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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卫打破沉默,继续对宇文婷说道:“你再看看几百年前,山里修道人中,你与谁缘分最深?”
宇文婷继续开法眼看去。
历史上直至今天,全球山岳之上修道者甚多,约有几千人之多。到了今天,应天象变化,他们多用功能把洞府封了,常人皆不得而见。
山中二百米以下,皆是修道一二百年的;一千米处,修道千年左右;两千米以上,修道二千年至五千年。越往上去,修道的也就越少。当然,名曰修道,可不都是道门的,佛家、奇门也是不少,但都是走了单传和出离世间修炼的路,大多都是独修。
在阿尔卑斯山脉朗姆峰海拔四千米处,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修道者,从古希腊早期爱琴文明时期就在那里开始修炼了。
他那时修的可不是婆罗门教,也不是犹太教,更不是基督教。而是类似现在西方白人有些魔术的修炼法门。但可不是所有魔术都是修炼,只有极个别水平极高的,他不是障眼的戏法,而是修道者的功能表演。这些人实际是给人类破迷,为修炼铺路的。当今社会也有,而且颇具名气,这里就不点名了。
勃朗峰这位修道人,他可不去表演魔术,他未来将会有更大的使命。他就是肖大卫的前世,名叫阿瑞斯。
五百年前,碧婷仙子途径阿尔卑斯山脉时遇见了他,当时他已修道三千多年,层次也已达法界高层。
碧婷仙子知与其缘分久远,就入其洞府中与之一叙。阿瑞斯见碧婷仙子虽修道不足千年,却与自己层次相去不远,知其为大根器之人。向其过往一看,也看到了自己与她的缘分。
两人从此来往甚是频繁,皆常互至洞府相叙旧事今尘。
待到碧婷仙子应天象准备再入轮回之际,也曾向多位山中独修道友述及此事,并劝他们同入轮回,寻末法时期大道再行修炼。
然这干人等,虽修道几千上百年,却是根性尚浅。宁愿不能得道圆满,也皆不敢再入轮回,去得那救世解脱大道。
而唯独阿瑞斯,胸怀广大,与碧婷仙子相约,愿一同前往。于是,在碧婷仙子坐化之时,阿瑞斯也在阿尔卑斯山虹化后,与之同入轮回。
宇文婷看了,微微一笑:“你是阿瑞斯!”
肖大卫也是微笑答道:“是啊!我还想让你看一下,我们再次同入轮回的第两世。现在已是中午了,我们下午再接着看吧!”
“嗯!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咱们午后再看!”宇文婷粲然一笑,起身去了厨房。
佳慧看不到玛雅帝国那一世,就磨着肖大卫给她讲。肖大卫就耐心的给她讲了一遍。
佳慧听完,眼睛一翻躺到了沙发上,心想:这下好,自己又多了个前世国王年轻的爹!
其实肖大卫也不年轻了,他已三十多岁了,比方子路还要大些,只是因他修炼,所以容貌看似只有二十岁出头而已。
肖大卫以他心通知其想法,摇摇头暗自一笑,实觉可喜,又是好笑。说道:“你其实还是与婷婷缘分久远,玛雅帝国那一世也是因你与她的缘分,才被带去的。”
“哦!是这样啊!”佳慧于是站起身来,伸着手直奔厨房而去,嘴里同时自语着:“我还是去找我婷婷娘亲去!”
三人用过午饭,佳慧去了自己卧室,肖大卫和宇文婷二人,继续坐下来。肖大卫一挥手,打开了记录着过去的空间影像。
1795年,乐山与峨眉山之间一村落农家,降生一女婴。峨眉山道观的道姑路过,为其取名杨静婵。静婵成年入道观,成为峨眉道观俗家弟子。待其年至五十,忆起前世部分所学,据此创立了一种拳法,以自己名字命名为:静禅拳法,包括剑术。因其拳法承袭了心法,因此一时在武林名声大振。静婵后于八十岁那年离世。
其拳法第二代弟子传至聂风,又于1922年由聂风传给赵逸廷。
赵逸廷,1912年出生于道陵市一钟鸣鼎食的名门望族,家财万贯,朱门绣户,宅院产业鳞次栉比。因其在城东门,故人们称之为东门赵家。
待他八岁那年,其父为其聘请一位老师教授国学。这位老师就是聂风,文武兼通,见逸廷生得也是练武资质,就传了他静禅拳法,但心法只剩下重德行善寥寥几句。随着他的成长,父亲又送他去龙港市西人学院学习三年。逸廷后来又从赵家朋友世交那里学到了其他一些门派武功。
随着年龄的增长,已至婚配年龄。但这逸廷却不喜婚嫁之事,媒人介绍多位大家闺秀,皆不入眼。父母虽急却是扭他不来。一直到二十六岁,衣食无忧的他倒是过得悠闲自在。
这年八月十五,在听差陪同下,二人去看灯会。走到悬挂灯谜处,逸廷看了几个灯谜皆猜不出。正犹自气恼间,听旁边一女孩念读灯上谜语。当她念完,即听见其身旁另一女孩清脆的声音答出谜底。接连两个,皆是答的贴切,正是谜底。
逸廷不由得转头向声音清脆的女孩看去,他的神思顿时再一次全部溶入到这位女孩的美丽之中:那秀美的脸庞,那清澈的大眼睛,感觉是那样熟悉,似曾相识。
这个女孩名叫孟姝妤,就是碧婷仙子(杨静婵)转世,即今世的宇文婷。而赵逸廷,就是阿瑞斯转世,今世的肖大卫。
姝妤年方十九,正值芳华绽放。见旁边这位俊逸青年发呆的看着自己,娇羞一笑,垂下眼眸,却并不离开,不时秋波暗送,偷眼观瞧。
两人中间隔着那位读谜语的同行女孩。这位女孩见两人如此情形,知趣的一把拉过姝妤,两人顿时交换了位置,另姝妤靠近了逸廷。姝妤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更加娇美动人。
逸廷如梦方醒,顿觉失态,急忙把目光暂且移开,很是不好意思。
随行的听差见此,却更加仔细观瞧二人表情。心想:天哪,这榆木疙瘩今天终于是开了窍!看来庸脂俗粉是不行,还得是天香国色啊!
