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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朝着庄和的帐子而去,一进门,便见庄和对着镜子在为脸上上药。不知为何,她脸上的伤痕,不见愈合反倒变黑了,好像一只蜈蚣伏在脸上,叫人看了生厌。
伊雷看着庄和,想到哈尔墩这么些日子做出有伤自己尊严的事,心中那是个气血翻涌,重重的咳了几声。庄和这才如梦初醒,起身道:“可汗怎么了?”又命人端了奶茶来,“可汗喝些奶茶顺顺气吧。”
伊雷一手接了碗,仰脖将一碗奶茶饮尽后,才看着庄和,柔声道:“琪琪格,你脸上……”
“怕是好不了了。”庄和垂着眉,很是淡定的样子,素白纤细的手指抚上白皙的脸,“大抵叫可汗生厌了。”
伊雷也不答话,坐下道:“你总是我的侧妃。我又怎会嫌你什么?你们大齐不是有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么?”眼中又是温柔,“我过几日就要去云州了,哪里好歹是你的故土,可要与我同去?”
庄和心中一颤,睫羽微垂,脸上的笑容纯美而又受宠若惊:“可汗既然这样高看,我自然是要去的。”
“如此,你拾掇些细软。”伊雷笑得柔情,握了握庄和的小臂,“过几日,我领兵去的时候,就来接你。”
“可汗不能劳累,还请多多休息,莫要为了国事伤了自己的身子。”撇开脸上的伤疤不谈,庄和温柔小意的模样叫所有男人都抗拒不了,伊雷也是受用,点头:“你也好好休息。”
庄和含笑送了他去,待他一走,脸上原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揉了揉眉心。快步行至鸟笼处,解开那只苍鹰脚上的银链。苍鹰得了自幼,在帐子中盘旋一圈,振翅飞了出去。
“侧妃……”身边的侍女万分惊奇,“苍鹰驯服不易,侧妃何必……”
“让它去吧,总归我一走,也没人料理了。”庄和淡淡说着,想到要回云州之事,脸上还是扬起笑来,“你们去吧,我睡一会儿。”
德勒克刚死,还有许多事情未曾料理,伊雷每日都忙到深夜。星月交辉,流光之下,贯穿都城的清溪打着旋反射着灯火,星星点点,竟是分不清是碎星入了水,还是水映了星。
庄和立在溪边,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水面,不觉一双大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囡囡……”
知道哈尔墩来了,庄和轻轻应了一声。哈尔墩嗅着心爱女子身上的香气,道:“我见那只苍鹰飞回来,就知道你要见我,这才来了我们喜欢相会的地方。”
庄和静静的听着,挣开他的怀抱,向前走了几步,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旋即换做了楚楚可怜的泪光:“我脸伤了,就来与你说一声,过些日子,我就与可汗去云州了。”
“云州!?”哈尔墩不是蠢货,他知道伊雷将庄和带去的目的是什么,猛地将她扳回过身,“你难道真要跟他去?送死么?”
