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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恰到好处的回答,却让她觉得太过刻意,像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般。
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想法实在异想天开。便想了想,叹了口气,抬手摩挲了一下他光洁的下巴,道:“也罢,至少在皮相上,你满足我的要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君你这个死颜控!!
☆、第八章
傅兰君就寝之前吩咐家中小厮预定明日戏台的上座,特地交代了是六桃仙那一场。第二日便与季云黎一同去了。
坊子的戏台向来门庭若市,到这里来看戏也实在不如将戏班请到府里看舒服。也亏的是提前预订了雅座,才能有个清闲处,若不然这个流火的时节,傅兰君还真觉得受不了。
她再转头看看身边坐着的那人,显然比自己还娇气一些,自打坐下眉头便没松过,如今做了一个多时辰,额上有了些汗意,神色更差了。
傅兰君心想这人一介文官,在京城里怕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如今不耐也是有的。
她想着毕竟人家如今是京城来的客人,怎么也不能让他小瞧了柳城,便问道:“门口有家卖果脯的铺子不错,吩咐小厮买些回来吧?”
季云黎还是皱着眉,听他这么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小厮好容易冒着大太阳将果脯买回来,傅兰君却见他听够了戏,竟闭目养神起来,便亲自将果脯摆在他面前,道:“这味道不错,你尝尝。”
季云黎睁眼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果脯,捻起一个来放在嘴里,轻嚼了嚼。
傅兰君眼睛盯着他看他吃下去,心里想着他说些什么夸赞的话,谁知他竟还是一言不语,神色怏怏的又吃了两口,便不吃了。
傅兰君看着还剩了一大包的果脯,心中愤愤然,自己恨恨的将剩下的吃了。那果脯酸甜可口,别提多好吃了。
一包下肚,傅兰君气恼之意又平复了些,只心道这人实在难养活。
她再转头看一眼那人懒懒散散倚在椅背上,抱着臂膀垂着头皱着眉的模样,竟该死的认为这人难养活也是应该的!
好容易等到六桃仙的戏结束,季云黎才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身子对卫陵道:“将六桃仙叫来吧。”
傅兰君看他的模样,不由道:“六桃仙这一副好嗓子,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季云黎转头看她,“确实是一副好嗓子,只不过这里太吵了。”
傅兰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见楼下喝茶随着哼曲儿的,嬉笑玩闹的,实在没个清净。
季云黎又道:“她若是单独给我唱曲,我倒还愿意听听。”
傅兰君眉头一皱,张了张嘴便想骂一句,却看到他眼中揶揄的神色,哼了一声,道:“你想听谁唱曲儿关我什么事?”
季云黎竟有得寸进尺道:“我想听你唱曲儿怎么不关你的事?你愿意为我学吗?”
可恨的是他说这句话面上竟半点不见轻佻之色,还是那样如沐春风的笑着,甚至说想听她唱的时候带了一丝恳求。
傅兰君听这句话该是十分气恼的,若是旁人说想听她唱曲儿,她怕是一巴掌便拍过去了,可看着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她兀自气恼了一阵子,与他一同到了坊子里酒楼的雅间,直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才听他淡淡补上一句,“若是成亲以后,你来唱曲儿,我给你弹琴,倒也不错。”
傅兰君看他怡然自得的拿着本书,人模狗样的读着,又气得牙痒痒,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还来不及气到极处,卫陵就将门打开,带着六桃仙进来。
六桃仙不止有一副好嗓子,还有一副好身段,一张好样貌。
她见了季云黎和傅兰君便福着身子行礼,道:“参见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还小女前来,是有何事?”
她声音细腻绵软,却又无刻意的娇嗔,温柔软糯,傅兰君记得她今年二十三岁的年纪,可如今看她容颜,竟像是十六岁的少女一样,看起来比她都年少,也难怪当初司越说她是仙女儿。
如今傅兰君看着她这一张脸,像是涉世未深似的单纯,实在不能将她和孙二爷偷情的人联系在一块儿。
季云黎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毫不避讳的问道:“我听说六桃仙姑娘这几日经常进出孙府,与孙二爷走得亲近,不知姑娘可听说孙府宝玉被盗一事?”
六桃仙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孙二爷宝玉被盗我自是听说过的。那玉被盗是十日之前。我昨日听孙二爷说绪夫人被盗的也是一块墨玉,那盗贼已经抓到了。”她眼中露出疑惑,“不知今日两位大人来找我,可是情况有变?”
