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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策见沈雁笙这样怀疑他,好气又好笑,抬手掐她脸蛋,说:“你不信就去问问家里佣人,看看除了你,我什么时候带过别的女人回家?你当就你有洁癖?”
沈雁笙不自觉地抿下唇,又问:“那你房间里怎么会有避孕套?”
陆景策道:“你整天跟我睡一张床上,我不得提前准备?真当我柳下惠,一辈子不碰你?还是说完事之后让你吃药?”
沈雁笙忽然有点脸红,大上午两个人在房里讨论这个。她脸颊隐隐有点发烫,怕被陆景策看出来,伸手推他,“好了,你去开会吧,我吃饭了。”
陆景策倒真的还要回去开会,刚刚萍姨来说,沈雁笙使性子说不饿,他撂下一帮人过来哄她。
这会儿见沈雁笙总算肯乖乖吃饭,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说:“你自己慢慢吃,别整天脑子里胡思乱想。”
沈雁笙哪肯承认自己胡思乱想,嘴硬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关系到我的身体健康。”
陆景策被她气死,说:“我哪天死了,就是被你气的。”
沈雁笙抬头看他,笑道:“不会的。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陆景策嗤地笑出一声,捏住沈雁笙下巴,俯身在她唇上轻咬了下,低声道:“骂谁呢?”
沈雁笙笑,对上陆景策带笑的眼睛,心中有些隐秘的甜蜜,笑说:“谁对号入座就骂谁。”
陆景策笑,掐掐她脸蛋,说:“好了,真要去开会了,你好好吃饭,吃完不够让萍姨再给你送点别的上来。”
沈雁笙点点头,总算乖巧地“嗯”了声,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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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策在家忙了一整天,晚上又有事要出门应酬。沈雁笙想到他前晚应酬喝醉,就很担心,坐在床边看他换衣服,有些欲言又止。
陆景策见沈雁笙一直看着他,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笑着逗她,“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沈雁笙不自觉地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陆景策,你少喝点酒。”
陆景策闻言微愣了下,随后看着沈雁笙的眼里渐渐浮上笑意,他俯下身,两手撑在沈雁笙身体两侧,温柔吻她,嗓音里带着点笑,低声问:“开始担心我了?”
沈雁笙看着他,沉默一会儿,说:“琬琬跟我说,你前天晚上应酬,是为了我爸的事。”
陆景策闻言微顿了下,看着沈雁笙的眼睛里,笑意渐渐隐去,半晌,问她:“所以你昨晚回来献身,就是因为这个?”
沈雁笙闻言不由得一愣,她明知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但嘴巴像封了胶似的,就是说不出口。
话到喉咙口转了几圈,开口就变成了,“总之,谢谢你为我爸爸的事周旋。”
至此,陆景策眼里的笑意彻底没了,他直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袖扣戴上,冷淡道:“你非要这样跟我算,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清。”
他说完,拿上外套就出了门,再没回头看沈雁笙一眼。
沈雁笙坐在床边,望着陆景策冷漠离开的背影,心里其实有些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又惹他不高兴。
*
这天晚上之后,两人陷入冷战,陆景策连着好几天都不怎么理她,晚上睡觉也是睡在书房。
沈雁笙骨子里还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拉不下脸主动求和。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没错,陆景策为她爸爸的事情周旋,她说声谢谢还错了吗?
好在她那阵子也忙,公司要准备秀展,她被拉去当壮丁布置会场。每天都忙到很晚才能回家,到家也是灰头土脸,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再动。
直到秀展开幕那天,她又被直属领导安排去门口迎宾。她闻言不由得蹙眉,说:“我是设计师,迎宾这种事为什么要我做?”
