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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濂盯着许宁青看了会儿,而后冷哼一声:“许总嘛,谁不认识你啊,但是你和常梨真的不合适。”
“???”
常梨都惊了,这哥们是不是脑子哪儿有点问题啊,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来,还当着许宁青面,真是不要命了。
常梨偏头看了眼许宁青,忽然觉得大事不好——她突然好想笑。
常梨飞快的思考了下如果这会儿她笑出声的话会不会显得许宁青很没有面子,但已经来不及了,陈智濂这话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她的笑点。
小姑娘直接笑出声,手指还弯弯绕绕的勾着许宁青,脑袋抵着他手臂笑的停不下来。
“……”
许宁青扫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陈智濂,淡声:“我不是陈乾,也不会惯着你,你要是再敢骚扰常梨,就别管我打狗不看主人了。”
陈智濂登时睁大眼,大概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
不过许宁青确实是敢,不是因为逞能或愤怒,而是陈家目前支撑的项目全靠承和投资,之前看陈乾的面子不过因为年纪大了,算是前辈,真要跟他对着干许宁青也没必要好脾气。
陈智濂张了张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许宁青拽着领子扯过来。
许宁青垂着眼,似笑非笑的轻蔑:“你爸没教你怎么说人话?”
“你要是下次还敢在我家姑娘面前说些什么入不了耳的话。”许宁青非常温和的勾了下唇,“你试试。”
许宁青这模样是挺恐怖的,他生气时不像是一般人那样盛怒反而更容易激怒对方,他是在无形中的压力和威胁,让人说不出话。
陈智濂好一会儿没说话,许宁青也没再继续,拍了下常梨脑袋:“上车。”
“噢。”常梨点点头,跟着许宁青上车。
她已经没笑了。
起初只觉得陈智濂那话说的无脑才笑,后来才发觉许宁青似乎是真生气了。
她偏头打量了会儿许宁青,然后乖乖凑过去,眨巴眨巴眼:“你生气啦?”
许宁青睨她一眼,没说话。
“你跟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呀,以后我见了他绕道不就行了。”常梨轻声嘟囔,又倾身仰着下巴去亲他。
常梨的接吻技术需要许宁青带动下才能发挥,现在这人跟座门神似的一动不动,她只好自己摸索。
先是勾着他脖子舔了舔他嘴唇,然后学着他平时喜欢的轻轻一下下咬着他下唇。
可惜效果都不显著。
常梨趴在他身上,抬着头看他,然后试探着:“老公?”
当面说和在视频里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许宁青脑袋轰一下炸开一片烟花,这小丫头如今学的越来越上道,声音软绵绵的,又是主动亲他,又是老公的糖衣炮弹。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放不下去。
可想着刚才在外面她还在车外笑的非常没心没肺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这是养了个小白眼狼。
于是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撒什么娇,回家再收拾你。”
常梨猝不及防被打,“唔”一声,立马坐正了。
许宁青看了她一会儿,却是忍不住又把人拉回来好好亲了亲。
后面一段时间常梨都没再见到过陈智濂,还听说是被他那个爹狠狠臭骂了一通,不知道许宁青做了什么。
时间继续往后走。
阵阵秋雨过后便又到了冬天,刚开学那种走到哪都被人注意着的情况也渐渐变少了,关于丹青不渝他们五人的热度依旧是有,不过不再像那年暑假似的连出门都要戴口罩,倒也是自在了不少。
这学期课比较轻松,考试也安排在考试周前三天,考完试后常梨便提前开始了寒假。
婚礼也在寒假。
最近许宁青也一直忙着婚礼会场的各项安排。
考完试,常梨便叫上孟清掬一块儿去婚纱店。
原本是许宁青送她去的,不过后来她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视频,是新郎第一次看见新娘穿上婚纱时的反应,视频中新郎都哭了。
常梨就挺想看看许宁青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是在婚纱店,而是在婚礼现场。
门徐徐拉开,第一次看到穿婚纱的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常梨还挺期待的。
“欢迎光临。”婚纱店店员迎着两人进来,“是常小姐吧。”
常梨之前就联系过,点头:“嗯。”
“您之前预订的几套试穿婚纱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眼前幕布拉开,明亮的光束从上方打下来,将每一件婚纱都映照的光彩夺目,精致漂亮,仿佛每一寸都是精心制作出来。
一旁孟清掬也忍不住感慨:“这也太好看了吧梨梨,你弄的我都想结婚了,可惜连个人选都没。”
“你一会儿挑一件喜欢的做伴娘裙嘛。”常梨说。
她挑了一件法式拖尾婚纱。
领口和袖子都是精致的蕾丝,后背绑带,她本就皮肤白,腰细腿长,那一身在她身上格外贴合。
店员替她把婚纱尾部摆好,又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新娘发髻,戴上头纱,而后才过去拉开帘子。
饶是孟清掬也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冲她举了个大拇指,情真意切的感慨:“许宁青他何德何能啊!”
