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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的美食佳肴,哪怕蔺宁并没有到来,也让他孤冷的心多了一份温暖。
金瞳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身后传来推窗的声音,陆行偏头看过去:“苍叔来的刚好,一同用餐吧。”
苍珏落地无声地走过去:“小公主有心了。”
蔺宁看着回来桃夏姑姑回来,笑着迎上去:“陆行哥哥可开心?”
桃夏笑着点头:“开心。”
蔺宁得了回答笑的更灿烂了。
在这样的节日里,只身来此的陆行哥哥,一定会比平日更有孤独感。
她没有时间过去看他,却也不想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
至少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她想着他。
天气大好,御花园的荷花已经全开。
众嫔妃簇拥在老佛爷的身边,说说笑笑的向前走着。
蔺凌这几日腿脚也好了许多,只不过太医叮嘱他不能太过操劳,因此这次出来还是做了辇车。
蔺晨一早就凑过来,和蔺宁蹲在一起小声的道:“妹妹,这几日我又做了几只风筝,都成功了,你说我现在去找陆行,跟着他学习雕刻他会教我吗?”
这几日他总算是看明白了,有蔺宁在的时候,陆行对他就会温柔一些,等蔺宁一走,陆行就用鼻孔看他。
蔺宁听见他心底的声音,却故作不知:“陆行哥哥可定会教你的,五哥哥只需要真诚一些。”
蔺晨心想我难道还不够真诚吗?
现在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第一时间就送去给陆行。
还要他怎么诚心?
讨好陆行怎么就这么难呢,嗨呀!
蔺晨到底是心里没有底,伸手扯了扯蔺宁的袖子:“妹妹到时候和哥哥一起去吧。”
蔺宁闻言扑哧一下笑出来:“怎么哥哥还担心陆行哥哥会吃了你吗,好吧,好吧,到时候就陪五哥哥一过去。”
明明自己比蔺宁打了好几岁,却偏偏被小姑娘当成弟弟似的哄,蔺晨不怎么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蔺凌托着腮,将两人互动全收入眼中,对于陆行同蔺宁的关系,蔺凌也觉得神奇,陆行那样一个冷淡的人,尽然也会吃蔺宁这小丫头的一套。
不过他妹妹这样可爱,这天底下真的存在不喜欢宁宁的人吗,他很怀疑。
蔺衡今日难得休憩,只不过他一个男的也着实不愿意夹在一群女人之间。
找了个理由就走了回来,正好看到这几个孩子围在太子身边说说笑笑。
蔺衡就凑了过去,伸手将坐在地上的蔺宁捞起来抱进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一入怀,就叫人心情好。
蔺晨看到蔺衡过来,赶忙站起来:“父皇。”
说起来蔺衡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此时看见他,到想起来前几日他主动像陆行道歉的事情:“现在还在打扫马舍吗?”
蔺晨点头:“回父皇,儿臣没有一天懈怠。”
这些蔺衡自然知晓:“既然这样,那明日就不必再去了,不过如果再有下次,就和你四哥一样去军营受罚。”
蔺晨心底一突:“儿臣明白。”
就算被蔺衡空暇威胁一番,但终究不用在继续打扫马舍下去,也着实让蔺晨松了口气。
第四十七章 令妃下狱。
就在蔺衡同皇子公主说话时, 原本在湖边赏花的众人,突然听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众人急急指着湖中, 半晌后传来消息说是三皇子不慎落水磕了脑袋, 流了好多血。
重阳节出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蔺衡赶忙让太医过来诊治, 令妃站在一旁,一项清冷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焦急之色。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落水。”
听见蔺衡发问, 跟随在蔺枫身边的小太监连忙跪下来:“殿下是为了救奴才, 奴才愚笨脚下打滑险些落水, 结果殿下为了拉下奴才, 才自己掉进去的。”
小太监吓坏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打着颤, 若是三皇子真有什么好歹,想来他也不用活了。
蔺衡闻言摆摆手:“下去领罚吧。”
他虽然不赞同蔺枫这种没照顾好自己就救人的行为,但事已至此, 在责怪办事不力的小太监也无用。
小太监赦了免还有些恍惚,赶忙叩头下去领罚了。
蔺枫这一磕, 头上的伤有些重, 又呛了水, 太医诊治半天才醒过来, 只是看起来人也不服清明。
等太医过来回禀, 蔺衡眉头蹙起:“只是落个水怎么就能这样严重?”
“殿下的伤主要还是头上, 外伤好治, 怕只怕内伤,若是颅内有淤血,事情就要麻烦了。”
“院判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皇太后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碰上这样的事, 此时也是满脸担忧,太子伤病未痊愈,三皇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大耀皇子总是遭遇这样的风险。
“太后放心老臣一定会尽心的。”
“令妃你也不要太忧心,有院判和诸位太医在,想来枫儿不会有事的。”
面对皇太后的话,令妃轻轻欠身作揖:“臣妾明白,只是枫儿习惯了自己的寝宫,臣妾想将他带回宫里亲自照料。”
“令妃娘娘的心情老臣能够理解,只是眼下还是不要移动三殿下的好,这段时间还需谨慎观察,是否出现呕吐高烧等症状,若是没有才好随娘娘回去。”
“令妃你就听太医们的吧,你要不放心可以搬过来暂住哀家这里。”
令妃闻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扣在一起的手互相掐进:“如此就要叨扰老佛爷了。”
“叨扰什么,枫儿无事才好。”
原本好好的重阳节,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也都没了兴致,各自散去。
蔺宁随皇后回去时,坐在辇车上忍不住道:“三哥哥会没事的对不对?”
