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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渊轻笑起来:“怎么,你不想早一点嫁给我么?”
时思当然并不想否认,可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总是觉得有些跟不上傅铭渊的脚步。
而且她见傅铭渊言辞切切,并非玩笑,于是不得不正视他的意思,有些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傅铭渊并没有错过她眉宇间一闪而逝的犹豫,于是他心中原本的喜悦,也仿佛在一瞬间蒙上了薄雾,影影绰绰,再也看不清楚。
只是任凭心中百转千回,他面上的笑意却并未改变:“想到喜欢的地方了么?”
时思握着他的手,有些迟疑的问道:“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在傅铭渊意味不明的目光里,时思终是将真实想法说出了口:“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也当然愿意嫁给你。可是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知道我的梦想——我想做最好的珠宝设计师,”时思斟酌着词句,慢慢说道,“可现在我才刚毕业,还只是el里的一只小菜鸟,如果这么早结婚,可能我就没办法……”
“我并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傅铭渊打断她,眉心微蹙,“只是身份上的不同,你并不需要因此改变什么。”
时思却摇头:“不,婚姻不只是爱情,还有责任。我嫁给你,也要担负起一个妻子应该担负的责任。可现在我根本还不懂该怎么兼顾家庭和事业,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还需要时间去成长,去学习该怎样对一个家庭负责。
时思见傅铭渊不说话,放软了语气,伸手抱住他:“我会努力的,等等我好不好?到时候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妻子,将来也要做最好的妈妈,我们……”
傅铭渊的身子却有些不易觉察的僵硬,他低头看着时思,不知该怎样告诉她,一直以来,在他设想过的种种他和时思的二人世界里,没有其他人,没有她时刻放在眼中心上的设计图,也同样……没有孩子。
这些都不应该占据她的注意力,更不该成为她拒绝和自己结婚的理由。
“怎么了?”
时思敏感的觉察到傅铭渊的异样,有些担心的问道。
傅铭渊的声音极轻,可他的每个字,又都能让时思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想知道,我和你的事业,究竟哪一个更重要一点?”
时思愣了愣,松开抱着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不解。而她还未及开口,傅铭渊已经再次出声问道:“或者说,如果我和你的事业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要怎么办?”
时思这才恍然——她知道是自己关于推迟婚期的提议让傅铭渊不悦,却仍然觉得他的醋吃得毫无来由:“你也说过两者之间并不冲突,我喜欢我的工作,这和我爱你之间,从来都不是对立的。”
“如果我说……想要你辞去el的工作呢?”
傅铭渊的话让时思呼吸一滞。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下一秒,傅铭渊就已经抱住她,轻笑起来:“真是糟糕……”
“看来和你的事业争风吃醋的时候,我暂时还没有绝对的胜算。”
他语意轻松,仿佛上一秒的幽沉晦暗从不曾出现过。可是时思却有些笑不出来:“我……”
傅铭渊却在她说出口之前,伸出食指轻轻放在了她唇上。
“这只是一个提议,我知道你甚至可能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但无论你给出怎样的答案,都并不会影响一丝一毫我对你的感情。我也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提议,对我心生芥蒂。”
傅铭渊的声音一如从前温柔,时思点点头,可却有些闷闷的:这些当然不会影响她对他的感情,就如同她并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一样。但是知晓了爱的人对自己事业的真正态度之后,她情绪自然难免低落。
傅铭渊抱着时思,眸光幽暗。
原本的温馨美好,终是因为他压抑不住的情绪而有了变化。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过早让时思察觉到他对她事业的耿耿于怀。可时思以它为理由提出延迟举行婚礼的时候,他心中原本已经看不出来痕迹的缝隙,却因此而有了渐渐扩大的迹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在面对时思的时候,越来越难以掩藏住内心的真实情绪。结果是好是坏尚不得而知,但他内心对于这种变化,却只有焦虑烦躁。
只是眼下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他就并不准备再用虚假的言辞去伪造太平盛世。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关于辞职的想法,也许让她早些纳入考虑范畴并不算什么坏事,可事实上看着她低落的神情,他的心仍是微微有些发疼。
傅铭渊沉默许久之后,抱着时思的手下滑至她腰间,双手倏然用力,时思惊呼一声,下一秒,已经被抱坐到了他的身上。
时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因着现下有些羞耻的姿势,她之前的委屈和低落被迅速发酵起来,声音里顿时就带了哭腔:“放我下去……”
“是我不好,不该在这种时候说些让你不开心的事。”傅铭渊在她脸颊上一下下轻吻着,低声哄道,“傅太太,不生气了好不好?”
温柔,关切,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时思并未停止挣扎,眼泪也因此掉的更加厉害:“你就会欺负我……”
她微微抿着唇,哭得眼睛红红的,越发惹人怜爱,傅铭渊终是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手也沿着她衣底探了上去,轻轻揉捏起来。
时思还要挣扎,可傅铭渊的呼吸却粗重起来,她的身子终是渐渐在他的手中彻底瘫软下来,原本有些哽咽的哭声,也渐渐变成了娇娇软软的低吟。
*
工作的事傅铭渊并没有再说起,于是时思也从善如流的选择了忽略。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如两人所愿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平稳的发展,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深厚浓烈。
时思偶尔会想,逃避究竟是会真正解决问题,还是会埋下隐患,可她逃避的这个问题本身并无法可解,所以也许避而不谈,才是最好的办法。
与紧张忙碌的工作日相比,假期总是过得格外快些,在浓厚的节日气氛还未淡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时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因为脚步有些急,呼吸难免有些急促——傅铭渊食髓知味,几乎整夜都缠着她,直接导致她节后第一天上班就险些迟到。
同事说苏澜早就到了,但时思却一直未见她的踪影,和同事互道新年祝福之后,她又看了看纪城与往常无异的工作台,正有些出神,手机的提示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时思到了天台的时候,纪城已经等在了那里。她裹紧大衣四处张望之后,有些诧异的问道:“苏澜呢?”
楼顶天台一向也是他们三人的秘密集会场所之一,平时灵感枯竭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三个人经常一起上来吹冷风。只是如今她遍寻一圈,却并没有见到苏澜的身影。
“别找了,我和苏澜已经见过面了,所以刚刚只叫了你一个人。”纪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时思,“我今天过来收拾东西,顺便和你道别。”
时思从来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离别的场面,包括现在。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头想了片刻,重新抬起头来:“瑞宜的发展前景很好,你能力又那么强,肯定很快就会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