净,才有那么一个规矩,也不是存心为难人。”
黎素瑾道:“还是皇上看得开。这天下稀奇的事儿真多,每次都让臣妾大开眼界。”
燕夏昱道:“这文人毕笔下的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事儿是外人不知道的呢!”
黎素瑾道:“确实是这般呢,光是咱们大昭便有这么多稀罕事儿,也不知道外边别的地方还有什么好玩的,皇上,若是有机会,最好是派人出去瞧瞧,说不得啊,别个跟咱们完全不一般,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呢!”
燕夏昱敷衍了一番,这要走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还难做到。唯有那些为了追求钱财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商旅,才是有大世面的。
“以后有机会了,朕会召见那打西边北边做生意来的,问问他们别的地儿是如何的。”
黎素瑾知道这事儿遥远的很,便也撩开手不管了,只要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己想跑哪儿就跑哪儿,到时候这四四方方的皇宫,就再也不能困住自己了,就算是为了这个目标,自己也要好好努力啊!
黎素瑾在心里跟自己打气,皇后怀了孕又如何,自己的儿子又聪明又可爱,不是个瞎子就知道该选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皇帝第一次来后宫连初生的四皇子和刚传出喜讯的皇后都没有去瞧,直接去了漪澜宫,可见那位主儿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免不了各宫又要被醋海淹一番。
这顾雅茹接回了儿子,顿时觉得世界都圆满了,未来充满了希望了,现在儿子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自己使点小计策,一定能够留住孩子的。这次的洪灾里,顾家的子弟在外面立了一些功,多多少少都有些斩获,这次如果皇帝想要开恩,拿自己肯定能够成为婕妤,到时候能够名正言顺地养着儿子了。
有了儿子,凭着顾家的势力和自己的手段,帝位绝对不是梦想啊。
顾雅茹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任太后。登上权力的巅峰,就是她的终极目标。
可惜则顾雅茹正站在船头豪情万丈呢,现实一个大浪过来,兜头浇了冷水下来,顾雅茹瞬间就成了落汤鸡一般的狼狈。
这个时候顾雅茹正在厅里喝着花茶美美的想着,后边嬷嬷便蹑手蹑脚地过来了,轻手轻脚地给顾雅茹行了礼,道:“娘娘,奴婢有事儿回禀。”
顾雅茹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那嬷嬷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娘娘,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要到个僻静的地儿说。”
顾雅茹见她一副凝重的模样,便想着事情可能很严重,便道:“咱们去内室吧!”
那嬷嬷急忙躬身扶着顾雅茹进了内室。
到了内室,那嬷嬷想了好一会儿,组织好了语言,才道:“娘娘,奴婢瞧着小皇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事关自己的儿子,顾雅茹收起了那漫不经心的姿态,道:“哪里不对劲儿?若是病了,就赶紧派人去请太医啊!”
嬷嬷道:“不是这个,娘娘,是这样的,奴婢瞧小皇子似乎不太灵光……有时候会瞪着人瞧许久,可是仔细瞧上去,好像又不是在瞧那个人,奴婢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
那嬷嬷不敢直接说三皇子是个痴傻的,只能不断地暗示顾雅茹。
顾雅茹似乎觉得嬷嬷在说一些很重要的事儿,可是她总觉得有哪一层没有想到。
见顾雅茹还是那么迷惑,嬷嬷只得道:“趁着现在小皇子是醒着的,娘娘自个儿去瞧瞧吧,总比奴婢说的来的真切。”
顾雅茹担心自己的儿子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急忙提着裙子去了偏室去看儿子。
此时三皇子果然醒着,一旁的乳娘正在逗弄他,这乳娘是顾雅茹新找的,皇后以前用的那个她不放心,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
见顾雅茹来了,乳娘便行了礼,道:“娘娘来得正好,三皇子正醒着呢!刚刚喂了奶,又换了尿布。”
顾雅茹看着三皇子道:“你费心了,现在歇会儿吧,这里有我。”
乳娘行了礼下去了,顾雅茹上前盯着自己的儿子,只见孩子呆呆愣愣的看着她,并不眨眼也没有动作,顾雅茹似乎有些明白嬷嬷的意思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却是完全不信,自己怎么会生一个不健全的孩子?
☆、第91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