她如今的直属领导,说起来和她确实有点过节。大三那年,两人共同参加了一个国际设计大赛。学校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能够在那个大赛上拿到中国区金奖,就可以直升本部保研。
沈雁笙和张思琪当时都是学校官方推荐上去的,两人都是得奖的热门人选。但结果当然是沈雁笙拿到奖,且分数甩张思琪很远。回国以后她自然得到保研机会。
但随之而来的流言也曾经一度困扰过沈雁笙。那时候张思琪不甘心败在她手上,回学校就到处说她走后门,讲她是千金小姐,她爸随便塞点包袱,别说是中国区金奖,包揽亚洲区全奖都没问题。
这些流言传到沈雁笙耳朵里,她不是没有生气过。但她的性子又不喜欢解释,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造谣她她也管不着。
她一点没把张思琪放在眼里,偶尔在学校活动上遇到,张思琪对她冷嘲热讽,她也懒得搭理她。两个人的梁子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就结下了。再加上张思琪后来考研不顺,而她一路保研上去,毕业以后又出国深造,回国两年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
谁知道家里出事以后,连带着她的工作也受到影响。换了新公司,兜兜转转落在张思琪手里。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打压她,她都忍气吞声不和她计较,让她布置会场,她也干了,如今还要她去迎宾。
她看着张思琪,眼神已经有些冷,说:“张思琪,技不如人就要在设计上下功夫,这几个月来你一直打压我,我都懒得跟你计较。你如今这种行为,不觉得很幼稚吗?”
张思琪这些年不愧是在职场历练过,闻言也只是淡淡地一笑,说:“就算我技不如你又如何?我如今是你的领导,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沈雁笙不由得蹙眉,看她的眼神已经在放刀子。
张思琪嘲讽地笑了笑,说:“沈雁笙,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据我所知,你母亲心脏不好,常年需要吃药,你父亲前阵子走投无路都去工地上做事了,好像还从二楼摔下来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把沈雁笙刚刚扔到桌上的工作牌拿起来,放回沈雁笙手里,笑着道:“我要是你,如今就该夹着尾巴做人,领导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迎宾也总比被开除的好吧?毕竟你老父亲老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你赡养呢。换间公司,福利待遇可比不上现在。”
沈雁笙紧紧咬牙,冷冷地盯着张思琪。
张思琪笑了笑,留给沈雁笙一个得意的笑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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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张思琪所言,沈雁笙如今的处境确实让她没有办法随意地丢掉这份工作。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她暂时找不到比现在这间公司待遇更好的。
张思琪也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百般打压她。
晚上七点,秀场开放,看秀的观众陆陆续续凭邀请函进场。
沈雁笙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门口迎宾,心中再不乐意也要露出笑脸。
她戴着工作牌,站在秀场入口的位置,一张张检查邀请函。
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笙笙?”
她闻言不由得愣了下,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傅时煜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雁笙,惊讶地问:“笙笙……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雁笙面无表情地看他,说:“傅总是在搞笑吗?在这里能做什么?当然是在工作。”
她公事公办地伸出手,说:“麻烦看一下两位的邀请函。”
旁边的女人从手包里拿出两张邀请函递过去,沈雁笙看了一下,还回去,说:“可以进去了。”
傅时煜仍然站在那里,他看着沈雁笙的眼里有痛惜,想要说什么,身边的女人挽住了他的胳膊,娇声说:“时煜,进去吧。”
傅时煜略有犹豫,但最后还是跟身边的女人一起走进了秀场。
沈雁笙站在秀场门口,朝傅时煜的背影看了一眼,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后移开目光。
秀展是晚上八点正式开始,临近八点的时候,观众陆陆续续都已经进场。
但沈雁笙仍然需要站在那里,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站了一个多小时,累得几乎想就地坐到地上。
今晚这场秀展,陆景策本来没打算过来,但这场秀的主办方之一,是他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所以顺便过来捧场。
到的时候临近八点,秀场外面已经没什么人,陆景策和朋友从车上下来,一边交谈一边往展厅的方向走。
他起初本来没看到沈雁笙,直到走近了,隐约觉得倚在门边,低垂着头的工作人员有些眼熟。
他不由得蹙眉,直到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才算彻底看清楚。
目光落在沈雁笙脚下十厘米的高跟鞋上,他眉心蹙得更紧,脸色也变得难看,走过去,沉声道:“在这儿做什么?”
沈雁笙实在是累得不行,趁着这会儿没人在倚在门边休息,听见声音,抬起头,就对上陆景策阴晴不定的脸色。
她不自觉地抿了下唇,说:“我在工作。”
陆景策这才看了一眼她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不看还好,一看脸色更难看,蹙眉盯着沈雁笙,“你一个设计师,在这儿做什么工作?”
