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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珂炒菜,凌婧帮忙打下手,叶沉和宋桃两人在客厅里,倒不尴尬。主要是因为宋桃蛮自来熟。
“那个,刘老师男朋友啊。”
“叫我叶沉就好。”叶沉头次被人这么叫,类似某某夫人似的,不太适应。
“哦,好的。我是想问你,你比刘老师小吧?”
“小几岁。”
“那你会不会,心里别扭啊?万一妻管严,咋办?”
叶沉:“……不会。”他接着强调,“没万一,刘珂不会。”
“我看不一定哦。我之前看法制节目,好多看起来秀气的女人,跟丈夫、婆婆一吵架,就跟个泼妇似的,还有电视剧里的漂亮女人,手腕厉害得很呢,刘老师看起来倒是文静,说不准呢……”
厨房里,刘珂扬声说:“宋桃,我听得见的!”
宋桃嘿嘿笑两声:“其实我是想说,刘老师你男朋友真的是个老实人呢。”
凌婧笑得不可自抑,刘珂无奈:“这宋桃。”
凌婧说:“她也没说错啊。”见刘珂看来,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叶沉的确是个老实人。”
刘珂:“嗯。”老实得有些楞。
凌婧撞撞刘珂,撞得她往锅里撒盐的手一歪,语气暧昧:“他在床上,可不老实吧。”
眼风往外一飘,刘珂说:“你声音小点。”
凌婧哈哈大笑:“刘珂,我说你们俩,倒是不放过一分一秒啊。这才回来呢,还坐了一上午车。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些。”
她不但不压低声音,反而故意让外头人听见似的。
刘珂转身,“唰”的一下,关上了厨房的拉门。
门可不隔音,听见宋桃说:“哇哇,看不出来啊……哎,你脸红啥啊?”
吃过饭,刘珂说送送凌婧和叶沉。
宋桃主动请缨,说:“刘老师,我帮你把碗洗了吧。”
“行,麻烦你了。”
宋桃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还得麻烦刘老师你好一阵子呢。”
凌婧说:“别给刘老师惹事啊。不然把你赶回梓乡去。”眼一瞪,没甚威慑力。
“保证不惹事!”宋桃朝凌婧和叶沉挥手,“你们慢走啊。”
她倒是自来熟得比叶沉更像是主人。
凌婧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回家,刘珂送叶沉走到车站。
天黑得晚,路灯却也开始渐次亮起。天色迷离,半昧半亮的,被路灯映照得透着浊黄色。
车没来,叶沉说:“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还早,再陪你等等。”
叶沉没坚持。几个月不见,自然想多待会儿,哪怕是干耗。两人牵着手,舍不得放开。
风吹过,带来阵阵辛辣的香气,弄得人鼻尖一阵痒。不知道哪家,这么晚了才做饭。
白日的热气退去不少,行人不多,步履缓慢。多是出来散步的一家三口。给傍晚的清冷的街道添上几分温馨。
再不舍,也有分开的时候。
才几分钟,就见远远地,有车驶来。是他坐的那辆。
忽然想到,去年,叶沉是否也从这样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穿过这条街,在她家楼下等着她。
刘珂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下,说:“我也想让你在我家留宿,不过没办法,走吧。”
车在前一个红绿灯前停住了。叶沉估摸了下时间,觉得还有空,便跑去便利店,回来时,车刚好靠站。他将买的东西塞到她手里,“回家的路上吃。”说完就上车了。
他拉着吊环,朝她做口型,刘珂辨出,是:记得吃。
车开走了。刘珂突然觉得空。
刘珂看了手上的东西,忍俊不禁。是根黑糖话梅的棒棒糖。
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棒棒糖了。读高中时,最爱自习课时,边含根棒棒糖,边算题。
她剥开塑料纸,放进嘴里,含着,甜腻的滋味瞬时在口腔中蔓延开。像爱情,甜味来得快,留得久。
算下时间,离经期没几天了,就去叶沉刚去过的便利店多买了几根。就算自己不吃,给宋桃吃也好。小孩子嘛,应该都喜欢这种零食。
*
周末,刘珂约张黎出来逛街。
本来这个周末,是要与叶沉父母见面,他们临时有事,便推到了下周。也留出了空间,给刘珂做更周全的准备。
与叶沉的事情,不久前,刘珂才与张黎坦陈。当时是,张黎与刘珂开玩笑说,你再不回来,曲乔头发就白了。刘珂就说,她已经和叶沉在一起了。张黎自然是难以置信,花了好半天,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出于好奇,又向刘珂追问了细节。刘珂大致与她说了。
张黎得知刘珂的意图,有些惊讶:“你和他发展这么快?”
刘珂说:“他年龄不到,不然,也该去领证了。”
张黎啧了声:“单身太久的女人果然如狼似豹。”
刘珂淡声说:“我想让彼此都安心,毕竟变数太多。”那天的事情,让刘珂至今仍心有余悸。
“你是铁了心要跟他过一辈子了?”
“嗯。”
“行吧,那我没话说了。”
“你说了也没用。”
“……”张黎要被她给气吐了。
刘珂向张黎讨了不少经,买什么给叶沉父母,怎么不谄媚地讨他们喜欢,怎么……云云。
张黎说:“其实说了这么多,最终效果都取决于他们。只要他们不刻意为难你,就很容易过关。”
“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刘珂挑了条纯色的丝巾,交给服务员包装。
其实这时候买丝巾有些早了,但绞尽脑汁,刘珂也不知该买些什么,索性各样都买一点好了。
张黎翻了下价钱牌,说:“近六百……你倒舍得。”
老师工资不高,更何况她现在去支教,没有补课费收入。
“我平常不怎么用钱,攒了不少。”
刘珂虽算不上深居简出,但能省的,尽量省下来了。以前偶尔会慈善捐助些,现在不行了。她现在有个小男朋友要照顾了。
“你也不觉得不平衡?叶沉是个学生,就算他成绩好,可以领奖学金、助学金,但那才多少?他没法打工,全赖他父母资助,据我了解,他家庭也不富裕吧?”张黎指尖挑起刘珂脖颈上的项链,“这种银项链,连这条丝巾的一半都抵不上吧?”
“如果计较得失,就不是爱情了。”
刘珂这轻淡的语气,像在嘲讽她的世俗肤浅。
张黎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计较,那是因为你不怕跌得头破血流。我以前觉得,你感情淡薄,可照现在看来,分明不是。”
刘珂低声一笑,“人没那么多剩余的感情挥霍,我在他面前,是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