借着灯火,庄和脸上的伤疤更是恐怖。哈尔墩喉中堵得慌,抱了庄和:“囡囡,你受委屈了,我晓得,是他逼你的。你别去,你别去,你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庄和依在他怀里,似嘲非嘲:“我就算不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没有法子,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他叫我去,我也只能去。”
“囡囡,你别去。”哈尔墩抱着庄和,“我带你走,我们去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脸,咱们不回来了。”
“怎能不回来?”庄和道,“哈尔墩,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清楚,你不可能放弃权力的。可是现在,能保全你我的,也只有权力。我们能到哪里去?戈雅是伊雷的天下,只要他下令,我们总会被抓回来。难道回大齐?你是戈雅的王子,大齐百姓不会接纳我们的。”
“我不会让你去的。”哈尔墩将怀中女子抱得更紧,“我定要杀了他,杀了他!他拿你要挟我,现在还要你去云州,难道真的守不住了就将你绑上城墙么?”哈尔墩一双臂弯好比紧箍咒一样愈发紧了,庄和呼吸渐渐急促,哈尔墩这才意识到,忙松了手上的力气。
当夜,戈雅阏氏萨哈尔·阿茹娜在帐子中失踪。守帐士卒尽数被杀。次日,萨哈尔一族便闹了起来,纷纷说伊雷故弄玄虚只为扶正庄和。
萨哈尔一族乃是戈雅家族中最举足轻重的,经济军事占了戈雅半壁江山,这也就是伊雷兄弟们虽然蛮横,但却还是不敢跟伊雷真的硬碰硬的原因。而现在萨哈尔一族开始闹腾了,伊雷这位子只怕真的坐不稳了。
伊雷焦头烂额之际,又闻齐军围攻云州城之事,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庄和再巴不得伊雷最好就这样一命呜呼,但也得将样子做足了,亲自守在床前。
而后,戈雅另外五位殿下再次在伊雷病床前上演了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戏码。哥哥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恨不得掐死对方的样子可笑极了。
伊雷也不知道自己身子何时变得如此羸弱,让亲卫架了几个兄弟下去。原本想合眼睡一会子,却听哈尔墩嘲笑道:“这么大的事,哥哥也还睡得着啊?”
睁眼,哈尔墩仿佛一樽石像立在床前,一张脸在晦暗之中好像黑无常一般可怖:“哥哥,阿茹娜失踪,好不容易抢来的云州城又要还回去了,哥哥还真是轻松。”
伊雷喘气道:“你什么意思!?”又冷笑,“我更是怀疑你,阿茹娜难道不是你劫走的?如今戈雅之中情况频生,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我再没脸也比你这拿女人作筏子的孬种强!”哈尔墩一双眼中迸射出怒火来,“我实话告诉你,阿茹娜正是我命人劫走的。你只管带囡囡去云州就是了。你走的那日,我保证,阿茹娜的尸体会出现在你的车队之中。”
哈尔墩是戈雅的卫队长,手下的高手比伊雷手下的多多了,能做到这点,倒也不足为奇。伊雷额上不自觉的渗出冷汗来,要是哈尔墩有心命令手下暗杀他,只怕此时,他早就身首异处了。只是伊雷到底是伊雷,半晌后就冷静下来,道:“你要什么?”
“你把囡囡留下,我保证不动阿茹娜一根汗毛。”哈尔墩说着,冷笑道,“你自己想清楚好了,萨哈尔一族若是与你为敌……”他也不说完,留给伊雷无尽的想象空间,自己转身去了。
戈雅这头一片混乱,至于齐军军营之中,有了个身怀六甲的军师夫人,这些野惯了的士卒们连说话也不敢大着嗓门,生怕惊扰了这位肚里的小金贵。
阿翎这日方起,就见营帐外全是兵士们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明摆着实在向主帐而去。阿翎也懒得管,反正打仗的事,她也不懂。
一直到正午,才见萧清晏回来。例行公事的给阿翎喂了食,才揉揉阿翎的发:“过些日子,我跟阿轩要出去,就让阿辕陪着你吧。”
“要开战了吗?”阿翎问道,“是不是?”
