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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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看样?子并不像是当?地人,但也不像外地人。和陈可接触了好几次,说自己的原料多的是,但只和制衣坊的负责人来?谈。
“钟钰,要不我看还是我来?吧,你过去的话?,我总是有点担心。”陈可说。
毕竟几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真正的计划是什么,如果真的要绑架钟钰该怎么办,她如今大着?肚子又腿脚不方?便,要是真的出了事,都不知道怎么和谢岷山商量。
钟钰抿了抿唇,微笑说:
“不用?,我让明明陪我,她个子高,也能顶点事儿?。”
蔡明明自然是拍着?胸口点头。
钟钰看向身边的姐妹,又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街道:“其实,我只是明面上冒个头而已,这件事能不能闹得起来?,真正的功夫,在?你们身上啊。”
陈可王洛洛她们相互看了看,一同点了点头:
“那你就放心吧!”
第94章 谢云才
钟钰回到家,便将自己的计划和谢岷山说了出来。
果然,谢岷山听到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担心。
“你如今都已经七个多月了,这样做未免太?危险。”
暗黄的灯光下,谢岷山棱角分明的唇角紧紧的抿着,星子一般的眼中较平日更?加严肃:
“小迷糊,我?知道上次我?入狱的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我?不赞同你用?这样危险的方式报复。”
钟钰轻轻的将头靠在谢岷山的箭头,零散的碎发洒落在脖颈,让谢岷山一阵发痒:
“我?不仅仅为了报复。”
她?抬起?头,灵透的眼看向谢岷山:
“如今王筝铁了心要对付我?。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果总是这样,难免不会被她?抓到机会,到时?候如果出了意外,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梦中的自己,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梦中的那种痛苦和绝望,虽然如今已经被谢岷山医治好了,但却始终让人无法忘怀。
钟钰甚至害怕,如果真?的等肚子里的宝宝再大一点,会不会也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谢岷山感受到了钟钰的担心,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有些肉肉的小手,唇角轻轻擦过她?的头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钟钰坐起?身子,对着他炸了眨眼睛,“而且,我?并没有说这个?事是我?自己要干的啊!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行?啊,那要我?做什么?你说?”谢岷山问道。
“我?们执行?方案,也是需要备用?计划的嘛。这样,你当天将你那些兄弟也都叫到一起?,到时?候如果有问题,那就是你们要上的时?候了!”
钟钰说完,跟谢岷山约定了暗号。
听到钟钰的这个?备用?计划,谢岷山方才安心了一些。不过他始终不太?放心,到底跟钟钰将过程说了又说,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过了两天,钟钰让陈可联系上了那个?卖布的人,说是想要看布。两个?人似乎都很急切,很快便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约定的地方并不远,和棉纺厂隔了一条街,却很僻静,和廖翠翠之前形容的地方相差无几,和被服厂的厂房只隔了一条街。
钟钰觉得,王筝的布或许就藏在那里。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那些布和瑕疵布的关系,找个?方便看布又能够掌控的地盘,正好合适对自己下手。
这样下来,再加上刘幸运和杨绣花从旁协助,自己这样一个?揣着娃的女人,那不还是手拿把掐的。
她?当天也没找其他人,蔡明明陪她?一起?来的,至于陈可他们全?都没有出现。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的确良长袖衬衣的男人,挎着公文包,从不远处慢悠悠走了过来。
“呦,来啦?是钟钰吗?真?是久仰大名啊!”
男人操着一副奇怪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却又不像南方人,反倒像是为了故意凹出南方的口音而装出来的。
他看到钟钰就想要上去握手,眼睛似乎黏在钟钰身上,让钟钰觉得不是很舒服。
她?象征性的伸手握了握便立马分开,问:
“是杨先生对吧?杨先生,我?是来看你的布的,请问是带在身上,还是?”
杨先生嘿嘿一笑,嘴几乎咧到耳朵上去:
“那自然是没有带在身上了。来来来,我?们一边去看,一边共商大计。”
说完还想用?手来挽着钟钰,被蔡明明嫌弃的给推到了一边。
蔡明明说:“这位先生,我?姐身子重,还是我?来缠着她?吧。”
说完不由分说的用?虎背熊腰的身体硬是挤开那个?杨先生和钟钰,还对着杨先生笑了笑。
杨先生也尴尬的嘿嘿一笑,三个?人往不远处的仓库走去。
一路上,钟钰暗暗的记着来时?的路,一边跟那个?杨先生闲聊。
然而越聊就觉得越不对劲。
眼前的男人虽然貌似对布匹有一点点的了解,但是却并不像是内行?,更?像是为了这次见面,突击背出来的。
而他的口音就更?是蹩脚,他说他和柳大洪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但是口音却和他并不相似。不仅如此?,他似乎对于这个?口音毫不熟悉,说话的时?候就像是舌头在嘴里打架一样,让人好不别扭。
不过,看在他那么用?力去装的份上,钟钰觉得王筝至少也在努力了,只是这努力看上去确实有些廉价。
三个?人向前走的越来越深,一直走到胡同的尽头,杨先生站在一处大铁门前面说:
“就是这里了。”
钟钰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又看着一脸兴奋的杨先生,想要推门进去。蔡明明却将她?挡了一下,头一个?走了进去。
钟钰也跟了进去。
眼前却是一处空旷的仓库。钟钰愣了一下,转过身刚想要和杨先生说,面前的铁门却被猛地关上了!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蔡明明更?是直接冲上去,去拳头锤大铁门。然而大铁门又厚又重,怎么可能是她?两个?女孩子能够砸的开的。
“嘿嘿嘿,钟小姐,既然你这么想看布,那就在这里慢慢看吧!”
