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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鸢?”郁清惊喜,“你来玩?”
“小鸢?你好了吗?”一道苍老威严的女声从客厅传来。
封鸢扁嘴摊手,嘟囔:“我不是自愿的,你别多想。”说完,快步进到客厅。
郁清跟上封鸢,和坐在客厅沙发中央的老妇人对视上。
愣住。
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老妇人先开口,神气地哼一声:“你就是郁清?”
老妇人把姿态放太高,在自己家中遭受这样的待遇,郁清不悦,微微抿唇。
“不欢迎我来做客?”老妇人没错过郁清的表情,直接问。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封鸢出来打圆场:“顾太说什么呢,小清第一次见您,这个反应再正常不过。”
“小鸢啊!”顾太慈爱地笑说,“你就是心好,我啊,最喜欢你这样懂事的姑娘。”
封鸢唇角扯了扯,心里直犯嘀咕。
她给老太太打圆场,老太太把她送火葬场?
封鸢可没兴趣陪老太太给小夫妻下马威,也并不是很想做她心中懂事的姑娘,只想快点走人。
郁清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老人家没猜错就是温择叙的外婆,一直对她不满意,不是非要撮合封鸢和温择叙,就是把人带来家里做客,让她不自在。
书房门拧动声传来。
温择叙出门,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郁清回身:“不希望我回来?”
温择叙疾步走到她跟前:“不是。”
顾太打断:“女孩子说话怎么咄咄逼人的,阿叙还没说话,你就开腔。”
老太太是港都人,年轻时是名媛,结婚后是阔太,受过良好的教育,会多种语言,普通话说得流畅,只带着不重的口音。
“外婆。”温择叙无奈说,“您要是没事就先回去,我明天和妈再去拜访您。”
“她来了就赶我走?”顾太还没被拂过面子,“今晚我住你这,次次我来都让我住酒店,你们故意怠慢我吧。”
温择叙要解释,郁清不甘示弱说:“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走。
温择叙伸手,郁清压住他的手:“反正也是工作日,我就不住家里了。”
怎么也劝不回来,温择叙拉着郁清的手,只见她板着脸,是真的生气了。
封鸢赶来,假装劝和,一面把鞋套脱掉:“我正好有事,我送你。你们也别吵哈,伤感情。”
她推着郁清进到电梯,笑着挥手说:“没事的,交给我。”
电梯门合上,封鸢露出本来面目。
满脸不耐烦。
“你怎么跟来?”郁清也没刚才那么严肃。
封鸢不爽:“我恨不得就没来过。”
郁清:“你不是和……”
封鸢摆手:“别!别总把我和老太太打成一路人,我只想安生地过日子,是老太太太能作妖。”
郁清是敢略微表达不满,但还做不到背后说长辈的是非。
封鸢打开话匣子,指着上面说:“你不知道老太太什么人吧。”
“我都懒得说啊。”
“她万事都爱掺合,大家不搭理她,她就继续作,没办法啊,她娘家是地产大亨,从小娇养的大小姐,最爱烦叙哥,闹过几次要叙哥回港都生活,常伴她身边,给叙哥弄烦了,跑国外驻外不愿意回来。”
郁清讶异。
没想到温择叙不愿回国是这个原因。
“只是闹?”老人家闹腾一些,郁清觉得很正常。
封鸢:“只是闹就谢天谢地。顾太强势,思想固化,认为他们家的人血脉都是高贵的,所以一举一动要和身份匹配。小时候叙哥就是她带大,是叙哥的开蒙老师,他小时候在港都每天都被安排满满的课程,不得不说,倒是真的把他培养成贵公子样。”
“好在后来叙哥回京北,摆脱老太太的牵制,所以在毕业后才选择出国,真的担心老太太叫他回港都工作。”
郁清莫名的,有些心疼温择叙。
