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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咱们也该喝那凉茶的。”赵淑媛怕赵淑娴在外面继续待下去要中暑生病,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去,“回去了回去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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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甫一各自回到父母身边,江面上龙舟比赛便开始了。
一时间水上水花翻飞、岸边锣鼓喧天,几艘龙舟利箭一般飞速掠过水面。
岸边、游船上、凉亭里……几乎每一处的人都被比赛吸引。
尤其是岸边的老百姓们,俱都兴致勃勃为自己喜欢的队伍喝彩助威。
今年比赛也异常激烈。
几艘龙舟谁都不输谁,几乎齐头并进,让人根本猜不出魁首会落到谁家。
嘉平帝一惯喜欢看赛龙舟,今年依然非常有兴致。
比赛开始之前,他拉着太子打了个赌,互相赌究竟哪一支队伍能赢。
当序号为三的龙舟队伍冲过终点、抢下彩旗,嘉平帝少见的激动站起身,抚掌大乐,得意的冲太子赵祐景道:“景哥儿,真不巧,父皇我今年又赌赢了。”
“是,父皇赌赢了。”
只当“彩衣娱亲”的赵祐景含笑应得一声,还想要说话,却是脸色骤变。
“父皇!”
上一刻正说说笑笑的嘉平帝忽然昏倒,赵祐景惊骇中人已扑了上去。
突来的意外使得凉亭陷入混乱。
吕皇后愣了半晌,回过神,马上指挥宫人请御医的请御医,备轿的备轿。
“宝阳,随母后护送你父皇回宫。”交待过赵淑媛,吕皇后看向赵祐景道,“原本往年陛下都会亲自嘉奖赢得魁首的龙舟队伍,现在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办了。”
嘉平帝已经无法露面,自然只能由太子顶上。
赵祐景心里明白,颔首道:“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太子谨记。”
吕皇后扫向周围的一众宫人,“你们如若走漏半点消息,杀无赦!”
“萧大人。”
她最后去看凉亭里的萧衍,“劳烦萧大人多费心了。”
“皇后娘娘言重。”
萧衍淡淡道,“为陛下做事,臣责无旁贷。”
嘉平帝昏倒的消息被困在这座凉亭。
外人只知皇帝陛下身体不适,提前回宫,并无法得知更多消息。
这些消息传到傅新桃这儿也是差不多的。
她没有想那么多,看过龙舟比赛便和徐氏乘马车回了傅家。
皇帝昏倒的消息连荣王都不清楚。
赵淑娴随自己父母回荣王府,一路上心情都不错。
然而,当他们回到王府、从马车上下来,荣王说:“娴姐儿随我去书房。”
赵淑娴一怔,不解却仍旧乖巧点头:“是。”
只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当她迈步走进荣王书房,面对的是荣王严肃的脸,和看似语气平静、实为质问的一句:“你今天特地去见过锦衣卫里那个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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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人:道理我都懂,但凭什么就我没有被送温暖送关心?
第28章 说辞
赵淑娴被荣王一句话问得懵了片刻。
她向来畏惧自己这位父亲, 小声的老实承认自己见过纪云。
荣王冷笑,目光凌厉追问:“还有呢?”
赵淑媛轻轻咬唇,垂着眼低声道:“去给纪大人送了消暑的凉茶。”
“纪大人?”荣王的语气十分不悦, “锦衣卫里区区一个小总旗也值得你一个郡主称呼他大人?你以为自己是那平头百姓家的小娘子吗?竟还特地去送凉茶。”
“爹爹, 那是因为……”赵淑媛被迫换了个称呼, “纪云之前救过我。”
她辩解得无力,“所以女儿才这么做的……”
荣王盯着赵淑娴,半晌忽而一笑:“这些话, 你自己信吗?”他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 “娴姐儿, 你是郡主,纪云救你是职责所在,无须对他如此客气。”
“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 明白吗?”
片刻没有听见赵淑娴的回答,荣王抬眼, 见她红着眼, 又笑, “怎么?”
