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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鬼地方?”段奚上前几步,一手已拉住藤蔓,准备随时上去。

“铛……”下一刻,井外有声音传来,低沉肃穆,回荡于耳,是撞钟的声音。

井下气流不通,方才还未觉得,此刻站立久了,四周枯井的霉味逐渐被香火味掩盖,听着耳边的撞钟声,不难猜到,此处为何地。

“寺庙?”段奚看向卫驰,“好他个崔默,又是乔装又是暗道的,还真有他的!”

“你说他要是连头发都剃光了,我们还能不能认得出他来?”

“将军,属下这就上去。”段奚跃跃欲试,想看看崔默那厮现在还有没有头发。

卫驰拉住他:“等等。”

“将军放心,我知轻重,一切小心为上。”这样的暗道他先前走过一次,也知道崔默很可能就藏身在此处,不用将军吩咐,他知道轻重缓急。

卫驰却没松手:“看清楚。”

段奚愣一下,顺着卫驰目光看去,只见井壁藤蔓上,一片斑驳印记,红黑相间。

卫驰脸色已沉,伸手一抹。

黏腻,腥臭,且还温热。

是血。

“你延暗道原路返回去找人手,”卫驰一手拉住藤蔓,脚踩石壁,“我先上去。”

“将……”

“崔默极有可能就在此处,且不知是否已遭毒手,”卫驰眉峰下压,声音急厉,“快!”

段奚不敢反驳,双手抱拳:“是!”

卫驰跃出井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即扑面而来,以此枯井为中心,此处院落,四面八方,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尸体皆披着袈裟,此处确是寺庙无疑。

看来有人先他们一步赶来,卫驰抬手放出火烟信号,近卫看到信号自会在最短时间内赶来。

周围没有打斗声传来,除了方才那一声撞钟的声音,便再无任何声响。行凶之人下手快且准,从伤口来看,一刀封喉,正是萧彦手下的那批,方才那声撞钟声,很可能是寺中僧人求助的信号,眼下僧人恐怕已凶多吉少。

卫驰抽-出后腰的短刀,握在手中。此处偏僻,部署在附近的近卫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当能赶到,段奚亦是。只消稍拖延些时间,只要崔默还活着,便可将这批人一网打尽。

卫驰握紧短刀,循着方才的撞钟声走去。偌大的寺庙中,回廊上空无一人,只余殿中飘出的袅袅青烟。

他耳力极佳,寻常情况下不难快速准确地分辨各处声音传来方向,但方才身在井中,撞钟声稍远,一时有些难以辨别。

卫驰将身子伏低,缓步而行,一路未见人影,也无声响,有那么一瞬,他心中甚至生出个决绝的念头来,难不成萧彦手下的那批人,已然屠了全寺僧人,现下已尽数撤离。

这个念头很快断了,只因听到不远处有喊叫声传来。

声音自东南方向传来,卫驰快速循声跑去,东南角一处佛殿外,地上一名僧人倒在血泊之中,卫驰看了看他颈上的伤口,一剑封喉,已没了气息,想来方才那声喊叫便是从他口中传出。

目光移动,卫驰又见另有人跌坐在角落,从他站立的角度,看不清那人面容,只觉衣角上的玄色云纹有些眼熟。

下一刻,只听那人开口说话:“我不知你们是什么人,但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话的是道女声,嗓音微颤,听得出话中镇定是极力掩饰之下的,那声音莫名熟悉,“以账簿为凭,可否换我一命?”

站立在女子面前,手持长刀的蒙面人果然停顿下脚步,没再上前。

卫驰心头一震,手握刀柄,上前几步,换了个角度,一眼看清说话女子的长相。

下一秒,牙关便已咬紧。

黑衣、短靴、头发高高束起,是一身男装打扮的沈鸢。

第36章

◎死透了◎

沈鸢跌坐在地上, 双手攥紧,强装镇定地看着面前逐步逼近的黑衣人。

午后,自玉康堂伙计离开后, 她便以出门祈福为由,叫了江澄随行前来此处。

临从客栈出发之前, 她特询问了客栈老板, 对迦叶寺的位置、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之后, 确认伙计所言非虚之后, 方才乘车出发。