她这样毫无避讳的说与孙二爷的事情,说宝玉被盗,倒是让两人都吃了一惊。季云黎与傅兰君对视一眼,才接着道:“对,还请六桃仙姑娘配合。”
六桃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又跪的端正,应道:“是。”
季云黎问道:“孙二爷丢玉是在什么时候?”
“在十日之前,比绪夫人丢玉还要早了一些。”她不等季云黎再问便接着往下说,“我那日唱完了戏依旧到二爷那里去,二爷便跟我说他得了一块禹山产的墨玉,十分稀罕,说是请来苏三冬先生到府上雕玉,等刻好了便送与我。”
“我心说他家里那悍夫人怎么可能将这块玉便宜了我?也不信他的鬼话,权当他哄我。我也没在意,他能哄哄我也是好的。”
“我要走的时候正好遇到琼枝妹妹,她邀我去看,我便跟着去了,那玉当真是不错,只是第二日我再去的时候,玉便被盗走了。”
单从她的话里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她见过那玉,甚至摸过那玉,两块玉都是在她见过之后第二日便丢了,可玉丢失的时候,她却不在。
傅兰君想这与司越丢玉的时候一般无二。如此一来,当真是六桃仙嫌疑最大。
她不再多问,站起来冷着脸,道:“六桃仙姑娘,我与季大人怀疑你盗走了孙二爷和绪夫人的墨玉,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六桃仙脸上浮现震惊之色:“怎么……怎么可能是我?我与绪夫人并未见过,孙二爷的玉更不必说,他本来就答应是要给我的!”
傅兰君笑道:“你不是说孙二爷的悍夫人必不会将玉便宜你吗?”
“那……那绪夫人的玉我又怎么能盗来?我分明从未见过她!”她哑着嗓子嘶辩。
傅兰君道:“你未曾见过她,可你见过司越,那日晚上你要看的那块玉,便是绪夫人的!”
六桃仙眼光木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傅兰君又道:“此事只有我这些猜测还结不了案,我会将真相查出来,若真是你盗的,还望你就此招供,若不是你盗的,我也必会还你一个清白!”
她一脸正色,看六桃仙并无招供的意思,便挥手让身旁的两个护卫将她带去大牢,顺带告诉府尹她与季云黎调查的情况。
季云黎看着她的身影,脸上又不禁浮现出爱意。如今的她已是这样刚正不阿,手段果决利落,已初见数年后兰将军的风采。
那两个侍卫要将六桃仙带出去,刚一开门,便听见“啊”一声尖叫。傅兰君忙到门口一看,却是苏琼枝倒在了门口。
她松了口气,让那两个护卫将六桃仙带走了,又疑惑问道:“琼枝?你怎么在这里?”
苏琼枝鼻梁让门碰了,疼得眼眶发红要流出泪来,让傅兰君拉起来一边揉一边道:“我今日难得有空,恰巧几日前六桃仙姐姐请我来听戏,我便来了。听到一半就看见你,就跟来了。”
她一双明镜似的眼睛转了转,将目光落在傅兰君身后的季云黎身上,“这是……”她向季云黎施了一礼,叫了声季大人。
季云黎向她淡淡点头。
她心思一转,附到傅兰君耳边轻声道,“兰君,这便是你那夫婿吧?长得这样好看,你可真有福气!”
她说着,眼睛又在季云黎身上游走了好几圈。
傅兰君伸手将她推远,恼道:“谁说这是我夫婿?”
季云黎听着先是一愣,随即就笑起来,走到琼枝身边朝她笑道:“苏姑娘?我听兰君说起你,那日在街上你未曾见我,我却看你给乞儿们送吃食。”
他说到这里,笑的更光芒四射了些,转头看着傅兰君,眼里满满的爱意,道:“我原先还不知,兰君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这样心地善良又漂亮的好姑娘。”
苏琼枝的脸瞬间便红了,结结巴巴的道:“也……也没有。”
傅兰君皱紧了眉,将苏琼枝拉的远了些,直接跟她道:“他惯会花言巧语!以后离他远一些!”
苏琼枝听她这样说竟替季云黎打抱不平:“兰君,整个柳城都知道季大人对你用情至深,不远千里向你提亲,你怎可这样说他?”
