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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姒听了秋忆的话,正在倒茶的手一抖偏了方向,滚烫的茶倒在了执杯的手上,疼得冉姒松了杯子,柳眉紧皱。

秋忆听见动静回身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行李察看冉姒的伤势,只见本来白皙的手霎时红了一大片。秋忆用手帕将冉姒手上的茶水擦干,即使动作放得很轻可还是让冉姒感到十分的疼,咬唇忍着却不出声,眼角亮晶晶的挂了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上去让人甚为怜惜。

“公主,您稍微忍耐一下,奴婢去找找寺里的师傅,看看有没有治这烫伤的药物。”秋忆说完便起身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冉姒看着被烫得发红的手,幽幽叹气,还好伤的是左手影响不大。这几年来她比以前稳重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弄得自己经常三天两头便会小伤累累。他们都说,以前那个没脸没皮的顽丫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变成了优雅稳重的真正的公主,可是谁又知道这个长大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在冉姒发呆之时,门口忽地闪进一道白色的身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烫伤的手便被人牵了起来。冉姒抬头,发现季倾墨正坐在身旁的凳子上牵着她那烫伤的手,脸上堆满了担忧。秋忆呢?他怎么会来这里?脑子一时拐不过弯来的冉姒愕然地看着季倾墨。

“怎的如此不小心。”嘴里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是那般温柔,还带着深深的无奈。

季倾墨抬头便看见冉姒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一副呆愣的样子,透亮的眸子有着几分傻气,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显然是疼得厉害了。冉姒的眼睛不同于往日那般幽深,透澈得季倾墨都能看到她眼中的自己的影子,心下一动,垂下头,拿出藏于袖中的药,动作轻柔的为她烫伤的手抹着药。

手上传来的清凉驱散了被烫伤的疼痛,也唤回了冉姒的神智。熟悉的淡淡的药香,冉姒转头看着桌上那瓶膏药心口一撞,涩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冰魄玉露膏?”冉姒听见自己呐呐开口问道。

“嗯。”轻轻应了一声,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你……经常受伤吗?”心里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却偏偏不愿意去相信,“还是……刘侧妃?”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季倾墨擦药的手一顿复又继续,没有答话,直到被烫伤的地方全都抹好了药,才将药瓶盖好收回自己的袖中。

在冉姒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的时候,冷冷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安平公主,臣的侧妃不会像您这般不小心,而且,她也不喜欢这冰魄玉露膏的气味。”

“是吗……”冉姒抽回被他牵着的手,垂着眼低声说道。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他,冰冷的双眸让她不敢再去看他。

“公主若是没有其它要事臣便先告退了。”季倾墨起身,礼貌而疏离,不待冉姒答话便走出了房门。

久久,一滴泪掉落在冉姒的手背上,身体轻颤起来,却没有任何声响。

“公主,怎么了?很痛吗?需不需要禀告太子殿下宣太医?”秋忆一进房门,看见的便是冉姒咬着唇低头落泪的样子,以为冉姒痛极才会这般,“都怪奴婢不好。刚才奴婢去找寺里的师傅取药,路上碰见了季世子,跟他说您被茶水烫伤了,可是奴婢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否有药他便不见了,耽误了些时间才问寺里的师傅要了药。”

秋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盒要为冉姒涂药,却发现冉姒手上已经涂了药膏,被烫伤的地方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那么红了。

“秋忆,很痛……”秋忆听到冉姒这样答道。

刘娇已经数日没有见着季倾墨了,连着数次到暖园找他都被告知不在,今日也是如此,她全部的耐心已经被耗尽,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夫人,老奴打听到了,世子到万福寺去了。”张嬷嬷从外面进来,关了房门对刘娇说道。

“到万福寺做些什么?”刘娇疑惑。

“管家说是上香祈福去了,可是老奴觉得这事儿蹊跷得很。夫人有所不知,今日是太子带着皇子公主们到万福寺祈福的日子,安平公主也去了。”张嬷嬷双眼眯起,阴沉着声道,“世子这个时候到那万福寺去怕不止是祈福那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刘娇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冷冷一笑,“不管是谁,只要是威胁到我地位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早先我便觉着那安平公主看着眼熟,如今想来真的是跟当年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张嬷嬷惊讶:“夫人是不是记岔了?那女人当年不是……”

“我也觉得这事儿蹊跷。当年那个女人若真的是如今的安平公主,那时候又怎么会被人卖到我刘府来?而且当年她死了之后世子爷那长时间的消沉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当时还为了她做了那么可怕的事……”

想到当年那一幕刘娇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百多条人命啊,几乎把整个世子府都染成了红色……

“但是不论是不是那个女人,既然她们长得如此相似就必然会引起世子爷的注意,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他那份很有可能死灰复燃的感情扼杀在萌芽中!”刘娇眼中闪过杀意。季倾墨只能是我的!

