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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上那双巨型的翅膀遮天蔽日,此刻偃旗息鼓地蛰伏在那儿,仿佛下一秒就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身的鳞片银光闪闪,爪子也是锋利无比。

胡悠悠彻底傻住了,他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爸爸就化成原型见他。

看上去凶猛又威严。

胡悠悠一下不敢说话,他注意到爸爸那边的背景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隐约还能看见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龙一悠悠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看着。

时间慢慢过去,罗伊斯和罗希一头黑线地看着父子两。

不是,爸,你变成龙吓着弟弟怎么办!罗伊斯盘腿坐在沙发上,姿势十分不羁。

胡悠悠连忙说:爸、爸没有吓到我。

爸爸两个字喊得一点也不熟练,但并不影响一位父亲内心的激动。

银龙扇了两下巨型的翅膀,身后的泳池水面微微荡漾。

看上去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哥哥,爸爸是不是很开心呀。胡悠悠话音刚落,视频中的银龙又扇了两下翅膀,要不是有鳞片遮挡,罗希觉得孩子他爸脸肯定红了。

你变成人形好好和悠悠说话。罗希拍了下巨龙的小腿。

巨龙点点头,白光一闪,胡悠悠再次睁眼就看见无比优雅帅气的父亲。

和照片上一模一样,一点也不老。

想来也是,爸爸也是妖怪呀,怎么会老。

打个招呼。罗希用胳膊碰了下孩子他爸。

男人颔首,声音优雅又有魅力:悠悠,你好,我是你的......爸、爸。

胡悠悠看见男人的脸上蔓延开一抹红霞。

爸爸竟然害羞了。

真的好可爱呀!

胡悠悠挥了挥手:爸爸,你好呀,我是胡悠悠。第一次见面,我就送爸爸心心吧。

说着他比了下白天主题曲考核结束时的小爱心。

男人的脸更加红了。

爸爸,你的华语说得真好。胡悠悠听见字正腔圆的华语,惊讶的程度不易于第一次听到哥哥说话,甚至,爸爸比哥哥说的还标准。

因为爸爸他呀,他的祖母是华国人哟。罗希笑着解释,他的华语超级厉害,家里就妈妈的华语最菜了,不过妈妈会尽快学好全部的。

这个,你觉得好看吗?男人拿出一张彩色打印的图片。

图片上是一座形状不规则的海岛,呈h的形状,岛上被绿茵茵的植被覆盖,中间有一幢很明显的红房子,小岛的四周被蓝汪汪的海洋包围着。

海浪打在沙滩和礁石上,卷起白白的浪花,隔着图片都好像能听见海浪的声音,海岸停靠着几只蓝白色的船艇。

从小生活在云雾山的胡悠悠对无垠的海洋很感兴趣,他仿佛都能想象到:

春天小岛上薄薄的雾霭,夏天的碧海蓝天,秋观潮涨潮落,冬天迎接排排海浪。

胡悠悠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听见爸爸说要把这个小岛送给他时,他心里还是很惊讶。

真的很抱歉弄丢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视频中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鞠躬,银发轻轻荡漾。

没事呀,我知道爸爸妈妈又不是故意的。胡悠悠声音有点颤抖,再说了,现在能遇到这么疼我的哥哥真好。

不用送我什么东西,能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胡悠悠说,再说了,这小岛离华国多远呀,去玩耍也十分不方便。

有私人飞机的,很方便。男人认真地说。

胡悠悠被逗笑,爸爸妈妈有看我的节目吗?

有看的,天天晚上我们都有看直播,我还送了好多直播间礼物支持我家悠悠!罗希笑着说,妈妈下周就来华国见宝宝好不好。

胡悠悠:好呀,不过再过两周吧,马上就到二次公演了,爸爸妈妈来看我的表演现场吧!

和爸爸妈妈视频通话完,时间已经很晚了,胡悠悠揉了下眼睛:哥哥,那我过去叫应先生过来和我们一起睡觉觉。

罗伊斯很是头疼:真的要一起睡啊?

胡悠悠:对呀,不然应先生会失眠,好可怜的。

罗伊斯头一次觉得弟弟善良过头,行吧,行吧,那随便他吧,我化成龙好了,不然真的接受不了。

那我去喊应先生过来。胡悠悠起身。

*

玄关处传来弟弟开门的声音,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咚咚的敲打声。

一开始罗伊斯还以为是风刮的声音,敲窗户的动静再次响起,罗伊斯起身走过去。

一位穿着白色休闲服的俊美青年坐在阳台上。

他坐姿很随意,两只腿轻轻晃悠,腰线被勾勒得细又窄,腿部的线条漂亮又流畅,他的手都没有搭在阳台上,平衡却保持得异常好。

大晚上的,真的是吓死个人。

不过,罗伊斯猜想,那人应该不是人。

他的样貌是真的出尘,五官轮廓深邃清隽。

鼻子上架有一副银边眼镜,迷人的桃花眼透过镜片看过来,眼尾细长且弯,如三月里的桃花花瓣。

眼睛黑亮,沾染了清冷的月光,他勾着嘴角,望过来时是淡淡的笑。

看起来斯文又干净。

哈喽,罗伊斯是吧。白泽朝他挥了挥手。

罗伊斯拉开窗户,你是?

