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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身处妖镜的现在。
「你们真应该看看祝云被许强捅了一刀时的表情……那可真是太精彩了!」玄也道,表情成了近似疯狂的扭曲。
但下一秒,他却又突然变了脸色,一副痛苦而挣扎地道:
「不!我根本就不想杀他的!不是我!」
「当然是你!要不是你内心那种美妙的妒意,我又怎么有办法让它无限膨胀呢?」
「不对!是你杀的阿祝!阿祝他……」
「祝云就是你杀的!」
「不──不是!」
见状,祝雪彻底愣住了,只见眼前的许灵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一下是带着邪气的大笑,一下是充满怒意的大吼,此刻眼前的画面几乎只能用诡异至极这四个字来形容。
「他不应该让黑蛇当他的命约者的。」沐冰道,末了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不料祝雪却是以彷彿对所有事情都已经全然麻木的声音问道:
「所以,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吗?许灵被控制的事、黑蛇杀了我爸的事……」
「不……我并不知道灵师跟黑蛇之间的事,只是曾经怀疑当年那件事或许跟黑蛇有关而已……」
「没错!」突然,站在两人对面的玄也又大喊了一声。
「他说的没错!因为我也没想到,原来你一直都躲在镜子里,哼!亏我当年还让许强拿走了祝云所有的镜子,只是每一面都用他的血试过之后,居然还是没把你给找出来。」
「是吗……难怪……」难怪这面镜子会到许彦廷手上,难怪当初祝云的遗物里连一面妖镜都没发现。
祝雪闔上眼,笑了,但那个笑却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连泪水都混杂着悽惻和痛苦。
然而,事情却还没停下,血淋淋的真相并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玄也勾起嘴角,蛇一般的瞳眸直盯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是沐冰害死了你的家人吗?」
「……」闻言,祝雪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身体更因为害怕听到真相而颤抖。
「那是因为他不仅让祝云遭致杀身之祸……」
「玄也!!!」
「……让他说下去。」祝雪道,即使颤抖着仍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一句话。
至此,玄也的嘴角又裂得更开了。
「你知道吗?他那天明明在场的,明明在场却还是任由祝云被杀死了,这在你们人类的话里叫什么?见死不救?对,就是见死不救,哈哈哈哈哈──」
「……」
「祝雪,你听我说……」
「……」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一直以来紧紧绷着那条线终究还是断了,她只能跪倒在这茫茫雪地上,不断大口地喘着气,好像不这么做便无法呼吸。
真相,往往都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一根冰刺凝聚,冷不防地往沐冰身上砸了下去。
然而他却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冰刺直接划过他的侧腹,只差一点就会刺穿他的身体。
即使如此,殷红的鲜血仍是沾染了那身白衣。
纯白的雪地撒上了几抹红,只听一片静默中他沉痛不已地道了声:
「对不起。」
然后他就这么将她强制送出了妖镜。
大概是没料到沐冰会突然这么做,仍处在妖镜中的玄也猛地一愣,还以为对方想做什么,没想到祝雪离开后沐冰却是仍是神色如常,顶多就是比平时要再呆滞而麻木了一点。
见状,玄也不禁道:
「啊呀!没想到那个沐冰居然这么怜香惜玉,不过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让那个小丫头逃过一劫吗?」
沐冰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突然说了句:
「别装了,现在的你早就有办法衝破封印了吧。」
「嗯?你果然看出来啦!」玄也扬眉。
「那还是多亏许强这些年的功劳,让我想想……要不要乾脆留他一命,只把其他人都杀掉就好了呢……」
「你想都别想。」
「呵!这些年来我利用脱离的残体到处去吸食眾妖的妖力,那些被我控制的妖迟早会成为我力量的一部份,实力早就是今非昔比了,你以为你还有办法阻止我吗?」说完,他还得意地大笑了几声。
「别废话了,离开封印吧。」沐冰冷声道。
「这可是你说的。」
玄也话音刚落,四周突然捲起了一阵狂风,黑色的妖气一下子彷彿充斥了整个妖镜世界,没过多久,一隻模样骇人的黑色巨蛇便出现在妖镜当中,而妖镜外的古罈也跟着应声碎裂。
见到黑蛇的原形,沐冰脸上却是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瞥了倒在一旁的许灵一眼,就这么将他的灵魂也送出了妖镜。
「就算你把许强送出去了又怎么样?反正现在的他对我来说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你以为我把灵师送出去是为了削减你的力量?」沐冰嗤了一声。
「怎么?难道你会是因为怕他被波及到吗?」
「当然不是。」沐冰道,在说下一句话之前沉下了眼眸。
「只是,外面才是那个灵师必须面对一切的地方。」
虽说他也是如此,但……他想,自已或许是再也没有机会去面对了。
「欸?那是什么?我刚刚在你脸上看到的是软弱傢伙才会有的表情吗?没想到你居然也变成那个样子了啊!哈哈哈──」
玄也讥笑道,可笑声还没停止,却见妖镜世界忽然一阵剧烈摇晃,随即便是清脆却骇人的玻璃碎裂声传来。
见状,他立刻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只不过那股错愕很快又转变成了愤怒。
「你──!」
镜子碎了,他从没想过会如此,但这一切却全在沐冰的预料之内。
另一边,玄也当然知道镜子碎裂代表了什么,见沐冰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你、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就是永远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而已吗!」
沐冰并未开口解释什么,只是冷冷地道:
「放心吧,你不会和我一起被关在这里的,因为,你必须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沐冰一边说一边走向他,声音是足以刺入骨髓的冰冷。
玄也闻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只一步便站定了身子,用着比起先前傲慢不减的狂躁口气道:
「别笑死人了!如今的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十年来都躲在镜子里的傢伙!」
「是吗?」
沐冰轻声道,话音刚落,便见层层冰牢将他和玄也隔了开来,而后者便这么被锁在了冰牢之内。
虽然没过多久,夹带几缕血色的灰黑妖气便衝破了那层层冰牢,但很快又有下一波递补而上,只听见声声暴躁的狂吼不断从冰牢之中传出。
「你以为在这妖镜里你赢得了我吗?」沐冰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清晰地传入了玄也的耳中。
「笑话!你以为这种东西关得住本王吗!」玄也暴怒一声,下一秒便是一道冲天的黑色妖气,一隻黑蛇也从中破冰而出。
「呵!究竟是谁在说笑呢?你只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就连晋升玄级靠的都是偷取别人的妖力……」
「闭嘴!说得好像不自居妖王就多高尚一样!你才应该看看自己跟花绽修的那是什么东西!哼!白色的妖气,说到底你们根本就和素级没什么差别!」
「是啊!所以我现在就要让你再体会一次,看看被一个和素级差不多的人打败是什么样的感觉。」
沐冰道,相较于对方狂躁的怒意,他的情绪虽然歛得彷彿一潭寒水,却也更加深沉可怖。
于是,他终于也化出了自己的原形。
锐利的双眸,白亮的皮毛,足以撕裂一切的尖牙利爪,那是一隻外型兇悍,身高八尺的白狼。
银白世界中,一阵彻天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