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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忍不住唤一句,柳淮扬抬头看他,笑了笑,伸手揉揉了眉心处,似有疲色。沈鱼忙过去,素手抚上他的额头两侧的太阳穴,力度恰好的按揉着,柳淮扬身子顺势向后倚了倚,整个靠在她怀中了。
沈鱼看着靠在她胸前的脑袋,嘴角抽了抽,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一面脸红,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
沈鱼心思全然放在胸前的脑袋跟手下的穴道上面,哪里分神再去看一眼柳淮扬微低的面色上那一抹狡诈之色。
柳淮扬微微动了动头,暗自思量,胸虽小了点,但也了胜于无,好在她年岁未深,还有长大的机会,这点认知,道是同沈鱼一般无二。
柳淮扬半晌没有动静,沈鱼还只当他睡了,也不敢有别的动作,若是知道他心里思量着如何让她胸前那二两肉能长大些,怕是要气得吐上一升的血也不够。
沈鱼站的久了,便觉得腿上有些麻意,便将个重心换上一换,柳淮扬似有觉察,便直了直身子,将重量移开。
原来并未曾睡着,沈鱼活动一下将麻未麻的小腿,将一双水眸染上满满的笑意:“奴婢见爷晚膳用得不多,便去小厨房里煨了碗荷叶粥,现下正好用了,权当夜宵也好。”
说着便利落的将个小盅的盖子揭开,推弄柳淮扬手边,只闻见一股子清香的味道,四溢开来。
柳淮扬倒是有些食欲,用个汤匙舀上一勺,送入口中,味道很是清新。禁不住食欲大动,一客盅荷叶粥,很快便见了底。
沈鱼递过去一方巾帕于他拭一拭嘴角,又将个小几子收拾好了,才听柳家二爷夸上一句:“这粥倒是做得好,很是爽口。”
沈鱼盈盈一笑,抿一抿花瓣似的唇,声音便染上几分欢快的味道:“奴婢瞧着莲池里的新荷才将将冒头,嫩的很,这个时节又是比平常更燥上几分,原想着荷叶最是败火,待晾得干了,给爷配一味花茶也好的,又见爷晚膳用得不多,这会免不得腹空,才紧着先熬了一碗粥过来。爷若是喜欢,但凡有荷叶的时令,这粥便是想喝即是有的。”
柳淮扬笑了笑,直直盯着她瞧了又瞧,也不跟她客气:“那爷倒是有口福了。”语气虽淡了几分,若仔细一听,不难发现隐藏的一丝愉悦。
沈鱼低头笑的含蓄腼腆,倒是难得见她如此,柳二爷心想。
沈鱼姑娘几时又懂得了腼腆为何物呢?不是是低着头思量一番,此时该不该同柳淮扬提一提她想出栖园外一趟。
还不觉已经过两月有余,竟是没出过栖意园半步,她这里出不去,静婉更是没机会进来的。两个月竟是一面也未曾见着,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可是如意?
