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偏执女主想开了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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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闲回过神儿来顺着段知珩的话装作遗憾不已道:“确实如此,午时前祝家来了府上与老臣商议了婚事, 算是纳了采, 怕是只能辜负了娘娘的好意。”
“对…对, 是如此。”萧靖轩在一旁附和。
萧枝雪好似被这突如其来大起大落的事情冲击的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半长发如绸缎般垂落在肩颈,一般用发绳绑在脑后, 她双手无知觉地绞着。
皇后用手掩了一下嘴:“如此,那便是有缘无分了。”
随即又互相说了一些祝贺恭维的话语, 便道:“不早了, 本宫与太子先行回宫了,各位留步。”说罢, 抬了抬下颌示意内侍给太子批上衣服, 扶着他往外走去。
萧家三人弯腰拱手:“娘娘殿下慢走。”皇后虽说了留步,但他们依旧默默拿捏着距离跟随在他们身后, 瞧着上了轿撵, 往皇宫走去。
期间萧枝雪沉默不语,她微微抬头瞳孔散乱,发丝被微风吹起,拂过面颊在空中舞动, 萧靖轩又想起了他在门外听到的那两句低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最后犹豫半响还是闭了嘴。
凤辇四平八稳的回了皇宫, 段知珩被扶进了律政殿,皇后跟在后面, 太医一通检查后确认了无事便退了下去,殿内燃上了安神香,不知怎的段知珩竟有些不大适应好闻,还是萧府那股带着淡淡桃香闻着舒适。
“母后怎的又改变了主意?”他开口问。
皇后笑笑:“当父母的总是希望子女好,母后之前确实有些偏见,觉着那女子就算入了宫也没法子帮衬你,不过后来母后就想通了,左右一个太子妃而已,珩儿高兴母后也就高兴。”
段知珩暗暗嗤笑,一个太子妃而已,所以是想着也如前世一般待她坐上太子妃后好磋磨她,或是用什么法子叫萧枝雪无法生育,亦或是在他登基时给她摁个什么名头当不了皇后。
他真的累极了,脑袋疼痛不已,伤痛给他的身子带来极重的倦怠感,就算是闻着不适应的安神香也入睡得极快。
皇后心头的气松下去了一些,本想着为缓和母子关系而妥协,叫她进宫后自然有好果子吃,谁知那红颜祸水已经许了人家,也算是阴差阳错,不论如此,以后都不必祸害她的珩儿,老天保佑。
她上前给段知珩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因着太子受了伤,他的事务暂由祝钦饶代为处理,朝臣勋贵签订的租契一下子堆在一处,他带人把各处庄子田地的人都换了下去。
除去前几日引起暴动的那几个年轻壮汉,段知珩叫祝钦饶把所有的中年壮年男主归集到一处,挑选有能力者管理,经过几日的安置,好些面黄肌瘦虚弱不已的百姓已经缓了过来,他们本就不是娇气之人,听说了朝廷给他们地和粮食,自是很珍惜机会。
孟九钰带着笔墨纸张坐在棚前,祝钦饶冷着脸守在一旁,他现在对这个先生很没有好感,后面排起了一长串的百姓,均是前来报备的,忽得人群中发生了一阵骚动,不大不小地叫骂声响起。
带着些口音,虽听得不太明白却依稀辨别是在骂人,祝钦饶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干什么呢,安静,别找事儿。”
后面一个大汉高声道:“这位大人,不是我们闹事,是这混进来一孩子,毛儿都没长齐来凑什么热闹。”
说着把那瘦弱的小孩推搡了出去,祝钦饶疾步走过去,那小孩被推搡得一踉跄,这么一瞧确实瘦的很,脸颊凹陷,神色却颇为坚韧,如同一个小兽一般瞪着推搡他的大汉。
祝钦饶上去说:“你多大了?”
小孩:“十六。”
十六不小了,已经能做工了,就是许是常年吃不饱饭,个子倒像是十二的。
祝钦饶看向大汉:“按规定,这小子能参与过来。”
那大汉不满意了,先前吃饭时后勤就瞧着这小子瘦弱次次给他打得多些,叫他们眼红不已,他去撺掇着在其他人面前有意无意地念叨,均被一笑置之。
这叫大汉的尊严被踩在地上,凭什么。
“大人,这小子身板能干什么,去了也是偷懒耍滑。”
那少年顶回去:“我能干得多了去了,起码比你这只会眼红的四肢发达屎壳郎强。”
这话气的那大汉撸起袖子就想抽他,祝钦饶横了横手中的剑,大汉悻悻地啐了一口,祝钦饶觉得这少年有点儿意思,便问:“你比他强?说说你比他强哪儿了。”
那少年挺起胸膛:“我读过书。”
这确实是稀罕事,在吃不饱饭的环境中读过书的确实少见,祝钦饶起了些兴趣:“成,那我考考你。”
说完便提了些问题,这少年对答如流不卑不亢,祝钦饶一拍他肩膀,直接对着孟九钰:“给他分到二等庄子上。”
一旁的百姓们纷纷露出嫉妒羡慕的神色,那大汉更不满意了,瞪着眼睛大喊:“凭什么啊,这按什么划分。”
祝钦饶敲敲他的肩膀,把他摁下去:“你说呢。”随即敲了敲他的脑袋,在大汉羞愤的眼神下悠哉的回到了前面。
每个庄田的环境与情况自然是不同的,好一些的还是特别少,大部分都差不多,为了防止百姓争抢,直接把好的分给了妇孺老人们,这样那些没有汉子的家庭便能松快些。
但相应的,租金也贵,到头来,还是平衡着的。
祝钦饶凑到孟九钰身边瞧他一笔一划的写着,抱臂挑眉:“孟先生字写的不错,瞧着不像揽人功劳的。”
讥讽之语让他笔下一顿,晕出了一个墨点,复而笑笑:“谬赞了,比起太子殿下还差的远。”
他抬起头瞧了瞧这个上一世的挚友,没想到这一世他依旧站在太子身边,孟九钰问出了心声:“祝大人,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这般维护太子殿下?”
