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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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看她一眼,径直一脚踹开了门。周海依根本没空思考他怎么会在这里,心里莫名惴惴地跟在后面。
那个人不顾她的反抗压过来的时候,山如内心除了一阵阵的恶心,慌乱的大脑闪过无数碎片,像是浮木一样让她在绝望里想要抓住自救的办法。可是一个都抓不住,除了漫天的无助和绝望还有怨恨,那一刻什么都是慌乱的,唯独对林墨迟的恨,清晰的让她一度恨不得变成厉鬼吃了他,却又变得更绝望。所以他那天肯带她走是因为知道更好的整她的方法了吗?所以他知道怎么再一次羞辱她了吗?
无助和绝望搅得她在这种漫天的惊惧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意识,一片一片鲜红的板块在眼前绕,恐惧让她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声音不是自己的,眼泪不是自己的,意识不是自己的,山如也不是自己的了,她什么都不是了。
在深渊里挣扎却越来越深。
那个人让她恶心,让她怨恨,更让她恐惧,那是恶魔,吃人的恶魔……
这段感情,让她精疲力竭,也让她生无可恋。她真的承受不了……
林墨迟找到山如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敢呼吸。她缩在角落里已经发不出来声音,只是无意识地摇着头,昏暗的室内他看不见她的脸,更不敢看。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紧疼痛,他甚至在害怕。
愤怒和恐惧让他来不及忧郁,一脚踹上去那个被他突然进来惊吓到的令人作恶的富商。他的眼神像是嗜血的恶魔,浑身遮不住的戾气吓得那人摔倒一边惊恐着眼睛在颤抖。
“林林总……你怎么来了……”
林墨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冲上去在脸上又踹了一脚,只听到那人凄厉的嚎叫。
周海依站门口,吓呆了,只是一场陪酒,为何会变成这样,看着林墨迟像是疯了一样浑身那慑人的戾气,她下意识就要逃,却被林墨迟突然一个冰冷可怕的眼神扫过来,她差点跪到地上去,早有保镖冲上来压住了她。恐惧一下子僵住她,根本没空去转动急救的大脑,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一个字。
当他看到山如脸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意识了,昏暗的碎灯下他看见她惊惧涣散的双眼,满脸的泪,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林墨迟感觉像是有什么遏制住了他的喉咙,掐住了他的心,他不能呼吸,他不敢心跳。颤抖着手不敢看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迅速脱下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忍住差点迸出来的眼泪,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抱起来,她却在他碰到那一刻受到惊吓一样,极具地抗拒着,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林墨迟半跪在地上,他甚至不敢叫她,只敢小心的用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想要给她温暖和安抚,这样轻柔的动作她才渐渐不再抗拒。
那一刻,他觉得人生中所有的东西都在溃败……
身后的保镖根本不敢看这边,全都背过身躲开了视线。
本来躲到一边哑着声音不敢叫唤的富商,看林墨迟和保镖并没有注意到他,正想溜出去。甚至他虽然这会很惊惧,却依旧不明白林少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和戾气,不就是一个小姐,况且他还没做什么,林少就冲了进来。
他才动了一步就已被手疾眼快的保镖压制住,林墨迟冷着眼扫过来,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吓得那人差点失禁,咬着牙齿眼睛都不敢动。
“给我带回去!”他充血的眼睛,冷厉低沉的声音,让那人眼前一黑,地狱来了。
林墨迟小心翼翼地将山如抱进怀里的时候,她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毫无意识地滚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微颤着。
林墨迟觉得心里闷闷一锤砸得他心里钝钝地痛,却难受地叫不出来,他甚至开始难受那些所谓的大少爷脾气都是他妈的狗屎,他真愿意跪在大地之下,只要让她好起来。想到他过去施加给她的痛苦,这一刻他真恨不得弄死这世界上所有的人。
他不知道他的冷凝的脸上也毫无血色。
看着林墨迟抱着山如匆匆离去,脸色黑得吓人,萧茵盯着那边窗户捏着手心,颤抖着问:“容姐,那是怎么回事?”
耿奕容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笑道:“这个会所的小姐可是可以陪睡的。”
萧茵心里惴惴一跳,惊恐地瞪大眼睛,“那……”
“所以才要通知林墨迟啊……”想象他听到他的助理让他老婆去陪酒的时候,他那气急的表情,她就觉得神清气爽。
萧茵皱着脸,心里更害怕了。
对面那男子蹙着眉问道:“你说如果山如跟林墨迟一对质,不就知道不是他做的了?”
