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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米想通了,但不代表她有勇气坦白心迹。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把吴杰和吴旭敏先行送回家。按照惯例,他们会一起吃午饭。巫米下午公司有个会,吃过午饭便急着赶去公司。
临走前,吴旭敏特意出来送她。吴旭敏少有的拉住她的手,“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无论那个人怎么样,最重要你要幸福。我很感谢你当年……”
“替我顶罪。”
巫米直翻白眼,“姐姐你又来?没什么好讲的,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
“我认真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提。好不好?以后我绝对不提了。”吴旭敏说着眼眶里渐渐蓄了泪,她把情绪重新压回去,“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谈男人的事情。挺难得,怎么说我很高兴。无论最后你们会不会是好结局,我觉得你享受就好了。别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太多。”
吴旭敏印象里这是巫米第一次喜欢人,她确确实实是欣喜的。不是期待所谓的“找到好归宿”,而是感动于好友终于有了爱人的能力。
“哎呀你干嘛,我很enjoy的好不好?不要哭。你搞得我像石头开窍,我又不是怪胎。”巫米回握她的手,“我不会太在意,肯定及时行乐你放心。”
“好了好了,我真得走了。别再哭了,把眼泪擦擦。你怎么搞得跟你要嫁女儿一样。”
吴旭敏瞪她,“你本来就很让人不省心。赶紧滚滚滚,没良心。好好处理一下,你俩这状态也挺糟糕的。”
车钥匙在巫米手上晃悠,“我会的,吴妈妈。走了。”
车子驶离建光小区,车上的人却没像她安慰吴旭敏那样释然坦荡。手机扔在一旁,她犹豫不决,等还是找?
好像也是一门学问。
她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喜欢这个人,是因为她可以不用在他面前伪装吗?是从她告诉他自己从小到大干的混蛋事,他却被逗得大笑直呼畅快开始的吗?还是当他告诉她,他曾经对父亲的情人抱有幻想,她贼兮兮地凑近问他,有没有睡到时他那个突如其来的强吻?还是她把吴杰黄莹莹的存在告诉他,他一言不发将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刻。
巫米回神,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和一个人有了除却肉体外的贴近。她想主动,又不敢主动。
好在曾斐燃替她解决了问题,他说在沙发底下发现一个usb,问是不是她的。还附上一张图。
巫米想了想,自己有这样东西吗?然后猛然记起那是阿菜给自己挑的帅哥资料,有些不妙。不过曾斐燃应该不会看里面的文件吧。
她把车子停到公司,下车用语音回复,“我现在要开会脱不开身,能麻烦你傍晚送一趟吗?或者晚上我去你那儿取也行。”
对方一段语音发过来,“我送过来就好,你把公司地址发给我。”
巫米光是听他冷冷清清的语气,就忍不住幻想他的身子。指尖在手机上来回划了几下,最后发了一个地址过去。
……
曾斐燃倚在车边,手里攥着小小的usb,眼前是巫米所住的公寓。巫米在市中心建了一个小区,而她的小家就在这个小区的最中心位置。
曾斐燃当时也没想到巫米会发这个地址,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他不是第一回在家里翻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从没答应过别人再上门拿回东西的要求,更别说亲自来送还。
是因为她是巫山集团的大小姐?还是因为她是家里安排结婚的对象?亦或者,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还没想出答案,巫米回来了。两人相视一笑,客气地招呼寒暄。他将东西归还,任务就已达成。
巫米的眼睛月牙似的,他听见她形状诱人的嘴唇吐出动听的声音,“可乐最近会后空翻,曾先生有没有兴趣看看?”
可乐是巫米养的狐狸,很聪明也很黏人。
曾斐燃笑起来,“好。”
事实证明,可乐再聪明也并没有学会后空翻,但两人都不那么在意。巫米让可乐回房间玩,自己则和曾斐燃留在客厅。
“想喝点什么?”巫米难得给客人端饮料。
“不用麻烦。”曾斐燃很客气,巫米却有些无所适从。
她端着自己的茶杯坐到沙发上,两人彼此沉默片刻,尴尬的气流涌动在偌大的客厅。
“噢对我们分数打平了。”巫米说谎,一双明眸并不看他,固执地数着杯中漂浮的茶沫。
曾斐燃定住,低头颔首似是认同,他抬眼同样不看她,“好。打平。那……我们接下来怎么?”
巫米顿时心烦,“你能不能不要把问题抛给我,为什么要让我做决定?好像,好像我说了你就能同意。”
此刻她像极一只虚张声势的小奶虎。危险是未来的事,此刻只有张牙舞爪的可爱。
“我同意啊。”曾斐燃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头情绪万千。巫米觉着意味不明,心里却阵阵发颤,手里的茶杯快要握不住。
“那你是怎么想的?”她快速举起茶杯挡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他摸了摸鼻子,“你问我啊。你是指什么呢?”
问题又被踢回来,巫米放下茶杯,“别踢皮球了。实话告诉你,我……我反正,不爽你和别人做……亲热的事。”
茶杯再次被举到脸边。
曾斐燃抿唇,可笑意还是从眼底唇角倾泻出来,“嗯,我也不想你和别人太亲密。既然这样,要不我们……”
“专属炮友?”茶杯后一双媚眼滴溜乱转,话语里却是透着股小心翼翼。
“我没问题啊。或者,听老爷子他们的话,就……用他们的话怎么说——处对象,你觉得呢?”
“也不是不可以。我反正挺孝顺父母,听他们安排也还行。”巫米睁眼说瞎话。
“那处处看?我今年28岁,脱离叛逆期很多年了。”
“行,就处处看。”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多了确定和默契。从今往后,即使吃醋也变得名正言顺。他们不约而同别开视线,背对对方,随后同时急切地解自己身上的衣物。
他们贴在一处,仿佛天生契合。生来就适合彼此的身体,彼此的灵魂。他们本都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有漂亮精致的皮囊,空虚且没有目的。
他们本以为自己的烦恼没有人懂,直到同样出现了像空壳子一样活着的人。他们有各自的缺点,各自的痛苦,但却有了可以与之言说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