马车驶出客栈, 一路往东南方向驶去,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迦叶寺外。

初到时, 寺中情况一切如常,因正值午后,寺中香客不多, 只有寥寥几位往来行走的僧人。

沈鸢此行, 意在寻人, 她今日特穿了身男装,待到寺庙外的空地时, 见到接待的小沙弥, 只言近来家中屡遭劫难,故来为家人祈福。

小沙弥领她进入殿中, 江澄跟在她身后, 一路缓行, 沈鸢不动声色地左右环视, 一眼看去迦叶寺占地不算太大, 正中是一间正殿, 左右各还有几间偏殿,相隔不远,各殿之间有回廊连接。

另还有后院,想来是寺中僧人所住,眼下她还不便多问。

“请问小师傅,你们寺□□有多少位僧人?”沈鸢同引路的小沙弥攀谈道。

“七十余位。”小沙弥回道。

沈鸢心中大致有了数,心道还好人不算多,这样大小的佛寺,凭她一人也问不出什么来,今日就先在此打探个大概,回去再和卫驰商量对策。

“在下家住上京,近来家中屡遭劫难,恐有邪祟缠身,但从上京往来此不方便,故生出想来寺庙借住一段时日的念头,”沈鸢看向小沙弥,“不知贵寺可能供外人小住?”

“寺中未有特意为香客准备的客房,施主若是一心向佛,可问过主持,后院尚有闲置的厢房,若得主持首肯,或许可以。”小沙弥边走边回道。

沈鸢心中了然,试探问道:“那再劳烦问一句,近两个月来,可有外来香客入住你们寺庙?”

“我只负责寺中洒扫,其余事情一概不知,”小沙弥回道,很快已将人领到写有“迦叶殿”三字的大殿之外,躬身行礼:“施主,到了。”

“多谢,”沈鸢抿了下唇,没有再问,转口道,“方才我所言小住寺中的事情,不知可否劳烦小师傅问过主持?”

“施主可先在此处上香,”小沙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去将事情告知主持。”

“有劳。”

沈鸢说完话后,只抬脚步入迦叶殿中。殿内宽阔,正中间供奉着一尊高大的佛像,佛像后是几扇半开的窗牖。

殿内并无其他香客,长案上摆放着签筒,沈鸢看了一眼,没拿,只因她相信事在人为,不想被外在的东西干扰。若真求签,不论签上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如此,求与不求,又有何差别。

目光一移,虽说今日不是特意前来焚香叩拜的,但既已身在此处,又得空闲,便顺手拿起摆放在长案上的香,香未点燃,下一刻,只听不远处有钟声传来,接着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执香的手顿了一下,沈鸢闻声回头朝殿外看了一眼,不以为意,接着伸手将手中香线点燃。还未跪下,忽然看见窗外低头快步走过的僧人,长眼、高颧骨,虽只是个侧影,却和崔默十分相似。

“江澄,”沈鸢当即跑至殿门外,“绕到殿外,穿褐色布衫那个,扣住他!”

江澄立在殿外,手中剑已出鞘,并非因为沈鸢所言的褐色布衫之人,而是因为殿外忽然来到的一批黑衣蒙面人。

“属下的职责是,保夫人平安无虞。”江澄手握剑鞘,未动。

“崔默,我看见崔默了。”沈鸢急道。

江澄怔一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然下一秒,看见眼前黑衣人未直接对寺中之人动手,而是很快四下散开,此等阵仗,一看便知是在寻人。长剑、短靴、腕上缠有牛皮护腕,和先前交过手的那批人如出一辙的打扮,江澄当即反应过来,他们来此的目的,也当即明白过来,自己并未听错,夫人也未看错。

“他们此行目的在崔默,不会对我如何,”沈鸢因情急气息不稳,然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坚定,“快去!”

江澄点头,未再推脱,只提剑快步而出。

手中的香烧下去一小截,沈鸢看向窗外,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香灰掉落下来,灼了一下手背。沈鸢根本无瑕顾及这些小事,只因下一刻,抬眼见到黑衣人提剑而入。

殿外有僧人路过,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高声呼救,黑衣人长剑一挥,下一秒,僧人跌倒在地,惊叫声戛然而止。

鲜血延着剑尖滴落在地,黑衣人看向沈鸢,提剑步步紧逼。

沈鸢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触及蒲团,站立不稳,跌坐在地,手中香线也随之掉落在地,香上的红点,闪了一下。若论武力,她自不及对方万分,江澄已去追赶崔默,她知道周围定有其他镇北军精锐随行,只是眼下他们必在合黑衣人缠斗。

眼看就要寻到崔默,父亲的案子才刚有希望,她不能死,只稍拖延一时半刻,待江澄赶回,她便有一线生机。

“我不知你们是什么人,但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扶在蒲团两侧的手攥紧,沈鸢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以账簿为凭,可否换我一命?”

