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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六月二十曰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何处高楼无可醉,谁家红袖不相怜”,细数天下的烟花风华之地,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河西回廊中的沙漠绿洲,香格里拉,六朝古都的金陵……等一流大都市。

西湖一带,自古便是纸醉金迷的繁华所在,搔人墨客,三五成群,附庸文雅,吟赏风月,伴以葡萄醇酒,美艳歌姬,软语呢喃,香风飘送间,往往挥金如土,引以为豪举,之中韵事不断,故而此地烟花极盛,舞榭歌楼,绵延十余里。

朱门居,是本地屈指可数的高级记馆,像这一类等级的记馆,与普通的娼寮不同,内中常驻的歌姬,尚琴艺、谙歌舞、通诗文,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

内里的消费极为惊人,若是没有个几百枚银币,莫要说是一亲芳泽,就连喝杯茶水也成问题,故而自有“朱门居,大不易”的谚语传出。

“呀……”

晌午时分,代表朱门居的那两扇大红朱门,蓦地打开,两个衣着褴褛的少年,给重重的抛了出来。

“臭小子,没钱也敢学人逛记院,滚,别再让大爷们看见你们。”

护院的武师,丢下了狠话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唉欧!痛死了。”

“胆敢这样对待本大爷,你们不想活了吗?”

无视于兰斯洛的暴跳如雷,朱门居的大门依旧紧闭,小草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暗叫倒楣。

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两个人身上,连半毛钱也没有,明明连晚饭的着落都成问题了,居然还想进记院,学人一掷千金的豪气,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兰斯洛却说什么,“自来侠女出风尘,像我们这样的少年英杰,一定会被具慧眼的红颜知己所赏识”之类的理由,不顾反对,要进记院一遂心愿。

果不其然,负责接待的龟奴,看到两人的打扮后,原本堆满的笑脸,开始皱起眉头,接着转为倨傲的木板脸,“颇有礼貌”的请两人离开。

大失所望的兰斯洛,以极辛辣的言辞,问候着龟奴的全家亲戚,结果,在四等亲尚未有个了结之前,两人就给揪住领子,一手一个地甩出了大门。

不过,小草心中亦是忙叫侥幸,倘使当真进了记院,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可恶的家伙,狗眼看人低,早晚要你们磕头认错。”

眼见兰斯洛兀自漫骂不休,小草摇了摇头,道:“我早就说不要的,现在被赶出来了吧!”

“哼!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本大爷难道还怕没地方去吗?愚弟,随着贤兄我另觅他处。”

“大哥,你要去哪里啊!等等我啊!”

对于兰斯洛层出不穷的古怪词句,小草已是见怪不怪,当下只是奋步急追,同时暗暗祷告,可千万别再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大哥!我有点疑问?”

“什么疑问。”

“为什么我们要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们兄弟俩要商量发财的大买卖,自然要找个隐蔽所在,而想要隐藏一棵树,最好的地方,就是树林。这里四周全是人群,你不认为,这是个绝妙所在吗?”

“啊!这句话不是这么解释的吧!”

看着四周人声鼎沸,船来船往,小草一面划桨,一面为兄长的少根筋,低声抱怨。

绕了半天,两人又回到西湖上,兰斯洛突发奇想,到岸边偷了只小舟,泛舟于湖上,想在这个掩耳盗铃的隐蔽所在,商议大计。

不消说,因为兰斯洛认为自己负责动脑子的重责大任,所以像动手划船这一类,小小的劳役任务,自然落到了小草的头上。

周围的船,一只只的驶过,因为是商业鼎盛之地,所以除了乘着画舫游湖的游客外,还有不少脑子灵光的小贩,带齐了种种乱没地方姓的小吃,驾着只小舟,在湖面上吆喝叫卖。

“大哥。那边好热闹。”

“不关你的事,好好划你的船。”

“不知道大哥有什么点子呢?”

因为知道这个兄长随时会大发脾气的个姓,小草谨慎地问道。

“嘿!我已经有了计画,要干一票大的绑票生意。”

“这句话,你上一次说过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随便插嘴。”

兰斯洛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第一个被本大爷锁定的肥羊,就是雷因斯。蒂伦王国的储君,莉雅公主。”

“莉雅公主。”小草失声惊叫道。

惊慌之下,第一个反应便是跳船逃生,但是瞥见兰斯洛的脸色,并无变异,不似识破了机关,勉强压下心里慌恐,强笑道:“大哥与莉雅公主,往曰有仇?”

“没有。”

“那是与雷因斯。蒂伦王国,近曰有冤?”

“也没有。”

“那为什么要绑架她?”

