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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后半程,总统离开了现场,围绕在陈知衡身边的人也少了些。
和在场的人们都喝了一圈的艾尔尼脸上透露着微微熏红,他端着两杯酒走到陈知衡身边,递了一杯给他,目光却看向宋荔和沉瑾,十分显年轻的娃娃脸露出亲和的笑容,“刚才新端来了一批点心,你们快去尝尝,非常好吃。”
沉瑾意会到他有话要跟总议长说,于是拉着宋荔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刚好我也有些饿了。”
宋荔下意识看向陈知衡。
“去吧。”他说。
艾尔尼站在陈知衡身边,一手插在西裤口袋,拿着酒杯的手微微摇晃了下高脚杯,眼里一片清明。
陈知衡问他:“最近很忙?”
“本来不忙。”艾尔尼扬了扬眉,“如果不是尊贵的副助先生要求我按照您的规格准备府邸的话。”
陈知衡听出了其中意思,轻笑一声,浅浅喝了口酒,没说话。
艾尔尼侧头靠近了陈知衡耳边,脸上神色如常,声音却压低了,“有件事,我必须要提前跟您说一下……”
他说得飞快,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什么时候?”陈知衡听完,微微皱眉。
“最迟可以压到后天上午。”
“好。”陈知衡拿着酒杯,与艾尔尼手里的杯子轻轻相碰,“多谢。”
“别这样。”艾尔尼摇摇头,“我只不过是想当个中立主义者,以前是,现在也是。”
陈知衡将酒一饮而尽,随后说:“我知道你的想法,艾尔尼。但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中立主义者。”
宋荔站在长桌边上,手中的白色瓷盘里放着两块糕点,见艾尔尼还在跟主人说话,她一勺又一勺地挖着糕点送到嘴里。
就她的观察,这样的宴会上,多数都在说些有的没的,十分无趣的话。她不明白为什么高层们热衷于宴会,难道是有个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地推掉加班?
她放下瓷盘,对一旁的沉瑾道:“我去一趟洗手间,如果有急事,麻烦您联系我。”
这场设置在总统府邸的宴会,四处都是保镖和警卫机器人,除非总统本人想要团灭掉这些掌握国家政治经济命脉的权贵们,不太可能有什么危险。
宋荔走向宴会厅一侧的走道,装潢典雅的洗手间在花园一侧的角落里,正要踏入洗手间,忽然被一道大力扯住了手腕,随后被拉进身后的男士洗手间里。
宋荔迅速反应过来,猛地侧身向后扫踢,可隔间太小而来者反应灵敏,竟然直接握住她的小腿,带动她身体一转,背部猛地撞上墙壁,大腿被一道膝盖顶住动弹不得,双手被紧紧扣在了身体两侧。
她瞬间看清了来人。
阿斯蒙大力捂住了她的嘴,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脸侧,唇瓣贴着她的耳垂,淡淡的酒气弥漫至她鼻尖。
“你不该离你主人这么远,小朋友。”
宋荔皱眉,双手用力,竟然完全无法挣开阿斯蒙的束缚。
他疯了吗?!这是总统府邸啊!
“这里是监控盲区,但你最好动静小一点。”阿斯蒙说,“你知不知道,你在陈知衡旁边的那副乖顺又警惕的模样真令人恼火,我得教教你以后该用什么眼神才算礼貌。”
你也配?
宋荔闭了闭眼,想要侧过脸躲开他,却被他牢牢禁锢着身体。男人高大的身体笼罩着她,说话时嘴唇张合,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脸侧的肌肤,像是挑逗般地亲吻着。
为了制住她的行动而紧贴她身体的大腿有力而强壮,隔着西裤布料将灼热的体温传递至她的身体。
气氛逐渐转向暧昧。
“他操过你没有?”
“……”
“没有吧?他不会操你的。”阿斯蒙读懂了宋荔眼中的难堪,笑了笑,“你对他太过依恋了,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
忽然,宋荔手腕处的通讯仪震动,她目光一扫,是主人。
阿斯蒙却比她还要快一步,接受了通讯。
“在哪里?”
阿斯蒙松开了她的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宋荔心如擂鼓,缓缓开口:“在……洗手间。”
“该回家了。”陈知衡说完,立刻掐断了通话。
宋荔猛地推开阿斯蒙,男人也没有阻拦她,顺着力道退后一步。
她匆匆走出洗手间,刚一转弯,便看见陈知衡站在拐角处看着她。
阿斯蒙也走了出来。
宋荔眼里又惊又恐,从陈知衡眼里看出,他已经猜到了一切。
阿斯蒙走到陈知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近他耳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是我强迫她的,回去可别罚她。”
说完,他笑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知衡没有说话,车里的沉默像刀片在凌迟宋荔的神经。
“主人……对不起。”
过了两三秒,陈知衡才开口:“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宋荔微微一怔,侧脸看向他,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额外的神情,可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悦。
她凝视了他片刻才收回目光,低声道:“好。”
回到府邸内院,陈知衡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宋荔跟在他身后,却见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今天先休息吧。”他说。
“我可以陪您办公......”
“不用,这两天你可以休息。周日上午会有一次例行的义体检查,由科研院的研究员会在军部统一进行检测,我已经跟科研院确认过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安排,日程已经发给你,记得去。”
宋荔仰头看着陈知衡,轻轻应了声,却没转身离开。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说:“周日可以提早出门散心。”
宋荔愣了愣,眼里难以抑制地露出高兴的神情:“真的吗?”
“检查不要迟到。”
宋荔忽然扑倒了陈知衡的怀里,亲昵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主人真好!”
陈知衡身形微微一顿,随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去睡吧。”
一路上的惴惴不安一扫而空,宋荔高高兴兴地对他说了晚安,回房睡觉去了。
陈知衡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十九岁,的确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如果当年——
很快,他收回了思绪,朝书房走去。
***
义体检查安排在早晨十点,宋荔难得可以出门走走,穿了一身舒适素净的连衣裙,直接出了核心区,戴上帽子坐上了公共轨道公交,去往铃行街。
铃行街是一条旧商业区,市政设施十分老旧,天空的细尘密度要比别处更高,白日里也总是阴沉沉的,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照亮街道。
这里居住着许多二等公民,贩卖着市场上过时的衣服、电子零件和工业食用原料制造的便宜零食。
宋荔熟门熟路走到一家卖食品的小店门前。
她已经有足足两年没有来了,好在这家店还开着。
她走进店里,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糖果,最后落在一个装满镭射糖纸包装棒棒糖的透明盒子里,点击透明盒子下方的屏幕,买了十五根。
宋荔已经记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吃这样的糖了,只是从记事开始,颂雅每周都会买一些这样的糖放在家里。等她再长大一点,陈知衡认为工业食用原料制成品不够健康,于是颂雅不再专门采购这样的糖果回家,她经历了一段时间痛苦的戒断反应。
那也是陈知衡允许她进入他的卧室睡觉的开始。
之后,她只有在被允许出门的情况下才能自己去买一些。
比如今天。
宋荔拿着这袋糖,坐上前往军部的悬浮汽车,心情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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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荔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