听差毕竟有些经验,见少爷手足无措,连忙又是用手指捅他,又是努嘴示意。
逸廷若有所悟,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吭哧的问道:“这位…小姐,…敢问…芳名?”
听差一听,我们这位少爷平时不这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哪有先问人家小姐姓名的。于是,抢上前说道:“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本是东门赵家公子,名叫赵逸廷。因甚慕小姐才思,故想向小姐请教芳名。”
旁边女孩一听,心中一动,心想:姝妤从京城刚迁至此地,不知东门赵家,那可是豪门世家,机会难得,我得帮帮她!
于是她抢先答道:“没关系!我表妹姓孟,名叫姝妤,是当作美人讲的‘姝妤’。她家因敌国入侵,刚从京城迁来此地。”
然后又爬在姝妤耳边小声说道:“这东门赵家可是本地名门望族,房产商铺那是数不清!”她一边比划着,一边朝姝妤使着眼色。
在她看来,做为她们这样普通人家,豪门望族已是很难高攀,再加豪门帅气公子就更是难得,这个机会对于姝妤真是太好了!
姝妤其实并不似她那般势利,心中从不计名利地位。只是遇此公子,竟是初见而心动,恰似故人,仅此而已。
这真是:
主事不急从者急,
朦胧旧忆愫相仪。
还羞欲从秋波语,
一段良缘仙路曦。
此时逸廷似是捋顺了些思路,主动说道:“今日灯市夜色甚好,姝妤小姐可愿一同观赏!”
“嗯!”姝妤微笑着温婉而矜持的答道。
二人一见倾心,就此相识,互常往来。逸廷父母对温婉大方美丽的姝妤也甚是满意,一个多年盼子婚配的愿望,终于有了着落。
然而就在两家准备为二人举办婚事之际,入侵的敌国却占领了道陵市,也侵占了赵家一切产业。将赵家赶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
赵家从此结束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贫困得甚至不如孟家。
逸廷本打算给心爱的人儿一个安乐的生活,不谙国事的他,却不曾想遭遇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此时家境如此贫寒,怎么能迎娶一位这样美丽的妻子。因此他有段时间就渐渐少去了孟家,后来就不去了。为了心爱人的幸福,他宁愿放弃她。
姝妤作为女孩子,矜持是她的一种魅力,也是一种美德。所以向来都是逸廷主动来看她,她去赵家,也是要等待逸廷主动邀请才去的。
这逸廷不来,两人就几日不曾相见。姝妤心思聪慧,猜测定是他家境变得贫寒,才主动疏远于己。因此毅然打破矜持,主动登门赵家去见逸廷。
逸廷此时以街头卖菜为生,正在家中整理蔬菜。姝妤进门,二话不说,帮他一同整理蔬菜。
逸廷见此羞愧不忍,急切间道出了心里话:“我如今家境败落,还不如普通人家。依你容貌可以找个富裕家庭,一生无忧的。我父亲如今已替我与一农户之女订了亲事,不日即将完婚。我们还是散了吧!”