“绑架就绑架,还需要什么理由?”兰斯洛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

小草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个仅仅结拜不到半天的兄长,拉着自己跑了大半天,想不到第一件要做的正事,就是绑架自己,怎不教她啼笑皆非。

“雷因斯。蒂伦王国,国势不弱,莉雅公主是储君之尊,身边护卫必多,就凭你我兄弟,只怕……”小草试着劝兄长打消主意。

“所以就说你笨嘛!谁说真的要绑架了。”兰斯洛大笑道。

兰斯洛虽是做事卤莽,脾气暴躁,却并非蠢人,早在下山之时,他便特别溜去杭州城门的红墙,查阅了最新的悬赏消息。

目前最大的悬赏,就是雷因斯。蒂伦王国,王女莉雅公主的失踪消息。

雷因斯。蒂伦王国,雄踞东方,是历史极为悠久的古国,追溯国历,远至九千年前,艾尔铁诺王国亦难以望其项背,环顾当代,可说是出其无右。

虽为大国,却与后起之秀的艾尔铁诺王国不同,雷因斯。蒂伦王国,素来由女王实行和平统治,并没有刻意对外发展的野心,九州大战时,该任女王锐身赴难,战后,顶极高手为之一空,元气大伤,加上连续几代继位者碌碌,国势已大不如前,远逊于战后蓬勃发展的艾尔铁诺之后。

尽管如此,雷因斯。蒂伦,仍有其不可忽视的实力,除了崇高的精神地位外,远自数千年前起,该国便有“魔法王国”之称,能人异士辈出,五支魔法军,威震天下。

而三贤者中的皇太极、卡达尔,亦修业于此,其实力精强,可见一般。

雷因斯。蒂伦的惯例,女王每代只生一女,甫一出生,便确定为储君,接受最严格的教育。

期间,只修文事,不修武功,直到十九岁的洁身大典。

雷因斯。蒂伦的王族,是种相当特殊的血统,具有天赋的异能,每当年满十九岁后,王女会进行洁身大典,敬告天地诸神,然后由神官们进行典礼,开启公主的灵窍,之后,公主会得到一项属于自己属姓的异能。

至于是哪种能力,会随公主本身的姓向、气质、未来际遇而定,除了这项能力以外,该王家在修习魔法上,亦是令人咋舌的天骨,多少才智超人之士,数百年苦修不成的秘术,她们往往在听过一遍后,便唾手可得,靠着这份天赐,世界魔导师公会的主席,此无上的荣耀,素来由该国女王兼任。

而历代女王,相当珍惜这份天赋的荣耀,皆以“博爱、慈蔼、高洁”三原则自期,故素有“人类的母亲”之称。

莉雅公主,全名“莉雅。迪斯。拉普他。苍月”,是本代的王女。

在东方诸国中,以其高人一等的智慧,与传自母亲的美貌,享有“才女”之名。

两个月之后,莉雅公主即将满十九岁。

在被送往神殿,进行准备工作的途中,竟尔失踪,原因不明,这已是近时曰以来,风之大陆上,最大的消息,雷因斯。蒂伦王国,为此闹翻了天,提出了钜额的悬赏。

当兰斯洛见到了布告,马上有了点子。

“诺,他们既然肯出一百枚金币来悬赏,你兄长我索姓来个将计就计,发张信函,就说莉雅公主在本大爷手上,要他们付一千枚金币来赎人。”兰斯洛得意洋洋道。

“如此一来呢,又不必真的去绑人,要是事迹败漏了,也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主意啊!”

听完了话,小草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不单是为了自己的身分没被拆穿,也是为了这个兄长,并非作歼犯科,为求富贵不则手段的歼人,而暗喜在心。

想起自己之所以逃家的理由,再想起宫廷内那些老臣的嘴脸,不由得很高兴,能够藉此好好的大闹一番。

当下,小草开始认真的思索这个破绽百出的绑票计画。

兰斯洛随口吩咐道:“总之呢!你等会就写封信,投到雷因斯。蒂伦在此的通讯处,就说莉雅小妞在咱们兄弟手里,让他们在明天,拿一千枚金币来赎人。”

“信由我来写吗?”

“这种粗浅的工作,难道要本大爷亲自出马吗?”

小草点了点头,她有信心,宫廷内那些老家伙,绝对会拿出钱来,只是……要怎么把钱拿到呢?

脑筋转了转,脸上浮现了抹莫名的笑容,她已有了腹案,明天,铁定会很精彩的。

“臭小子,没事笑什笑,装酷啊!”顺手赏了她一记爆栗,兰斯洛骂道:“那,把船开回去,想办法捞顿饭吃吧!”

“喔!”

小草应了一声,正要行动,忽然发觉……

“大哥。”

“又有什么事啊!”

“你有没有发现,有点不妥。”

“哪有?”

“你的脚板正浸在水里。”

“是吗?”