萧茵跟着心里一紧。
耿奕容轻笑着摇头,“不,以林墨迟以前羞辱她的前科,她一点怀疑都没有,甚至也不会信林墨迟,只会更恨他。我估计那女人也不会闹,只会铁了心离婚,而且……我要的就是她受伤,被心爱的人所伤,让她不好过……哈哈哈,估计林墨迟也不会多好受……”唇角的笑意带着艳丽的颜色很是刺目。
萧茵急急说道:“容姐,那如果周海依供出你呢?林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眉间全是焦急。
耿奕容这才转头看她,安抚地笑道:“怎么会?就算她说了是我,那我找的人拿的代理书也可以是伪造的啊,况且那人还真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呢?全国的人都知道我跟林墨迟的那重关系,我会傻的去害山如被人怀疑吗?假借我手的人应该更多吧?”
轻抿咖啡,眼底华光流转,说不出的动人,也说不出慑人。
萧茵却拧着眉怎么都散不开心头的忧虑。
☆、第十六章 报复
山如感觉自己陷入无边的噩梦里,无数的恶魔鬼脸扑向她,死死地抓着她,她怎么都逃不开,像是陷入沼泽地的无力与无助。她想要大喊,却不知道该叫谁。无助和绝望让她一边清醒着,却又恐惧着。
医院里,山如苍白着脸,精神一直稳不下来,不停地哭,嘴里不停喃喃着“求求你放过我”,甚至会去撕扯自己的头发,更有时候不让人碰,她像是醒着,又像是迷晕着。林墨迟一整夜都揪着心,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心痛过,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应该报复谁,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她。
医生再三说她需要打镇定剂,不然会伤了自己,他才无奈地同意了。就是她药效发作,睡着了,他也一刻不敢松懈,握着她的手撑着精神,时刻关注着,她在梦里似乎更痛苦……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他不敢想她到底遇到了怎么样的伤害,他最不敢的是将所有的过错放在自己身上,那是他不敢承认也不能承受的。
随行的陈致行站在一边也有些不忍,四少何时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过一个人,如果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
清晨,山如终于安稳了下来,不再皱眉,呼吸也变得平稳。林墨迟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精神,坐在小沙发上捏捏疲累的眼角。
陈致行从外面进来,凑到林墨迟耳边,小声说:“山呈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林墨迟不自觉地皱了眉,这个人并不好应付……说是一个画家,眼睛却比商人更精明。
他呼了口气,提起精神,有备而来冲突必然少不了。
“让他进来吧。”不让他看山如根本是不现实的事。
本以为他会一脸怒气,会责怪林墨迟,甚至都已经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可站在林墨迟眼前的人只是一脸平静,并有多交流一句。
“小如呢?”
林墨迟充血疲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指了指后面的卧室,“她在休息。”
山呈没有回复,脚步直接向里面移去,林墨迟也只好跟上。
山呈很小心地推开门,本以为会在病床上看到睡熟的山如,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一下倏地心头一空,眼睛赶紧四下搜寻。
这才在窗帘的后面发现了一个穿着宽大病服的瘦小女孩蹲在窗帘下紧紧抱着膝盖。看见他们进来开始躲避着瑟瑟发抖,不停往窗帘后躲。
山呈心里一下抽紧,他甚至恨不得转过身砍死身后那个人,可是他现在要忍。
林墨迟看到山如那样的时候,心里也一痛,眼泪差点迸出来,她怎么醒了?
