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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书忽然表起忠心来,语气照旧是十分诚恳。
苏行止转头看了她一眼,过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手,伸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帮她把立在头顶上呆毛缓缓按了下去。
明明周围的发丝都很柔软,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那一小撮怎么按都按不倒,过一会儿就又顽强的站起来,看起来特别的有韧性。
察觉到男人冷着张脸,大手在自己脑袋顶上按来按去,岑肆总觉得,下一秒他会不耐烦的把那绺头发给连根儿拔了。
嘴巴张了张,终于忍不住幽幽说道:“苏总,我回去用水打湿一下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原本还想说几句感谢话,这会儿却一点儿气氛都没了。
…
周六的时候,岑肆跟黄芷出去聚会。
两个人成了好友之后,有空就会出来吃个饭,当然大多数的时候,是岑肆坐在那里一边安静的吃,一边耳朵里听着黄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姑娘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的开心,不知道忧愁似的,话题也是层出不穷,多数岑肆都不怎么感兴趣,像是追星什么的。
但她却是个忠实的听众,有时候光看看黄芷那兴奋的表情,都会觉得有趣。
生活中,还是要有这么一个性子活泼的朋友比较好,起码能把沉闷的性格带的活跃一些。
岑肆就是这样,跟黄芷一起的时间长了,她甚至会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也会跟着轻柔一些,带了那么一丢丢小俏皮。
两个人在上次的烧烤店点了一堆东西吃完,都有些撑到了,黄芷就提议道:“要不要去我的新家看一眼啊?装修很漂亮的,味道都已经晾得差不多了,马上我就搬过去。”
“好啊。”岑肆也没什么事做,便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也没坐车子,就这么步行走了半个多小时,顺便逛了逛路边的小店,一路聊着天,都不怎么觉得累。
到地方了,岑肆才发现,这小区她之前来过,就是那晚跟着苏行止送他妹妹那次,叫苏妙的那寸头姑娘也住在这里。
周围绿化做的不错,不用问,这里的房价肯定很高,岑肆跟着黄芷去到她家里坐了一会儿,两个人又研究了一下房子里家具的摆放问题,这才一起走了出来。
黄芷要去给徐朗辅导功课,所以也是顺路。
结果刚到小区门口,却看见有几个人正在吵架,其中一个寸头的高挑姑娘倒是分外眼熟,正是苏妙。
岑肆刚刚还想起过这姑娘呢,结果就很快遇到了她,倒也算是一种缘分,索性停下脚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苏妙穿了一身的运动服,看起来应该是刚锻炼回来的,一张脸素面朝天,配着那发型,看着英气十足。
单手插腰,她另一只手指着对面的长发睡衣女,骂得正起劲儿呢:“遛狗不牵绳子,等于狗遛你,这句话你知不知道?素质太低了吧你,这小区人来人往,有老人有孩子的,你不怕狗丢了,别人害怕被狗咬呢,有点儿素质行不行?”
完全就是一个正义的化身,引得边儿上围观的人纷纷鼓起掌来。
睡衣女也是不甘示弱:“我自己家的狗,用得着你管吗?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看那个不男不女的样子,真是倒胃口!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小狗,小狗,它能咬人吗?”
岑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女人的脚下,有一只没牵绳的棕色的泰迪正跑来跑去,不时呲着牙冲周围的人群发出低低的吼声。
看这样子,不光是能咬人,这要是体型大一点儿,估计都能吃人。
所以这场争吵就是因为遛狗不牵绳引起的吗?岑肆听了几句,就觉得以苏妙这种口才,肯定是吃不了亏的。
她本都打算离开了,结果就看见有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起来满脸横肉的样子,堵在了睡衣女前面:“谁欺负我老婆呢,看我不弄死她!”
这话肯定就是冲着苏妙说的,这姑娘别看梳了个寸头,关键时刻还挺怂,立刻就往后退了两步。
横肉男不依不饶,跟着往前逼近:“问你话呢,是你吗?”
