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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字喊道一半被陆成周拿衣服扔在了脸上,陆子皓正要挣扎,就听陆成周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听妈妈说你想要在m国买辆车,你在周家给我长点脸,我回头给你买一辆好的跑车。”
“真的!”陆子皓立马扯开盖在脸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满脸笑容的看着陆成周,颇为讨好小心翼翼的问:“真给我买跑车?今年最新款的?”
“好好表现,别在你小婶家人面前丢脸。”陆成周弯腰穿好鞋子说道。
陆子皓在床上站起来,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一脸严肃的喊道:“保证完成任务,长官!”喊完嘿嘿笑着凑到陆成周边上,说:“小叔,现在就让我喊小婶了啊,人追到没啊就喊。”
“追没追到不关你的事,给我穿好衣服起床吃饭。”陆成周整理的一下衣服,相当精神的走了出去。
堂屋里的八仙桌已经摆在了正中间,上面摆满了一桌子的好菜,周文阳却还在往外端。其实陆成周也不是稀客,就算多了个陆子皓也不用这么盛情的招待,不过周文阳觉得今天是他和陆成周正式在一起的日子,相当的值得庆祝,所以买菜的时候一个激动就买了一大堆,好在是冬天,就算吃不了放着也不会坏。
陆成周走到桌边帮忙分派碗筷,一边问道:“阳阳,怎么买这么多菜?”
周文阳对着他笑了笑,小声说道:“我高兴。”
“我也高兴。”陆成周凑到周文阳身边,同样小声说道:“我给你买了新年礼物,等会儿给你。”
“我也有礼物给你,也等会儿给你。”周文阳说道,转身又进了厨房。
老式的厨房里油烟有些重,走进去就觉得比其他的房间热上好几度。周老爷子在仔细的洗酒杯,周淑华则站在灶头前面炒最后一个菜,一边还指挥窝灶后头烧火的小李添把柴。周文阳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把泡在热水里的几罐露露拿了出来,正要拿出去,院子里就进来两个人。
走前头的是赵建清,赵建强和周淑华的婚事在新年里已经定下了,最近两家的关系更好了,这个寒假里赵建强上白班不回家吃午饭赵建清就会来周家吃。这会儿赵建强满脸尴尬的急匆匆的往屋里走,他后头跟着的却是拎了两条小白鲢,挺着个大肚子的孙丽丽。
周文阳的表情有一瞬间不怎么好看,他每次看到孙丽丽挺着的大肚子就觉得刺眼的厉害,他从不掩饰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厌恶,所以孙丽丽这些日子也避着他。不过周文阳的脸色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一想就知道孙丽丽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自从她认出陆成周是陆家人以后估计心里一直没放下过,她知道陆成周过年肯定是回了首都的,现在过来肯定还是打听孙家的事情。而且周文阳买菜回来遇到了沈晓红,估计沈晓红告诉了孙丽丽他买了一堆的菜,孕妇都比较贪吃,孙丽丽是瞅准了午饭时间过来想要蹭顿饭。
孙丽丽进了厨房把两条一看就不足五斤的小白鲢往盆里一放,眼睛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把头探到门口看了看堂屋桌子上的摆的满当当的菜,然后脸上带着点馋样说道:“今天陆先生过来做这么多菜啊,都快要赶上过年了!”
“现在可不还是在过年么。”周淑华翻了个白眼,把锅里的炒肉片盛了起来,故意端着盘子从孙丽丽的面前经过。
孙丽丽闻着肉香味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们吃饭也忒早了,我米都没有淘呢!”
“妈,谢谢你的鱼,既然还没做饭那你就快点回去吧,不然李文斌要饿着了!”周文阳说道,他是坚决不会让孙丽丽留下来吃饭的,不然还没吃就饱了。
“他自己会下面吃,我找陆先生聊聊。”孙丽丽看也不看周文阳,说着自顾自到了堂屋。
周老爷子还没有落座,陆成周和陆子皓只坐在墙边的大凳子上翻报纸,孙丽丽到堂屋原本想坐饭桌那的,现在看一个人也没坐下她也没好意思坐下,只拿了个板凳坐到离陆成周不远的地方,脸上笑得有点谄媚的说道:“陆先生,您新年回首都了吗?”