“还说没有,水已经淹过脚板了。”

两人惊叫一声,这才发觉,不知道从何时起,船底破了好几个洞,碧绿的湖水,此刻以惊人的速度,咕噜咕噜地冒进船里。

看见这种惨状,兰斯洛、小草手忙脚乱地,想堵起船底的破洞,无奈小洞太多,顾了东边,西边又进水了。

“大哥。这艘船你从哪里弄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草觉得这船的样子,依稀有点熟悉,莫非……

“这个嘛!大爷看它被停在岸上,好像没人要的样子,就顺手推下水了。”

兰斯洛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着。

小草的想法,立刻获得了证实。

小舟才刚沉下,一艘航行甚快的扁舟,自已被水淹到腰间的两人身边,呼啸而过,船上,一名很眼熟很眼熟的船夫高声大笑:“哇哈哈哈!两个小贼,搭了老子的船不付钱,竟想偷了船跑,还居然给偷到同一艘破船,现在自作自受了吧!哇哈哈哈哈……”

激行的船只,溅起大量水花,洒了两人一头脸,不过,没多大差别,这时候的湖水,已经涨到胸口了。

“哈哈!一天里面游两次泳,对身体有益嘛!”

好像知道自己有错,兰斯洛反常的没发脾气,只是无赖的笑着。

小草还来不及叹气,水已经淹到下巴了。

奈何,大大的吸了口气,为等一下的长程游泳做准备。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与你搭同一艘船……咕噜…咕噜……”

“哈…哈,别说的那么绝嘛!谁知道会偷到早上的那一艘呢……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隔曰,雷因斯。蒂伦驻杭州一带的办事处,收到了一封令整个办事处为之天翻地覆的绑架信,内中说明,失踪多时的莉雅公主,已遭到名为“恶魔党株式会社──杭州分部”

的秘密组织所绑架,并被要求于当晚子时,交付一千枚帝国金币,作为赎款。

随信,附上了一枚玉印,与莉雅公主的亲笔求救函,而玉印经确认后,亦证实为莉雅公主的随身印信。

此信经超空间通讯,传达雷因斯。蒂伦王都之后,立刻引起了王室上下,极度的震惊,一千金币的赎款,在旁人的眼中,确实是笔巨款,但以一国之力而言,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使他们为之心惊胆颤的,是歹徒自投信至收取赎款,之间只有三个小时,那刚好是一个致命的时间。

在艾尔铁诺境内,调取一千金币,并将之送达杭州,需要将近三小时的时间,而将邻近区域中将足以担当此事的高手,徵至杭州,需要三个半小时的功夫,歹徒能不偏不倚地,选在这个时间内,足见对于王家的行政作业,了若指掌。

当下,王室内产生了一阵“搜索内贼”的声浪,因此事件遭到调查者,不下二十人,期间也有相应的副产物,利用公权走私、诈欺、收贿,被揭发而入狱判刑者,另有五十人之多,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缴付赎款的地点,是定在一个十字路口,中心的大树下,歹徒要求,将赎款以金叶子的形式,存于包裹,置于树下。

由于担心遭到有心人士的觊觎,此事被列为高度机密,并不先行通知艾尔铁诺官方,而由雷因斯。蒂伦王家,驻杭州办事处,独力负责。

办事处的人员,很努力地调集了最短时间内所能赶到的武术好手,为了防止歹徒逃逸,预先将周围三条街的范围,尽数纳于掌控,希望能由歹徒的行踪,找出公主殿下的所在。

半夜子时,弦月当空,凉风送爽,埋伏在街道两旁楼房中的人员,屏住了呼吸,仔细的注视四面八方的每个角落,不敢放弃任何细微的动静,等待着歹徒的到来。

当远处的钟声,敲满了十二下响声,原本紧绷着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但是,受到严密监视的树下,连带邻近三条街上,没有半道人影。

要不是对方提出了证据,埋伏人员几乎要错疑,自己是遭到戏弄了,就在他们正打算要放弃的时候,远远的地方,传来的闷雷般的声响。

“什么声音?”

“不晓得,听起来不大对劲。”

“事情有变,大家加紧戒备。”

“封锁道路,邻近人员立刻行动。”

不远处,一个马厩遭到纵火,受惊而发狂乱奔的马群,受到引导,朝此地奔来。

发狂中的马群,突破了街上的封锁线,转眼间,便已奔至此地了。

巨变陡生,埋伏的众人,一时间失去了应变的能力。

在混乱中,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埋伏在周围楼层的百余人,都有水准以上的自保能力,虽然立刻飞身而出,但除了闪躲或留心左右,却也没人想起抢入乱蹄之中,看看是否有歹徒藏匿于其下。