“夫人既然这么决定了下手就必然要快!”张嬷嬷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世子爷也在万福寺,若是被他知道了……”刘娇反对。她虽然想让冉姒消失却更加不想让季倾墨永远恨了她去。况且他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如果事后让他知道是她派的人,后果不言而喻。

“夫人,最近这些日子风干物燥的,这一不小心,有点什么火星子烧到了什么地方也是常有之事……”见刘娇一脸犹豫,张嬷嬷继续说道,“夫人放心,一切由老奴来安排便是,一定会做的干干净净,绝对查不到夫人身上。”

刘娇听了思虑许久,终是点了点头。她绝对不允许别人动摇她在季倾墨心中的位置!

“夫人可别忘了,除了安平公主,那五公主也是夫人的一大障碍。”张嬷嬷提醒道。

“她们的住处挨得那样近,一处走水了祸及另一处也是自然之事……”刘娇沉下脸,嘴角挂着冷凝。

☆、无事生非

随着寺中的师傅诵念了三日经文的众人都疲惫不堪。

本就都是平日里锦衣玉食供奉着的皇子公主,几日素斋不说还要日日在正殿诵念枯燥的佛经,不说子车柔儿这些年轻好动的女孩子们,就连往日里日子过得平淡如水的冉姒也开始熬不住了。不过也好在这祈福的七日里也就前三日需整日坐在正殿里念经,后四日只需聆听大师讲佛半日即可。

这日午后冉姒用过斋饭后独自一人前往往生堂,这条路她走过太多遍,已经熟悉得闭着眼也能走到。

四年前她能从床榻上起来后便前往万福寺为五儿置了往生牌位,每日由寺中的小师傅打理供奉着,五儿这辈子太苦,她只能默默向佛祖祷告期望她的五儿下辈子能投生一户好人家,拥有平安幸福的一生。

五儿是冉姒去了暖城之后从一个江湖戏班子手里救下的小姑娘,奚宝儿见她与冉姒同岁,自己往日又忙,无瑕陪伴这个妹妹,便也同意了冉姒将五儿带回府里一同学习玩耍。五儿本来没有名字,那个戏班子的班主也是整日“臭丫头”“死丫头”的叫,冉姒知道后便说她在家中排行第四所以叫冉姒,那五儿便叫冉舞,取谐音五,是她的妹妹。冉姒虽没把五儿当做奴婢并与她说把自己当做姐姐就好,可五儿却始终感念于冉姒的救命之恩,喊冉姒为“小姐”。

小姐啊……冉姒笑笑,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只有她的五儿会这样叫她了吧,其实比起公主,她更想做奚王府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

虽然说冉姒比五儿要大一些,可五儿却比冉姒要成熟得多,衣食住行,将冉姒照顾得无微不至,比冉姒这个说自己是姐姐的人更像姐姐。从那以后五儿便日日跟在冉姒左右,两人形影不离,使得奚宝儿都醋了好长一段时间。冉姒天生体寒,到了冬日手脚愈加冰冷,五儿便总是爱将冉姒的手脚捂在自己的衣服中,冉姒不肯,却总也拗不过她的倔强。

她那样善良温柔,上天却不能给她一个好结局,竟活活烧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刘娇!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算清楚的!冉姒的眸子也冷了三分。

来到往生堂,冉姒一进门小沙弥一眼便认出了她,上前一礼道:“施主,祭拜的物品都已为您准备妥当了。”

冉姒回礼后便向放着五儿牌位的位置走去,却看见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立在前方背对着自己,显然是在祭拜怀念什么人。

自那日以后季倾墨便没有再出现过,却每日早中晚派了人送药过来并监督着她将药膏涂抹好以后又将药拿回去。

起初冉姒不解,他为何不将药留下,却是这般大费周章的让人来来回回送药。后来才想起,自己以前那因为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养出的性子,凡是药都是不肯碰的,即使是外用的药也嫌弃得很,每次喝药敷药非得有人监督强迫着才肯碰那药。以前每次生病他为了让她好好吃药就被折腾得够呛。

