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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姜思之在浑身似被碾压过的疼痛中醒了过来,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向头顶那朦朦胧胧的陌生的绣着繁花枝图案的帐幔,思绪慢慢清明起来。
她吃力的动了动, 想支撑起身子坐起来, 却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抬眼一看是一条赤.裸的男人的胳膊正搭在自己的胸口,她又侧头望去,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直到这一刻姜思之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到了宋府,已是经历了洞房花烛夜。
男人正闭着眼熟睡, 像是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他将手臂收了收,把人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些。
他剑眉微蹙, 狭长的双眼睁了开了一条缝,确定了一眼小娇妻在怀,复又盍上眼,唇边洋溢着笑意温柔的说道:“怎么醒的这般早?不再多睡会儿?”
这是她自懂事后第一次与人共寝, 昨夜光线灰暗也罢, 此刻天已透亮,纵使有床帐的阻隔, 也够将床上的一切看得清楚。
两人虽盖着薄薄的锦被,男人赤.裸.露在锦被外的肩膀却显而易见的说明着他赤.裸着上半身的事实。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刚要庆幸自己身上还整齐的穿着一件纱衣,却随即发现这月白色纱衣根本就不是昨夜陈妈妈为自己准备的那身。
昨夜那些激烈的画面一幅幅的涌进她的脑中,叫她羞赧窘促, 眸光瞥向别处不敢去看自己身旁的男人。
宋景行没有听见小娇妻的答复,再次睁开了眼,看到她一张桃粉小脸娇媚如月,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宠溺的一笑,将身子往她那边凑了凑,把脑袋埋进她颈间。
“再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可这样亲密的动作却叫姜思之更是结巴的话都说不全,她推了推他,声似小猫儿一般说道:“该、该起了吧……还得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敬茶……”
姜思之谨记着母亲教导的规矩,不虽然她不喜早起,今日身上也疼的很,却也不敢拖沓坏了规矩。
可宋景行却无动于衷,脸闷在她的带着果香的发间,声音闷闷的说:“不必那么早,你昨儿累了一天,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他昨夜下手也没个轻重,把小姑娘折腾的不轻,且他也知道她在娘家时是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怎么舍得叫她带着不适早起请安呢。
“这样怎么行……不合规矩的……”新妇进门敬茶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她哪儿敢怠慢半分,又想叫他起来。
宋景行总算是把脑袋从她发间抬了起来,温柔的吻上她的唇,试图说服她:“原先这家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如今你嫁过来了,那就是你说了算。”
似是担心她有负担,便又补了一句:“父亲母亲也是不爱早起的,你那么早就去,只怕是把他们给吵了起来。”
姜思之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纠结的很。
他抚了抚她的脑袋,哄着她道:“再睡半个时辰就起,可好?”
她见他是打定主意不起,且自己身上也当真是疼的厉害,便没再推诿,安心的窝在他怀里眯起眼,不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其实宋景行说的也不错,宋时慊夫妇也的确还没起来。
原本宋时慊也是要起的,可身子刚坐了起来便又叫杨氏给拉了下来。
“你起那么早作甚?”她问。
宋时慊被她这一问倒是给问懵了,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起嘛?儿子儿媳一会儿难道不来敬茶?”
杨氏乐了,轻拍他的脸反问他:“前日你可有把那药给儿子?”
宋时慊不懂她为何把话题转到这儿来,但还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
杨氏见丈夫点头,面上笑意更甚,给他解释:“你说儿子要是用了那东西,可不是得折腾个半宿不可,这会儿还早,人家小两口哪儿起的来啊。”
听妻子这一说,宋时慊想了想倒也觉得没错,但心里多少还有些顾虑,遂又问道:“可万一人家起来了呢?”