钟钰听到外头的人嘿嘿一笑,脚步声逐渐走远。
她?回过头看,看着一脸愤怒的蔡明明,无奈的摊手:
“现在,饵已经在钩上了。”
蔡明明仍在愤愤:“他们不要命了吗?你可是个?孕妇,居然这样对你!太?过分了!”
“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打算,我?们之前也料到过了。现在,有我?们这条系着饵的线,那陈可她?们就好找多?了。”
钟钰四处看看,仓库里空空如也,几乎什么都没有。她?看了半天才看到两个?砖头,于是便抱着肚子走了过去。
蔡明明连忙跟着过去,见钟钰想要坐下,便将那几块砖头垒起?来,尽量垒的舒服一些。
钟钰坐了下来,还用?手拉着蔡明明:
“来,你也坐坐。”
蔡明明也坐了下来,她?心里头还是有气,忍不住的说:
“这些人,简直都是疯子。小钰,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钟钰慢条斯理的说:
“我?生气那不更?是上了他们的当。要是我?生气了,肚子里的孩子不稳怎么办?他们不就是想看这一点吗?”
蔡明明不说话了。
钟钰又说:“既然来了,那就等。之前廖翠翠说她?去了那个?仓库,但是黑灯瞎火的根本找不到具体方位。那么现在,他们应该就能找到了。既然找的到,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担心的事情了。”
蔡明明担忧的攥住钟钰的手,钟钰看着她?,柔润的手轻轻的攥住她?的:
“等,不要着急,就慢慢等。你放心,他们都在暗地里保护着我?们呢,不会有事的。”
*
仓库四面都是墙,只有头顶两旁的玻璃窗将一点稀薄的阳光透了进来。无数灰尘在阳光中凌乱的飞舞,看上去宁静又颓败。
裸露在外头的红砖头,有些都已经剥落了,表面上还残留着些许之前漆上去的白漆,但如今已经看不出漆的是什么字。
这个?仓库四处都流露着萧瑟的感觉,也让人怀想,在它被使用?的那个?年代,一定也曾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钟钰和蔡明明坐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来。
她?便站了起?来,准备四周看一看,打发一下时?光。蔡明明哪里肯让她?自己走,一边跟着她?一边和她?说话。
两个?姑娘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边沿着仓库的墙慢慢走着。
虽然这里是处废弃的仓库,但也能看出来,当时?应该还是挺热闹的。墙上时?不时?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有些是用?笔划出来的痕迹,有些是钉子,有些则是粘在上面早已风化的纸张。
蔡明明就看到一处已经残破不堪的纸,她?吃力的用?手点着,一边认上面的字迹,一边和钟钰说:
“哎,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啊……第一棉什么厂……库存一组……哈哈哈,钟钰,这不会是咱们棉纺厂的仓库吧?”
这句话一出,钟钰也走了过来,和她?一起?认纸上的痕迹,上面确实写着“第一棉……厂”,看样子,应该就是第一棉纺厂无疑了!
可是,他们也是棉纺厂的工人,怎么从来没来过这里的仓库啊!
钟钰的脸色不由得凝重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看着纸上的内容。
纸上应该是之前这里的库存组的工作记录,上面有时?间,也有一些布匹的记录,看上去应该是库管员工的值班登记。就是某某值班的时?候,仓库进来了什么货物,都在那张纸上记录着。然而却看得并不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的知道是这么回事。上面也隐隐约约的写着几个?名字,然而这些名字要不就是她?们完全?不认识的,要不就是已经残破的看不出来的。
“谢……谢云才……哎是这个?名字吧!跟你家老?谢是一个?姓呢!”
蔡明明好不容易认出来一个?名字,得意的用?胳膊肘轻轻的杵了钟钰一下。
钟钰却愣在了那里。
“小钰,你怎么了?我?刚才没杵到你吧?”蔡明明愣了一下,连忙说。
钟钰却说:“蔡明明,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名字,是在哪看到的?”
蔡明明连忙将那个?名字指给了钟钰,钟钰仔细辨认,果然在“谢云才”的旁边,还有一个?“蒋丽”的名字,签的秀气而认真?,能够想得到这字迹的主人是怎么样秀致温柔的女人。
钟钰认真?的看着已经斑驳发黄的“谢云才”三个?字,心中百感交集。
她?在心里暗暗的说:
“岷山哥,我?找到你爸爸之前工作过的仓库了,这里,你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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