山呈很小心地走过去,对她伸出手,用尽所有的温柔小心地哄着,“小如不要怕,我是哥哥,不要怕……我是哥哥啊……”
看着她不停地躲,支支吾吾发出的呓语,山呈觉得自己差点就哽咽出来,眼眶涩涩的。他好好的妹妹,记忆里还曾活蹦乱跳一脸阳光的妹妹,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我是哥哥啊……你不要怕……哥哥在你身边,哥哥会保护你,你还记得哥哥吗……”小心地去触碰她拿着窗帘遮住自己的手,想要给她温暖和安全。
呼唤着,本来还一直害怕躲避的山如,似乎是停到了什么,喃喃的说道:“哥哥?……”
山呈心里一下激动,忍着所有急剧迸发的喜悦,“对……我是哥哥,是你的哥哥……”
她不停叫着“哥哥”,像是疑问,也像是确认。木然的眼神死死盯着山呈伸出的手,最终被鼓励着小心翼翼去碰触,似乎感受到急剧渴望的温暖和救命的稻草,一下紧紧握住。山呈这才敢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安抚着。
山如紧紧抓着山呈的手,怎么都不该松开,窝在他的胸口就开始哑着声音哭,山呈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完全无视身后的林墨迟。
看着山如肯安稳下来,林墨迟虽有些嫉妒,心里还是舒了口气。
“那你就陪着她吧……我去做别的事……”这才想起那两个人被关起来的人,眼里不禁闪过一丝阴狠。
背着他的山呈眼底不禁泛起一丝嘲讽,别的事?呵……
可还是要装着没事一样,点点头。
林墨迟脚步如风,快速地走出医院。陈致行快步跟在后面,劝道:“四少,你一夜没休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去……”
“不必。”林墨迟冷着脸,直接扬了手,“你交代让人照看好山如就行了,对了,把材料给我。”
陈致行见劝慰没用,只好将周海依和富商严申交代的材料递给他。
林墨迟坐进车里,大概翻了两页,不禁觉得伤眼,直接扔到一边,蹙着眉,用手指捏着眉心。低敛的眼底,颜色深得吓人。
“叫人把耿奕容给我带过来。”沉着声音说道。
“是。”
陈致行赶紧吩咐了下去。
耿奕容本来在陪萧茵拍摄杂志,看到林墨迟的人出现的时候,心里跳了一下,又很快平静下来。只是萧茵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冲上来紧紧握住耿奕容的胳膊。
“容姐……”
耿奕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没事,不要怕。”
她尽量放松了精神,也不想跟那些人多费什么口舌,林少要带人,抗拒并不会有效,便跟着走了。
身后的萧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后面的拍摄也没办法好好进行。
黑衣的保镖推开厚重的库房铁门,林墨迟眼底幽深阴冷,几步进去。
严申看到林墨迟时,一下觉得死神到来,本来这一夜已经够惊恐煎熬,如今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腿抖如筛糖。
“林少我……”
听到他的声音,和跪下的狗腿样,林墨迟就觉得反感,立马扬头给身后的人,“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看着他阴狠的表情,严申眼前发晕,感觉死期不远了。本想好的开解措辞,却被林墨迟的人一下封进嘴巴里,只剩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眼瞳急剧缩小。
两个保镖驾着他,林墨迟凝着眼,上去就是一脚,表情毫无变化。那严申却是瞬间觉得胸前一热,血腥味肆意在嘴巴里,却又被封着口,钝钝又激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林墨迟走进他,扯起他胸口的衣服,狠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动我林墨迟的人,你就别想自己有活路。”
说完又毫无犹豫地拳脚上去了,完全不顾自己大少的形象,只是眼底肆意着愤怒和狠厉。想到病房里山如那精神错失的模样,林墨迟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地上的滩着的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混迹着那人失禁的尿液。
陈致行本来站在一边,眼里全是解气,可看那人倒地上已毫无知觉,可林墨迟早已红了眼,怕出事,只好上前劝道:“四少……闹出人命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林墨迟这才停了手,紧握的拳头已是通红。
陈致行见林墨迟停了手,这才赶紧示意将人拉出去。
耿奕容见到林墨迟的时候,他正坐在仓库中间的椅子上整理袖口。那一刹,她感觉他不是一个豪门大少,更像一个黑帮修罗。所以她才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和紧张。
见她进来,林墨迟冷冷扫了一眼,扬头给身边的人。立马便有人将周海依驾了上来。
过了一夜,周海依虽初期被吓到,但想到当时的策略,还是冷静了下来,虽然看到耿奕容心虚了一些,到底常年摸爬,心理素质还是比一般人强。
“你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笨呢?”林墨迟看着手里的材料,对着周海依嗤笑,“也对,你可能不了解我的脾气,让你老实交代呢,你就给我说了个这?你是忘了怎么圆自己站在门外的谎了?”嘴角带着弧度,眼底却森冷得吓人。
周海依这才头顶一凉,潜意识去看耿奕容,却被林墨迟扫过来的眼神吓得不敢乱瞟。
“再给你一次机会。”冷冷地开口。
周海依心底一横,这样了,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转身就指着耿奕容,“是她!是她说要我帮她除掉山如小姐,她好嫁入豪门!”说完又变得凄凄然,“林总,真的是她……她威胁我……呜呜呜……”眼泪说来就来。
林墨迟瞬间眉头陡起,厌烦闪过眼底,周海依也不敢哭了。
耿奕容这会情绪已稳了很多,见周海依指过来,神色也未变,看她凄然的样子,甚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