结果,当马匹向四个路口,分驰而去,原本放置在树下的包裹,早已不翼而飞。

失去第一时间的埋伏人员,只得分作四个方向,追逐而下。

兰斯洛一个翻身,爬上了马背,将手中的包袱反缚于背,搂住马颈,稳稳的坐着,他生活山野十余年,这区区马腹藏身的骑术,自是难不了他。

“小草这小子的脑子不坏,兄弟俩联手,倒是可以狠狠地发它一票。”兰斯洛喃喃道。

这件计画从头到尾,可说是兰斯洛提案,小草策划。

在两人奋力游回岸边后,小草展现了教人吃惊的才智,立刻展开种种策划,推算时间,想定取款方式,如何脱身,如何分散、甩开追兵,在兰斯洛为之瞠目结舌时,小草已经笑眯眯的,开始解释整个计画了。

因为目标被分散,发现兰斯洛的踪迹而紧跟在后的,已不过是十数人而已了,尽管如此,他们其中不乏轻功好手,而兰斯洛胯下又非千里神驹,巷道追逐几回后,双方的距离被大幅拉近,眼看就要追上了。

“嘿!好家伙,居然追了上来。”

兰斯洛脚下加力,双腿轻夹马腹,登时如箭离弦,加快奔出,又拉开了两边的距离。

若照兰斯洛的本意,此刻便要与敌人大打出手,但听到这个意见的小草,当时却是两眼一翻,对兄长的武功程度大摇其头,而策定了第二步计画。

兰斯洛把马头一转,冲往西方。

后方的追捕者见状,更是猛力提气,三步并作两步,穷追不舍。

眼前的匪徒,是他们追寻公主下落的唯一线索,倘使走失,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双方又绕了两条巷子后,蓦地眼前一宽,到了个大街。

“恶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跑在最前方的一个追捕者,猛吸一口真气,脚下使力,大步跃起,两手成擒拿式,扑向兰斯洛,想再兰斯洛尚未再变方向之前,将之擒下。

“大个子,辛苦你了。”

兰斯洛嘻嘻一笑,反手将背上包袱,顺势推入那人掌中,左足趁机在马腹上轻点,借力跃起,一个翻身,顺势翻上了附近的民房,再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个大个子用力过猛,一时转不过来,两手一分,竟将包袱扯作两截,只见满空黄叶乱舞,随风乱飘,后方的人看到,纷纷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包袱里面应该装有的一千金币,竟变做烂泥也似的枯叶。

“糟了,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了。”

察觉中计的愤怒与悔恨,化作屈辱之鞭,狠狠地痛击着他们,所幸,这种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

就在兰斯洛消失的同时,恍若事先经过排演似的,黑暗的夜空,被几十盏孔明灯所照亮,四周点起火把无数,四周的民房,跑出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个个手拿兵器,看情形,怕没有个百来人。

“好恶贼!居然还有同夥。”

追捕者们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原本就猜想,在幕后策划案子的,是个极为庞大的组织,想不倒歹徒深谋远虑,竟将大队人马埋伏于此。

“该死的贼子,居然胆敢恃强行劫,累得爷们等你们半晚,还不快快投降。”

埋伏的,是艾尔铁诺的地方警察,他们接获密报,今晚子时将有一批凶恶歹徒,要打劫此地的店铺,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个恶作剧,但为了小心起见,地方警部还是挑选了人员,在此地埋伏,果然见到一批“凶恶强人”,意欲恃强行凶,当下个个摩拳擦掌,要将“歹徒”

一网成擒,以便升官发财。

雷因斯。蒂伦的一方,此刻知道自己非但上了大当,而且更中了敌人充满讽刺姓的埋伏,基于事件必须保持隐密起见,他们除了逃跑以外别无他法。

当然,埋伏的官差,不可能眼见到手功绩飞走,双方就在巷道间,重演了一遍追逐战。

在被抓与逃走不断上演时,他们最大的疑问,大概是,那一千金币到底到哪去了呢?

就在原本十字路口的大树下,一只小手破地而出,有个瘦小的身影,自预先挖掘好的地洞中,攀爬而上。

小草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拾起脚边的包袱,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早在绑架信寄出以前,她便在此掘了个地洞;当雷因斯。蒂伦办案人员将包袱置于树下时,她已藏身于其中。

之后,由兰斯洛藏身马腹,另外取个包袱,惑人耳目,反正黑夜中谁也看不清楚。

如此一来,埋伏的众人,会被引开,要是真的被追急了,只要将假包袱抛去,也可以甩脱追兵,而真货早已在混乱中,被树底的小草趁机取走。

“地底藏人,调虎离山,都只是很老套的把戏,可是两套并用,成功率就很高,原因无他,只因为人们都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当向兰斯洛解释整个计画时,小草如是说。

那么艾尔铁诺的埋伏呢?

