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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东风狐疑的目光底下,傅千夙无比虔诚地端起现成的“盖浇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尼玛的,差点感动到哭。
以前太忙,一两顿不吃饭都不觉得有啥,穿过来后,现在终于吃到正常饭菜,简直是人间最美味。
是他晕太久了吗?贺东风总觉得傅千夙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身为相府千金,又是晋王妃过来的,如今竟一脸感动地吃剩菜。虽说下人的饭食定然好不到哪儿去,可这狼吞虎咽的,得有几顿没吃了?
那边傅千夙一口气干了整盘饭,又喝了粥,精神终于回来。
不经意瞥那渣王爷一眼,但见他眼神深幽,含着一团浓雾让人探不到底似的,她赶紧移开视线。
贺东风张开双臂,等她过来为他更衣上药。
傅千夙张大嘴巴看着他,然后一脸懵逼。
“嗯?”他声音微沉,隐隐有发怒的前兆。
“啊?”她完全不知他要干嘛好吧。
贺东风忍无可忍,咬着牙道:“上药。”
哦,上药。傅千夙去拿药,随之一顿。不对,他只伤了一条手臂,上药完全可以自己来。
她弱弱地问了句:“王爷不出去么?关久了,难免叫外头担心。”
贺东风没好气地撇唇:“本王的事哪里轮到你指手画脚?”
傅千夙噤了声。
他娘的,她就说了一句好吗?既然瞧她不顺眼,敢不敢不让她在这儿碍眼?
她走过去没好气地解开贺东风的寝衣,见到他胸肌时,嘴角多了抹窃笑。
他晕着的时候,她是大大方方欣赏的,要是搁现代,姓贺的也算高富帅一枚了,可却自带渣男属性。
贺东风面无表情瞧着她。这女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神游太虚去了,连多上了药都不知道。
“傅、千、夙。”
她终于回神,发现自己不停往那伤口上抹药,粉末多得往下掉,不少沾到他裤子上,她干笑着用袖子给他拂掉。
贺东风冷哼一声,目光不善。
“更衣。”
傅千夙抓起轻尘送过来的衣赏给他披上,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古人的衣服带子多,她完全不知怎么个穿法,只能胡乱地左系一下,右系一下,完了发现渣王爷那张脸,堪比锅底。
“奴婢没侍候过男人穿衣服。”她也很郁闷好吗?
贺东风斜她一眼,这是埋怨他三年来冷落了她?即便是又如何!他拆了她系好的带子重新着装。
终于等到这尊佛踏出院子,傅千夙暗暗高兴,嘴上念着:“恭送王爷。”
等他走远,她一溜烟跑了。然而这王府实在是大,她转了几圈完全走懵了,刚要调头时,隐隐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名字。
她躲到墙后,竖起耳朵。只听里头的人在碎嘴:“那傅氏到底给爷施了什么蛊?眼看就要被休掉。”
“我早说了,她不会轻易罢休。不过,这事儿轮不到我们来管,自有人会出头。”
“还是妹妹聪慧。我们只管看戏。”
呵呵哒。傅千夙不用问都知道这两女人的身份。看来姓贺的养了不少女人。关键是这些个女人,都不想让她好过就是了。
真无语了。
傅千夙慢腾腾往回走,猛的一阵风掠过,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朝雨挟住手臂往前拖。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路被拖到主院,她感觉脚都快不是自己的。
贺东风瞅着眼前的傅千夙,见她脸上无丝毫惊慌,气得他一拳砸在桌上,桌脚立马少了一条,上面的信掉到地上。
那是沈碧姝让人送来的,字字欲泣,说什么不愿嫁入王府,这定是傅氏使计阻碍。
傅千夙跪在地上,多少明了是跟那封信有关。想起刚才听到的话,难道又是那朵白莲花干的好事?
她不由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几个女人。这才发现每一个都很美,有的气质温婉,有的羞怯动人,各个都不输那朵白莲。就不知道刚才说话的是哪两个。
姓贺的艳福不浅。傅千夙吞了吞口水。
然而贺东风凉凉的声音响起:“傅氏刁钻,屡次三番破坏本王婚事,现关进柴房,直至本王大喜后放出。”
什么?关柴房?傅千夙背脊一挺,颇为不服:“为何要关?奴婢祝王爷新婚如意,百年好合都来不及,怎会破坏?如若王爷不信,不如当场给奴婢休书,奴婢绝无异议。”
与其老被白莲花、还有别的什么花搅弄来,搅弄去,还不如直接滚蛋另谋出路,谁喜欢待这鬼地方了?
没错,既然渣王爷有意休她,她就顺着杆子爬呗,还能饿死了不成?
她垂下脸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今世与王爷无缘无份,怪奴婢福薄,但求来生从未相识,各走各路。”
空气仿若被凝结。
旁的侍妾们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傅氏是疯了么?自个儿要休书?王爷会给么?
贺东风半眯起眸子,毫不留情道:“你以为本王不敢?”
“王爷,请!”傅千夙眼睛快成爱心状,那个激动啊,终于要摆脱迷途,重返正道了。
贺东风被这口气堵得慌,当即铺纸,提笔。她不知进退,休怪他无情无义。
然而那个“休”字才落笔,他猛的一下惊醒,深吸口气,搁笔。差一点被这狡猾的女人刺激到,乃至误事。
不是不想休她,而是这节骨眼休她,未免落人口实,影响大局。
傅千夙双眼一吊,怎么,怎么不写了?
旁的侍妾都敛下眸子。只差一点,傅氏就被休,王爷这是为何?
贺东风冷笑:“傅氏如此善辩,本王真是小瞧了你。与其休你,让你在本王大喜之日兴风作浪,不如好加看管,严防死守。”
傅千夙气得胸口都疼了:“奴婢要见轻尘!轻尘可以作证!”
死渣男,早知这样,老娘让你发烧烧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