赵淑娴被荣王笑得心里直发憷。
她摇摇头,声音软弱:“女儿明白了。”
自家小女儿那点儿心思, 荣王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却不认为谈得上是什么大事, 他点醒她, 她自会晓得自己错在何处。
“娴姐儿, 你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荣王沉吟中又开口道,“你不笨,应当清楚,一个锦衣卫总旗对荣王府来说有多不值一提,荣王府想要取他性命, 更是易如反掌。所以,有些傻事你千万做不得。”
赵淑娴听得懂自己父亲话里的威胁。
她却不敢反驳,不能反驳,唯有压下所有心思与情绪说:“女儿知道。”
从荣王的书房出来,赵淑娴一路忍耐回到自己的院子。
梳洗过后,她只说自己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儿,将丫鬟婆子悉数遣退。
房间里剩下赵淑娴一个人。
她躲在锦被里,悄悄将满腔的委屈情绪释放,呜咽着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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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舟比赛结束,傅新桃和徐氏回到傅家。
因为疲惫,回到沁芳院之后,她睡得小半个时辰。
醒来仍是下午。
傅新桃估摸萧衍大约傍晚能回萧府,便在那会儿领上丫鬟去送粽子。
萧衍却未如猜想那般回府。
傅新桃在萧家等了他两刻钟,依旧不见人,唯有留下粽子先回去了。
如是又平静过得两日。
日上三竿,正在研磨药粉的傅新桃无端端收到一封来自她师兄杨正安的信。
杨正安人在京都,他们如今离得很近,偏叫人送信来。傅新桃疑惑中净过手、接过信,她起初拧眉认真去看信上的内容,字字句句看到最后,表情却变得古怪。
像在笑,又像是别的什么。
杨正安信里提的事,确实让傅新桃心情复杂。
幸好她师兄把事情说得明白,否则她非得马上赶过去仔细问问不可。
因为这封信里写着邢丽春从北镇抚司出来了。
自从那一日,邢丽春当街行刺并落到锦衣卫手里,后来被押去北镇抚司,杨正安便每天都要往北镇抚司跑。他做不了别的什么,索性在附近支起个义诊的摊子,一来找了个由头,二来也可以蹲守情况。
直到今天——
等得越久心里越不安,睡不好觉,杨正安一日比一日醒来得早。
甚至今天天不亮,他人已经到了北镇抚司的门口。
令杨正安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早,竟然会见到邢丽春。
人不知什么时候被锦衣卫送出来的,昏迷着靠在他平常支义诊摊子的树下。
那会儿已根本顾不上别的念头。杨正安一方面生怕邢丽春又被抓进去,一方面发现她身上有伤、伤势不明,害怕她情况不妙,连忙把人带回东梁河的宅子医治。
回去好好检查过一遍,他又发现,邢丽春伤得并不重。
起初瞧见的那些伤口乍看吓人,却只是皮肉伤,完全没有伤筋动骨。
他多少关心则乱。
否则彼时便该发现邢丽春呼吸、脉搏皆平稳,不似伤重。
邢丽春性命自然是无虞的,亦无中毒之类的迹象。
但这样反而奇怪。
显然,如若锦衣卫这几日是对邢丽春严刑拷打,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状态。
那么必然是邢丽春未曾被那样对待。
这是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杨正安十分意外。
他没有多想,便觉得需要把事情告诉傅新桃。只是还得照顾邢丽春抽不出身,杨正安去不了傅家当面说给傅新桃听,不得已选择写信,至少让傅新桃知道这些。
傅新桃同样诧异于杨正新信上写的内容。
萧衍这么做,是不是多少说明……她之前猜中了一些事情?
虽然哪怕当真如邢丽春所言,萧衍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以她的能力也撼动不了萧衍半分,但显然,没有谁会当真随随便便放过一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这样无异于放虎归山。
傅新桃也不觉得,萧衍如今是那种盲目自信到自负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