沈雁笙一时也有些恼火,说:“你看不到吗?我在迎宾。”
陆景策生意上的朋友在旁边看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小心翼翼问一句,“陆总,这位是?”
陆景策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朋友在,他深吸一口气,暗自将心口那股恼火压下,转头和朋友说:“我女朋友。”
又道:“今晚这场秀恐怕不能陪王总看了,生意上的事,我们改天再谈。”
生意场上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眼力劲,被叫做王总的男人一看这情况就不好再打扰,连忙笑着道:“行行行,您忙,改天我再请您喝茶。”
陆景策“嗯”一声,等人走了,才又看向沈雁笙。
沈雁笙在听到陆景策刚刚跟人家介绍,她是女朋友的时候,心情就好了一点。这会儿见陆景策又盯着她看,说:“你不进去?”
陆景策低头看她的脚,走廊上灯光充足,沈雁笙原本白嫩的脚趾被高跟鞋挤出几个血泡。
陆景策看得眉头皱得更深,伸手就将沈雁笙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取下来,扔到桌上。
沈雁笙不由得一愣,说:“干嘛呢,我还要工作。”
陆景策恼火到极点,直接蹲下身,抬起沈雁笙的一支脚,说:“脱鞋。”
沈雁笙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手下意识撑在陆景策肩膀上,轻轻脱掉鞋子。
鞋子脱掉以后,几个脚趾头被高跟鞋挤出血泡的样子看起来更加严重,陆景策紧皱着眉头,都有点不敢碰。把脱掉鞋子的一只脚放到地上,又帮沈雁笙脱另一只鞋,说:“脚磨成这样,你感觉不到痛?”
沈雁笙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景策。
走廊的灯光打在陆景策身上,她看着陆景策蹲在地上帮她脱鞋的样子,心底深处不自觉地感到温暖。
陆景策给沈雁笙把两只鞋都脱掉,拎起鞋子,然后把沈雁笙打横抱起来。
沈雁笙下意识搂住陆景策的脖颈,见陆景策直接抱着她朝外走,说:“我还在工作期间呢。”
陆景策冷着脸,说:“这狗屁工作,你还打算继续做?”
沈雁笙看着陆景策冷冰冰的一张俊脸,莫名就觉得有些甜蜜,她看着陆景策,好一会儿,忍不住说:“你不是不理我吗?”
陆景策看她一眼,眼神像放刀子。
沈雁笙笑,抬头主动亲了陆景策一下,说:“上次的事,就算我错了嘛,别不理我。”
这阵子陆景策和她冷战,她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前几天去剧组探琬琬的班,跟琬琬说起这个事,琬琬是这样给她分析的,说:“你傻啊,男人也会想听好听的话,陆景策为你爸爸的事情周旋应酬,可不是为了听你说声谢谢。你那样说,不就是摆明了我跟你上床,是因为你帮了我。他能高兴才怪。”
陆景策把沈雁笙抱上车,随后也跟着坐进去,关上门。
沈雁笙在陆景策坐上车之后,就主动跨坐到他身上,搂住他脖颈,认真看着他,说:“我真的错了。”
陆景策垂眸看她,问:“错哪儿了?”
沈雁笙很认真地看着陆景策,说:“我那天跟你说谢谢,是因为真的很谢谢你为我爸爸的事情周旋,但是那天晚上和你那个,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陆景策看着她,眼里没忍住浮上一丝笑意,故意问她,“哪个?”
沈雁笙抿唇瞪他一眼。
陆景策笑,总算抬手揽住了沈雁笙的腰,看着她问:“所以你那天晚上主动献身,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还因为什么?喝醉了?”
沈雁笙抿唇,忽然有点脸红。庆幸车子里光线昏暗,陆景策应该看不到她红了脸。她凑近他耳边,用只有陆景策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陆景策,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声音很轻,但足够令陆景策听清楚。他身体微微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沈雁笙的眼里浮上了笑意,搂在她腰间的手也收紧,低头吻她的唇,低声道:“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