傅兰君一愣,转头看季云黎,却见他抿唇又轻笑了下。顿时额上青筋暴起,顿时有种仗还未打,己方兵将便均以倒戈的糟心。
偏偏她又听季云黎问道:“苏姑娘,我对兰君的心意,整个柳城都已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兰君:(斜眼)我家夫君真难养活!
季大人:……
作者君:嘿嘿,美人难养活也是应该的嘛!
…………………………
大家再来猜一猜现在玉在谁手上啊?
☆、第九章
苏琼枝含羞点了点头,“整个柳城都说季大人对兰君的心意百年也难寻,在我看来……”她看了看傅兰君和季云黎,“在我看来季大人和兰君也是郎财女貌的绝配!”
傅兰君看着季云黎听了她这话,眼里云霞一般,别提有多得意了。她无奈撇嘴,又想到之前府尹来向他赔罪的时候,他两句话便能说到两个人的婚事上。府尹听说傅家大小姐要成亲,也必是要大肆宣扬一番的。当下人尽皆知的状况,还真像是季云黎蓄谋已久。
傅兰君将琼枝送走,才无语的问道:“季大人,你我的婚约,是你蓄谋散播出去的吧?”
季云黎面不改色的狡辩道:“怎么会是我散播出去的?这几日我日日在傅府,兰君难道不知吗?”
傅兰君刚要反驳他,就见将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看起来十分温软愉悦,道:“不过你第一次承认你我的婚约,我很高兴。”
傅兰君一愣,又要辩解刚刚是自己口误,却见他一转眼便摆出一张正经的脸,问道:“兰君认为六桃仙是盗玉的人吗?”
这毕竟是在破案中,傅兰君听他一问,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立即便收了心思,想了想才道:“如今看来,嫌疑最大的便是她。可如今只有当事人口供,却没有人证物证,无法结案。”
季云黎点了点头,“既然六桃仙入狱,便先去搜查一下她的住处吧。”
傅兰君点了点头,两人便去官府带了些官兵前去搜查。
戏台老板面带福相,天生一张笑脸,恭恭敬敬的给季云黎和傅兰君带路。
“小桃儿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大人说她偷盗宝玉,小人是万万不信的。”
他虽是这样说,却还是将搜查的官兵带到六桃仙的住处,备下茶水,又说:“小桃儿一直老实本分,与孙家二爷也不过是去年年尾的事情。孙二爷一直待她很好,她自己也满足,日子过的比以往好了许多,唱戏都唱的比以往好了。她一直与孙二爷恩恩爱爱的,断不会偷孙二爷的玉。”
他肯为六桃仙这样说话,看起来平日里待六桃仙十分好。六桃仙的住处这么大的动静,有不少前来围观的,傅兰君差遣小素去打听六桃仙的风评,回来都说六桃仙为人极好,亲善且光明磊落,说她偷东西都是万万不信的。
傅兰君暗下皱了眉,想着那人能从司越眼皮子底下将墨玉盗走,那偷窃的功夫自然也是登峰造级。她再想想六桃仙,一介弱女子,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盗走司越的玉?
她看着到处翻着的官兵们,蹙眉抿了口苦茶,问季云黎道:“那两块墨玉真的是六桃仙盗走的?”
季云黎摇了摇头,道:“孙二爷那块玉我不知,只是司越那一块,必不是她盗了去。”
“那你猜是谁?”
季云黎顿了顿,才道:“我倒是怀疑,那玉是梅清之盗走的。司越武艺不差,这柳城的普通人哪有这个本事?定是梅清之盗走的。”
他这话说得认真,傅兰君却是不信。心说举国上下赫赫有名的梅师,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她怎么着都是不信的。
又过了些时候,一个官兵便急急忙忙跑出来,道:“大人,我们在床底发现赃物!”
傅兰君吃了一惊,心说六桃仙果真不可貌相,忙跟过去看了。她眼看着一个小箱子从床底拉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各式各样的玉佩翡翠,不下十数块。
其中两块墨玉躺在其中,傅兰君叹息一声,将那两块墨玉拿在手里,道:“赃物在她这里。”再看那箱子里的玉,这六桃仙,竟还是个惯犯。
季云黎点了点头,却还是没说话。显然心里还是不信六桃仙便是窃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