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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石青只有些哽咽的看着他,道着:“我帮你擦擦吧···你···你流了好多血···”
他终于慢慢的转过头来,凉凉的看着她,眼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怒意,夹杂着一丝疲惫,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冷冷地,一字一句的看着她道着:“不是要赶我走吗?别管我···”
虽是咬着牙,冷着脸说的,可是不知为何,她仿佛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
石青心里一酸,只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放软了语气,喃喃的,轻声地道着:“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他看了她一眼,这回倒是配合了。
一只脚踩到了碎的玻璃渣,脚底心被划伤了两三道口子,有一道伤口有些重,流了许多血,另外两道口子只破了皮。
看着有些吓人,清洗了后发现伤口很细,可能很深。
石青用毛巾将他脚心的血迹擦拭干净了,又捂紧了止住了血,家里并没有包扎用品,只找到了几个创口贴,又怕创口贴止不住,特意到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干净的棉t恤给撕了将他的伤口复又包裹了一遍。
一抬眼,就发现他正静静地盯着她看着。
石青叹了口气,又从柜子里将他平日里换洗的衣服寻了出来。
起初是没有多少他的物件的,只是来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添上了。
最开始还是他临时打电话叫人送过来的,一整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他原来留在这里的,她自然是洗好了放在了柜子里呢,只想着什么时候在拿回去就是了。
结果下一回刚好又可以换着穿了。
后来几次下来,悉数遗留了下来,未见带走,自然就越留越多了。
石青挑了件大衣,见他下半身穿好了,又拿了件内穿的衬衣、毛衣。
见她拿着他的干净的衣裳摆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脸又是一板,不发一语了。
石青见他不接,只先挑了件衬衣亲自递到了他的跟前,嘴里柔声的道着:“穿上吧,我们还是得去一趟医院,不知道伤口里有没有玻璃碎片,万一没有挑出来感染了就不好了···”
他听了仿佛一愣,半晌,面上的表情缓了缓,却仍是没有接,只嘴里喃喃地小声的道着:“我困了···”
石青将地板擦干净了,又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好,大晚上的又出了一身的汗,石青后又洗了个澡。
一时瞧见散落在洗衣机上的一堆衣服,其中最上面的那件睡衣最惹眼,一眼就看到了。
他的睡衣是和她的一起新买的,一模一样的款式。
那天去买菜,想起家里还有好些生活用品也没有了,他竟然陪着她一同去了超市,刚好碰到了超市搞活动,好多人在抢购,他只觉得新奇,竟然也怂恿着她买了两件。
她回家特意用温水泡过了的,大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有满满的阳光的味道,这才开始拿出来穿。
看着手上与自个身上同样款式的两件睡衣,石青只觉得恍神着。
洗完澡后回到了客厅房间,发现他已经躺到了床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一动未动。
想起今日闹得这一出,都折腾到了大半夜呢,却是并没有闹出个所以然来。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差点就要···结果却没有想到闹成了这样的局面。
终归她还是有些心软,她有些不舍。
若是她的态度再强硬些,再坚决些,他估计定会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的,那样骄傲的人,怎会受得住自己三番两次的落脸面呢。
石青轻轻地掀开被子,背对着在他的身侧躺下。
背后的人很安静,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原本该一拍两散的两个人又回到了同一张床上,回到了原点。
一时,脑子里有些噪杂,有些凌乱,想着自个的优柔寡断,想着他的伤势,又想着···他今日明明生气了,为何却强忍着,并没有选择甩门而去呢?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腰间一只大掌就握了上来,下一秒,石青的身子就被紧紧地握住了,然后猛地往后一带,她就又跌进了那个熟悉而宽阔的胸膛里。
只觉得脖颈一热,就有温热的气流涌了进来。
他的两只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片刻后,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哑声的道着:“你这个恼人的女人!”