陆成周看到穿着打扮俗艳的孙丽丽也有点反感,很不想搭理孙丽丽,不过居于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敷衍的恩了一声。
孙丽丽便更加凑近了一点,“那陆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孙家的事情?”
“没有。”陆成周翻了一页报纸,这下连眼皮都没有抬了,明显的不想和孙丽丽说话。
不过孙丽丽的脸皮可不薄,因此笑了笑又说道:“下次陆先生要是回首都的话,能不能劳烦陆先生帮忙打听一下,好歹也是阳阳的外公家,我们阳阳有出息,要是他外公知道了一定会想要见见他的。”
周淑华正在擦凳子,听了这话差点没有对着孙丽丽的脸啐一口,当初孙丽丽想回家那会儿,差点没有把出生才几个月的周文阳按在马桶里淹死,现在倒想着用周文阳的名义来让陆成周帮忙了,想的真是美。周淑华很不想在陆成周和陆子皓的面前发火,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带着一点讽刺的说道:“要是想看,早十几年就来了,这么多年连一点音讯也没有,要是知道有我们阳阳这么个大孙子,不知道会不会吓坏了。”
孙丽丽听了这话立刻想骂回去,看了眼陆成周后把到了嘴边的脏话收了回去,说道:“当年局势那么乱,一个顾不上也不一定,现在要是知道了当然是高兴的,而且……”
周文阳端着一大碗的萝卜猪脚汤出来,汤上面还盖了个大蛋饺和两块红烧排骨,塞给了孙丽丽,打断了她的话,“妈,这个你拿回去吃,等会儿把碗带到桥头,我去拿。你快点回去吧,李国民要是知道你不按时吃饭回头一定会不高兴的。”
孙丽丽的肚子都有六七个月了,四月份的时候去医院检查出来是个男孩子,把李国民给高兴坏了,不过当初孙丽丽怀周文阳那会儿不着调的样子李国民也知道,所以现在对孙丽丽的肚子可谓是严防死守的不让出一点意外,要是他知道孙丽丽没让他小儿子按时吃上饭,估计回头得大发一顿脾气。孙丽丽看着手里的大碗,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最后不甘心的拿着碗走了,临走还不忘嘱咐陆成周帮忙打听打听孙家的事情。
人走了没影后,周淑华跑去关了院门,跑回屋后扯了一下周文阳的耳朵,不高兴的说道:“你给她那些菜干什么?”
“换顿安生饭呗,不给她点她肯定就赖着不走了,那我们就都不要好好吃饭了。再说她拿来两条鱼,我给她一碗菜,两清。”周文阳说道,拉了陆成周和陆子皓上席,又喊坐在一边看电视的赵建清,“建清哥,你来和陆子皓坐一起,快点,我们开饭了。”
很快大家都落了座,周老爷子和周淑华坐在一起,周文阳和陆成周坐,赵建清和陆子皓坐,剩下小李一人霸占了一面,他到也不怎么客气,还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子酒。
陆子皓肚子里早上喝的那两碗山芋粥早就消化了,这会儿戳了一个肉丸子啃完了才歪头问周文阳:“阳阳,这边有什么好玩的,下午我们做什么?”
“乡下哪有好玩的,下午要不看电视,要不打牌,或者睡觉,三选一。”
“真一点玩的东西都没有?那你们这的小孩子怎么过冬天啊!”