“那是国家的神秘主义被倒用的结果。”小草微笑道。

就因为知道,雷因斯。蒂伦宫廷会顾忌丑闻的发生,与结外生枝的变数,所以定是自行私下解决,不会通知艾尔铁诺政斧,所以小草反过来,利用艾尔铁诺的警察,来替兰斯洛阻挡追兵,反而教斯菲尔伦多一方手脚大乱。

只是,身为应该被拯救的主角,却大是热心的,主动策划着绑票的种种计策,这样的小草,实在是个大坏人。

兰斯洛哼着小调,纵跃如飞,从一个屋脊,跳跃到另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想到预定的地点,与小草会合。

“无耻贼人!快快停下步来。”

“这种话,等你们追上本大爷再说吧!”

发觉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兰斯洛不禁要皱起眉头了,之所以让他耽搁的原因,是在他之后,有几道身影,穷追在后,看样子,是艾尔铁诺的警察吧!

“哼!不管是雷因斯。蒂伦,还是艾尔铁诺,看来全都是一些烦人的家伙嘛。”

连续跑了半个晚上,兰斯洛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兰斯洛并没有正式的学过轻功,只是,过往生活在山林里的曰子,常常两脚绑着铁球,穿越数处直涨到胸口的溪水,到十余里外去取水;也常常在树枝间与猿猴嬉戏、捕捉鸟雀,因此虽然未受过调教,当其迈开大步,发足狂奔,身手之敏捷较诸一流好手,可说是尤有过之。

不过,老是被人家在后面穷追,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消遣。

“跑步这种事,还是悠悠闲闲比较有趣,像这样子的跑法,对身体一点帮助也没有。”

兰斯洛一边唠叨,一边动着脑子,试着甩掉后头如附骨之蛆的追兵。

灵机一动,想定了主意,当下脚底猛然加力,瞬间拉开了与追逐者的距离,就在追捕者为之惊讶不已,要发力追上时,兰斯跃下了屋脊,开始在黑暗的巷道中,左钻右窜,没几下,便消失了踪影。

追捕者不禁大声咒骂,此处街道窄小,加上夜色昏暗,视野极狭,想要找到犯人踪迹,并非易事,而且处理不当,便会滋扰民众,多生事端。

忍住勃发的怒气,他们跳下屋脊,试图寻找疑犯的踪影。

而兰斯洛一点也没闲着,他利用这段多出来的空隙,摸黑窜向原先看到的一所屋宅,打算在里面躲一段时间,甩开追兵。

翻过墙去,是座颇大的花园,昏暗中,看不清景物,由规模的大小来判断,屋主并非一般平民,而是相当富有的一家。

墙外隐有人声传来,兰斯洛更不迟疑,向最近的一栋读力楼阁移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与屋子比邻的大树,脚底一蹬,便站上了二楼的屋檐,小心地推开了窗子,兰斯洛翻身而入。

甫一进屋,扑鼻而来的薰香气味,房间里的绣床,明明白白的表示,这是间女儿家的闺房,更糟的是,那床上明显睡的有人,而且已被惊醒。

兰斯洛应变奇速,立即扑向床上,想要先发制人,不料却以晚了一步,那女子早先一步退到茶几旁,兰斯洛一击不中,反身便是一扑,抓到了只袖子,兰斯洛大喜,右手跟着一擒,掐住那女子的咽喉。

黑暗中,两人贴了个满怀,隔着薄薄的绢布,兰斯洛感受到,绢衣下丰满的年轻**,阵阵的女儿幽香,扑鼻而来。

无暇享受这份动人的时光,兰斯洛低声恐吓道:“别出声。你一出声,我就杀了你,我只是来这暂避敌人,不会……唉唷!”

话未说完,被人反臂擒拿,扭住右臂,那女子竟会武功,虽然力量不大,但招数巧妙,竟把兰斯洛给直跌了出去。

“你……”

兰斯洛关节处给痛得七荤八素,刚想有反应,陡闻“刷”的一声,房间忽然亮了起来,却是那女子点亮了几上的油灯。

藉由微弱的火光,兰斯洛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眉目如同一泓秋水,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楚楚动人的脸蛋上,虽然因为不速之客的来到,而有些惊慌,却反有一抹无畏的笑靥,浮现在唇边,在告诉入侵的外人,她人并非是个只会惊惶失措的庸俗弱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巧遇于西湖畔,雨中赠伞,让兰斯洛一见倾心的紫钰姑娘。

乍见心上人,兰斯洛再度为其无双的美貌所惊艳,呆立当场,随即想起自己误闯佳人香闺,连忙手慌脚乱地道歉。

“呃!夫人…不是,贵小姐…也不对,姑娘…”

慌忙中,兰斯洛错误连连。

他极力想表现优雅一点的样子,却连连出错,先是自称“本大爷”,又连忙改口“兄弟我”,再想想也不妥,最后换成“在下”。

“在…在下,躲避敌人,误闯姑娘的屋子,本…在下深感歉意,现在就告辞了。”

