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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在她毫无防备时来到她跟前,阿姒下意识后退,手腕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握住了。

腕上一阵清凉。

“你看不见,我来吧。”他淡道。

阿姒睁大了眼,暗道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他这木头竟亲自给她上药!

他依旧守礼内敛,隔着衣袖握她腕子,另一手蘸上药膏轻轻往上涂。

药膏清凉,落在破了皮的腕上,又疼又觉舒爽。他打着圈,力度轻柔,肌肤之间隔着一层药膏,但相触时还是怪怪的。

阿姒想收回手,但又被他不容抗拒地紧紧抓住。她只好屏着气,浑身僵硬地任他上药,直到他指腹触到一个破口,凉意冲撞着痛意,宛如有一根细丝从伤口自窜入腕子,顺着手腕向上,直直窜上天灵盖。

阿姒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从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呻'吟:“夫君,轻……轻点……”

对面人一愣,旋即低声笑了,阿姒这才意识到她方才那声实在太过娇媚了些。

易惹人误解,以为她在撒娇。

平日她也偶尔故作姿态逗他,但做戏时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让他误解,然而若真被误解了,反倒觉得不自在。

阿姒抿紧嘴,竭力让自己放松,但僵硬却从心里蔓延到手上。

“是我手太重了?”青年又轻笑了声,他低下头,在她腕处轻轻吹了吹。

宛如拂过一阵轻风,太过温柔反让阿姒不适应,只觉伤处越发火烧火燎。她的手禁不住往回缩了缩:“夫君在外辛劳,好容易回家且先歇歇,让阿鸢来吧。”

“怎这般不禁逗。”青年低笑。

随即阿姒听得衣物窸窣之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他起身了。

竹鸢上前接过药膏,继续替阿姒在踝处擦破的地方上药。

阿姒又颤颤“嘶”了声。

晏书珩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若是疼的话不如歇着,何苦为难自己。”

阿姒坚定摇头:“我虽失明,但也不是圈养笼中的猫儿兔儿,若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与死了有甚区别呢?”

她嗓音天生婉约,清媚中透着稚嫩,如初才绽放且未经历风雨摧残的花瓣,语气却似风雨中枝叶坚韧不屈。

晏书珩被勾起某些回忆。

散漫如云的目光从窗外落回阿姒面上,嘴角轻勾,莞尔笑道:“但活着本就与等死并无甚差别,不是么?”

阿姒讶然抬头,他的话在耳边余音未散,将那毫无缘由的生疏感勾了出来。

“为何走神,是我的话吓着你了?”他淡如晨雾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阿姒摇摇头,如实道:“只是突然觉得,夫君好像和从前的你,不大一样。”

“是么。”

晏书珩轻动睫梢,话语轻柔散漫,似安抚、似诱哄,似引逗。

他凝入阿姒清媚的双眸里。

“何处不一样?”

第8章

俗话道“说眼盲心不盲”。

未失明前阿姒并不认为这有多难能可贵,但当真失明后,才发觉要修炼到这等境界有多难。

因看不见,她时常对所听到的声音万分留意、过度揣测。

正如此刻,她笑自己多心,却控制不住去回味他语气里微不可查的变化。

很快,阿姒琢磨出这微妙之处。

从前他对凡事都不在意,眼眸傲寒,语气淡漠如寒潭之水。

如今仍旧冷淡,却像刻意掺了冰而变凉的春水,蕴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似乎还有淡淡嗤讽。

因阿姒自己常喜欢暗地里捉弄旁人,对他人流露出的狡黠亦格外敏锐,听出这讽意并不尖酸刻薄,倒像含笑旁观、不动声色的捉弄。

这本就算不上恶劣,只是这语气放在江回身上,很是陌生。

分别数日,他经历了什么?

见她凝神思忖,晏书珩兴致更浓,复问:“觉得我有何处不同?”

阿姒回过神:“是夫君你说话的语气和从前有些微不同。”

“是我不够周全,”对面慢悠悠道,“可还发觉其他不同之处?”

阿姒摇头。

他又问:“可曾觉得今日的我与你过去认识的人似曾相识?”

阿姒不明就里,垂睫思量。

江回惜字如金,从不说废话,揪着这一点定有用意。想来还是因生性木讷,不善传情达意,想同她多说话却不知从何入手。

阿姒心中有了数,长睫掀起,露出饱含情意的清澈眼眸:“在我心中,夫君自是独一无二,谁能与你相似?”