杨氏一根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脑袋,觉得自己这男人当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美目一翻,没好气的说道:“你儿子就差把人捧到天上去了!就算咱儿媳想起,你儿子定也不舍得~”
听她这么一说,宋时慊也就歇了那份想早起的心,重新躺了下来,美滋滋的抱着自己的媳妇儿再眯上那么一会儿。
许是昨夜当真被折腾的太厉害了,也或许是靠着的胸膛太温暖,姜思之这一下却是整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了过来。
等她再睁开眼,就看到身旁的人不知何时早就醒了,而那一双星眸正亮晶晶的注视着自己。
“什么时候了?”她刚睡醒,声音软糯的不行,听得宋景行几乎又要把持不住的想要狠狠的欺负她一通。
“快巳时了吧。”他回答。
话音刚落,就见小姑娘立马从他手臂中挣脱着坐了起来,一脸懊恼的敲着小脑袋,似是有些埋怨的看着他说:“不是说了只再睡半个时辰的嘛,你怎的都不叫我?”
她似嗔似怨的眼神在宋景行这贱骨头的眼里却是眼波流转、荡人心魂,叫他也跟着坐起身子抱住她就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两口。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罚我服侍你更衣好不好?”许是昨夜开了荤,竟叫宋景行变得更是没皮没脸起来。
除了喜欢看那些佳人才子的话本儿,姜思之当真是个标准的闺阁女子,白日里哪儿经得起他这般逗弄,霎时间就红了脸,只推着人叫他赶紧起来。
宋景行也不敢再捉弄小妻子,生怕逗弄过了又叫自己起了那邪念。
昨夜他趁她睡着后是替她查看过一番伤势的,委实红肿的可怜。
可偏偏自己昨夜又不知哪根筋搭错竟吃了父亲给的药,明明已经泄了三回,却还是不见疲软半分,最后只好在木桶中用凉水泡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歇了火。
宋景行昨晚睡在外侧,便先下了床准备去漱洗更衣,他刚穿上鞋,刚想先去拿件外衣披上,余光就瞄见自己的小姑娘正挣扎着要起。
他心疼她,劝她再躺着缓缓:“我先去洗漱,你再躺会儿罢。”
姜思之却依旧作势要下床,柔声说着:“我服侍你更衣。”
妻子服侍丈夫是她分内之事,两人才刚成亲可不能第一天就偷懒。
可宋景行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感到半分喜悦,脸色却显而易见的沉了下来,看的姜思之心里一顿。
“我这么大了还不会穿衣不成?”他沉声问道,严肃的样子叫姜思之一下子不知如何接话,只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也不知自己是哪儿做错了。
宋景行见小姑娘这一下就眼泪汪汪的,自觉态度不好,立马软和了语气,好好的同她解释道:“我娶你进门疼你都来不及,怎舍得你来服侍我。”
“可……可这不是妻子该做的嘛?”姜思之不知所以,神色有些迷茫。
宋景行随手拿了件袍子披上,又坐回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轻抚着她的脸说道:“别人怎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既嫁了我,出嫁从夫就该听我的对不对?”
姜思之不可置否,乖巧的点头。
“那我既说了叫你不要服侍我,你是听还是不听?”他继续问道。
虽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这道理的确是没错,她再次点头应和。
“那接下来的话,我只再说一遍,你且听好。”宋景行原本轻柔的语气一下转而变得严肃,叫姜思之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做我宋景行的妻子,你只需吃好睡好,不许早起,不许操劳,不许服侍任何人,包括我。懂了吗?”
姜思之下意识的点头,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又忙不迭的摇头说道:“这怎行?先不说你,就说爹娘那边,还有祖父祖母那边怎么能不服侍呢?”
宋景行搂紧了自己的傻姑娘,将她抱在怀中,在那白嫩的耳边低声细语:“父亲母亲不日就要回山中去,你都见不到他们,如何服侍?至于祖父祖母,府里那么多奴仆还服侍不好他们吗?真要有什么,你只管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势使唤下人去办即可,何须你亲自来?”