岑肆看见事情不对,就怕苏妙吃亏,跟黄芷打了个招呼,一手举着手机,走过去直接跟那男人说道:“我报警了啊,你家狗有证吗?没证的话,狗一会儿可就被带走了啊。”
“老公,走吧。”还是那睡衣女先出声,拉了她男人胳膊一下,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抱着狗走了。
“谢谢,我看你挺眼熟,咱们见过?”板寸姑娘苏妙这会儿也松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岑肆的相貌,忽然说道。
岑肆便自报家门:“是见过,我是你哥哥苏行止的秘书,之前你醉酒的时候,一起送你回过家。”
苏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我没有哥。”
只甩下这么一句,冷着脸气哼哼进了单元门。
“这人怎么这样,刚帮了她就翻脸不认人?”黄芷这会儿也走了过来。
“走吧。”岑肆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从苏妙刚刚的反应来看,她好像对自己的亲哥并不喜欢,又或者是存在着很深的隔阂。
这兄妹两个,看起关系并不好啊。
…
岑肆周一上班的时候,就感觉众人对她的态度又有些不同,不再是之前那种议论纷纷的状态,而是全部避开,好像都挺害怕她似的。
“陈经理,你上来啊。”眼见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岑肆就愣是把挤在后头的陈扬青给叫了上来。
等到门关闭了,她才问道:“陈经理,这又是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一个个看到我就跟见了祖奶奶似的。”
陈扬青就苦笑一下,心想您就是祖奶奶啊,自从上周茶水间的事情发生后,谁不知道您的事迹?一个人单挑两个,还轻轻松松赢了,简直太猛了。
岑肆靠在电梯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所以,他们不接近我,是怕被我打?”
陈扬青抬手挠了下后脑勺,没说话。
“女的怕就算了,男的怕什么?我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把男人掀翻吧?”岑肆又有些不解。
“男的…怕大老板。”陈扬青冒出这么一句,他的楼层就到了,赶忙走了下去。
岑肆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倒是无语了几秒。
好吧…毕竟她现在也算是‘苏总的人’,这句话光想起来都有些别扭,莫名透着种亲密的感觉。
人事那边很有效率,关于茶水间打架的事情,已经出了调查结果,就贴在公司的公告栏上。
上面很清楚的写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两个女员工言语侮辱他人,因为严重违反公司规定,决定对这二人开除处理。
至于岑肆,上面倒也没有偏袒,毕竟打架也违反了公司规定,罚了五百块工资。
这样就挺好的,虽然被罚了钱,但岑肆还是很满意。
她当然也知道,这样的处罚结果,一定是有苏行止的意思在里面,而且他貌似对这种事情很在意,不然也不会记得那个十年前的自杀事件。
其实侮辱排挤事件,并不光在校园里会有发生,职场同样存在,更有甚者,会联起手来欺负不顺眼的职员,影响更加恶劣。
相信这么一来,对公司内部的歪风邪气也有会震慑的作用。
…
一天的工作照常开始。
中午的时候,岑肆照例又把便当送进总裁办公室。
休息两天,她除了周六和黄芷吃了顿饭之外,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家里,倒也没干别的,就是专心致志研究菜谱。
便当的话,别看只是把饭菜塞在一个小盒子里面,但其实摆放的种类和方式是有很多种的,里面的菜式也可以随意变换,只要颜色搭配漂亮,并且味道好就够了。
岑肆之前一直都是自己发挥,这次有了时间,就想着看看视频,学习一下别人是怎么做的。
这一来倒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的有些上瘾,一个视频一个视频的往下翻看,只觉得每个都很好看。
她现在对苏行止是十分感谢对,这种感谢就融入到了这便当中,想着要给他漂漂亮亮做上一个。
于是当天中午,苏行止揭开盖子后,就看到热热闹闹,一盒子卡通造型的食物,这次不光是饭团了,连上层的菜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章鱼形状的小香肠被点上眼睛,萝卜片则雕刻成小花的形状,水煮蛋莫名其妙被剪了两个耳朵,成了个有红脸蛋的小白兔子,照烧肥牛则变成了被子,严严实实盖在小熊饭团的圆肚子上。