“电视机不是最好过冬天的东西么?”赵建清喝了口露露说道:“家里要是有台电视机,小孩子就算挨了打也是要赖在家里的。”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部电视剧,都看腻了。”陆子皓满脸的嫌弃。
“你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这有电视机的人家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谁家要是放电视,能迎来一窝的小孩子。我们家刚买电视机的那几天,白天屋里坐满了小孩子,晚上我们吃完饭他们也赖着不走,后来我说我要复习功课没有时间看电视,那些小孩子才不来的。”
“那除了看电视呢,还玩什么?”陆子皓问道。
“那玩的多了,打弹珠、摔纸炮、玩过家家、钻水库、烧茅草……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适合你玩了。”周文阳一样样把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数给陆子皓听,然后一并的给否决了。
陆子皓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他基本都没玩过,他记得小时候除了比试各种玩具,女孩子玩的就是过家家,男孩子玩的则是打仗游戏,反正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比起乡下的孩子还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午饭吃完后周老爷子出去找人下棋去了,周淑华收拾好厨房也拿着手工活出去找伴了,周文阳就拉着赵建清和陆成周他们凑了五个人一起斗地主,赌瓜子输赢。
陆子皓豪气万丈的拍胸脯说自己最会玩这个,还信誓旦旦的想把所有人的瓜子都给赢掉。周文阳就和他打赌,如果陆子皓赢了他就学一声狗叫,陆子皓要是输了的话就得喊周文阳一声哥,陆子皓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趁着大家分瓜子,周文阳笑着悄悄的和坐他身边的陆成周对了暗号,刚才叫陆子皓起床时的那声小婶他可是听到了,害他差点被门槛绊着摔个大马趴,这会儿他非得小小的报复一下不可。
周文阳牌技本身就很好,他时不时的和陆成周在桌子底下踢脚对牌,偶尔再抽个老千,没一会儿就成了全桌最大的赢家,而陆子皓则越玩越凄惨,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分给他做资金的五十粒瓜子给输了个精光。
放下手里的牌周文阳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看着陆子皓:“来,陆子皓,喊哥!”
陆子皓那个憋屈啊,从他开始玩牌以来就没输的这么惨烈过,看到周文阳那得意的尾巴要翘到天上的表情,伸手捏着周文阳的脸颊晃了晃,特不乐意的喊了一声:“周哥,您厉害,成了吧!”
“成了。还来么?”周文阳拍开陆子皓的手问问。
“不来了,今天本少爷手气太差,你们玩吧,我出去逛逛。”陆子皓从周文阳面前赢来得那个瓜子堆里抓了一把瓜子,揣兜里后抬腿就跑了出去。
陆子皓本来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人,他要出去走走大家也没有当回事,都那么大的人了没什么不放心的。几人无赖的继续打牌,没想到才又玩了一个多小时,就出事了。
哭着跑来通知他们的是周文阳十六叔周宝福八岁的小孙子周志飞,小孩熏了一身的烟灰,衣服上还烫了几个洞,跑进屋就指着门外喘着气喊:“阳阳哥哥,你们家来的那个大哥哥被火烧着了!”
大家听了都被吓了一大跳,陆成周急忙问道:“人烧伤没,在哪,快带我们一起去!”
周志飞刚才估计被吓着了,表情有点愣,陆成周让他带路他转头就冲了出去,周文阳他们连忙跟上去。周文阳他们跟在周志飞屁股后头跑了七八分钟到了村里的晒谷场,远远的就看到那里一排的草垛烧的火光冲天,周围已经围了一堆的人了,大家不知道在吵闹什么,里面还夹着大哭声。
陆成周和小李急的脸都白了,两人推开人群冲过去,看到陆子皓满身是灰愣愣的坐在地上,有几个人正在帮他脱烧焦了还在冒烟的衣服,连忙跑到陆子皓的身边。
陆成周一边检查着的情况一边焦急的问:“小皓,你怎么样,烧到没,身上伤了没有?”
“小叔,我没事。”陆子皓说道,看着不远处还在烧的茅草堆,心有余悸的抖了一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成周抓着陆子皓的手拍了拍,看到那些烧着的草垛的时候他真是被吓着了。
陆子皓很快就被带回了周家,他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烧坏了,头发也被烧焦了一些,好在基本没受什么伤,就手上和脖子被烫到了一点,涂上几天药就会好。周文阳他们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的让陆子皓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
顶着一头被烧的黏在一起的头发,陆子皓洗好澡到堂屋的时候又活蹦乱跳了,周文阳给他怀了塞了个热水袋,让他坐到大躺椅上,说道:“陆子皓,你可吓死我们了,我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不过你倒底是怎么被烧到的啊?”
