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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一、二、三、……」
舞蹈教室内规律的节拍声,程星拿着一块板子,振笔疾书的撰写着,手上的纸有每一个在跳舞的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方都被她写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密密麻麻看起来就像一群一群的蚂蚁。
「今天轻瑀状态不太好啊……」在音乐的播放中,她喃喃自语道。
「这个动作手要齐眉,然后你们动作有力点,个个软趴趴的……」舞蹈老师的声音在音乐停下后开始劈哩啪啦的说起话来,程星像个书记员一样记录着舞蹈老师说的话。
这是她每天日復一日的生活,程星从没抱怨过,可是知道她的人都为她感到惋惜。
她是个有能力、很认真努力的人,可是由于到她手上的艺人总是红不起来、突然就接不到通告了,公司只好把她派去当练习生的助理,一次就降了好几阶,程星却没有因此辞退工作,不仅仅是接下了这份工作,在适应期一过之后她整个就动起来操心练习生的大小事,且把事情做的都很到位。
一刚开始程星实在适应不过来,每天几乎都没有睡,顽强的她也不曾请过假,就是利用练习生们练习时稍微打盹一下,偶尔一个惊醒又继续记录练习生的点点滴滴。
她有那个能力,却甘愿做最底层的小助理,曾经有人问过她去别的公司,她通通婉拒了。
她的执着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原因,对于程星这个人,旁人也有很多种看法。
「程星?要说熟也没有多熟,但是要说陌生好像也不是……她看似很好亲近,可是其实她很少透漏自己的事。」
「程星吗?她就是个滥好人啊。」
「唔,工作狂吧她?」
种种言论透露出一种,她人很好,可是你很难跟她非常亲近,在她身边也没什么知心伙伴,当然有一点非常确定的就是她比谁都认真努力。
喀擦。
自动笔的笔芯不合时宜的断掉,程星微微一顿,正好舞蹈老师教得差不多了,索性让自己的手也休息一下。
回过头来翻一下自己的笔记,看起来今天又要留下来陪他们练到很晚了。
每个星期一,都会有新的舞蹈,也就是大家都最累的一天。
这是一间很大的公司,培养各式各样的艺人、演员,要进来非常不容易,师资、设备上,为了与对手皇家娱乐竞争,能提升的就提升,可以说是在使用顶级设备的一家公司,再加上,连两年的影帝影后都出自于这家典型娱乐,更是大大一瞬间拉开了与皇家娱乐的距离。
「哇,程姐今天一样正常发挥啊,笔记还是那么多!」练习一结束,有个人一如既往的一休息就往程星这边靠。
「你还敢说,昨天晚睡了?今天跳舞跳的那么差!」程星开玩笑的用手指推了推他的额头。
他是夏恩齐,今年第三年练习生涯,平常都带着黑色发带防止瀏海坠落,小程星五岁,是所谓的「小鲜肉」。
「哈,程姐就别说了。」夏恩齐会来找程星聊天,随之也会有其他人靠过来跟程星聊天。
「程姐,我要看写关于我的地方!我今天表现好吗?」
「我我我!还有我!」
「最爱程姐写这个了,每次都偷偷记录我们的练习!」
程星的身影埋没在人群之中,这就是她平凡又美好的一天,一年来不曾改变过──
♪
「我接下来的行程?」坐在沙发上的人逐渐失去耐性,把玩着手指上的装饰性戒指,语气冰冷的询问着。
谁料被问者因为眼前人的身分着迷的无法自拔,迟迟说不出接下来的行程,她也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只是这行为却会深深恼火眼前人。
哗啦!
她一个回神被惊吓得动弹不得,他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七零八落的,该碎的都碎了,不该碎的也都被摔烂了,她一愣一愣结巴的说:「邵、邵先生……」
「这公司是没有经纪人了吗?一个、二个都是你这副模样是怎样?嫌我不够忙?有这美国时间给你傻愣?像你这样心不在焉、在工作上懈怠之人怎么不收一收回家算了!还要发薪水给你,想想我就为公司感到可悲。」声声锋利的话语重重打在那名经纪人身上,她被骂得脸色惨白,眼眶中不免生成了泪珠,就等着最后一根稻草来压死她。
「邵、邵先生我错了……我、我错了,别别别开除我……呜呜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一回神发现什么都不对劲只得赶紧赔不是,对方的气场让她完全得喘不过气来。
「滚!」
「邵先生……我需要这份工作、邵、邵先生……」眼前的人在公司里是何其的有权威,只要他向上层说个一两句话,隔天有人就会消失不见,人人生畏。她当初肯定是中邪了才答应上层来做他的代理经纪人!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开除!现在你给我滚!」
人家一个小女生怎么禁得住这样子的耻辱,泪潸潸的就拋下手边的所有文件往门口泪奔而去。坐在沙发上的人对于这情景倒也是见怪不怪,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下一秒对着房间里的小门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精挑细选』的人才?」
「咳咳、」小门后走出一个人,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人家在带别人的时候很出色啊,谁知来带你就什么都变了?」
「你这是在说是我的问题?」沙发上的人双手摊在靠背上,懒散地反问。
走出来的人带着一副眼镜,乌黑的贴耳短发,两个耳洞带着十字架跟小圆圈,穿衣品味十分潮牌,看似斯文的外表下却又藏着狠心,他便是当今演艺圈内的「王牌经纪人」──傅清遥。配的起他的艺人当然也是当今圈内最红的人,影帝邵诚。
「难道不是?」不同方才小女生的胆怯,傅清遥毫不畏惧他的气场,学他似的、慵懒地靠在办公桌边,「我说你啊,标准放低点行吗?我下个月就要代替公司去出个一个月的差,你要是再没有个临时经纪人,你难道想一人扛起工作啊?累死吧你!」
「你明知道我标准高还去出什么差?」提到这点,邵诚着实不满,都已经是他的签约经纪人,还帮公司出什么差?
傅清遥扯了扯嘴角,抿唇说:「人家可是重要级的公司合作会议,如今最了解这圈内又最有名气的人非我不可,公司若不派我去可不就是轻蔑了别人?何况谁知道这公司的经纪人一个比一个诡异,遇见你就像中邪似的,不分性别,通通发挥不出平常水准。」
邵诚翻了个白眼,翘起腿来说话,「今天我就是非要你这经纪人不可,你说若我今天坚持留你,公司会怎么选择?」
「什么选择!是我要选择好吗?这间公司就是我老妈的,你们一个是以董事长身分以赶我出家逼迫,一个以艺人身分口头威胁,你说我选择哪边?」傅清遥没好气的说。
「你妈以赶你出家逼迫你,那我就以我解约这个公司当作威胁?」邵诚不以为意的说。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说说,解约对他肯定是弊大于利的,但傅清遥终究不敢强硬尝试,只好放软了身子,卑躬屈膝的说:「我说我的大少爷,就区区一个月,你的人生难道比这一个月短吗?你又何必计较那一个月的不愉快?嗯?」
「大少爷我的时间是以秒计算的,你说一个月有多少秒?」
傅清遥快崩溃的仰天无声地大叫,「总之,我要去出差这件事已经定案,你的代理经纪人我会再去要求上层给好一点的人选,接下来还有一个月可以慢慢评估。」
不愿意继续跟他争下去,傅清遥藉着要去找上层的理由匆匆离开那间办公室,只怕他再待下去会一个不小心递出了辞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