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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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词想得少，虽然被徐虞安这么一闹，也难免有点小情绪，但他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快，没过一会儿就心神平定睡着了。
徐虞安临时联系代言品牌方提前广告拍摄时间，连续工作了二十一个小时，又坐了五个小时飞机回来，本来应该很想睡觉的，但他现在确实不困，被气得撑了，这个状态谁睡得着……行，江词就睡得着。
面朝江词侧躺着，确定他睡着了，徐虞安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徐虞安实在费解。
他们俩结婚确实结得稀里糊涂，但不管是婚前婚后，徐虞安自认都没有对江词展露过负面态度。两人刚结婚还不怎么熟悉的时候，同处一屋檐下，徐虞安也会尽量主动跟江词说话聊天，后来看出来江词并不想跟他交谈，徐虞安才歇了这个心思。
工作性质原因，徐虞安总是不在家，起初也会觉得很抱歉，隔三差五给江词发条信息问候一下，回家的时候也会给江词带礼物。
直到他发现……自己不在家，江词其实更开心。江词不仅会把他的东西放进储物间，也会把他每次送的礼物都放进储物间。
江词也不想回复他发的信息，总是拖到睡前才很抱歉似的回一条：【不好意思，我刚看到。我过得很好，你专心工作注意身体，晚安。】
每次换汤不换药，差不多都是这几句。徐虞安找他，他就象征性回一两句，徐虞安不找他，江词就绝对不会主动联系。
其实徐虞安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又不是因为互相喜欢才结婚的。
可是……人性本贪。
徐虞安轻轻叹了声气，收回轻抚在江词头发上的手，闭上眼睡觉。
……
早上六点，闹钟响起来。
江词揉了揉眼睛，按熄闹钟，然后耷拉着眼皮起床，慢腾腾往浴室方向挪。
徐虞安也被闹钟的动静吵醒了，躺在床上看着江词，突然问：“你们剧组不是连夜戏都不拍吗，怎么还要演员起这么早拍戏。”
其实六点了，对演员这个行业来说并不算早，但徐虞安不想看到江词这样没睡醒就要去工作。
江词的语调懒洋洋的：“我今天的戏比较早。”
江词的戏大多和两个主演一起搭，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两个主演很容易NG，拍戏的时候会很麻烦。好处就是，因为两个主演不愿意拍夜戏和需要早起的戏，所以江词大部分时间也都不用早起和熬夜，在这个剧组过得朝十晚五，作息……还挺健康。
主演很磨蹭，这部戏进展也很慢，但剧组当初跟演员签合同是按天给片酬。所以在这方面，江词和其他演员倒没有太大的意见。
但江词也会有不跟主演搭对的戏，就像今天上午，在主演到片场之前，江词和另外几个演员有两场戏要拍，所以起得也早一点。
剧组的这些事，江词不想跟徐虞安说太细，毕竟是他自己的工作。
六点半，江词收拾妥当，来到厨房给自己热牛奶，助理苗云嘉也过来接他了。
“怎么穿这么少啊，”苗云嘉一进门就开始操心，“今天外面又降温了，你本来就怕冷，多穿点吧。家里有围巾吗，戴条围巾？”
苗云嘉是江词回到学校读书后认识的朋友，从高三认识到如今已经五年了。也是从江词开始拍戏起，苗云嘉就作为他的助理一直照顾着他。
最开始，是因为江词签的经纪公司没给他安排助理，苗云嘉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就想先充任一段时间，然后就这样一直担任下来了。
两人之间关系很好，熟稔到苗云嘉进门之后轻车熟路，见江词坐在餐桌边吃面包喝牛奶，苗云嘉下意识就想去卧室帮江词拿衣服和围巾。
江词急忙咽下嘴里的面包：“云嘉，别……徐虞安回来了，还在睡。”
苗云嘉嗖的收回手，转身往餐桌边走过来：“那你待会儿自己进去拿啊。多穿点，还有多吃点，看你这瘦的……”
走到餐桌边坐下，苗云嘉回头看了眼卧室方向，又扭过头小声问：“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回来吗？”
江词摇了摇头：“他之前也突然回来过，工作安排有调整吧。你吃了吗？我有多热一些牛奶。”
“别管我，你吃吧。我来的路上买了全家桶豪华手抓饼，现在还有点撑呢。”苗云嘉笑嘻嘻的，说完就拿出手机开始玩。
吃完早饭，江词回卧室拿衣服和围巾……虽然他觉得没有必要，但苗云嘉向来比较细心，这方面听他的没有错。
“准备出门了？”徐虞安翻了个身，嗓音有点低哑。