身边有个管教严格的家长,别人只知道家长严格,其中要受到的压力,郁清感同身受,曾经裘芯就是这样要求她,无数次道德绑架、亲情绑架,要求按照她给的标准生活。
封鸢坚持要送郁清回去,蹉跎片刻,没拒绝,上了副驾驶。
郁清和封鸢闲聊了些事,也算侧面了解到温择叙外婆这个人,更庆幸自己今天跑了。
在小区门口下车,郁清走回家的路上在琢磨,该怎么和父亲说又回来住的事,想到明天就是毕业典礼,有了底气,阔步走向家。
预料到温择叙会给她电话,不过已经快凌晨。
郁清闷闷不乐接起:“有事就说。”
“宝宝,今天外婆的事……”温择叙放柔声音劝她。
郁清:“别提她,我不喜欢她。”
温择叙:“好,不说了。”
“她什么时候走?”郁清和封鸢了解到以前的事,对老太太的好感全无,表面话也不愿说。
温择叙:“大概这两天。”
“她走了你再联系我。”郁清说,“我明天有毕业典礼,先挂了。”
温择叙小心翼翼询问:“明天我去接你好不好,她不住家里。”
“不要。”郁清从床上站起来,“我可不想随时在家里看到一个陌生人,老规矩,我工作日住这里,周末看心情。”
温择叙头疼。
周末怎么变成看心情了。
郁清没忍住,说:“你竟然也不喜欢外婆管着你,你干嘛不说啊,你对她态度还这么好。”
“某些人劝我对我妈的事看开,自己却言行不一,骗人精!”
“不是的宝宝,你听我解释。”温择叙是不喜欢被外婆管教,但想着一年见不到几面,没必要闹僵,而且外婆一直想要闹的是远嫁到京北的母亲。
郁清:“我可以理解你,不说她。我们再聊一次,最后一次,出国这件事,你是不是还要坚持原来的选择?”
“清宝,你这是强迫人了。”温择叙知道选择‘不’,她一定会挂掉电话,并且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理他。
郁清:“我不强迫人,我要你亲口说。”
温择叙嗤笑一声。
她倒是有样学样。
侧面得到答案的郁清把电话掐断,静音。
温择叙电话又打来五六次电话,一个没接,他发来短信,也没看。
郁清回了一条短信,让他别再打扰她,接着伏案忙事情,还挑选了明天毕业典礼要穿的衣服。
一大早,郁清赶着和舍友汇合,一起去排队参加授位仪式。
郁清领到学位证和毕业证后,参加全班的合影,打算去参加社团的合照,温择的电话又打过来。
温择叙以为电话不会被接通,一直在校门口等着,在电话接起的那一刻,忙说:“今天是授位结束几点回家?我去接你。”
郁清其实没真的想闹什么,正要松口,他又急急地说:“我已经开车到了。”
“给你买了花。”
“还定了餐厅。”
郁清停下脚步。
温择叙颓败说:“我不乐意,但非要这样,我答应你,好不好?”
和她僵持几天,温择叙以为可以温和地翻篇,直到昨天她真的表露不喜的情绪,被她一次一次无情挂断电话时,才发现郁清狠下心是真的能把他拒之千里。
他不想被拒之千里,所以妥协。
郁清给听得心里难受了。
沉默,不说话。
“宝宝,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很想一直陪着你,很想变成你的不可或缺。”
“承认和你妥协挺难受的,如果我们非要有个人退步,我永远可以做那个退步的人。”
郁清如鲠在喉,捏紧袖子,嘟囔:“温择叙,你不该这么快坦白。”
温择叙笑了声:“我折腾不住了,你再不回家住,我是真的要和你住进爸家了。”
爱的情感包括喜欢,包括爱护、尊敬和控制不住。[1]
他经历所有,如今是最后者。
——无法控制。
“温择叙。”郁清走向大门,知道她语气幼稚,但她还是坚定说,“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同意。”
其他的,她郁清一律不要。
“好像很难。”温择叙失笑。
单是想想她不在身边,这心啊,不好受。
郁清站在门口,眺望靠在车子旁的温择叙,“不会的,我打算好用一辈子来劝服你。”
温择叙注意到郁清,站直身子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