常梨眯起狐狸眼,笑道:“怎么就何德何能啦。”
“呸,许总当然有德有能,是我何德何能跟仙女做朋友才对。”
“那你的确应该感恩戴德。”常梨也不跟她客气,下巴一抬,“好好对你的仙女吧。”
常梨转过身又看了看镜子,细细打量着,孟清掬走上前也透过镜子看她。
常梨和高中时比不一样了许多,模样倒还是那样,更多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她从前气质也好,但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常梨,经常会让孟清掬感慨当真是又纯又欲,两种矛盾交织散发出一种奇妙又勾人的气质。
许宁青的确是何德何能。
“你要是这么往许宁青面前一站,他绝对得哭。”孟清掬说。
常梨偏头:“为什么?”
“我都有点想哭,一种嫁女鹅的感觉。”
“你就瞎占我便宜吧,你女鹅八百年前就领证嫁人了。”常梨对着镜子扯了扯裙摆,“可是我觉得许宁青应该不会哭吧,我好像没见过他哭。”
那天后来常梨又换了好几件婚纱才结束,敲定了一条主婚纱和另外两身。
换婚纱是件非常累人的事,常梨又跟孟清掬吃了个晚饭,回家以后就彻底累瘫了。
许宁青给她按摩着腰,勾下鼻梁上的眼镜架,抬手把笔记本关了:“选好婚纱了?”
“嗯,一件白色的主婚纱,还有粉色和香槟色的两件。”常梨拖着腮,“好像还应该有个旗袍的吧,但是我穿旗袍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
常梨看了他一眼,瘪了下嘴:“矮,没胸。”
“怎么就没胸了。”许宁青笑起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这不是有嘛,老公就喜欢这样子的。”
“……”常梨脸热,去捂他嘴:“你怎么这么烦。”
“今天试婚纱有拍照吗?”许宁青问。
“没拍。”常梨眨了眨眼,“拍了也不给你看,等婚礼的时候再给你看。”
“这么小气啊。”
常梨哼一声,顿了顿,又轻轻叫了声他名字:“许宁青,你以后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许宁青摸了摸她下巴,轻笑着,“都嫁给我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啊。”
“就感觉办了婚礼才像是真正结婚了嘛,我听人说男人结婚前结婚后都不一样,比如婚前会主动做饭,婚后就让女生做饭了。”
许宁青很不配合:“让你做你也不会啊。”
“……”常梨朝他手臂上打了一巴掌,“我就举个例子!”