廖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对,三哥哥不会有事的。”
蔺宁拖着腮,缓缓开口:“母后虽然我和三哥哥接触不多,但是他也是个好哥哥,就是不明白,他平日里为什么总是不和我们玩在一起,每次去找他,他都要说自己身体不适,尚有课业未完成,明明比他更需要勤益学习的五哥哥都没有他那么忙。”
“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凡事不能强求,兴许你三哥哥就喜欢安静呢。”
“说的也是,不过我只是觉得三哥哥有时也需要放松一下,人总是憋在屋子里,总会憋坏的。”
蔺枫的伤果然像太医要求的那样,先是呕吐不止后又开始高烧,几轮汤药下肚依旧不见好转。
太医们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院判在殿中踱步,表情严肃,一时间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束手无策。
“院判大人,老臣曾在一本医书在看过类似于三殿下的情况,知道一种方法,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薛太医,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法子你就说呀。”
“院判大人可曾听过,针刺放血法?”
“放血?”薛太医的话音刚落,偌大的殿内静悄悄的。
没有一点声音。
这若是普通人,放血也就放血了,可这是皇子。
院判沉吟片刻:“你细细与我说一说这法子,大家也都听一听,若是觉得行,我们去禀明陛下,由他定夺。”
几人凑到一起听薛太医细细将这个法子说完。
“如此听来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虽然听着行,但毕竟没有成功案例,我觉得还是要小心谨慎保守一些为好。”
保守派和尝新派一时间争执不下。
最后院判开口阻止:“这件事还是要禀明陛下。”
蔺衡在听完院判的禀报时,并没有马上开口应下,而是让人将令妃请来,要院判将对自己说的话重新对令妃说过一次。
却不曾想令妃在听过之后,神情大变:“不可,陛下万万不可。”
“朕也知道这个法子凶险,但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一个法子能救枫儿,令妃朕也知道你担心,但若是放任不管,枫儿的情况只会更危险,还是说你想亲眼看着枫儿烧傻吗?”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放血,院判真的救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娘娘若是还有其他办法,老臣也不会开口,真的没有了,殿下的情况若是三天内有好转,持续不断的高烧会损伤脑补,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令妃闻言脸色苍白,瞳孔内更是透着一股恐慌。
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握紧,转身跪在蔺衡面前:“陛下,就算枫儿真因此有什么不测,也是他的命,臣妾绝对不会怪谁,但针刺放血之法,万万不能做啊!”
蔺衡看着事到如今连一点尝试都不愿做的令妃,宁愿儿子死去也不愿意接受,让蔺衡着实有些不解:“令妃这是为何,朕都不介意,你为何如此介意,何况院判已说,虽这法子听着凶险了一些,但实际操作并不难,凭他们的经验,完全可以胜任,你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妾是不想连累陛下,枫儿……”
“既然这样。令妃无需担心,别说现在只是放枫儿的血,若是太医们需要,就是放朕的血,也要救枫儿,院判朕准了,就按照你们商量的法子来,出了什么事,朕不与你们计较,需要什么尽管让人来和朕说。”
没想到蔺衡就这样果决下了命令,令妃颓然地跌坐在哪。
院判领了命令下去,令妃也没有多留,匆匆离开。
等令妃走后,蔺衡问一旁的来福:“你有没有觉得今日令妃的态度有些欠妥。”
来福小心翼翼地窥探了一下蔺衡的表情:“陛下,来福眼拙,并未看出有何不妥。”
蔺衡沉吟片刻继续道:“往日她对什么事都很冷淡疏离,那是她的性格,朕不与说什么,总归在蔺枫的事情上她还是很细心呵护的,而且也有些过分小心了,蔺枫性格保守,不喜交际和言语,这些都和她的教导离不开关系,朕曾以为若是还有什么能她在意的大体也只有蔺枫了,今日这事却让朕有些意外。”
那蔺枫当命根子一样护着的令妃,今日却宁愿蔺枫死去也不愿接受太医的放血诊治,这是为何?
而且就在方才,蔺衡留心到,在他说出要放自己血时,令妃瞳孔中闪过的恐惧。
那样突变的神情,哪怕此时令妃已经不在眼前,蔺衡脑海中还在不断闪过。
“来福,你去吩咐院判,放血之时留下一些送到朕这边来,还有将栾飞叫过来。”
听到栾飞的名字,来福心底一紧,只是面上不敢显露分毫。
完了完了,这后宫恐怕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