白泽跳下窗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华国妖怪管理局的局长,白泽。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填了入境申请的,我是良民。罗伊斯说。

对,你是填了申请的,但是,我们这边有查到你前几天没有飞行许可就私自飞上燕市上空,途径跨江大桥,绕了燕市飞了可是有足足三个小时。

罗伊斯顿感不妙,他迟疑着说:我会交罚款的。

白泽走到他眼前,抬手捻了一下随风飘扬的金发,语音慵懒又散漫:罚款是要交的,但是违反管理条例,是会被抓起来关一天的哦。

眼前的青年皮肤白净,笑着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可是罗伊斯却脊背一僵。

他结结巴巴说:现在?

白泽微笑着点头:是哦,现在开始24小时内,所以你是跟我走还是打一架再被我绑着走。

罗伊斯想哭,看着对方清亮的眼神,他没有读到有其他不同的选项。

那就现在吧。

好,那你变成龙载我回妖怪管理局吧,地址在......白泽说完地址,扶了下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他的语气很自然。

不可以!罗伊斯听见他无理的要求脸瞬间红了,他双手环胸拒绝道,我们龙族只有伴侣才能坐在我们身上。

你载过胡悠悠。白泽冷静地陈述。

家人不一样。罗伊斯反驳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载个人吗?真是古老又传统的礼仪。白泽挑了挑眉。

罗伊斯撇嘴:反正就是不行!我是清白的龙。

两人对视几秒,白泽叹了口气,好吧,处男龙,那你跟着我飞回去吧。

听着白泽的调侃,罗伊斯臊得说不出话。

这人简直是,大胆又不可理喻。

白泽想了下又说:载我回去的话,关押时间减一半。

不、不行。罗伊斯坚持自己的原则,只有老婆能坐我身上。

白泽啧了声,真是麻烦,行吧。

我给弟弟发条消息。罗伊斯拿出手机,给他说下我要被关24小时。

404房间里,胡悠悠拉着应容正要往对面走,应容抓住胡悠悠细白的胳膊,他说:罗伊斯今晚要去妖怪管理局。

胡悠悠眼神充满迷茫:?手机一震,他拿起来一看,是哥哥说他要走的消息。

今晚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应容说。

胡悠悠哦了声,给哥哥发了条消息,好吧,那今天我还是和应先生一起睡。

阳台上,罗伊斯收到弟弟的消息后关上手机,走吧,早去早回。

白泽很满意听话的妖怪,看见他发消息,他笑出声:多此一举。

什么?罗伊斯不解地问。

白泽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懒懒地说:我就是被应容喊来的,大晚上的又是加班,不过你本来就要被关24小时,早去晚去都一样。

罗伊斯呆在原地,一瞬明白应容的奸诈与计谋。

他对着夜空大吼着:应容,你个狗逼,快还我弟弟!

第49章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耳边飘过短促且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转瞬化在夜风中。

胡悠悠侧耳倾听皱着眉:好像是哥哥在叫你?

五感敏锐,罗伊斯的控诉他听得一清二楚,应容敛眼, 声音里带着凉薄的笑意:可能是在和我们告别吧。

哥哥真的要被关一天呀。处罚太过突然,哥哥明天都不能来看他中心位选拔,载自己飞竟然要被抓起来,太可怕了。

嗯,不过以后就不会被抓了, 上次他没有飞行资格,别担心,妖怪管理局的环境很好。见他担忧, 应容抬手轻揉浅蓝的发梢。

说是处罚,白泽对乖顺不反抗的妖怪处罚较轻,无非是在单人房里呆上一天反思,房间内水电网也不会断。

听完他科普, 胡悠悠回忆起他刚下山住的小单间,环境干净整洁卫生,知道哥哥不会受苦, 胡悠悠心情放松许多。

屋内, 沙发旁摆着白蜡木小圆桌, 上面放着香薰蜡烛,烛身纯白, 橙黄火苗微漾,馥郁无比的栀子花香悄然弥漫,还带着点杏果的酸甜。

闻着香气,胡悠悠整个人放松下来,雪白狐耳和狐尾轻轻颤动, 应容刚洗完澡,发梢带着湿漉漉的水雾,系着件松垮的纯白浴袍,布料柔顺丝滑,腰带略微宽松,颈侧和锁骨水痕一片。

