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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北京竟然也已有这么多年了。
在这么多年里,她独自完成了学业,她养活了自己,她希望养活自己的同时也让家人过得好些,然后照顾着大舅,舅妈,孝顺着他们颐养天年。
她想要的生活,自己一直非常清楚,那便是平平淡淡的,简简单单,并非那些不切实际,遥不可及的。
☆、请客吃饭
往池子里投掷了几颗石子,定是会荡起阵阵涟漪的,不过用不了多久,终会有回归平静的一刻。
虽在午夜梦回之际,偶尔也曾辗转反侧,脑子里多多少少会不由自主的闪现过一些画面情节,却总在第二日被忙碌不堪给冲散个一干二净。
石青尽量强迫着自个不要多胡思乱想,生活,工作中还有许多许多事情等着去一一完成呢,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其他有的没的。
譬如接下来的这次月考,无论对于老师还是学生们皆是一场新一轮的战争,石青为此已经熬了几个夜呢。
恰逢这几日找房子的事情也凑热闹似地挤在了这一块儿,房子已经找好了,还是赵然介绍的,两人租在了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个楼层,还是找的同一个房东呢。
这一栋楼皆是些小户型,就在学校后头的那一条街,距离学校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有直达的公交车,不过几个站而已,方便得紧。
是赵然找的,得知房东手里有两套房子,还在同一个楼层,二话不说就介绍给了她。
石青都没有去看过,光听赵然这样描述,问好价格,微微沉吟了下,就让她帮忙将合同签好了,不多时,就将房租给她转了过去。
后来抽空去瞧了一眼,环境倒是不错,毕竟价格也是美丽得紧。
亦是一个小户型,比原先学校住的宿舍还要小几分呢。才三十几个平方,卧室与客厅连在了一块,里头的厨房,卫生间甚至是每一件家具皆是偏小巧袖珍型的,温馨得紧,女孩子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的。
原本计划着等忙完了这一段时间,至少也得挨到元旦过后在搬过去的,结果赵然那个急性子等不及了,招呼她的朋友过来帮忙,跑了几趟就将东西一次性的给搬过去了。
石青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是些个被子衣裳,及生活用品什么的,平日里只觉得没几样东西,结果一收拾起来,这才发现满满当当的一趟根本装不下来,还麻烦赵然的朋友给她运了两趟。
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赵然的那位朋友,就是传闻中的那个谁谁谁吧,长相倒是一般,算不上帅气俊朗,不过为人成熟稳重,大概三十二三岁上下,鼻梁上戴了一副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话语不多,却进退有宜。
穿得干干净净的,虽相貌不算非常出众,但脾性好倒是真的,一趟趟任劳任怨,没有一句多余的怨言。
据说是位医生,还是在三甲医院呢,是北京本地人。
赵然的老家就在河北,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定得要找个北京本地人。
这两年断断续续的介绍了好几个呢,不过石青都没有见过,这位宏医生倒算是见的头一个,感觉还不错,看赵然主动带出来了,便觉得有些戏。
那个宏医生的医院平日里据说也挺忙的,为表感谢,石青预计忙里偷闲的挑了三个人都有空的一天时间,请他们两个吃饭,赵然倒是欣然接受了。
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整理东西就整理到了大半夜。
石青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全部擦拭了一遍,将客厅,厨房,厕所的地板全部用拖把托干净了,后又用干抹布直接跪着将地板上的水迹擦得纤尘不染的,直至到了自个满意的程度这才作罢。
所幸,这日全部都弄完了。
晚上,赵然过来串门借充电器,她的充电器好像落在宏医生的车子里了。
一打开门,只立在她的门口不敢进来,嘴里不断感叹着:“天啊,石老师,你是将屋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吧。”
石青笑着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赵然边往里走着,边由衷的赞着:“这么一比着,我都有些自行惭愧了,石青,我说,往后我可不敢让你进我家的门了,早知道你这样勤快,我就该与你一起合租的,哎哎哎,悔不当初啊!”
说到这里,只开玩笑的道着:“你说你如此贤惠,将来哪个娶了你可当真是有福气了。”
石青听了不由笑了,回着:“没有那般夸张吧。”
又往厨房里给她倒了杯水出来,赵然好奇在她的这片三寸小窝里直晃悠。
一时,瞧见了沙发脚下的那两个包装袋,顿时激动得几步走了过去,嘴里夸张的道着:“omg,这个牌子,天呐,这可是私人定制的品牌耶,石老师,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说着只一连将搁置在地上的袋子提了起来,拿在手里左右观摩着,只以为是看错了。
末了,只两眼冒光的将里头的衣服拿了出来,随即嘴里尖叫着:“啊啊啊,这个款式我前段时间还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上回那个一线花旦叫什么来着,她在机场街拍穿的就是这款耶!我可爱死了这个款式,不过···”
说到这里不由有些怀疑的看向石青,睁大了眼睛,道着:“这个牌子的衣服可不便宜哦,就我手上这款,怎么着也得接近这个数了吧。”赵然用手比划了下,狐疑的看向她,眯着眼狐疑的问着:“你这个···这个该不会是a货吧?”
这衣服还是方才整理东西的时候临时放在沙发边上的,正在想着该如何搁置呢,赵然便来了。
此刻,听她这样说着,石青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然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笑眯眯的问着:“啧啧,看来有情况啊,石老师,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啧,看来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这年头愿意为女人花钱的才是真爱啊,无论是哪位,看在这么大方的份上,你就从了吧。”
下了血本?