陆子皓挠着头发开始给大家说事情经过,原来他刚出周家门就被几个小孩拉着去晒谷场玩弹珠,他就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找了个草垛靠着晒太阳,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陆子皓醒过来时却发现身后靠着的草垛竟然烧了起来,他连忙跳起来可是羽绒服还是被点着了,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火就烧到了他的裤子上。
“他大爷的,真没想到这羽绒服这么易燃,我以后再也不穿了。就被火尾巴燎了一下,结果衣服一下就烧着了。我吓得就在地上打滚,滚了好久才把火给灭了。真是吓死我了,当时我都以为自己给烧死了呢。”
“呸呸呸,你还胡说,你小叔还有小李叔被你吓的脸都惨白了。快给我吐三口吐沫,敲三下木头。”周文阳连忙说道,一边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这么迷信。”陆子皓撇撇嘴,不过还是乖乖的照着周文阳的样子朝着地上呸了三下,又用力的敲了三下桌子。
☆、第七十一章
冬天的时候乡下有烧茅草的习俗,小孩子特别喜欢玩这个,一到冬天差不多每个孩子口袋里都会塞一盒火柴,看到田边地头的枯草就会去烧一烧。大人们都不会管,但也会嘱咐他们绝对不能烧草垛,因为那些草垛都是要派用场的,要是烧了免不了一顿打。
村里的晒谷场是以前大集体的时候造的,三间红砖大瓦房,房子前面是一百多平的水泥地,那会儿大家收稻、收菜籽都在那一起干活。现在没集体了,晒谷场就成了村里公用的堆稻草的地方,冬天里水泥场上总是堆得满满当当的草垛子,小孩子们经常会聚在那里玩,不过他们从来不会在那里玩火,因此这次晒谷场上会烧起来就比较蹊跷了。
而且这把火把大半个晒谷场上的草垛子都给烧了,房子也被烧坏了一角,最主要的是它差点把陆子皓给烧死了。事情闹得这样大,就必定得找个罪魁祸首出来做交代,所以傍晚的时候这事情就有了结果。周文阳家吃完晚饭,周喜仁的大儿子周金宝就特意过来把事情经过说了。
放火的是个七岁的孩子,名叫周明明,是周天阳的堂弟。这个周明明平时最喜欢粘着周天阳,去年因为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周天阳一家被嘲笑的厉害,周天阳性子傲,气的发了一场高烧,还在家里躲了一个夏天。当时他们家人都说这是周文阳害的,周明明听了就记恨上了周文阳。
周明明原本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从小性子还阴毒,他记恨了周文阳就一直想着要报复一下,不过周文阳现在压根不和小孩子们玩,他找不到机会。今天周明明看到陆子皓,他知道陆子皓是周文阳家的客人,就把报复放在了陆子皓的身上。当时陆子皓靠草垛子上睡着了,周明明兜里还剩一个小鞭炮,就往陆子皓身边一扔想吓吓陆子皓。结果小鞭炮没有炸开,却把草垛给烧着了,他看到了也没有灭,还想着吓陆子皓呢,最后差点就出了事。
周金宝说完后,周老爷子便说道:“这事打算怎么交代?”
“等会儿周梅生应该会带着周明明过来赔不是。不过他们家你们也知道,宠孩子宠到没边了,这赔不是也不会那么简单。我爹说了,你们到时候不要顾及面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小小年纪就知道要报复人了,现在不收拾好了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了,他要打要骂我们都不会多说一句的。”周老爷子叹口气。
周金宝又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陆子皓看人走没影了才心有余悸的对周文阳说道:“哎呦喂,这小孩子有前途啊,七岁就懂的报复了。”
“我看你还不如他呢。随便哪里都敢睡,瞧瞧你那一头毛,下次你就长点心吧啊!”周文阳说道。
“我头发怎么了,哥什么发型都是最帅的!”陆子皓瞪着眼睛说道,手不由自主的在脑袋上摸了一圈。
陆子皓的头发焦的太厉害,一梳就把梳子给缠住了,所以晚饭前周淑华就把村里的老剃头匠给请来了,给陆子皓剃了个特别短的板寸头,现在脑门上就留了黑青色的一小层刺毛,跟个瓢秃差不了多少。不过陆子皓长相本来就阳光,剃个板寸其实还蛮好看的,而且显得比以前更加阳刚了那么一点儿。
“我觉得你顶着烧焦的鸡窝头最帅,你怎么不留着。”周文阳看到陆子皓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一脸鄙视的说道。