姜思之在娘家时,本就是个娇养女,既然宋景行都这么说了,她也乐得清闲,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伺候人。
她乖巧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小姑娘听话的样子却直叫宋景行心里愈发痒痒,想起昨夜只顾着埋头干活,竟也没有听她好好唤自己一声,当即心思一动。
“袅袅,说起来的话,倒还真有一事是需要你来做呢。”
姜思之抬头疑惑的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你既已经嫁了进来,是不是该改口唤我一句夫君叫我听听?”明明嘴上说着不正经的话,可偏偏这宋景行的脸却是一本正经的,仿佛是在讨论多严肃的事情。
“你……你莫要逗我……”姜思之垂眸,并不愿理会他这般羞人的要求。
宋景行也不着急,用牙轻咬了一口她已经染上绯红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颊,磋磨着小姑娘非要她开口不可。
“宋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就叫一声吧。”他知道小姑娘耳根子软的很,多磨一会儿总是能成功的。
“你不要闹了,咱们赶紧收拾下先父亲母亲那儿吧。”姜思之哪里说得出口,委实觉得臊的很。
“袅袅~心肝儿~你便唤我一声吧 ,只叫一声,我什么都答应你。”宋景行如今耍起无赖来几乎已经是得心应手的事儿。
姜思之被他这样都磨的没了脾气,只觉得好笑的很,也是没多想便随口那么一说:“让你扮小狗你也愿意?”
话音刚落,她连笑意都还挂在脸上,就听见耳畔一声响亮的叫声。
“汪汪!!!”
☆、第63章
宋景行如此没皮没脸的样子, 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换来了小妻子一声低如蚊呐的“夫君”, 虽然这之后无论再怎么哄她都没再开口,但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很。
姜思之唤了陈妈妈她们进来服侍自己漱洗。
而宋景行原先都是由何安和院里的小厮服侍的,如今娶了媳妇儿, 自然不好再叫他们进房, 只能自己动手打理了起来。
姜思之稍一观察就看出来他的动作其实也并不熟练,知晓他的顾忌,便同他商量着叫许嬷嬷进来和陈妈妈一同伺候他。
许嬷嬷和陈妈妈年纪都大了,也无需避嫌, 宋景行稍作思考便应了下来。
宋景行不用点妆绾发,没多久就全收拾妥当。他站在姜思之的身后,看着她坐在妆奁前由小丫鬟们给她梳妆。
姜思之从镜中看他一直站着, 想到自己这儿还得有一会儿才能收拾好,便要叫他先去坐会儿,免得站累了。
可宋景行却没挪动半分,依旧那样笔挺的站着, 笑容还带着几分傻气。
“一早起来能看美人梳妆可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看再久都只会觉得看不够,又怎会累呢。”
姜思之娇嗔一瞥, 说道:“好心没好报,那你就站一天,入夜了也别坐下。”
宋景行品出小娇妻的言外之意,哪儿敢再贫嘴,随手拿了一个圆墩放在妆奁边就坐了下来。
左右是在自己府里, 房里的人不多,他也没多少顾虑,
便又使上那惯用的伎俩,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那怎么行,晚上我可是还要替夫人暖床的。”
说完话他还拉过她的柔荑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用一双深情的快要滴出水来的眸子看着她。
新房里除了他俩,便只有许嬷嬷、陈妈妈还有叶蓁桃夭四人。
许嬷嬷自是知道主子平日在府里拿冷若冰霜的样子,此时见到了如此大的反差,竟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而陈妈妈她们是早在将军府的时候就或多或少的见识过她们姑爷的一往深情,这会儿见他如此腻歪自家姑娘,心里也是高兴,纷纷低着头偷笑。
姜思之有些受不了他这样,抽出自己的手,端正着脑袋看着镜中的自己,只用余光瞄他说:“你还能不能让我好好妆扮了?”
他听出她语气中微不可查的不耐烦,再没开口说话,只静静坐着等她。
少了宋景行时不时的打岔,姜思之果然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含苞待放的姑娘经昨夜初尝情.事,犹如初夏早早绽放的嫩荷一般,娇艳欲滴,水润而清澈的美眸中,似是蕴含盈盈春.意,羞涩的半低着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