轻手轻脚的江词被小小的吓到了一瞬：“你没睡着啊……”
徐虞安“嗯”了一声：“没睡熟……是不是有人来了？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
“是云嘉来接我了。”江词说着走进衣帽间，很快拿好外套和围巾出来，对徐虞安说，“我走啦，拜拜。”
“拜拜……你什么时候回来？”徐虞安道。
江词想了想：“应该会在下午六点之前到家吧。有什么事情吗？”
徐虞安琢磨了下，说：“看你情况吧，来得及的话，今晚我们回我家一趟。”
江词点点头应下来：“好。”
……
江词今天一共四场戏，早上和其他演员一起拍的两场，下午和主演搭戏的也是两场。不过下午能不能拍完得看主演发挥，实在不行统筹那边也会调整好通告单，这些都不是江词需要操心的。
上午的戏拍得还算顺利，在主演到片场之前就收工了。
之后江词就回到了房车上，看了会儿剧本，午饭时间用了餐后小睡了一会儿，快到开工时间了就回到片场里准备。
也不知道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怎么回事，原本特别容易笑场的顾菀今天发挥得还挺好……不是说演技也多大提升，就是NG原因很少是因为笑场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江词小声跟苗云嘉嘀咕：“今天顾菀好严肃啊……不过这两场戏正好需要她严肃一点，这状态挺好的。”
苗云嘉也凑近了跟他咬耳朵：“我刚刚闲着没事听八卦去了，好像是因为顾菀今天晚上要参加个很重要的活动，人有点紧张，也想赶紧收工。所以嘛，人家不是不能认真拍，先前就是懒得花心思。”
顾菀态度正经，韩云昭也要面子，不好一个人老是笑场NG，态度也认真了点。下午这两场戏拍得还算顺利，反正导演对这两位主演的演技也没有抱太大期待，过得去就OK。
下午四点多还不到五点，江词就和苗云嘉一起离开了片场。
把江词送到家门口，苗云嘉从驾驶座这边的车窗探出头来：“明天见啊，回去好好休息。”
江词点了点头：“好，拜拜。”
……
打开家门，江词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登时睁大了眼睛，反手关上门又赶紧换了鞋子，还没往里走几步，就看到拿着锅铲的徐虞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瞧见确实是江词回来了，徐虞安有点心虚的打招呼：“你……回来得还挺早，现在才刚刚过五点。”
江词有点郁闷：“你是不是又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了？”
徐虞安不会做饭，但就是兴趣浓厚，一有机会就进厨房琢磨。把菜炒坏了糊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的锅碗瓢盆总是不耐用，基本上徐虞安回来一次就要换一次。江词也不知道徐虞安从哪里来这么大的瘾。
更想不通徐虞安是怎么做到的，好好的不粘锅被他弄得锅底全是焦黑的东西，锅铲上也是，怎么都洗不掉。还有徐虞安也不是会手抖的人，但一碰到碗筷就跟机器人安装了新的四肢、程序还没有适应一样，一不小心摔碎一个，再不小心摔碎一叠……
“你不是答应我不进厨房乱来了吗……”江词嘀咕说。
徐虞安轻咳了一声：“我……就是想再试试嘛，本来打算在你回来之前收拾好的。你来看，我其实已经快要收拾干净了，再丢个垃圾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江词比他之前说的时间还要早到家。
江词还是进厨房看了一眼，看到垃圾桶里只有一个碎碗的瓷片，他居然莫名有点欣慰……这次只摔碎了一个碗欸！
徐虞安在处理碎瓷片的事上已然很有经验了。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之后，徐虞安从储物间翻了个小纸箱、旧毛巾和一圈胶带出来，先用胶带把垃圾袋好好裹了一层，再裹进毛巾里，之后再用胶带缠了一层。
往看不出原型是垃圾袋的不规则球体上贴了张“内有碎瓷片，小心伤手”的便利贴，然后徐虞安把垃圾袋放进纸箱里，抱出家门放到了这层楼家用垃圾统一堆放处。
江词看着他做这些事，心想徐虞安做一次饭可真败家，家里的胶带用得都比一般人家快。
而且说是做饭，徐虞安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能吃的，最后全喂给了垃圾桶。
还是自己比较有自知之明……江词默默想着。他也不会做饭，但他就很能接受现实，从来不糟蹋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