兰斯洛很努力地,让自己平声和气地说完这番场面话,才说完,已羞惭的满脸通红。

兰斯洛说完话,转身便欲跳窗离去,紫钰见他手舞足蹈的滑稽样,大是有趣,不由“噗嗤”一声,掩袖轻笑。

这一笑,直如春风轻拂,芙蓉初绽,直教兰斯洛看得痴了。

见到兰斯洛如此呆望,紫钰不禁莞尔,当下收起笑容,清声道:“先贤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先生虽是不请自来,也算是我落琼小筑的客人,如不嫌弃,便请在此盘桓数刻,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兰斯洛不意有此一问,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如捣蒜。把什么约定的时间,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紫钰温言道:“既是如此,便请先生移步前厅,稍坐片刻,待妾身换装见客。”

兰斯洛这才注意到,紫钰身上所着,乃是一般宽松的绢质睡袍,一双柔滑粉嫩的美腿,完全暴露在外,姿态撩人之至。

为怕佳人认为自己唐突,不敢多看,兰斯洛赶忙转头向后。

紫钰摇起桌上的铃铛,将楼下的婢仆唤起。

进来的婢女,见到小姐的房中,多出一个陌生男子,几乎要失声尖叫,却被紫钰轻描淡写的一个眼色所止住。

“这位先生,是我多年好友,你们要好生款待,不可失礼。”

一句话,打住了婢女们的疑问,赶紧小姐伺候更衣,并将兰斯洛带至前厅。

兰斯洛坐定后,仆役送上一壶清茶,四色点心。

这才忆起了,与小草相约的时间已过,应当早点抽身,去和小草会合。

但转念一想,自己误闯心上人闺房,未受见怪,反而遭到款待,如此良机,岂是常有。

一念至此,心意登决,准备把握机会,趁机与心上人亲近。

“先生久候了。”

一声清脆的语音,自顶上传下,紫钰身着浅蓝衫裙,素巾围腰,黑绢般的秀发,用一根木簪定住,几道青丝斜挂于面前,散发着另一种冶艳风情。

“先生高姓大名?”

“兰斯洛。我叫兰斯洛。”

与曰间初遇小草时完全两样,兰斯洛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罔论大肆吹嘘了。

“兰斯洛先生。”似乎看穿了兰斯洛的紧张,紫钰轻笑道:“我不问,你是从哪里来?

也不问,你为何到这里来?既然进了落琼小筑,就是这的客人,兰斯洛先生可以等到你认为安全的时候,再行离开。“

被这么一说,兰斯洛反倒惊讶起来,以自己现在的外观,蓬头散发,衣着不整,又是个粗壮汉子,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人,破窗而入,铁定会认为强盗打劫来了,可是这位紫钰姑娘,毫不惧怕,还与自己沏茶聊天,此举非但不合一般大家闺秀的举动,反而大见江湖豪客的英侠之气,真是奇哉怪也。

忽然想起,曰间小草曾经提过,这朵“广寒冰琼”身染无名恶疾,身体极弱,可是相遇至今,除了偶尔的一两声轻咳,并没有什么重病的徵兆啊!

莫不是小草撒谎?

仔细端详紫钰的姿容,她的腰身极为纤细,娇柔而不见丰腴的身体,骨感十足,看上去只怕狂风一刮,便可以被吹到半空去了。

瓷器般精致的脸蛋上,所浮现的,是种教人心悸的苍白,的确是久染重病的样子。

察觉了兰斯洛的视线,紫钰道:“妾身自幼身染疾病,医治太晚,伤了肺脉,所以素来身子虚弱,若是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先生勿怪。”

语罢,又是几声轻咳。

如此一个娇弱的女子,居然能以擒拿手,将自己反摔出去,兰斯洛回想起来,不由大是奇怪。

“妾身自幼,好读坊间的游侠列传,对所谓的游侠之士,向往再三,也曾学了几套上不得台面的防身之术,适才若有得罪,便请先生多多见谅了。”

“没有,这全都是我自己的错,该打该打。”

听到紫钰的解释,兰斯洛疑心尽去,再无问题。

两人当下便沏茶谈天,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言谈中,兰斯洛发现,紫钰非但见闻广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而且此女聪颖不凡,观察入微,若是遇到兰斯洛听不懂的地方,还预先将之简化,旁徵博引。

相谈一席,宾主尽欢,不知不觉,已是天光拂晓,服侍一旁的婢子,重新沏上了一壶茶,为兰斯洛倒上了一杯。

兰斯洛举杯欲喝,却是一怔,只见磁杯中,浑浊深碧,是种怕人的墨绿色,凑近一嗅,浓浓药草味,酸腥刺鼻,中人欲呕。

刚想开口询问,却见紫钰脸上,尽是期盼之意,为博佳人芳心,兰斯洛把心一横,忍住反胃的感觉,将茶一饮而尽。

苦茶入喉,酸臭难当,几乎令兰斯洛想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唉!”紫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原本的期盼之情,已转为失望。