萧清晏半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点头道:“是,今日,伊雷已经到了云州,只怕不日就要打仗了。”又怕阿翎吃心,抱了她道:“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不担心。”嘴硬,阿翎试探着问,“伊雷可有将三姐姐带来?”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阿翎想想也是郁闷,庄和再不济,也是大齐的帝姬,就是皇帝不在乎,要挟这些做臣子的也是绝佳武器。
“没有。”萧清晏含笑道,知晓了庄和在戈雅对阿翎的照拂,他也是庆幸自己的赌局是对的。国仇当前,庄和将个人恩怨抛之脑后,肯出手救助阿翎,叫他感激。啄一啄阿翎的额头,“大抵是被哈尔墩威胁过了。”
“哈尔墩?”想到哈尔墩,阿翎也是一怔,旋即笑出来,“那人对三姐姐情根深种,倒也是难得。”
“总会遇到对的人的。”萧清晏说着,抚着阿翎的肚子,“你就跟宝宝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我只愿你平安归来,缺胳膊断腿儿我都不愿管了。”长长叹息一声,阿翎说出这话叫萧清晏好气又好笑,一口就咬在她鼻尖,“果儿好毒的心思,竟是盼着为夫缺胳膊断腿儿。”
“缺胳膊断腿儿也比丢性命强啊。”阿翎一个激灵,疼得眼泪直飚,又推了他一把,“你要是毁容,也别回来了。”
萧清晏一怔,捉了阿翎的手,低哑的嗓音中满是说不出的挑逗,还有让人心中难受的落寞:“果儿只喜欢我这张脸不成?”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阿翎忙抱住他:“清晏,好清晏,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我气。”抬头见他清俊无铸的面容上满是疼惜,心中又是愧疚,垂泪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晓得你不是那意思。”萧清晏见她哭了,忙抱了她,“你却也莫要多想,我逗逗你罢了。咱俩这样多年的情分,又怎会是假的?”
“那你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宝宝都等你回来的。”抹干了泪,阿翎挤出一个笑容来,“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虽不懂这些,总是知道十分凶险的。”
萧清晏展眉微笑,唇舌覆上阿翎红润的小嘴,吻了好一会儿,才撤回唇舌,修长的食指屈起,刮了刮她的鼻尖:“果儿放心就是,这回,必定擒了伊雷给你看。”
☆、第109章
关于萧清晏要如何擒了伊雷,阿翎不得而知,只是见他起身去了,阳光映在他银白的软甲上,光线刺眼。
而伊雷到达云州城,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便听闻齐军攻城了。
云州易守难攻,夏侯轩亲自领兵,竹梯架在城楼,不少兵士正往上爬。只是守城的戈雅士卒也并非是吃素的,手中弓箭大开大合,招招朝着攻城的士卒射去。
兵荒马乱。伊雷亲自镇守在城楼,见夏侯轩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没由来的,就想到了当年乌斯曼被夏侯杰斩杀的事来。眯了眯眼,瞳仁在被阳光刺得有些发酸。
那是戈雅的奇耻大辱,骁勇善战的草原民族,怎会败在养尊处优的大齐人手下!?这么想着,伊雷取来手边的硬弓,稳稳开弦,瞄准了夏侯轩,只听一声破空声,箭矢化作长虹,想着夏侯轩而去。
夏侯轩满心关切着攻城状况,却觉得有被反射的阳光射入眼中,长剑出鞘,将向着心口而来的箭矢隔开。
一声金铁相撞,夏侯轩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箭矢没入胸口些许。闷闷的哼了一声,众士卒忙转头看着中箭的夏侯轩。这种情形之下,一旦主帅出了问题,下面的必将群龙无首,被歼灭不过朝夕间的事。夏侯轩忍痛拔出箭矢,对副将道:“我没事,传投石车来!”
一声令下,旋即是沉闷的木轮声。伊雷开弓之后,精力竟是不济,兀自强打精神站立,气喘吁吁。一见投石车来,也是明白要出事。只是州城之中不比城外,投石车进不来。眼中一狠,下令:“用火箭!烧了它!”
众人听命,慌忙取了沾了火药的箭矢,点燃了,朝着投石车来的方向射去。投石车虽是坚固,但始终是木头做的,一旦被引燃,后果不堪设想。
夏侯轩驾马急速后退着:“盾牌!”亏得是手下兵士训练有素,一听主帅的吼声,从两面纷纷向投石车靠近,围成了一堵高墙,将可能而来的火箭阻隔。但火箭的发射点在高处,总不能全然阻绝。
夏侯轩坐在马上,看着好比青天白日的天火一样。如今,只盼望萧清晏那头快些就好,否则,这一队小分队,完全是送死啊!
