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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璟找上段沉时,一眼就看见了他身后矮桌上的扑克牌,看似随意凌乱的摆放,实则有序。
「大半夜的,好好的美人乡你不待,跑来我这干什么?」
容璟一声不吭的直接进了门,段沉关上门,挑眉笑道:「吵架?」
见对方从他桌上拿起菸抽了起来,段沉也没继续追问,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要不要喝点,算我请你的。」
容璟嗤了一声。「这分明是我的酒。」
段沉住进这里,的确这里都是容璟的,但他丝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笑着。两人碰了碰杯,一时无话。
「她……是你找来的吗?」
段沉摇晃着高脚杯,凝视着红色的液体,语气是少有的正经。
「含脉脉?」见了上次在赌桌上的情景后,容璟不用特别猜也能想到这两人有过去,只是段沉这人向来不说,他也没打算过问。
「说是要调查十年前的案子,被害人是在我们这里人没了的。」
容璟吐了一口白雾,双眸晦暗不明。「详细的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希望能调查清楚,希望我帮忙而已。」
段沉沉吟了会儿,从容璟那拿回了自己的打火机,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情。
「你呢,这么晚留初菀一个人在家?」
容璟猛地吸了一口,嗓音低沉沙哑。「我就是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知道虞初菀有多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只要让她感到害怕恐惧,就会又打电话追了过来。虞初菀就是这么一个人,容璟有多清楚她有多需要他,所以他把虞初菀留在那,等着她来求和,等着她说一句,离婚只是气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站在阳台上吹着夜里冷冽的晚风,几根菸配着酒,红色的光点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喝得酩酊大醉。
虞初菀总会给容璟说一些无管紧要的小事,有时候是拿着几篇她喜欢的文章和他分享,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逐渐熟稔了起来。
这天她说了小王子的故事,轻浅柔和的声线,「小狐狸说,你为你的玫瑰花所花费的时间,使你的玫瑰变得那么重要。这是很多人都早已忘却的事情,但你不应该把它忘掉,你永远都要对你所豢养的对象负责,你对你的玫瑰花有责任。」
她低头翻阅纸张,眉眼低歛着,散落的长发几缕掉了下来,她抬手将发丝勾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似乎还微微泛红着。
容璟忽然就有种衝动,想凑上前咬一口。
于是他趁虞初菀毫无防备的时候,大手直接往她身后一揽,她整个人猝防不及的倒在他胸膛上,杏圆般的大眼诧异,两隻手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看见他得逞的笑容,她的双颊立即泛红。
「容璟,快放开我!」
「菀菀。」她迷濛的双眸瞪着他,长发散落,他邪魅一笑,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地靠近。「你是勾引我的狐狸。」
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虞初菀第一次和异性靠得这么近,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得到,这种曖昧不明的姿势,她都要尷尬死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錮,又不敢使太大力,就怕不小心他骨折的地方会更严重,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她最后只能放弃。「我说认真的,你快放开我!」
她又羞又恼,要不是他现在身上还有伤,真是恨不得揍他一顿。
「我也是认真的。」
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虞初菀不想陪他疯了,想着趁这个机会说了。「明天等我放学,我们去找容爷爷好好谈谈。」
容璟懒洋洋的躺在那儿,不正经地笑。「谈什么,说我错了乖乖娶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正经一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他的神情忽然变了样,眼底闪过一抹锋利。「还是你觉得容瑜更好?」
虞初菀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奋力地推开了他,头发和上衣微微凌乱着,一双眼有些发红。
「我没有这样想过。」她收紧了手,紧咬着牙。
容璟倏地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做了一场记忆久远的梦。
旁边的一隻大手晃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容璟抬手抹了下自己的脸,另一手将段沉挥开,逕自下了床洗漱。
容璟随意的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迅速转身出了浴室,拿起自己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一打开屏幕,便跳了好几则讯息,然而这些讯息里唯独没有虞初菀的。
容璟这下酒彻底醒了,拨了虞初菀的手机,却一直无人回应,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
要不是这场梦,这件事情早已久到让他快要忘记,虞初菀打从一开始就想着要逃离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拎起外套就往外走,巨大的关门声甚至让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段沉猛地醒了过来。
容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快速地往下楼走,直到进了地下室上了车,对方依旧毫无回应。
他是彻底气笑了,狠狠地,连眼神里那股散漫的劲儿都逐渐变得凌厉。
等他开车回到了家里时,依旧是整洁乾净,但他丝毫顾不上,直接就往卧室走。
「虞初菀。」
打开卧室门的那刻,落地窗还未掩实的关上,冷风就这么迎面打在他脸上。
「虞初菀!」
容璟打开了衣柜,里头掛着的衣服只剩他自己的,而她的衣物却剩下零星几件。
梳妆台上她留着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容璟气头过了,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眼底却没有丝毫暖意。
「容璟,你今天回家吗?」
「容璟,你真的爱我吗?」
落地窗的风再次吹了进来,将白纸吹落在地,昨晚她带着哭音的那句话彷彿还回盪在耳里。
「你觉得是谁?」
虞初菀闹着离婚,吵着要离开,早已不是第一次的事情。
但唯独这次,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在崩解。
容璟捡起了地上的白纸,面无表情的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