黑衣人执剑的手顿了一下:“说!账簿在哪?”

“如此紧要之物,我自不会随身携带。”沈鸢心口紧绷,双手攥紧,说话声抑制不住地颤抖。不知现下江澄是否已追到人了,何时能够返回,心里没底,眼下只能尽力拖延时间,能多拖一刻,便是一刻。

面前黑衣人嗤笑一声,似在嘲他不自量力,也知道眼前之人是想拖延时间苟活,只是能张口说出“账簿”二字的人实在不多,看着手无缚鸡的样子,不妨听他说上几句,再杀不迟。

“我家在上京,账簿亦藏在京中,”沈鸢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住情绪,“你大可将我绑了押回上京,拿到账簿,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黑衣人没有说话,握在手里的剑垂下来,看样子是被说动了。沈鸢暗松了口气,心中合计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面上是强装出来的镇定,身子因惧怕而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缩。头侧了一下,下一刻,却意外瞥见到窗牖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靛蓝锦袍,两个时辰前她才刚刚和他分别,是卫驰。

才刚放缓的心突然又紧了起来,甚至跳得比方才还快,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怎会在此?

卫驰亦看见她投来的目光,侧身半隐在窗后,左臂抬起,露出袖箭一角,似在叫她放心。

沈鸢怕露了怯,不敢再看,卫驰亦闪身躲在窗后,不露声色。脑中满是卫驰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抬眼看见黑衣人松了手中的剑,剑尖向下垂低,看样子那人是有兴趣同她再谈。

沈鸢努力调匀呼吸,趁此空隙,再次抬眼看向窗外,正对上卫驰的眼,她才敢确定眼前所见,不是幻觉。

原本紧绷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因她看懂他眼中之意,是叫她继续同黑衣人周旋,套他话的意思。

“我知你们在寻何人,”沈鸢松了攥紧在蒲团两旁的手,说话声音明显放松下来,“那姓崔知道的秘密太多,若是一剑毙命,岂非便宜他了。”

沈鸢如此言说,是想留着崔默性命,只有他活着,父亲翻案的胜算才更大。

黑衣人方才还有兴趣同沈鸢交谈,然此言一出,当即便沉了脸:“若非他贪得无厌,主子岂会赶尽杀绝。”

沈鸢怔了一下,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想再问,却见黑衣人又提了剑,剑尖直至她面。

沈鸢却也没慌,身子稍往后倾,试探道:“你的意思是,崔默除了账簿,还藏了其他……”

“东西?”

沈鸢没敢将“官银”二字说出,说话声音因惊异也一下放轻许多。

黑衣人低笑一声,方才还以为眼前之人许知道些什么,若真能找到账簿或官银,便是大功一件。然三言两语便知不过如此,所谓交谈也不过是为拖延时间苟活。方才心中警惕,未有多看,此时才留意到眼前之人腰身盈盈,唇红齿白,明显是个女扮男装的美人。

握剑的手松了下来,黑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之人:“小娘子若是想要活命,不必以账簿为谎,只要乖乖听话,亦可以留你一命。”

黑衣人往前逼近几步,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

沈鸢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只因看见黑衣人面上的笑,让她很不自在,却也没怕,因为知道卫驰就站在外头,心中揣摩着下一句该说什么。

黑衣人又往前逼近几步,正欲伸手将沈鸢拖拽起来,然手臂伸至半空,却生生停住。耳边传来短箭破风而过的声音,嗖嗖几声,黑衣人身子一僵,双目圆瞪,胸口透出铁质带钩的箭头,有血从胸口处溅出,黑衣人应声倒地,不再动弹。

卫驰大步上前,怕人没死透,又补了两刀。

上前几步,俯身拉住沈鸢的小臂:“走。”

虽是有心里准备的,但卫驰的忽然出手还是令她始料未及,生平第一次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有血溅到她身上,手背甚至能感受到那血的温热,远比被香灼伤要难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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