哪怕总是站在暗处默默当一个爱慕者,瞧着心爱之人被太子作贱也依旧能做到不怨恨,无私奉献,忠心追随。
祝钦饶被他的反问迷茫了一瞬,似是在想二人交情并未相熟至此,随即道:“臣以君为先,这不是很正常吗?”
孟九钰一挑眉:“只是如此?”
祝钦饶越发匪夷所思:“不然呢?”
孟九钰止住了话头,像那般优柔寡断的君主本以为重活一世会有所长进,没成想比前世更为退步,满心儿女情长,身段放得倒是挺低。
祝钦饶则愈发看不懂他,眼前这个先生看起来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瞧着他总是一副悠然的模样,好似什么事都掌握在手中,说什么都不会动怒,只是笑,跟个笑面虎似的,叫祝钦饶看了很不爽。
一日的时间足够二人完成这事务,祝钦饶骑马回宫复命,乌云蹄身形流畅,奔跃在路上,孟九钰目送他而去。
萧枝雪拨弄着窗前的花枝,昨日的事犹如一场梦,匆匆闪过,具体场景叫她回忆时模糊不堪,皇后的那几句话至今叫她心惊肉跳,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段知珩竟然替她拒绝了这个旨意,这叫她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众目睽睽下被迫与祝家绑定的不适,可她原本就是做好了嫁入祝家的准备,那一瞬的心头坠落之感叫她始终难以忽视,辗转反侧。
萧枝雪烦躁的揪着树叶花朵,手指无意识碾来碾去,昨日之事祝府自然也是知道了,婚事的落定叫两家均松了一口气。
祝夫人今日便送来了帖子叫她出去逛园子,比以往都正式不少,以往都是她随意上门,或是祝夫人进来拉着萧枝雪一同出门,鲜少有这般正式时刻。
可萧枝雪却有些无法面对祝夫人,便叫人去回了祝夫人说身子不舒服,祝夫人倒是理解,琢磨着许是被那皇后吓着了,便说那就改日罢。
她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碎枝,连祝钦饶在旁边喊她都没听到,直到脑袋上被敲了一下。
萧枝雪回过神儿来,面前放大了祝钦饶那张俊脸,她蓦地退后一步,不自然地说:“你怎么来了。”
祝钦饶:“叫你半天呢,也不理我,我来瞧我的未婚妻啊。”说完嘿嘿笑个不停。
宛如一个傻愣,萧枝雪烦躁不已:“边儿去,别烦我。”
祝钦饶却觉着二人的关系时至今日有些不一样了,便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总跟她对着干,似一只蜜蜂围着她:“有何烦恼,皇后已然打消了让你入宫的念头,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萧枝雪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关了窗户。没等祝钦饶反应过来又打开:“叫你做的事儿进展如何了?”
