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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明扇了他一耳光,面色寒胆,她被自己吓到,沉炼白的脸被她抽得通红,很快隐隐亮出手指印。
她想道歉,但道歉对于沉炼来说不需要,也没用,她就不说了。
沉炼竟然笑了一下,甜丝丝的,就像大学时代同住的时候。她在家里搞卫生,刚把沉炼的衣服洗出来拿去挂,他就从后面抱过来,很孩子气地抱着她摇摇晃晃说姐你真好。那时她还有幻想,幻想沉炼会不会无心之中渐渐地爱上她。都是可耻的意淫,然而还会想,会被那边贴紧的温存给感动到,会知觉幸福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一回头,这种幻想立刻被电话所打破,沉炼接了电话,清冷的语调问:“你到了?嗯,不用上来,我就下去。”
佳明还在晒衣服,如果她想舒服点,她大可以暂且放下先回房,回头再来晒。她勒令自己稳稳地站住,她要自己看清楚,沉炼白体恤黑牛仔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在篮球场旁边,灯柱下站着一个女学生。漂亮的长黑发看不清脸,但露出的轮廓也是个美女。高挑的个子,俏丽的下巴带着不动声色的自信。沉炼朝她点头,越过去先走,女学生慢一步尾随上,两人渐渐成了肩并肩,然后手就拉上了。
她看不清是谁先拉的谁,只是那样的画面不只这一幕,不仅仅是女学生,还有已经步入职场的美女精英。跟他交往的女人,无疑都是拥有强大自信和有自主获取幸福能力的。她们很勇敢地靠近他,获取他,然后也会很勇敢地在不尽人意后果断离开他。
沉炼如今的痛苦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不能失去她?
沉炼还是过来拉她,另外一只手抚摸自己发麻的脸:“姐你是不是恨我。”
他的样子纯粹到世间罕见,佳明是个普通人,她会被迷惑。
“我恨你干什么?你对自己负责就好。”
“这样的话”沉炼笑着露出漠视的讥讽:“你还是不要说了。”
他的模样又变了,目光变得既锐利又赋予宽容:“你跟妈讲电话我都听到了,你只是一时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你总会原谅我,对不对?”
佳明的手痒了起来,即使是没有灵魂的“牺牲者”,也会有刺一样的尊严,她想打他。
沉炼还在刺激她:“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那时我有错,可是我现在没错,自从你回来后,我就再没做错过,你还想怎么样呢?”
火气从肚子里冲天地往上冒,你你几个字从齿缝里冒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敌人一样的沉炼,这让她的混乱更上一层。还是抬手打了他,还是左脸:“你是不是有病?你说的错是什么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沉炼哈哈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无异于神经病。佳明怕了,过去扶他的肩膀,因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本质,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沉炼搭住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搂了过来,身体还在颤抖,嘴里还在笑,佳明要疯了。
她被他抱住,听他说:“沉佳明你一直知道我有病,可是你还爱我。”
“你还爱我”他已经卷着她倒了下去,沉炼在下面,修长的四肢紧紧地捆束着佳明,把油菜地滚得矮了一段。还是让佳明在上面,他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吻她。
佳明从菜地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身上的枝叶都被沉炼仔仔细细地捻干净,但是衣服上沾染的植物枝叶,和她发烫发麻的唇还是明显的。她极力从人少的地方走,遇到谁也是把帽子压得很低,谢绝去人家里吃饭的邀请,说要回去写资料。
阿达家越来越近了,独门独户的一栋,圈着篱笆,灰白的水泥外墙,她看得见自己的窗口,窗户上飘着碎花窗帘。
佳明的脚步越来越慢,希冀龚彻不要在,果真不在,这夜都没回来。
她给他打去电话,电话那头推杯换盏地很热闹,龚彻好一会儿抽空回道:“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啊。”
什么意思呢?反正她心虚了,虚与委蛇也会了,讲两句好听的话嘱咐他少喝酒便挂了。
晚上沉炼开始给她发简讯,问她到家了没。佳明不想理,回到屋子脑海子就出现龚彻的身影。猜他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在外交际应酬自然会遇上别的女人,不乏优秀漂亮温柔体贴的,就算不漂亮,性情也是真性情,该豪爽豪爽该乖巧乖巧,就看他看不看得上。在这一点上,佳明充分信任龚彻。他是那样体面自尊,容不得自己的行为里在肤浅的关系上作出低劣的行为。
但他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呢?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她只觉得从小到大自己只是一个在社会规范下必须乖巧懂事的木偶。
无论外表有多柔和多让人产生好感,内心总有一块不能见人的污秽和挣扎。
也许她就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彻底的虚弱,到头来只能被两个有力量的男人摆弄。
嘴唇第二天差不多就恢复了,对着镜子照了很久,沉炼又来消息,约她见面。
他的消息一弹出来,佳明的神经就会被牵引,很痛苦但是不得不受影响。
“你走吧,我没时间见你。”
“我没别的意思,就像跟上一次一样,静静的跟你待在一起。”
男人的乞怜往往比女人更具备杀伤力,因为在常人的刻板印象里,乞怜是女人才会做的事,不值当。男人要是做起来,是真可怜真需要人呵护。所以越来越多的女人会被男人的反其道而行给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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