季倾墨转身发现冉姒看着自己,走上前去恭敬一礼:“公主。”

“公主,微臣还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淡漠有礼,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却唯独少了她最熟悉的温柔。行礼后没有再看冉姒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往生堂。

淡淡的木槿花香消逝,冉姒感觉眼睛涩涩的,难受得厉害。

顺着刚才季倾墨站的位置看去,冉姒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写着“苏瑾”的牌位。

苏瑾,季倾墨的生母,那个在她一岁的时候就笑言要讨了她去做儿媳,还会抱着她唱动听的歌曲的温柔似水的女子。

那个牌位一看就能知道不是新立的牌位,而是受了许多年香火供奉的。她竟然来了那么多次都不曾注意!

想到这里,冉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到五儿的牌位前。

果然,如往年一样,五儿的牌位早已有人上过香,而且是新焚的,香才烧了一半。以前她也问过堂中的小沙弥是谁为五儿上的香,可那小沙弥都只说那人自称是五儿的亲人,别的便不肯再透露半句。

阿瑾,这就是你说的,我的亲人便是你的亲人吗?可是,为什么……

冉姒为五儿上了香,又祭拜了苏瑾以后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出了往生堂。出了门就看见子车柔儿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三姐姐是在跟佛祖求姻缘吗?佛祖可有告诉你搅了他人的姻缘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声音中带了浓浓的讽刺。

不同于往日伪装着自己的子车柔儿,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并且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这几日冉姒就觉着子车柔儿不对劲。她对自己的敌意冉姒是清楚的,以前最多也只是暗讽几句,对她耍点小手段,爱重自己端庄温婉形象的她是绝对不会同自己这般说话的。而这几日,子车柔儿见了她都是一副似嘲带讽的模样。

冉姒微微一笑,好似好心提醒道:“五妹妹难道不知这是往生堂?供奉死者的地方。”

这话问的轻巧,却是有意指她子车柔儿不学无术,连往生堂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子车柔儿扬起唇角,眼睛里带着嘲讽:“妹妹我怎么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毕竟三姐姐多年求不到活人的姻缘,说不定想到这往生堂碰碰运气换换口味呢?”

冉姒挑眉,到这往生堂换换口味?子车柔儿这话里分明就是指她冉姒嫁不出去,许配不到好人家,饥不择食之下连死人也不放过。这子车柔儿话里话外都在暗讽她不甘寂寞,水性杨花到处勾搭男人。冉姒疑惑,子车柔儿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般不顾平日柔婉的大家风范这样嘲讽于她,甚至还说出了到往生堂寻男人这种话。

“五妹妹这是在说什么?为何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冉姒淡淡一笑,很疑惑的模样,好像是真的在请教子车柔儿。

“冉姒!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让我觉得恶心!”子车柔儿冷冷地看着冉姒,双眸如刃,“你这副样子骗得了父皇,骗得了太子,骗得了陈世子,甚至连季世子也被你骗了去,可是我却不会被你所蒙蔽!”

自她懂事起就知道父皇最最宠爱的既不是她也不是他们兄弟姐妹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这个臣子的女儿!每次宫中进贡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父皇永远都是先往宫外送,而她得的永远都是她冉姒挑剩下的!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是武元尊贵的公主,作为公主应该端庄贤淑,所以她努力着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合格的公主,那样父皇便会喜爱她。可是,对于那样娴静大度人人称赞的她,父皇也仅仅是夸奖几句,而对于那个整日就会捣蛋给他找麻烦的冉姒却是疼爱爱护之极!

她子车柔儿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是他宠爱的刘贵妃所生的女儿,冉姒一个外臣所生的贱女凭什么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份本属于她的宠爱!凭什么!

冉姒冷眼看着愤怒万分的子车柔儿。她这是打算跟自己撕破脸不再伪装了吗?也好,她实在是厌恶子车柔儿那明明恨不得对她扒皮拆骨,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友爱长姐的样子。站在明处的猛虎永远比藏在暗处不知何时咬你一口的毒蝎要好解决得多。

“五妹妹的话说得越发让人不懂了。你的意思是说舅舅、太子、陈世子和季世子他们都是瞎的吗?”