祝钦饶胳膊放在窗上娓娓道来。
半夜时分,萧枝雪突然惊醒,耳边传来轻轻的,微不可闻地敲击声,她嗖得钻到被子里,心跳声无限放大,突然规律地敲击声停了下来,又响起了诡异的铃铛声,忽远忽近,叫她心跳骤停了一瞬。
萧枝雪汗意浸湿了亵衣,静静等候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呼吸着凉气,汗意被蒸发,萧枝雪侧耳倾听一番,望去。
窗外一片寂静,铃铛声也散去,她寻摸着应是哪里来的野猫在玩闹,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但好奇之心总想让她开窗去瞧瞧,她犹豫挣扎了半响,最终下了床,一步步挪到了窗前,试探着敲了敲。
窗外没有声响,她便壮着胆子一点点打开窗,闪着细碎亮光的眼眸往外窥去,这一窥便怔在原地。
萧枝雪无意识的松开手,窗子随着风吱呀敞开,窗台上乃至整个院子都摆满了摇曳生姿的木梨,月色朦胧,宛如鲛纱般的月色洒到窗台上,轻轻盖上了花枝,浓烈的香气飘散在她的鼻息间。
萧枝雪彻底被这场景震在原地,她眨了眨眼睛,从窗台前离开,打开门奔至院子里,南风月生,萧枝雪站在院子里,墙面都被挂满了木梨花,花海翻涌,冰丝玉缕,异香馥郁,点点烛火映在花海里,花晨月夕下,犹如细碎星光。
她心头犹如被点燃了一小簇烟花,时亮时暗,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永远存在。
廊下挂着一张纸页,下面坠着一个铃铛,萧枝雪上前去摘下那张纸上面写了一句话:前世的花很美,还有,你最重要。
纸上龙飞凤舞的字一句句砸在萧枝雪心间,叫她的心神无限沉落,她面色沉默,手中攥着纸张,越攥越紧,最后手指一松,皱皱巴巴的纸张犹如浮萍般飘散在地上。
翌日早晨,萧闲瞪着眼前被花海埋没的院子:“啊秋!”鼻息间俱是浓香,眼睛被熏的有些睁不开。
“这是何人搞来的,这叫老夫如何下脚。”萧闲小心翼翼的踏入院中,他身后均是被挡在外面的侍婢。
萧枝雪坐在院中,石桌上摆着一摊花,她漫不经心的素手摘下来,放入一旁的竹篮里,摆在阳光下晒着。
“祝钦饶送来的。”萧枝雪回答。
“这臭小子还挺上道。”萧闲满意点点头,并为注意到萧枝雪不似往常的跳脱与兴奋。
“这木梨入茶最香,我看这院中的花放着也是放着,不若每日摘下些给爹爹和阿兄泡茶,也能做成香囊与香枕,做一些姑娘家的琐碎闲事。”萧闲颇为贤淑的提议。
萧枝雪则适应了她老爹的操心:“小梨,晒些木梨还有桃干,送去祝府给祝叔母。”
萧闲闻言喜笑颜开,自家姑娘懂事了。
萧闲并不知,前世的萧枝雪自从成为太子妃后便渐渐的开始拿起了贵女们的样子,恪谨恭顺,把她扔进贵女圈子里也是能圆滑应对。
只是重生后恢复了姑娘的身份,也懒得装面子,索性也就放飞自我,想做甚做甚,能不动脑袋便不动脑袋,随性而为,所以她能随时在两种性子间无缝切换。
萧枝雪一整个上午都坐在石凳上晒木梨,还切了一些水蜜桃,削了皮切了块,撒入糖霜腌制,最后围起了一个精巧的小炉子煮着,咕嘟咕嘟的冒出香气,萧枝雪托腮摇着扇子。
又在出神,开心不起来。
煮完后的桃瓣与木梨放在一处晾晒。
小梨一边拨弄着一边说:“姑娘瞧着不大开心奴婢猜这院子里的花不是祝公子送来的。”
萧枝雪听后一愣,随即镇定了下来:“确实不是他。”
小梨到底是从小伴着她长大的,也是最熟悉她的,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娘,先前您心悦太子时太子那般对您,您后来性情大变也对他冷淡不已,那现在太子对您这般讨好,姑娘…当真无一点动摇?”
小梨抱着膝盖抬起头瞧着萧枝雪,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
萧枝雪闻了闻半晒干的木梨,淡雅香气犹存,可晒干了的花瓣的确不如未晒的花瓣姝丽莹白,干花也无法时间倒转,变回原来的花瓣,可是干花也有干花的以后。
第60章 不求相许,只求相伴
段知珩这几日一直在发烧, 许是心有郁结再加上刚醒便不顾身体造作的下了床,导致他回了宫后那口气便松懈了下来,再次进入昏迷, 一直断断续续烧着, 睡梦中嘴里念念有词。
间歇的醒来就听祝钦饶禀报关于流民之事, 没有一刻是完全放松的,苦涩的药味充斥在殿内,就连祝钦饶这几日来去也沾惹了一些。
段知珩照旧披散着头发半躺在床上喝药,面不改色, 祝钦饶左右瞧了瞧,手潜入衣襟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太子:“殿下, 您日日喝药, 嘴里苦的很,这是给您的。”
段知珩斜着眼皱眉, 刚要拒绝, 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木梨飘了过来,手一僵, 随即狂喜之感犹如潮水般涌来, 他从祝钦饶手中拿了过来,期冀的问:“谁叫你给我的?”
祝钦饶摸摸后脑勺:“是我母亲。”
段知珩肉眼可见的焉了下去,似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打开纸包赫然是一包蜜色桃煎, 不知怎的竟有股淡淡的木梨香。
祝钦饶又说:“不过这桃煎倒是微臣的未婚妻做的。”说完竟是摸着后脑勺傻笑了起来。
未婚妻三个字刺痛了段知珩的心,一边因着这桃煎是萧枝雪所做而开心一边又因为是做给未婚夫家而难过。
段知珩犹如处在水深火热中。
怔怔的瞧着手中的纸包, 祝钦饶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尴尬不已, 也是,太子估计现在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更别提他还上赶子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