沈鱼抬首,见柳淮扬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瞧个仔细,伸手拢一拢耳旁边的碎发,声音越发的恭顺柔和:“奴婢明儿想同爷告个假。”说罢抬眼看了看反应,这才见柳淮扬收回在她脸上流连的目光,眉毛微扬,换上副淡淡的表情瞧着她只等下文。
沈鱼便又开口:“奴婢想着去外园瞧瞧静婉,这许久竟是还未曾见过一面,难免有些挂念。”
柳淮扬淡淡的点了点头,沉默一瞬才言说一句:“倒是爷疏忽了,爷身子如今这般光景,平日里旁人自是轻易入不了栖意园的门……罢了,明日你且去罢。”
沈鱼一听,一双原本就晶亮的双眸更是亮上几分,心中生出得几分欢喜,面上又带出三分来,一双眼睛更是弯成个月芽状,连声谢了恩典。
柳二爷看了,不觉得莞尔,倒是甚少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只见天色已然不早,便叮嘱几句,只让她回去歇息。
起身至书案前,复又打开那幅春景梨花图,瞧了片刻,只朝着那几个飘逸的小字淡淡自言自语一句:“但愿你莫叫爷失望才好。”
说完顿了片刻,才扬声道一句:“宫十七,明儿跟着姑娘一起去外院,一举一动皆要仔细留意。”
言毕也不等回应,只推门出了书房,唤了芣苢,便回房安置去了。
书房里,一道纤影,闪了闪便隐了踪迹……
第18章 妥协
慈安堂。
柳大老爷才一下朝,刚入柳府大门,就让人请着去了慈安堂,说是老夫人有话,特寻他过去一叙。
柳大老爷是孝子,饶是公事再忙,娘亲那里有请,也得抽空去看上一二。
柳大老爷迈进慈安堂的门,就见青蓝迎上来,福了福身,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又掀开内室的帘子,道了句老夫人等候多时了。
柳大老爷整了整衣衫,大步迈了进去,老太太一身素衣,安坐榻上,双眼微闭,执一串沉檀念珠,就着经文,在指间流转。
听见动静,才缓缓睁开眼,便瞧见儿子已至身前,正欲躬身行了礼。
老太太伸手止了动作叹一句:“又没个外人,母子之间哪里这么多礼。”
柳大老爷也不推辞,在她跟前坐定,接过青蓝递来的一杯热茶。
青蓝见母子二人似有话长谈,便挥退几个伺候的丫头,放下帘子,亲自守在门外。
“母亲寻儿过来,可是有事要讲?”柳大老爷喝了口热茶,见老夫人迟迟不肯开口,才问上一句。
老夫人将佛珠放置一旁的小几上,又理了理佛经,抬头细细看了看已过不惑之年的儿子。
她这三个儿子,唯这一子让她觉得一辈子亏欠。
当年若不是因她同那纪夫人交好,一心想攀一门亲事,逼着他娶了纪以容,他这半辈子也不至如此,在外虽是身居高位,回到家里身边却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
自从林娉婷去了以后,她便眼睁睁瞧着自家这个儿子越发的心如止水,二十几年竟是再没让旁的女子近身。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他二十几年如此,不免心疼。思量了片刻才开口:“今日得空,去了趟东院,瞧着纪氏已经让那毒症折磨的脱了人形,心里难免唏嘘,纪氏年轻时是做下了错事儿,可是天大的罪过也不置如此,二十几年,也该够了。”
柳大老爷握了握手中的杯子,半晌才抬眼有些艰难的问了句:“母亲想儿子如何?”
柳老夫人见他如此只叹了口气:“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她身份家族便在那里放着,眼下更是死不得,纪家人三番两次借事打压,无非是想警告。娘知道你也为难,但眼下二房里的几个小的已经长了起来,眼看就要入仕,现在同纪家不好交恶,你如今更是柳家的是宗长,总要顾着家族的荣辱。淮扬那里你去说上一句,他未必不会听,算娘求你。”
柳大老爷听老夫人说这一通,一时无话,这其中厉害他如何不知晓,这些年纪家在朝堂只手遮天,若不是看女儿在柳家还有息尚存,柳家怕是早就不太平了。却又不得不说一句,当年出了那般事情,自己如何舍得下脸去求淮扬谅解?
他这些年孤身一人,未再娶纳一房妻妾,旁人只道他心系东院缠绵病榻的纪以容,却是不知他的心早随着林娉婷的死跟着去了。
当年因为自己大意,害她一条性命,若自己再为了柳家一门,将罪魁祸首纪以容医好,百年之后,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可是自己的娘亲苦苦哀求,他又如何忍心拒绝?
老夫人见柳大老爷久久不发一语,知他心里为难,也是心中一阵悲切,拿了帕子拭拭眼角又道:“知你为难,娘也是没有别的法子,纪氏那里再没良方,怕是拖不了许久了。可得早作打算才好。”
柳大老爷那里又是沉吟了许久,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老夫人心里算是松了一松,看着他清瘦的面孔禁不住又提了一提:“娘看着你这么多年身边连个知冷热的人也没有,很是心疼,娘老了,身边也用不了这许多人,青蓝倒是个知近退的,送到你院子里去罢,便是不收用,伺候日常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