那声音里仿佛是极恨,有些恼羞成怒,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及淡淡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石青早早的就醒了。
其实昨晚睡得并不太好,一整晚他都搂着她,手臂穿过了她的身下,她腰部枕着他的长臂,硬邦邦的,睡得并不踏实。
她昨晚有抗议,可是无效。
闹到了那个点,她也是极累,迷迷糊糊的就那样睡了过去。
他倒是睡得极沉,只手还下意识的紧搂着她。
石青轻轻地将腰间的手松了松,可是他全身上下硬邦邦的,便是手臂上的肌肉也是,她强行去拉扯,只会扯得自己的手指疼。
片刻后,似乎是动了动,只那腰间的手掌似乎微微松了松,却是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腰往上抚摸着,直接来到了她的胸前,握住,还揉了两下。
石青老脸一红。
咬着牙将他的手掌扯开了,片刻后,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她就知道,他定是故意的。
她想要起身,他却是抱紧了,不让她起床。
只搂着她,感觉脸贴在了她的后背,渐渐地又没有了动静。
石青以为他又眯着睡着了,可是一回头,却对上了他一双清澈的眼睛。
☆、晋江|文学城
往日里大部分都是石青起得早, 要帮他熨烫衣服, 做早餐。
其实自己本身也是极爱睡懒觉的,可是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若是身边有点儿事的话,便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早早的便醒了。
石青的骨子里大概是有些偏小女人吧。
她其实挺喜欢围着一个人团团转的。
小时候, 母亲在做饭的时候, 母亲摘菜,她就搬张小板凳坐在一旁帮着小忙,母亲炒菜, 她就踮起脚尖,用手指尖捏一块放嘴里尝尝鲜,她就跟个小尾巴似的。
现如今,身边难得有这样一号人, 尽管兴许只是暂时的,总是止不住似的,围着忙这忙那。
这一日难得两个人双双早醒了, 却是赖在了床上没有起来。
身后的人一直搂着她,也不说话。
石青心中有些别扭, 说不上来的感觉。
两个人···就像是情人之间闹了别扭似的。
过了许久,久到石青差点以为身后的人又将要睡着了, 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着:“咱们···咱们该起来了···”
半晌,只听到身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然后没有了动静。
等了片刻,石青又忍不住小声道着:“我···我饿了···”
身后的人复又“嗯”了一声。
不多时, 腰间的双臂这才慢慢的松开了她。
石青的心在这一刻跳得极快,极快。
石青将他的衣裳寻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床头,只觉得他的视线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在整个屋子里打转。
她略微有些不自在,转身便进了厨房。
砂锅里炖了粥,昨天去菜市场就备了好些食物,又凉拌了一小碟海带丝,搭配一叠小酱菜。
因着这日起得晚了,手脚便加快了些,只所有的都准备好了,砂锅里的粥还在慢慢的炖着,许是还得在要上一段时间呢。
他到洗手间里洗漱,人高马大的,只觉得占用了整个空间。
脚似乎有些不便,经过厨房的时候,石青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见早饭还得要上一会儿,石青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便也随着跟了出去。
他已经换好了衣裳,穿戴整齐了,穿着西裤,上半身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外头套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背心,因着屋子里开了暖气,温暖适中,大衣随手就搭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只觉得穿上了衣服与脱掉衣服完全是两个样子,不知道为何,脑子里竟想到了这样一个词语:斯文败类。
主要是往日里看起来,只觉得气度不凡,又颇为绅士,便觉得温文尔雅,定是个翩翩公子。却不想,竟是头狼。
刚出去的时候恰好手机响了,他弯腰将茶几上的手机拿在了手上看了一眼,就随手接了。
石青发现他接电话与旁人不同,旁人接了电话,第一句总是“喂”一声,他在她跟前接过很多次旁人的电话,接了也不怎么爱出声,间或淡淡的应几声。
石青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不知道接她的电话是不是也是这样,举着电话,微微皱眉,有些许不耐烦的样子。
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沉默寡言,又神色淡淡的样子。
只觉得昨日那副···看也不看她,仿佛赌气似的模样,像是一场错觉似的。
挂了电话,一回头,见了她,眉头渐渐地疏散了,只轻咳嗽了下,面上的表情似乎略有些不自在。
石青只走到他跟前,要帮他查看伤口,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便抬起了脚放到了她的腿上。
她将布条拆开,见里头几个创口贴错了位,有血迹侵染了出来,但是并不是很多,轻手轻脚的将其中一个创口贴掀开看了下,见里头的伤口是一道不到一厘米宽的口子,微微张开了,血已经止住,不过周围有些红肿了。
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创口贴了,石青想了一下,只垂着头,对着他小声的道着:“等下去一趟医院吧,怕是要发炎了···”
半晌,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答非所问的问着:“你···你今天是最后一天课吧?”
石青包扎伤口的手一顿,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小声的回着:“嗯,今天最后一天。”
明后天放两天假,然后就是期末考试了,考完后她就可以回老家了。
见他抿紧了嘴唇,似乎还有话要说似地,顿了顿,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石青便也没有多作在意。
之后的几天,一直有些小忙。
她忙完学校的事情,又忙着整理行李,为大舅一家每人都准备了一些小礼品,加上她的一些生活用品,竟然也装满了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