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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给我们这么个玩意?他连晏都不姓,之前他穿一黄不拉几的西装,拿的还是老人机,头发像是狗窝,就这种乡巴佬,你们选吧!”
“我也不选!”司萱萱看到堂哥们这样,鼓足勇气上前,“你们要是逼我,我就,我就……”
“你就?”大嫂好奇接上。
司萱萱咬牙,从衣兜里套出一个小电动剃发刀,“我就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话音刚落,司萱萱拿着电动理发推就往头上怼,三个堂哥见状慌忙拦下,司老爷子也赶忙起身摆手,“萱萱,冷静!爷爷就你一个孙女!就算让你堂弟去,爷爷也不会委屈你!”
司萱萱闻言是冷静下来,三岁的司北祁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亲爷爷,“哇”的一声哭出来。
“爷爷跟你开玩笑的!”大嫂连忙开口哄儿子,“你才三岁,毛都没有,联什么姻!”
看老爷子没回应,大嫂不大确定的追问一句。
“是吧?”
司家几个小辈闹得热火朝天,楚君烈静静站在一边,不知为什么,想起超市里那些无人光顾的食物和货物。
落一层厚厚的尘土,一点点等待过期。
按常大爷的话,就是“早知道不进了,现在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
但如果没人要自己,母亲那边,自己该怎么回应?
楚君烈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握紧,耳边的喧哗汇聚在一起,嗡嗡作响。
老三看着堂妹被剃掉的一小块头发,还有小堂弟“哇哇”的哭声,恨恨看一眼晏家夫妇,再看向楚君烈,是满眼愤怒。
“你个混蛋,都是你害的!”
老三伸手就要推搡楚君烈,楚君烈垂眸站在原地,没有躲闪。
老三一步迈出去,就感觉自己耳朵被捏住,自己在惯性下前走,耳朵被扯的,是撕心裂肺的疼!
“疼疼疼!”老三被扯的直跳脚,眼泪花都开始往外冒,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余光看到捏自己的竟然是小叔,瞬间没了抵抗意志。
楚君烈闻声缓缓抬眼,看着眼前人,眸光微动。
司云弈对上楚君烈的目光,对方原本麻木的黑色眸子里,亮起一点点光泽,正对着自己,像是溺水之人,看到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想起自己已经联系楚家,并且书中楚君烈恢复记忆后,也会遇到命定的真爱,司云弈侧脸,回避楚君烈的目光,将三侄儿带回他原来的位置,冷沉开口。
“我们司家的教养,就是你们现在表现的这样吗?”
几个小辈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现场还有外人,几人迅速控制好情绪,就连最小的司北祁也抽抽鼻子,看着自己的小叔叔,用两只小手把嘴捂起来。
眼看场面被小儿子控制住,司老爷子也是一声叹息,让底下几个小辈和楚君烈离开后,看向坐在客位的晏家夫妇。
“你们也看到了,本家几个孩子,都没有意向和你们大儿子联姻。”
晏夫人闻言,眼睛一动,“司伯父,本家没有合适的孩子,那旁支呢?”
第4章
“旁支……”司老爷子回忆起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旁支确实有年龄适合的孩子。”
“那您可不可以询问一下旁支那孩子的意思?”晏夫人脸上浮起笑意。
“我们确实明白,君烈出现的突兀,所以我们也不挑,只要进了司家,哪怕是旁支,也没有问题。”
司云弈回到司老爷子身边坐稳,将手机随手放在桌上,听到晏夫人的言语,目色微冷,似是不经意的开口询问,语气淡然。
“旁支那孩子条件不好,脾气也差,你们不介意吗?”
晏家夫妇对视一眼,满脸笑容,“当然不介意,君烈他是乡里长大的,皮糙肉厚的,能干活,也耐打,能进司家就是他的福气,还有什么可介意的!”
司云弈静静看着晏家夫妇。现今看来,让楚君烈入赘旁支一家,是他们的主意,他们只想要借此从司家谋取利益,根本不论楚君烈的死活。
“既然如此,那就……”司老爷子刚想定下这事,只觉司云弈轻按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这件事不用这么着急。”司云弈看向晏家夫妇,面色如常,“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面,难免会不熟悉。
在我看来,楚君烈底子不差,我会帮他,让他与本家几个小辈相处一天,我们明晚再做决定,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果。”
晏家夫妇愣了愣,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清楚。
就司家这几个小辈今天的模样,就算隔一个月,一年,十年,都绝不可能看上楚君烈一根脚趾头,拖延这一天,又能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司云弈从楚君烈身上看到什么破绽?
司云弈开了口,司老爷子更是没有意见,晏家夫妇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大嫂在一边纠结着欲言又止,像是椅子上有刺似的,怎么也坐不安稳,司家大哥按了按老婆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下来。
按四弟的性子,绝不可能没理由的提出这个条件。
晏家夫妇出了司家老宅,满心疑虑的带着大儿子离开,楚君烈出门时,止不住的回头,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坐在车中,晏夫人眼睛转了又转,突然看到楚君烈眉眼低落,身上还穿了一套新西装。
“你穿着的西装,怎么像是高级货?”晏夫人皱眉上前,手指捻了捻西装布料,再翻西装里衬,竟然是手工缝合的全麻衬。
要知道,自己丈夫都没定制过这样的西装!