房间里灯光昏黄,鼻尖嗅着香气,只穿浴袍的应先生站在他眼前。

胡悠悠的思绪往不应该飘的地方飘。

心神恍惚。

后知后觉回神,脸颊晕开羞赧的淡粉,衬得肌肤白净无暇。

特别是当应先生的手伸向他,微凉指腹贴着发烫的脸,耳边落下磁沉的声线:脸怎么这么红,着凉感冒了?

胡悠悠应激地往后躲开,抬手用手背贴着红润脸蛋,话都说不清楚,柔软的嘴唇缓缓翕合:我、我去洗澡了!

少年拿起浴巾,像阵风,脚步飞快,匆匆地走进浴室。

像在逃离。

应容垂眼,目光落在被拍掉的手心,掌纹纵横交错。

他收束掌心,微屈的指骨凌冽。

没猜错的话,刚是在躲着他?

还是他动作太明显,以至于小朋友发现了他心思的不纯良。

浴室门表面雾气氤氲朦胧,应容坐回到床上。

手机收到白泽发来的短信。

【白泽】:障碍已扫除,龙龙被我抓走了。[夸我].jpg

应容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修长的指节轻触屏幕。

【谢谢。[厉害].jpg】

白泽蹬鼻子上脸啪啪地打字:【那资助的问题。[星星眼].jpg】

才体会到一点感动,应容嘴角抿成一条线:【。】

*

进了浴室,胡悠悠脸还是通红的,后脖颈发烫,他抬手捂着,往镜子一看,淡蓝碎发遮住烧得红透的耳尖。

静谧封闭的环境里,心跳声越来越大。

冷水打湿柔软的头发,水流顺着纤细的腰线沿着细白的小腿流向地面。

被冻得一哆嗦,他的指尖边缘发白,淋了凉水,胡悠悠心跳重新变得平缓。

满是水痕的手按着按钮掰向另一边热水。

白蒙的雾气向上翻涌,瓷白砖被水汽打湿,地面上溅开水花。

脸上的温度好不容易降下去,沐浴露被挤压在净白的掌心,一个彩色小泡飘起。

是应先生身上的味道,胡悠悠耳廓又红了。

特别是当沐浴露包裹身体。

像被抱着。

臊得他说不出话。

十几分钟后,胡悠悠湿着头走出浴室,身上裹挟着淡淡的香味。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敞开的锁骨上,睡衣袖口宽松且长,白皙的手背藏在里面,袖口的边缘只露出一小截指尖,被水雾熏染过,指尖瓷白还带着淡粉。

见他出来了,坐床边的应容俯身,拿出床头矮柜里的吹风机,他岔开腿拍了下中间的位置:过来,帮你吹头发。

胡悠悠应声,音色通透清凌,带着点软,乖乖坐好,雪白的床单微陷。

修长的指节穿过湿润的蓝发,吹风机呼出的热风拂过后颈和耳尖,胡悠悠头皮发麻,尾椎处像是过了电。

嘭的一下,三条大尾巴不受控住地钻出来,应容离他很近,胸膛都快要贴上他的后背。

没什么缝隙的间隔突然被三条大尾巴填满,应容胸膛发痒,下巴被柔软雪白的尾巴尖轻轻扫过,说不出的麻。

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下,应容没察觉到坐他前面的胡悠悠浑身僵硬。

他抬手捋了把软绵的尾巴,粗粝的指腹捏着尾巴的一瞬,胡悠悠脚尖轻轻抖了下,拽着床单的手收紧,脸上说不出的羞耻。

应先生之前摸他的尾巴,他都不会这样。

身体的血液麻麻痒痒的,腰也软塌塌的。

帮他吹头发的人一点也没感觉,又重重地捏尾巴根,耳后的热风呼呼地吹。

胡悠悠试图收好尾巴,尾巴突然不听使唤,乖乖贴着男人的掌心任人揉搓。

简直像个叛徒!

不准捏我的尾巴了。胡悠悠偏头紧捏住办坏事的那只手。

应容左手被捏着,怕打闹间头发不小心卷进风筒,他右手食指按下开关键,单手关好吹风机放在一边。

等再对上胡悠悠的眼神时,应容微怔。

坐在他腿间的少年嘴唇微微翘着,似乎是在表达他的不满,乌黑的眼睫轻颤,清澈眼眸水汪汪的,像被水洗过,脸蛋白里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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