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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旁边冯毅因为怒气发红的脸,客栈里掌柜的和伙计想笑不能笑隐忍颤抖的肩膀。
宋才左手摇了摇扇子,停顿了片刻,笑了笑,接着说,“看来传言并不可信啊,冯大人待宋某一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洛县百姓,冯大人真是好官啊!”
冯毅貌似要发火,但是他身边的白面书生适时的轻咳打断了他。“宋公子说笑了。”冯毅好半天才憋出来这句话。
吃过早饭,冯毅袖子一挥,让掌柜的记在他的账上。
宋才打断了冯毅,“冯大人是好官,自然清正廉明,这些小钱就不劳烦冯大人了,韩刚,记得走的时候把账结清!”
“是,公子。”韩刚躬身应下。
冯毅闹了个没趣,心中怒火更盛,又不好发作。心想着他明明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为何处处与他做对。
他却不知,路上所见,让这位宋公子对这位与范府勾结的县令没有任何好感。
不一会儿,韩刚端来汤药,宋才一口饮下。
“冯大人,还没说正题呢!”宋才放下药碗,好心提醒。
“昨日公子入城后可是直接去了县内的回春堂?”想到回春堂的命案,冯毅正了正衣襟,想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严肃地问道。
“正是。”宋才点点头。
“敢问公子几时离开的回春堂?”
“大约丑时。”
“昨日给公子看病的老郎中可有异常?”
“并无。”
“公子可知,那老郎中在寅时遇害?”
“刚刚听说。”宋才挑了挑眉。“冯大人一早来客栈找宋某,是怀疑宋某加害老郎中了?”
冯县令一噎,“本官无意怀疑宋公子,只是公子是翁老看诊的最后一个病人,按照惯例,本官需要查问清楚。劳烦宋公子移步回春堂,协助本官办案。”
冯毅本以为宋才会多番刁难,这样冯毅就有理由说他做贼心虚,整治一番,没想到……
“冯大人说的有理,那冯大人先请吧!”宋才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毅没想到宋才答应的这么快,只好抬步往外走。
前脚刚迈出去,后脚还在门里,外面一个小衙役风风火火跑来,“大人,大人,王爷来了……”
“风风火火像什么样子,哪个王爷?说清楚。”冯毅站在门口训斥那小衙役。
“是璇宇王爷,还带了一队人,现在正在县衙呢,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吧!”那小衙役咽了咽口水,躬身回道。
冯毅回头看了宋才一眼,有些为难,“这……”
宋才此时上前一步,笑道,“恰巧宋某与王爷是旧识,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冯大人应该不介意带宋某一起去县衙吧!冯大人请吧!”
冯毅没想到宋才与璇宇认识,现在又弄不清这位王爷来的目的。
本想让人看着这位宋公子,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要一起去衙门,现在又不好反驳。只好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既然如此宋公子请。”
宋才招呼了韩刚,出了客栈走在前面,走了几步,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冯毅还不忘嘱咐道,“冯大人,你可得派人看好了案发现场,断不能让人破坏才是。宋某还要靠它来证清白。”
冯毅没开口,反倒是他身边的小师爷,“宋公子放心,这些事情我家大人已经安排妥当。”
“如此甚好!”宋才满意地点点头。
韩刚一头雾水地跟在宋才身后。王爷怎么突然进城了?
洛县县衙大堂内,璇宇一身黑色蟒袍坐在首位上,堂下是前日救下的张姓祖孙,还有被韩刚等人捆来的范府家丁。
宋才当先一步进了府衙,就看到璇宇脸色暗沉,凝重异常。加上他无可挑剔的面容、与生俱来的贵气,一般人怕是见到这样的璇宇就会不自觉的低他一等,甚至磕头作揖。
果然不出宋才所料,在他身后进来的冯毅,只望了一眼,便下跪磕头,“下官不知道王爷驾临,有失远迎,王爷恕罪。”夏季的天气本来就热,汗水已经浸透了冯毅的官袍。
璇宇也不叫起,“不知冯大人为何与本王的军师一起?”
冯毅肥胖的身子一抖,宋才抬头便见璇宇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军师?不知王爷所指是何人?”
冯毅偷瞄了一眼宋才,算是清楚了他的身份,原来这就是自己主子传信来说备受当今皇帝和璇宇王爷两兄弟青睐的宋才。
“冯大人为官多年,想必本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璇宇冷哼一声。
冯毅暗道一声不好,这位璇宇王爷的脾气不好那是天下皆知,自己不知道糟了什么霉运,天没亮就出了命案,去客栈询问又遇到了宋才,还没等去案发现场,这位不好惹的王爷又来与自己作对。
“不知王爷所指是否是这位宋公子?下官本来是想请宋公子来府中一叙,正巧听到衙役禀报王爷驾临,宋公子说与王爷是旧识,不曾想却是王爷的军师。下官惭愧。”冯毅不愧是官场中的老油条。
“哦?这么说来冯大人不认得军师了?”
“下官眼拙。”
“大胆冯毅,你既不认得军师,便将一陌生人领到本王面前,是想加害本王吗?”璇宇一拍桌子,怒道。
“王爷……下官……下官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王爷啊,实在是……”
“恩?”