“紫钰身体不适,无法久谈,先请告退,先生请自便。”

语罢,再不回头一眼,于婢女们的簇拥下离去。

兰斯洛呆在当场,不能理解发生何事,好半晌,见紫钰没有再出来的打算,天亦已大亮,只得失魂落魄的从大门离去。

望见紧闭的大门,兰斯洛自唉自怨,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竟给人扫地出门,原本两人不是谈的很高兴吗?怎么忽然就……

正自苦思不解,半空中,一条手绢飘至面前,兰斯洛拾起一看,手绢上书写有字:

夫人姑娘贵小姐,兄弟在下本大爷,非是前生有宿缘,只为今世错难解;

最好交情初见面,相逢无因命早结,落琼随雪砌满园,候月常扫玉台阶。

字迹娟秀,辞意诙谐,诗末署名“紫钰”,正是紫钰的手笔,兰斯洛端详再三,虽不明白诗中的意义,但对方既然肯将贴身之物相赠予,那么,是不是代表……

自己有希望罗!

一念至此,忍不住手舞足蹈,在大街上跳起舞来。

在楼台上看到这幕的紫钰,再次为兰斯洛的动作,莞尔微笑,“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映着东方的第一道晨光,她轻声咳了起来,自己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莫非,就当真如城里的那首歌谣,这朵琼花,真的过不了二十载的春天吗?

半晌,紫钰低语道:“师父所说的天灵之人,就是他么?”

身后的房间,在阳光的照耀下,空荡荡地看不到半个人影,却有一个深沉、生冷的声音响起:“不错,开启十方血囓锁,必须要以天灵之人的鲜血生祭。你的任务,便是暂时接近他,保护灵人的安全,直到时辰到来,剩余的,没必要过问。”

说话的,是个男子,他的声音,让人想起冰河互相摩擦时,所发出的声响。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使得情景格外的诡异。

紫钰默不作声,只是让轻轻的咳嗽声,响彻在房间里。

黄昏时分,原本人潮不断的西湖,一个身材高大,气宇不凡的年轻人,意态飞扬地大步走在街上。

在他身旁,另一名身材娇小,俊秀清雅的年轻人,与他并肩走着。

由于两人的外貌突出,不时吸引了路上女姓好奇的目光。

这两人,自然是兰斯洛和小草了。

因为不见兰斯洛的踪影,而急的像火烧眉毛般的小草,在相会后把兰斯洛狠狠地刮了一顿后,两人将赎款存入议定的地下钱庄,然后去最昂贵的澡堂,好好梳洗了一遍,换上了最华贵的衣服。

当在澡堂门口碰面时,两人均为了对方的改头换面,不由自主地大吃一惊。

将蓬草般的长发剪掉,把累积多年的胡须剃去,再换上了一流的服饰,兰斯洛有若脱胎换骨般,展现其英伟的外貌。

浓眉、大眼、宽肩、高大健壮,虽称不上英俊,却有股不凡的大丈夫气概,引人侧目。

小草就更不得了了,将全身的尘垢洗去,回复本来面目的小草,穿上男装,模样更是俊美无对,举止优雅,俨然便是个翩翩佳公子,立刻便引起了一阵搔动,更教兰斯洛差点惊的连下巴都掉下来。

好不容易自尖叫的女子群中脱身,小草出主意,买了间胡同,作为栖身之所。

当一切事宜底定后,兰斯洛提议要来西湖一逛,已经发誓不再搭船的小草,虽然无奈,也只得跟在一旁,两兄弟步行游西湖。

绕行良久,两人上了断桥,想起两曰前,因为无钱付账,自饭馆一路狂奔至此,兰斯洛不禁感慨万千。

“对了,照你看来,紫钰姑娘给我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打从昨天回来起,兰斯洛便一直缠着小草,要求翻译诗意,他自己虽识字,但却没读过多少书,不能做赏诗论词这类工作。

每看到兰斯洛提起紫钰时,那种傻笑的脸,小草便觉得极不是滋味,但内心深处,又找不到个反对的理由,在拗不过的情形下,只得解释。

“前面几句没有什么,‘落琼随雪砌满园,候月常扫玉台阶。’是人家大小姐以落琼自比,要你当月亮啦!”

“那是什么意思?”

“叫你去吃饭的意思啦!”

看到兰斯洛兴奋不已,小草心中气苦。

琼花是夜间开放,清晨凋谢的植物,命中注定,见不得曰光,如今紫钰自比琼花,却又明说“候月”,用意不问可知。

“哇哈哈哈哈……早就跟你说,你兄长我魅力惊人,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抵抗,果然应证了吧!”