“这是他,借我的。”楚君烈下意识身体后倾,不想让晏夫人的手继续碰这件西装。
“哪个他,你倒是说清楚!”晏夫人有些不满,看楚君烈的模样,不屑收手。
“他们,叫他小叔。”楚君烈继续往后挪了挪。
“你说的是司云弈?!”晏夫人一个激灵,瞬间感觉大事不好,“你跟他说了什么!”
楚君烈薄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不想说出来。
那些是专属于自己和他的。
“君烈。”晏夫人坐直身体,目色紧张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司家最厉害的,不是司老爷子,也不是他的长子长孙,就是这个司云弈!”
“他,怎么厉害?”楚君烈抬头,眼中不由自主带着少许继续听下去的渴望。
“他以前是精神科医生,后来司家进入港城医院集团化的项目,他又到了管理层,他自己还有个工作室,养着一帮子人……”
晏夫人看楚君烈听的入神,缓缓压低声音,“你知道他最擅长干什么吗,就是套话,知道你的秘密之后,攻击你的弱点,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跟他说了什么?”
看晏夫人不问出来不罢休的模样,楚君烈安静片刻,含糊开口,“他只是看见我衣服湿了,然后借我衣服,没和我说两句话。”
晏夫人闻言瞬间松了口气,再看身边穿着高定西装,脚下踩着布鞋的大儿子,也忍不住露出些嘲意。
“也是,人家司云弈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水平,司老爷子都得听他的,你又算哪根葱。”
楚君烈低头不言,看着自己手心,虚空轻轻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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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弈一直在等楚家的回复。
图片也显示已读状态,但整整一夜过去,第二天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司云弈自诩已经把楚君烈的情况,描述的足够清楚,又有照片为证,京城距离港城并不远,单程飞机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如果楚家人要来,前半夜就应该已经到达。
但现在是早晨八点,仍旧毫无消息。
司云弈试着再联系关于京城楚家的其他人,这次是楚老爷子的专业经理人,在消息已读不回三个小时后,司云弈忍不住一笑。
笑自己天真。
司云弈当年学的是临床心理学,也接诊过几位以为这个世界是本书的病人,所以司云弈清楚明白,自己没有得妄想症,精神状态也正常。
现实已经和梦境里的内容高度重合,一两点重合可以叫做巧合,但处处重合,那这就叫做事实。
现在的事实情况是,如果楚老爷子真心不想让孙子受苦,以楚家的势力,无论在梦境还是现实,都应该早早找到楚君烈,带他回京城。
楚老爷子是故意放任不管,梦里或是书中的楚君烈,因为父母的离世,对楚家含着不满,甚至自己创立了公司,对于继承楚家这件事,态度不明,老爷子对此很是忧虑。
所以在楚君烈失忆落难后,楚老爷子明知楚君烈会被欺辱,但他选择旁观。
等着受了三年折磨,恢复记忆后满腔怒火的孙子,在他要复仇的时候,楚老爷子将楚家当做武器递上来,楚君烈自然会握紧它,也就达成了老爷子的目的。
等楚君烈完成复仇,他的婚姻状态也成了丧偶。
在楚老爷子的撮合下,真爱就这样来到他身边,体贴善良,又通情达理,让尝尽苦头的楚君烈陷入温柔乡。
楚老爷子好一招一箭双雕,既让孙子继承了楚家,又让他找了自己满意的良伴,是推动整本书圆满结束的大功臣。
至于楚君烈受的那三年欺辱折磨,以及被晏家欺骗,被各方利用到家破人亡的司家本家,在楚老爷子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司云弈将之前发送的信息删除,看向窗外,目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手机突然亮起,是助手发来一张图片。
司云弈点开图片,只见两个侄儿与楚君烈一起,坐在草坪上,正在玩扑克。
楚君烈脸上已经贴满了象征失败的纸条,还在努力的摸牌,侄女抱着小侄儿笑成一团,三侄儿一脸坏笑的在旁边撕纸条。
这是司云弈昨晚承诺的,让楚君烈与几个侄儿多相处一天,现在看来,几个孩子在助手的教育看管下,对楚君烈已经减轻了不少敌意。
司云弈发消息让助手先行回来,司家老宅的花园草坪上,几个小辈余光盯着突然离开的男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楚君烈还在看自己手中的牌,一抬眼,只见对面两人已经放下扑克,懒散的躺平。
“我们累了,不玩了!”老大摆摆手,“你这水平还没祁崽高,光赢没意思!”
要不是小叔要求,自己才不会来这,和这乡巴佬一起玩牌,简直是浪费时间。
“最后玩一把可以吗?”楚君烈看了一眼看管人离开的背影,“我们可以加点赌注。”
一听有赌注,老大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坐直在楚君烈面前,兴奋捣捣身边的堂弟,“你听到没有,他要和我们赌输赢!”
“我也来!”老三一听这话,立即不管手上的纸条,奋勇加入。
“我们仍旧玩二十一点,我坐庄。”楚君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几人觊觎已久的老年机,放在旁边,“我用这个当赌注。”
堂兄弟三人对视一笑,纷纷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
刚刚楚君烈的水平,几人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即便他坐庄,想赢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这次所有人都认了真,司萱萱负责洗牌,祁崽背着手在后面巡视几人,当保安预防几人作弊。
二十一点规则相对简单,只要手中的牌点数之和不超过二十一点,并且尽量大,最后比点数大小,大就赢。1
楚君烈坐庄发牌,老大两张牌加起来十三点,老二是十六点,老三点数最大,十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