“是下官没有考虑周全,全凭王爷发落!”冯毅算是明白了,无论自己怎样辩解都无济于事。
璇宇风目一挑,一改刚才的做派,看似慵懒地倚在了椅背上,“那正巧了,本王正在寻军师,如此谢过冯大人了。”
“下官不敢!”冯毅偷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冯大人请起吧,本王这有一桩案子还请冯大人协助。冯大人请!”
“下官遵命。”
璇宇起身将主位让给了冯毅,可是冯毅哪里敢坐,倒是璇宇身旁的侍卫看不过去,一把将冯毅按在了椅子里面。璇宇随意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冯毅看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宋才,直冒冷汗,“来人,给宋军师看座!”
宋才斜了他一眼,也不推辞,“谢过冯大人!”
冯毅又望了望堂下的众人,原本一头雾水,当看到为首的家丁的时候即便他再蠢也知道是范有喜惹的祸,不禁在心里把范有喜骂了几遍。
宋才看璇宇坐在那里像睡着了一般,显然是不想管了,无奈,看了看还在愣神的冯毅,道,“冯大人,开始审案吧,我们时间有限,别忘了还要去回春堂查看案发现场!”
“军师说的是。林师爷,做好笔录!”
“是。”
“敢问军师,这堂下之人您可认得?”
“认得,那个,就是昨日刺杀本军师之人。”宋才一手指向一个家丁,只见那家丁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栽在了璇宇王爷的手上。
“大胆,竟敢刺杀军师,来人呐,拖出去斩了!”冯毅一拍惊堂木,就要将人处死。
宋才皱了皱眉,但也只是一瞬,这是想找个替罪羔羊算了结案了,“冯大人,您这问案的方式真是别出心裁啊,不问原告被告,不问案情如何,直接就要杀人,宋某还是第一次见到,长见识!”
冯毅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问道,“堂下何人是原告?”
“回大人,是草民。草民姓张,是洛县的一户农民,邻居都叫我张老汉,这是我的孙女茄花,草民状告范有喜强抢草民孙女茄花,还要杀害草民祖孙二人,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冯毅点点头,转向刚才的家丁,“你们是何人?”
那家丁显然刚才已经被璇宇的身份吓的不行,有些语无伦次“大…大人,小人王强,是…是范府的家丁。”
“那你身后这些人也是范府的家丁?”冯毅问道。
没等那王强开口,身后就有人回复道,“大人,我们是范府的啊,大人救命!”
宋才看戏一般摇摇头,范府怎么会养这么蠢的人。只见那林师爷也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冯毅更是如吃了苍蝇般。
“来人,传范有喜到堂。”
“是,大人。”
宋才怕衙役提前给范有喜传信儿,随即喊道,“等等!”
“不知军师有何吩咐?”
“让我的护卫去吧,他练过武,脚力好,能节省时间!”
冯毅听到宋才如此说,知道自己的计划泡汤了,但是也无计可施,只好点头应允,“也好,那就有劳这位护卫了!”
看到韩刚等人离开,冯毅想等范有喜到堂后再审,也不至于让这些家丁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他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璇宇,想寻问终究没敢,只好转向宋才,“军师,您看,我们是不是等等。”
“冯大人办案,自然您说了算。”宋才说完也闭上眼睛。
不过宋才可没真的去睡觉,他在想为什么那老郎中会突然死亡?昨日见面时翁老曾说过将不久于人世,难道他是知道自己会被杀害?难道是自杀?那又为什么要自杀?要说是天亡,宋才可不太相信……
☆、第9章 范有喜
韩刚办事很快,不一会儿范有喜就被传到。
宋才听到声音睁开眼,只见这人年约五十多岁,与冯毅一般,油光满面,看来生活很是滋润。
一身上好衣料做的锦袍,戴着一顶方帽。宋才不禁望了望外面的天气,热到如此地步,此人还能戴住帽子,让宋才佩服异常。
只是这范有喜似乎也不是头一次上堂,很是随意,奈何今日璇宇坐在堂上,冯毅皱了皱眉,一拍惊堂木,“范有喜,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呦,冯大人,别来无恙啊,我见你什么时候跪过,怎么今日长了官威了。”范有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要上前套近乎。
宋才差点没笑出声,这冯毅身边的人真都是蠢的可以,话是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这次连璇宇也忍不住睁开眼看了看这位范家老爷。
冯毅心中暗道不好,“大胆范有喜,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此时范有喜才抬头望了望大堂四周,发现今日不同往日。
两名十分贵气的公子坐在堂下。再看冯毅很是紧张的样子,才后知后觉,一下子摊倒在地,“草民…范有喜,见过王爷,见过冯大人!”
“范有喜,堂下之人你可认得?”
范有喜回头看看跪了一地自己府上的家丁,还有那张家祖孙俩,很是明智地回道,“回大人,这老头和小孩,草民不认得,这些是草民府上的家丁,可是不知为何草民府上的人都被伤成这样,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张老汉一听范有喜说不认得他,当时就急了,“范有喜,你抢我孙女,竟然说不认得我们?大老爷,你要给草民做主啊!”
“你这老头,我哪里会认得你这穷酸的人!”
冯毅连拍惊堂木,“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