“我看你鸡窝头的样子也好看!”陆子皓凑到周文阳面前,伸手把周文阳钩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两手放在周文阳脑袋上使劲的揉。
周文阳人小力气小,挣扎不开来,只好反手去扯陆子皓的脸皮,两个人斗的面红耳赤的。
陆成周一开始还体谅陆子皓今天受了惊吓没有打扰他的兴致,结果看到周文阳被按在陆子皓怀里扭不开来,心里就不乐意了,看着陆子皓咳嗽了一声,警告的意思十分明显。
陆子皓这才想起来周文阳未来是他的小婶儿,他这个做侄子的当着自己小叔的面把未来小婶儿抱在怀里算是怎么回事,干笑了两声就把周文阳给放了,还好心的想给周文阳顺头发,被陆成周一巴掌打开了手。
和陆子皓打闹了一通,周文阳脑门上就出了点汗,陆成周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又想帮他顺头发,手刚摸到周文阳的头顶,门外就传来了吵闹声。
“人来了。”周文阳说道,自己随便把头发捋了捋就跑到院门口去了。他也不看门,就趴在门缝上撅着屁、股往外看。
周家门外这会儿已经聚了一堆的人,正围在门前大树边上看热闹。周明明的双手被布条绑了起来,哭喊着拼命在挣扎,却被他爷爷周梅生拉着逃不掉。周明明的爸爸周兴良正在一根树枝上系麻绳,他脚边还丢着一根竹竿子。周明明的妈妈奶奶则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饶,却不敢上去阻拦。
周文阳回头去看周老爷子,询问他要不要出去看看,周老爷子摇摇头,转身回了房间。周文阳立刻对陆子皓招招手,让他过来一同看热闹。
陆子皓屁颠颠的跑过去,和周文阳一起撅着屁、股趴在门缝上。看到门外那架势,就问道:“这是干嘛呢,吊起来打啊?”
“可不是,其他家的孩子要是和周明明一样早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就他们家宠孩子宠的没边了,这么打估计还是头一遭,你看那麻绳绑了半天还没有绑上去。”
“啊哟,那可真可怜。”陆子皓说道,语气里是连丁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在门口趴了几分钟,周兴良磨磨蹭蹭的终于把周明明给吊树上了。周明明不停的扭着身子,就跟一条被吊起来的鱼似的死命挣扎尖叫着。
“墨真叔,我们家明明做了错事,我在这里抽他一顿给你们家客人赔不是。不过他年纪小不懂事,抽完了你们就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了。”周兴良拿着竹竿对着周家的大门大声喊道。
他这话刚说完,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周彩凤就站出来说道:“别人家孩子犯了错,都是在家打了一顿再过来赔不是,我还从来没有看到把孩子带到别人家门口打的事情。你在这里打了算是怎么回事,你让墨真是拦着你还是不拦。不拦着你吧,你把孩子打一顿,回头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好意思。拦着你吧,你让人家客人白白受趟灾,这谁乐意啊!”
“就是,做戏给谁看呢,要打就快点打,你还让人家出来看着你打不成!”其他人也凑热闹说道。
周兴良心里确实是打着过来做做样子,让周老爷子出来劝开的主意,可现在周家院门紧闭,院子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是不准备出来了。周兴良咬咬牙,举起竹竿就抽了起来。瞬间大家都不出声了,只剩下“啪啪啪”的竹竿抽到身上的声音,还有周明明的哭叫声和他妈妈奶奶的求饶声音。
打了十来下后,陆子皓看的没趣了,撇撇嘴说道:“穿着厚棉袄用细竹竿子打,能疼吗?”
“不怎么疼,不过被吊着双手挺难过的。”周文阳伸了个懒腰。
“你被吊过?”陆子皓斜眼看着周文阳。
“周成被吊过,好几次。”周文阳把院门锁好,一边问陆子皓:“看电视不?”
“不看,老子要睡觉,今天忒耗精神了,得补回来。”陆子皓也伸了个懒腰,转身摸着脑袋晃晃荡荡的进了屋。
陆子皓先回屋睡觉了,堂屋里就剩下周文阳、陆成周和周淑华三个人。周家房间不够,小李今晚被安排到了赵建强家里睡,吃完晚饭就跟着赵建强和赵建清回去了。陆成周正在看新闻,周文阳没有过去打扰他,坐到了周淑华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