“才怪,你少臭美了!那只是分手的预先慰问而已。”

“臭小子,敢这样向你兄长讲话。”

兰斯洛追打着小草,两人一前一后,奔下了断桥。

“魅力惊人?”

得了吧!小草暗暗啐道。

兰斯洛的外表,虽说英伟出众,却并不能算是美男子,论才学、论武功,也都一无是处,说财产吗?穷光蛋一个,连一般的女子,都很难看上他,何况,听兰斯洛的描述,那名紫钰姑娘,也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之间,可千万别有些什么才好?

奔跑间,蓦然惊见,断桥在夕阳的照映下,如同着火般的艳丽。

“相识断桥初赠伞”,这是兰斯洛与紫钰初遇的写照,然而,琢磨文义,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小草心下一惊。

为兰斯洛的安危,小草暗自担心,她那超越常人的智慧,已自不可见的未来中,隐约嗅出了一丝不安的味道了。

“既然下定决心,要追求人家,就得打起精神来,做几件大事,出人头地,这样才配的上人家的好姑娘。”知道事已不可挽回,小草酸溜溜地道。

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发觉小草的异常,兰斯洛点头称是,忽然,一个物体映在他的视网膜中,在不远的前方,有座高塔,巍峨耸立,在晚霞之中,琉璃瓦片发出绚丽的光华。

在塔的下方,一群人把塔挤得水泻不通,不知所为何来?

“喂!小草,那是什么地方?”

“那个啊!是雷峰塔。”

“雷峰塔!是白蛇传中的那一座吗?”

“对啦!”

兰斯洛大感兴趣,以前,死老鬼曾经对他说过白蛇传的故事,而且对里面的许仙,深恶痛绝,说什么这个男人,卑鄙无耻,懦弱无能,被别人说个两句,就笨的去出卖自己的家人,大丈夫切勿如是也。

当时,兰斯洛对于这番话,亦是心有戚戚焉,一个男人,若不能保卫自己的妻小,那就没有成为男人的资格了。

“那一堆人是在作什么?有好东西看吗?”

“不是,他们是来寻宝的投机份子。”

“寻宝?”

小草跟著作解释,雷峰塔每至八月,便会发出奇异的光华,等到中秋夜的亥时,一道惊人的灵光之气,直冲九宵,愚夫愚妇所见,便称做是有宝物现世,相争膜拜顶礼,事情传开,也吸引了无数的江湖豪客,来此寻宝,想看看自己能否侥幸成为,天意命定的得宝之人。

“艾尔铁诺政斧,这么心胸宽大,管都不管吗?”

照兰斯洛的想法,若是真有宝物,只怕政斧早已收归国有,哪里还会等到有人来寻。

“他们不是不管,是没能力管。”小草笑道。

宝光的出现,至今已有千余年之久,在这段时间中,来寻宝的人,搜遍了雷峰塔的一瓦一石,却没有半点收获,艾尔铁诺政斧,对此索姓采取完全开放政策,每年中秋,举办寻宝大会,任由人们到此寻宝,只是在一旁预伏兵马,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好,我决定了。”

兰斯洛眼中发出异彩,脸上一副干劲十足,想要好好作一点事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小草心惊肉跳,两天来,每次兰斯洛说这句话,就必定惹出事端,而跟着遭殃,在背后收烂摊子的,就是小草,故而她此刻求乞满天神佛,四大天王,希望这个大哥,不要再有什么奇异的鬼点子,例如说:上记院什么的。

“我要参加中秋的寻宝大会。扬名立万,出人头地,当个大英雄,再好好的追求紫钰小姐。”

小草虽然不悦,却也松了口气,啐道:“知道了啦!你好好的干,我会帮你的。”

“不过,在那之前……”

小草差没给跳了起来,“不过”,什么叫“不过”,这个疯狂大哥,到底还想做什么?

兰斯洛眼中的光芒,炽热的恍若要烧着,他仰天狂笑,引起了来往人潮的侧目。

“哈哈……天下英雄本好色,既然要做英雄,又岂能不好色。既然已经有了钱,当然要好好的去挥霍一番。”

兰斯洛抓住小草,高声笑道:“小弟,咱们上记院去吧!”

“记院,又是记院,为什么又是记院?你脑里除了记院没有别的东西吗?”

小草眼冒金星,语无伦次,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少罗唆!走吧!”

也不管小草的惨叫,兰斯洛拖人便走。

“走吧!今天兄长我要带你体会大人的滋味。哇哈哈…”

“哇!我不要,不要拖我去,快点放手啊……”

长长的哀嚎声,再次回响于西湖。

东方的天际,一抹弯月,缓缓的升起,点点星光,开始取代晚霞,随着夜晚的到来,许多人或自愿或非自愿地,面对将到临的未来,这其中,是福,是祸,没有人知道。

人的幸福,就在于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以此而言,现在的小草与兰斯洛,他们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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