夏侯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听到一声“啪”,循声看去,只见无数酒葫芦被扔出来,被扔在地上,士卒身上,盾牌上,一触到东西,葫芦就炸开了,其中装满的含着异味的液体被浇了一地,更不乏有士卒被浇了一头一脸。
“不好!快退!”闻出其中的液体是煤油,夏侯轩慌忙下令。只是他快,对方更快,无数的火箭发射,刹那间,战场变作炼狱火海。
伊雷看着夏侯轩等人被围困在火海之中,脸上露出松惬的微笑,转头看着宋书杰,道:“我生平从未这样快意过,我戈雅的奇耻大辱,终将在我手上被雪洗。”
宋书杰听着,撇了撇嘴,没搭腔。虽说皇帝的确把宋家坑害得不轻,但宋书杰心中,大齐还是他的母国,对于母国的爱护之心还是超过戈雅的,不仅不愿搭腔,还在心中给了伊雷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夏侯轩率领的众人在火海中丢盔弃甲,宋书杰低声道:“可汗难道不觉得,这齐军的兵力有些……对外宣称是十万大军出征,今日来攻城,只怕连两千也没有。”
“想必是怕了。”伊雷不是无脑之人,但现在这个小胜利让他智商被狗吃了,全然没看到宋书杰的嗤之以鼻,道:“夏侯杰当年,就是在云州杀我大汗乌斯曼,如今,就让夏侯轩葬身火海,来告慰乌斯曼大汗的英魂!”说着,一脸豪迈的看着火海之中的众人。
夏侯轩自然早就看到伊雷立在城墙之上,转头,见投石车也燃烧起来,不免暗恨。身边士卒被这火攻给唬住了,再怎么训练有素也难免慌了:“将军,咱们冲出去吧!被乱箭射死也好过被火活活烧死啊!”
夏侯轩瞥了副将一眼:“你先带人静候,得我号令就冲出去!”说罢,扯下战马马鞍上的布匹,撕成条状绕在手上,大步冲向正在燃烧的投石车。
原本攻城最适合的投石车,此时全然无用武之地,只待发射的巨石还在支架上。夏侯轩沉吟片刻,徒手推着投石车向前进。
“将军——”副将正欲上前,被夏侯轩制止:“你敢违抗军令?”副将神色讪讪:“末将不敢。”
“我相信军师,所以现在,我们要活下去。”夏侯轩又将投石车朝前推了推,掌心缠绕的布条都因为高温而起了点点火星。夏侯轩解开布条,将其扔入火海之中,长剑猛地砍断束缚着支架的长绳。那燃烧的投石车“嘎吱”一声,连轮子都烧断了。
众人原本高涨的信念霎时都成了死灰。夏侯轩低声骂了一声,吼道:“快退!越快越好!”
众人得了这话,纷纷逃离火海,伊雷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扬起手:“弓箭手准备——放箭!”那箭雨铺天盖地,原本没有死在火海之中的将士转眼又去六成,还没等夏侯轩再次下令,第二波弓箭手又准备放箭。
夏侯家享了百年的声望,竟有一日会毁在自己手中……夏侯轩整个人都有几分脱力,方才掌心被灼伤的地方隐隐作痛,阳光和火光混在一起,竟是分不清是什么东西刺眼了。
夏侯轩只觉得万念俱灰之际,却听到身后的投石车喑哑的“嘎吱”声,四个轮子尽数被火烧毁,连车身都开始熊熊燃烧,沉重的车身“轰”的一声坐在地上,又听一声机械响动,方才不见半点动弹的沉石竟然破空而去,朝着伊雷所在的城墙就是沉重一击。
伊雷原本雄心万丈今天要一雪前耻,谁成想还没等他再次说出“放箭”两个字,那一块马车大小的巨石迎面飞来。连冷汗都来不及落下,已经轰倒了身后的城楼。瓦石木料纷纷落地,将正准备发射弓箭的众士卒也唬得不轻。箭矢射出就没有原本的力道了,纷纷成了砸脚背。
简直是老天保佑!夏侯轩脑子里居然一闪而过要给这坚强的投石车立个牌位的念头,慌忙扯着嗓子大喊:“快撤退!”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有谁都放过?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就是径直才在火中也不管了,皆是落荒而逃。