经过了上几次的锻炼,男人的承受力已经很强了,当下面不改色,用筷子夹起水煮蛋做的小白兔,毫不犹豫吃掉了。
场面看起来十分的…残忍。
…
公司的全体会议在周三下午举行。
自上任以来,苏行止其实还没有在全体员工面前正式露过面,他这人又一向不爱见人,除了上下班的时间,几乎不怎么下楼,所以在大多数人眼中,就显得有些神秘。
亚创开这种大会的频率,基本上是一年两次,一次是年中总结,一次是年底的年会,都是比较隆重的那种,要求所有员工必须出席,不能有请假或者早退的现象。
这次就属于是年中总结,毕竟这半年来公司实在发生了不少变化,新总裁上任后,公司制度也改变了很多。
岑肆作为新来的员工,这种规模的会议她是从来没有参加过的,免不了就有些好奇,而作为总裁秘书,她需要去协调的事情还挺多,这些天的工作就更忙碌了些。
苏行止上午还有开业活动需要参加,岑肆跟着过去,路上又遇到了堵车,将近中午两点半才回到了公司,距离三点开会的时间就很近了,时间有些赶。
眼见男人的领带有些皱了,她就出声提醒他拿下来,又去休息室取了一条新的给他放在桌上,接着出去倒咖啡去了。
结果等到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她才注意到,苏行止的白衬衫领口处空空荡荡,他居然忘了带领带。
毕竟是个正式的场合,他就这么上去肯定是不妥的,岑肆也来不及想什么,赶忙转身往楼上跑,电梯都没等,直接爬楼梯上去的。
好在她体力还不错,快速回到办公室把领带拿上,居然也不怎么累,又一口气跑回会场,这才看见里头已经安静了下来,看来会议已经要开始了。
全公司的人都在这里,从后面看去,黑压压的都是脑袋,岑肆喘了口气,又调整一下呼吸,这才从最左侧的过道慢慢走下来,一直到了台下。
主持会议的一个高层已经在调试话筒,苏行止就站在他旁边,两人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贸然上去递领带,只好在下头等待时机。
倒是台上的苏行止一抬头,看见了他。
演讲台的灯光并没有打起来,此时的灯光是有些昏暗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黑发用发蜡拢起来做了造型,五官精致俊朗,随便往那儿一站,气场却也很足。
黑眸盯了她几秒,他忽然伸出手,做了个上来的手势。
岑肆转头看了下四周,发觉这个位置貌似只有她一个人,估计并不会搞错,便从一旁的台阶上去,直接上了演讲台。
眼见男人并没有过来的意思,她也就只好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了台中央的位置:“苏总,领带我拿过来了。”
“等一下。”淡淡点了下头,苏行止又转头跟旁边的人交代几句,这才面对她站着,身子稍微弯了弯。
这是个什么姿势?看着男人黑黑的发顶,岑肆本能的愣住,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让她帮忙系领带?
如今两人正站在台中央,底下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么做不太好吧…
但男人的动作又十分自然,不帮他戴的话,就那么让人家一个大总裁低着头站着?
岑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领带绕在男人的脖子上,又把衬衣的领口翻出来,压在领带上,用手指整理了一下边缘。
她这人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做什么就必须做好,当下仔仔细细的替他系好领带,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
再抬头时,对上的却是男人穿着西装的胸膛,他已经直起身来,单手插兜,正在悠闲的低头望着她。
眼见她就要退后,这才复又低了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样子亲呢自然。
台子下头,饶是众人不敢高声说话,但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却还是压制不住,就跟上万个蚊子嗡嗡似的,在礼堂内响起。
台上,岑肆的神情却有些微妙,很快转身下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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