姝妤放下手里的蔬菜,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充满温暖,温柔而坚定的说道:“我初遇你时,就没想过你有多少家产。我第一眼见到你的眼神,就只为你那颗纯净待我的心而倾慕,不能再许他人。如果你想让我一生无忧,就把我这颗孤独等待已久的心灵,永远安放在你温暖纯净的心中吧!”说到这,她眼里闪着的光芒,紧紧的盯着逸廷的眼睛。
逸廷那颗冰冷的心,瞬间在她纯洁而温暖的眼神中溶化了,永远溶化在了她的心海。他一把将姝妤搂在怀中,唯愿时光永驻,永远将这最心爱的人儿拥在怀中。
十日后,两人在天地为鉴,父母为证下举办了婚礼。虽是新房简陋,亲友不多,但两位新人脸上的笑容却比春天的阳光更加灿烂。
婚后逸廷就想:虽然我家境贫困,不能给妻子富足的生活,但我还有武功拳法,我定要加紧苦炼,在如今乱世保她周全。而且日后或许也可赖以谋生养家。
在苦炼中,他也忆起了前世部分所学,主要以静禅拳法为基础,开创了一套刚柔并济的赵氏拳法,传于后世。但也没了心法,只剩下“重德行善”四个字。全靠良知,不知其所以然。
谈及心法时,逸廷对姝妤说:“师父说,师祖说过,这个时代只需留下‘重德行善’四个字即可,真正的心法要等到一百多年以后,就是距现在还有几十年。那时会有大圣人降世,传旷世之法道,可解救一切众生于危厄。”
姝妤听了顿觉眼前一亮,觉得这几句话就是自己生命中所要寻找的。于是和逸廷再次约定,定要一同找到并修此道法。
此时因战乱生活条件不好,两人父母都相继离世了。于是夫妻二人就决定带着儿子离开道陵市,去非敌占区谋生。
两人带着孩子,寻时机离开了道陵市,来到了新都市。逸廷凭借自己的文武才能,在三民政府内谋得了一个职位。一家人还算相对平稳的生活了四年。
然而那个时代,就是动荡的时代。不久三民政府战败,逸廷一时犹豫不定,在三民政府撤离时错过了机会。因其在三民政府工作过,终是觉得留下来不安全。他就暂且把妻儿又留在了道陵市,自己独自先去了龙岗市。
临别时,他叮嘱姝妤要照顾好自己,千万注意安全,自己到了龙岗市安顿好了,就即刻接她母子同去。
但是世事无常亦有定数,就在他刚到龙港之际,龙岗市从此就封锁了边境线。这一封就是几十年。逸廷临行前和妻儿那一别,竟成永诀。
那时互通书信也是困难,写去很多,一年也只能收到一封两封。
逸廷在龙岗市自是长年思念爱妻和儿子,更是担心她们的安全。姝妤也是思念逸廷。
如此度过了若干年,儿子也渐渐长大。就在姝妤四十八岁那年祸事终是来临。她在一次被恶斗中,恶徒见她年近五十,却依旧雍容端丽,更是对她痛下狠手,终被恶徒们打死。儿子也因保护母亲被打致残,于五年后因病残而离世。
姝妤过世的消息,于半年后方传至逸廷。得到噩耗的逸廷,痛不欲生,之后一连几日食不下咽,却整日手里拿着那张姝妤年轻时的照片。在最后生命弥留之际,他看着照片上那清纯美丽的脸庞,视线渐渐模糊,朦胧间看见姝妤穿着古装仙女纱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带着笑意望向他。两人在云彩中相伴飞翔,飞过阿尔卑斯山脉,飞过昆仑山脉。
看完这最后的前世,宇文婷已是泪流两行,肖大卫也已是眼睛湿润。
宇文婷拿起纸巾擦去泪水,转头凝视着师兄的眼睛,四目相对。
今天师兄让她看了两人几世的过往,她已知其心意,心想:我知你心意,几个月来与你相聚减少,并非是我把你淡忘!
她心生此念的同时,已然打开了自己空间的封闭。肖大卫随即感应到了她的思想。
宇文婷伸出右手,把手里的纸巾放入桌上微型废纸桶里。肖大卫向她略微靠近,待她撤回右手之际,伸出左手放在她那如玉洁白的右手之上,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口中说道:“两世了,两世我都没有照顾好你!如今我已拥有了能力,我们也真正的在一起一同修道了。这最后一世,就让我能真正的再照顾好你,让我们在一起共同进步吧?!”
宇文婷一双大眼睛依旧纯净而深邃,俨然如当年玛雅王后般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彩,静静的凝视着他:你是我此生,这最后一世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如果必须让我选择一人委以终身,那就只有你一个!但是,我不能!方子路是那样默默的一心爱着我,然而我对他曾经的许诺,却一千三百年都没有兑现过一次!如果我嫁了你,他就将会受到深深的伤害!我又怎能忍心?!更何况我与他也是缘分至深。
想到这,她的眼眸宁静而深邃,如广袤无际的浩宇:“此生余下的时光已经不多,未来圆满我们一切时,将会是永恒的相见,又岂在朝朝暮暮?!就让我们(她的思想中也包括方子路)这样纯纯净净的在一起,共同精进,共同提高,共同完成我们的史前夙愿吧!把我们的慈悲留给我们所关爱的每一个人!!”
说完她慈悲无限的注视着师兄,轻轻的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肖大卫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眼睛,她的心意他已然全部读懂,他没有去抓紧她那要抽回的小手。他尊重师妹的选择,也毅然的在这一瞬间,斩却了最后那一缕情丝。
“那好吧!既然不能与你成婚,我也将此生不娶!与你相伴共修,一同精进,直至圆满。”肖大卫毅然许下诺言。
“嗯!”宇文婷看着他的眼睛,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此时这师兄妹二人的层次,早已冲出了无极之上,冲向了三千大千。
有偈赞曰:
清莲两朵并蒂开,
斩却情私慈悲在。
万般魔炼志不移,
无极天外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