那可未曾见得。
这么两件衣服对于她们这些寻常老百姓而已,不过是杂志上遥不可及的图片,可谓是穷极一生,也不见得会舍得掏钱这样去消费吧。
而对于他们那些富家子弟呢,哪里会放在眼底,不过就刷刷卡,随口一句话的事儿,就如同顺手为你带了一瓶水,就这样简单而已。
你心心念念的为着辗转反侧,若是人家知晓的,怕是得当做笑话看了吧。
追她?
石青苦笑着,在他们那帮子里,不过是招招手的事儿,只要想,后边成群结队的给排着呢,哪里用的上去追啊!
她自个有几斤几两的分量,自个是有这个自知自明的恶,究竟得有多大的脸面,才能够配得上他的追求啊!
与赵然聊了会子,她旁敲侧击的问着,石青倒是四两拨千斤的回了,本就没得这样的关系,自是不会承认的。
赵然走后,石青又洗了个澡,换好了睡衣躺在了被窝里。
夜已经深了,许是这日忙过了头,又许是换了新的环境,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摸到了凌晨一两点,脑子里还是非常清醒的。
她是有些认床的毛病,这个脾性是随着母亲的,母亲比她还要严重了。
以往过年过节,但凡随着外出走亲戚,只要隔得不是特别远,几乎是不会留宿的,金窝银窝比不上自个的狗窝,家里的条件虽并不好,但总觉得在那样一盏三十多度发着晕黄光芒的灯泡照射下,才觉得安心。
石青不由叹了口气,怕是得有段时间讨不了好了。
失眠的下场,便是导致第二日一整天脑子都有些昏沉,精神不济,只觉得一整日过的极为缓慢,怎么也到不了头似地。
赵然见她气色不大好,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探了探额头,感觉温度还算正常,许是这几天忙坏了吧,也并没有在意。
过了几日,待月考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便想起了还欠了赵然及宏医生一顿饭呢。
若是单独请赵然,随意些便也无所谓,可是此番是为了感谢宏医生的帮忙,到不好过于寒酸了。
她往日去过的一些体面场并所不多,还是随着顾溱城,或者她们的圈子一道去过好几个高档的场所,不过大部分都是坐着他们的车一块儿去的,也没有留意到具体的位置。
倒是上回那个音乐餐厅,她依稀还记得位置,距离学校也并不怎么远,距离住的地方好像更近些。
只是那里头的消费好像有些偏高了,石青上回粗略的翻了翻,只觉得有些咂舌。
犹豫了片刻,到底不知道定在哪儿比较合适,又听赵然说想吃西餐,便咬咬牙,决定又去哪里算了,反正她一年到头也难得请人吃顿饭,在学校里赵然与她的关系算是挺好的,此番搬家又亏得二人帮了这么大的忙。
就任性这么一回吧。
找到那地址,那装潢极为精致华丽,餐厅人不多,安静,雅致,那优雅的音乐从精致的乐器中溢出,情调十足。
赵然一进来,便有些微微拘谨,偷偷地拉着她的手小声的道着:“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也不用这样破费吧,这里肯定贵死了。”
石青笑着回着:“你平日里不总说着要好好敲诈我一顿么,喏,这回可好不容易机会来了,怎么,不忍心呢?”
赵然闻言,顿时就乐了,道着:“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就等着看待会儿我如何大杀四方吧!”
石青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后头的宏医生闻言,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倒是没有料到那位大堂经理竟然还记得她,远远的看了一眼,立即笑脸迎了上来,“哟,石小姐您今个来啦,真是贵客啊,快快,这边请。”
☆、无处遁行
赵然与宏医生见这家高级餐厅的大堂经理对石青如此热情,不由对视了一眼,纷纷感到诧异。
石青亦是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就只来过一回而已,竟还记得她,且还如此客气,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那经理引着她们直直往里走。
竟然直接将她领到了上回那个包厢,就是头一次两人来的那个包厢,就在最深处,通常这样的都是vip或是私人预定什么的,比较尊贵。
石青不由有些狐疑,想说就坐在外头大厅便可以呢。
却不想那经理已经在恭敬的敲门了,待得到里面的回应后这才将包厢的门拉开,只侧站在一旁伸手向她指引着,“石小姐,请里面请。”
石青有些讶异,这包厢里难道还有人不成。
一时只狐疑的冲他礼貌的笑了一下,这才犹豫的往包厢里走去,待看清里面的情形后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当场便愣在了原地。
包厢里谈笑自若的那一桌人。
大堂经理非常恭敬的冲着里头道着:“徐总,您的朋友已经为您带到了。”
那一桌的谈笑似乎被打断了,纷纷向门口处侧目。
主位上的那人也放下手中的洋酒杯遥遥的看了过来。
似乎与平日里聚着一起谈天说地有丝不同,显得正经一些,倒也不是像商业上谈生意般的正式,那谈吐间,那神情里,只觉得是格外的契合,举手投足间的随意随性竟不同寻常。
三男一女,其中那两男一女皆是陌生的,时下聚着也是没瞧见过的,只除了主位上噙着淡笑的那人。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的眼底有些许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
她只觉得尴尬,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便好,匆匆的合上包厢的门就退了出来。
显然是闹了个大大的乌龙事件,那大堂经理明显是误会什么了,之前是跟着那徐少来过一回,只怕以为这次还是来找他的,就给直接引了过去。
也只能怪她,没有事先说清问清。
结果呢。
闹到这样尴尬的局面,石青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哪里就有这样凑巧的事儿呢。
自上回从她家里走后,这还是头一次见着,好长一段时日过去了,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那件事也就那么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