“会对你好,结婚以后也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许宁青低头亲了亲她,很不要脸的说,“恭喜你,你老公是百年难遇的好男人。”
婚礼在二月上旬。
那天天气很好,属于这个冬天难得的一个温暖晴天。
许宁青不是个爱高调的人,但每次只要和常梨挂上钩就忍不住想要炫耀,婚礼也一应贯彻这个原则。
整个酒店顶层都是鲜花气球,布置的很是少女心,场地外是大片草地,用红粉玫瑰铺出一条花路。
大众虽没有邀请函无法入内,但凡是经过的人都能领一份精致的伴手礼,算是分享这份喜悦。
许、常两家宾客众多,当初请柬制作便耗费了一段时间,常梨父母自然按例也发了请柬过去。
许宁青不知道白懿如今是否还反对他们,不过也不重要,今天她和常石霖一起入场,挽着手臂,还真有点恩爱夫妻的模样。
常梨一早就进了化妆室,长发被挽起,戴上陈湉之前送给她的那条项链,妆面整洁漂亮,腮红打的偏重,愈发显得人娇。
奶奶和陈湉坐在一旁。
当初领证时倒还觉得还好,如今时隔半年到了婚礼,却是真切感受到了嫁孙女的感觉。
奶奶抬手抹着眼泪,一面拉着常梨的手嘱咐着些什么,一旁陈湉拍着她肩膀:“好啦,又不是嫁给别人,这不是嫁来我们家了嘛,跟以前也都一样,你要是想梨梨直接跟知义一块儿去他们那房子里头住几天去。”
奶奶摆手:“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我们领证这半年不是也都经常去看你们嘛。”常梨起身坐到奶奶身边,“你要是突然想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就回来了。”
奶奶点点头,又语重心长道:“办了婚礼也算是真正形式上也完成了,以后跟宁青好好过日子,别仗着人家脾气好就发脾气使性子。”
“我知道。”常梨说,顿了顿又忍不住道,“而且我哪有对他乱发脾气啊。”
奶奶:“之后学习要是不忙的话,也可以开始考虑考虑孩子的事。”
常梨一愣:“啊?”
“你自己是还在读大学呢,宁青这不是都已经快30岁了吗,估计也想有个孩子了吧,你现在学习忙不想生也可以提前调理调理身体嘛,你这小身板,身体也不好。”
常梨羞恼的哎呀一声,抹了腮红的脸愈加泛粉:“这才刚办婚礼呢,哪有这么早就考虑这个的呀。”
一旁陈湉笑着也替她说话:“是是,许宁青这臭小子我看着也不像能当爹的样子,这事还是要你们自己商量商量确定什么时候再要。”
突然,门口传来一片闹声。
化妆师正把许宁青堵在门外:“新娘还没打扮完呢,您可不能现在就进来。”
陈湉起身过去,堵在门缝前,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两下:“你过来做什么,婚礼开始前你不能看新娘子。”
许宁青笑着:“我来看看我老婆怎么了。”
常梨拎着婚纱跑过去,她也还蛮想看看许宁青今天穿什么样。
于是便把自己身体藏在门板后,脑袋探出去看他。
男人胸前还别了束干花胸针,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眉目深刻。
常梨一见他就笑眯了眼:“你怎么过来了。”
小姑娘只露出个脑袋,隐约可见胸前的婚纱蕾丝,以及微微弯着腰时隐约的胸线,笑成了月牙眼,模样可爱又明媚。
许宁青上前,揉了下她脑袋:“来看看你,紧张吗?”
常梨:“还好。”
“可我有点紧张。”许宁青说。
常梨笑着:“你紧张什么?”
许宁青瞳孔微深,垂眼耷耳时显出风流意味,指腹在她下巴上刮蹭了下:“真不给我看看穿婚纱什么样子?”
“不给。”常梨拒绝的干脆,“一会儿再给你看。”
到敲定的吉时,大厅灯光暗下,前厅的门徐徐打开,众人屏息凝神。
常梨挽着常知义的手臂,拖曳的裙摆向后铺开,上面点缀着许多宝石与花瓣,她头上戴着轻纱,笑容隐约。
光束由上而下打在许宁青和常梨身上。
许宁青站在花路另一端,看着常梨从光的那端朝她走来,光束在地上铺开一个圈,跟随着她向前,玫瑰花铺就的路被渲染出热烈的色彩。
紧接着,那些光芒全数后退,只剩下一点拢在常梨周身,穿着婚纱,戴着头纱,手捧鲜花,脚步坚定而轻松。
常梨。
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是他这一生中从前从来没有预料到的心之所向梦之所往。
他视线内不断缩小又缩小,最后完完整整的被常梨所占据。
然后他就看着常梨轻轻勾起唇角,得逞似的伸手攥着他尾指走过去,弯着狐狸眼仰头看着他。
“许宁青,你还真哭了啊。”她说。
声音有点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