等伊雷回过神来,面前的战场上也算是荒凉得人迹罕至了,只剩了火还在熊熊燃烧。
自从夏侯轩挂帅出征,这是最大的败仗!士卒弃甲曳兵而逃,是怎样的难堪!夏侯轩回到营中,心口中箭,掌心又被灼伤,狼狈至极。
夏侯辕很“勇猛”的推倒了自家大哥,亲自给他上药;阿翎更“勇猛”的不顾男女大防,看着自家大哥的果体,还暗自发了一把花痴。
被折腾完毕的夏侯轩衣衫半拢,看着坐在床头一副“你不把我相公交出来我就回去教唆你媳妇儿跟你和离”表情的阿翎:“果果,清晏真的不在。”
“清晏去哪里了?”阿翎抚着肚子,一脸的泫然欲泣,想要逼迫自家妹控的哥哥交出真相来。
还没等做足样子,脑袋上已经挨了一下。抬头,夏侯辕一脸的鄙夷:“你还当你小孩子?战场上只有上下属,没有亲人,就算叫萧大哥去拼了命你又能怎么样?难道拿着你王姬的身份来压大哥?”又跟弹西瓜一样重重敲在阿翎脑袋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个蠢货,还不回去好好睡觉!”
被敲疼了的阿翎一边哀嚎一边缩到大哥怀里:“哥哥……”
“好了,你乖乖的,清晏总会回来。”夏侯轩柔声宽慰着,又穿上盔甲,提剑要去巡夜。还没等走出主帐,便见副将飞奔而来:“将军!出了大事!”
“今日败仗,回来者不过十之一二。军中人心惶惶,已有人弃军而去!”
夏侯家兄弟脸色顿变,一路抢出去,阿翎也想出去,被夏侯辕回头狠狠一瞪:“别出来。”
阿翎怔忡之下,还是停住了脚步,乖乖坐在主帐之中。夏侯家乃是大齐百年望族,所倚仗的正是军功,当年定国公夏侯杰狠辣,杀名能止小儿夜啼。而现在,原本跟着夏侯轩出来,士卒们是抱着必胜的信念,今日之前,信念愈发坚定,但今日一战,士卒心中树立的夏侯家宝刀未老的形象轰然倒塌。落差太大,难免就有了取舍。
想到萧清晏,阿翎心中慌得厉害,又不敢说出来,只好闷闷的坐在主帐之中。
却听外面喧哗声渐大——“你吃了败仗,损失了多少弟兄!你自己愿意死,我们可不愿跟着你一起死!”声音一落,附和声四起。
“我原本以为夏侯家人才辈出,如今一见,草包也是多!”
“呸!这等子急功近利的小崽子,白白堕了夏侯杰公的威名!我看夏侯家传到你手里,只怕气数尽了!”
又有人冷笑道:“军师今晨就走了,还带走了不少弟兄,将军真的这样豪气,先就将元熙王姬拉出来要挟军师回来吧!别是舍不得自己妹妹妹夫!”
眼见得话说的愈发难听了,阿翎咬着下唇方能止住自己的哆嗦。这样散乱的人心,一旦传到戈雅那边,情况不堪设想!
“够了!”夏侯轩一直忍耐着,夏侯辕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猛然喝止,骂道,“再有出逃者、非议者,直接砍了,算在我头上!你们是看将军平日对你们太和蔼是吧?也好,你们谁想死的,先说一声,爷就算拼着几天几夜不睡觉,也给你们赶制出能叫人生不如死的□□来!”
夏侯辕一向是狠角色,众人一听这话,就是不愿烦在心上也不能不放在心上了。阿翎听得帐子外面没什么杂声了,才走出来自家两个哥哥站在一起,看着那么的落寞。
“大哥哥也别吃心,他们想来不是那个意思。”阿翎正出言劝,就被夏侯辕打断,“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看就是大哥平日对他们太过和蔼了。”一双桃花眼中又难得有了担忧在其中,“我现在就怕,这边沸反盈天,伊雷那头不会没注意到,这下要是来偷袭,事情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