对面寂然不作回应。

阿姒习以为常,他这是又害臊了。

她曾在他未归时暗下决心,若夫君平安归来,定要待他好些。顾念他这爱听情话又易害羞的性情,阿姒体贴地把话引到正经处:“其实,夫君方才所说不无道理,多活一日,便离死更近一步,活着的确无异于等死。但若如此,那阿娘辛苦怀胎,生下一个注定会死的我,岂不凭白受苦?我若向死而活,和即刻奔赴黄泉又有何不同?”

想到过去数月,她有感而发:“永不屈服便是活着,坐以待毙便是等死。”

有了这些正儿八经的铺陈,对面果然不再尴尬地沉默,笑道:“在理。”

阿姒暗叹,她简直是在哄孩子。

嘴上却不失时机地吹捧:“其实,我要对得起的人除了阿娘,还有夫君。”

“我?如何说。”

阿姒面容在日光下纯真如赤子:“夫君带我出逃,便是我失明了也不离不弃,你这么好,我自然要对得起你。”

他笑了笑,大概是高兴了。

阿姒趁机问:“对了,夫君上回说的请郎中如何了?可是手头拮据?若是如此,这事可以缓一缓的……”

她微仰着脸,晏书珩垂目,正好和那双无神却满含情意的眸子“对视”。

她对她那便宜夫君倒信任得很。

不过他也需借助郎中来确认她是失忆还是做戏,便道:“不必担忧,我近日谋了份新差事,手头尚有余钱,郎中晚些时候来。”

阿姒心里高兴,嘴上也抹了蜜般:“我就说夫君最好了。”

晏书珩低头浅笑,坦然地代替她那夫君收下了这一句关心。

出门时,不经意看到地砖上她摔倒留下的印子,晏书珩稍稍侧首:“其实,你适应的方式可以温和些。”

阿姒语气松快道:“无碍,摔痛了才能记得更真切。”

晏书珩回头看向她。

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淡道:“也对。”

他回到书房,吩咐穿云:“稍后派人去请位善治眼疾的郎中。”

穿云怀疑自己的耳朵。

以德报怨并非长公子作风啊。

半年前,长公子于雅集赴宴偶遇友人,得知一女郎去世的消息。

那日风和日丽,青年对着茫茫江波,半垂着的眸子难辨悲喜,只濡墨为亡人作了幅画,墨迹未干,画被风吹走,被一欺男霸女、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所见。

见画上女郎貌美,那纨绔子弟色心大动,回府后私自画出那女郎衣衫不整、春情难耐的模样。甚至还在私宴上将画拿出炫耀,称得神女入梦,有感而作。

彼时长公子也在。

只淡淡望去一眼,并不以为意。

但次日,穿云听闻那浮浪子弟死于阴沟,某处被野狗撕咬一空。

那夜晏府设宴,长公子与名士谈笑风生,唯独一直跟在身侧的破雾不在。

穿云未曾亲眼见到那画中女郎,只旁侧敲击,从破雾处得知画中女郎与郎君并不算熟络,甚至还招惹过他。

世家中人以利当先,情随利动。

穿云猜测,以晏书珩的性情,与其说是见不得那浮浪子弟玷污已故之人,更像是见不得自己的画为人玷污。

按理,刺客险让郎君丧命,对可能是刺客妻子的人,应更恨才是。

穿云不免好奇:“您为何要给刺客的妻子请郎中?”

晏书珩正提笔蘸墨,头也未抬地淡声道:“我既承了她一声夫君,替我的妻子请郎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提及刺客,少年眉间肃起:“这几日我们在城外及山间小院附近加派了人手,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城中也搜不到,那刺客莫非是会隐身术?还有郑五,依然杳无音信。”

晏书珩长指轻叩笔身:“刺客当不会回来了,郑五,大抵也是。”

他笑着说罢,又道:“多想无益,明日我要携美出游。”

穿云没有破雾那般缜密,关于晏书珩的旧事也所知不多,猜测他这是想拿刺客的妻子当做诱饵,忙去准备。

.

晌午,竹鸢领来郎中。

这回的郎中措辞斯文,声音苍老,想必是个医术精深的老郎中。

阿姒燃起希望,主动告知:“我于八个月前受了伤,过往记忆全无,还不时头疼,失明前我险些坠马,虽未受伤,当夜头痛许久,次日便失明了。”

老郎中切过脉,又仔细查看她双眼:“夫人失明非因眼疾而起,当是脑有淤血,您似乎不清楚此事,莫非伤后未看大夫?”

“请是请过的,只是……”阿姒稍稍停顿,语气渐凉,“那郎中隐瞒了。”

当初她从病中醒转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似乎叫“阿姒”,见床前立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唤了声“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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