“你少在这里巧舌如簧!你明明知道季世子和我才是一对,我才是季国未来的世子妃,我很快就会嫁到季国,你却还要去勾引他!”子车柔儿怒声道。

刘娇跟她说,冉姒有意无意的总是围着季倾墨绕,好让季倾墨倾心于她。她本来对此半信半疑,可是在万福寺这几日,季倾墨日日派人送药到冉姒的住处嘘寒问暖,私下里其她姐妹和下人们早就议论纷纷,说季倾墨怕是喜欢上了冉姒,而她子车柔儿不过是个笑话!今日她见到季倾墨进了往生堂便在外面等着,而不久冉姒又走了进去,两人若不是约好哪里会这样巧合?

冉姒,你抢了父皇的宠爱便罢了,如今我的夫君你也要抢吗?我子车柔儿决不答应!

冉姒听了心中惊讶,难道子车柔儿是因为季倾墨才会如此?

心中虽然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五妹妹莫不是糊涂了?一来舅舅没有明确下旨说将你许配给季世子,二来季世子也未向舅舅提亲说要娶你为妻,五妹妹如今却如此不自重,竟以季世子妃自居。更何况我和季世子之间清清白白,妹妹却这般诬陷说我勾引于他,毁我清誉又是何居心!”

“自季世子入京以来父皇便有意为我与他指婚,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难道你冉姒会不知道?毁你清誉?朝三暮四,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有何清誉可言?”子车柔儿现在已经是怒极,连音量都不曾压低,丝毫不在意他人听到。

冉姒已经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在她看来子车柔儿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子车恒权意欲赐婚子车柔儿和季倾墨的事她是早有耳闻的,但都是众人私底下传的流言,子车恒权一直都没有就这件事表态过,更别说明旨赐婚了。

而季倾墨……冉姒感到心中一痛更加无意与子车柔儿再争辩,转身便要离开。

子车柔儿见冉姒要走一个快步闪身上前拦住,冷冷道:“怎么?让我说中了?戳中了你的痛处?”

☆、曲水流觞

冉姒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眼里带着足以让子车柔儿把心肺都气炸的笑意,慢慢道:“五妹妹,你若是真觉得我水性杨花便这样觉得罢,反正于我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这个话你大可以到舅舅面前,到太子面前,甚至到更多人的面前去说。只是,在我清誉尽失之前,你那温厚识大体的形象是否还在,就未可知了。”

子车柔儿咬牙,冉姒是她名义上的长姐,做妹妹的不维护姐姐的声誉也就罢了,若是还到处散播不利于长姐的流言,不论流言是否属实都是会被他人诟病的,她还犯不着为了冉姒毁了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在众人心中美好的形象。

想到这,子车柔儿轻轻一笑,刚刚因恼怒而露出的狰狞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三姐姐言重了,再怎么不是你也是我姐姐,咱们姐妹就应同气连枝,任何一个被他人所诟病另一个也讨不得好去不是?”

冉姒见她变脸得如此之快,不知她又打什么主意,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姐姐放心,就是为了妹妹我自己我也绝对不会对人说毁坏姐姐声誉的话,更加不会跟他人说起姐姐曾经嫁过人之事……”子车柔儿声调温柔,眼中却满是讽意。

若不是刘娇告诉她,冉姒曾经嫁过人之事她还不知道呢。这个小贱人竟藏得那样深,残花败柳又怎么配得上那样完美的季世子?还有父皇,若是父皇知道他千宠万宠的公主竟然那么不自爱,与人私定终身又曾嫁为人|妻,到那时不知会作何反应。

听到这个,冉姒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除了家中的几人就只有舅舅、姑姑还有子车孝人,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而除了这些人,就只有一个刘娇而已,而刘娇怕是也没有告诉子车柔儿全部的真相,否则,子车柔儿怎么可能还会拿这个来威胁她?这样看来子车柔儿只怕是被人拿来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怎么?这事竟是真的!我原来还以为是那些人道听途说要抹黑姐姐呢!”冉姒的不语和刚才那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眸中的闪烁,都让子车柔儿认为冉姒是因为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发现才如此的,这就让她更加笃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冉姒虽然惊讶却没有子车柔儿心中预想的被人戳穿的恐惧。她笑了笑:“五妹妹,既然你说姐妹一场那我便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可要查清楚了再拿出来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一切都是空话。而且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不要被人家拿来当枪杆子使了也不自知。”

看着冉姒云淡风轻的笑,子车柔儿心中极为恼怒。冉姒,不要以为那件事情自己做的滴水不漏,等我找到了证据,我到要看看你到那时是不是还照样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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