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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怡犹豫了一下:“王兄这伤真是治不了了么?”
“能治早治好了!你看那太医都快把咱家挤成太医院了,还有那药味简直能熏死人!”北胡公主一脸嫌弃地说,“这为皇家卖命脑袋又何曾是过自个的,你哥哥以后继承了王位叫他当个闲散王爷也就得了,可断断不能让他去做这等卖命的差事!”
陈婉怡向来便是个糊涂不理事的,也不知再说什么,便又专心嗑起瓜子来。
*
沈画棠独自一人回到屋子就反身掩好了屋门,走到内间便看到了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陈嘉琰和明川正面对面地坐在三弯腿荷花藕节方桌前,陈嘉琰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经书正考较明川的功课,明川却是一脸的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沈画棠走过去白了陈嘉琰一眼:“你这也是闲的,自己没法子出去便天天在这里累我弟弟。”
明川忙摆手说:“不不不姐姐,姐夫这也是为了我好,无妨的。”
陈嘉琰将书随手一放看向她笑着说:“你又不在房里天天陪着我,我也没人能说话,便只能来叫明川陪我说话了。”
明川一抬头便看到了姐姐微微隆起的小腹,脸几不可闻地一红,忙撇开目光说:“姐夫身上有伤不得外出,倒是便宜了我这做弟弟的了,有姐夫督导我的课业,最近我也进步很快呢。”
明川算不得外人,陈嘉琰的事便也没怎么瞒他。明川从小就懂事,自然也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再加上得了沈画棠的叮嘱,更是对之守口如瓶。而陈嘉琰实在憋得难受,便经常借着考察课业的名义来叫明川陪自己解闷儿。
“府里那么多事我哪有功夫整天陪着你?”沈画棠在一边坐下来说,“你也别老是扯着明川,你一个舞刀弄枪的武将又哪懂这些了,分明就是自己无趣才整日叫明川来陪你说话的。”
陈嘉琰有些好笑地伸手点点她的鼻尖:“你居然还瞧不上我了?这京城谁人不知你夫君我是文武全才,别说只是督导明川的课业,便是做他的夫子也是使得的。”
沈画棠拂开他的手脸红道:“弟弟还在这儿呢,你别闹。”
明川瞧着他们打情骂俏微微有些窘迫,站起身来说:“既然姐姐来了,那我便先走了,等明日再来请姐夫考察课业。”
陈嘉琰点点头,明川便身形有些僵硬地匆匆走了出去。
“你看你,在弟弟面前也没个正形。”明川刚走,沈画棠便责怪陈嘉琰说。
“怕什么,你弟弟整日闷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在外面多说一句话也不肯,我们便是再亲昵他也会只当没看见的。”
“不许这么说我弟弟!”沈画棠恼道,“你知道什么,像我和明川这种身份处境,多说一句都是错。因此他除了在我面前,平日里都是很乖巧懂事的。”
“乖巧懂事?”陈嘉琰弯弯唇角,“明川都这么大了,你还拿这话来形容他,别人听见了才是要笑你的。”
“再大也是我弟弟,我便是这样说又如何了?”沈画棠轻轻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孩子以前在沈家过活的也不容易,我得好好对他才是。”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陈嘉琰支起脸看向她说,“还有你也别太累了,你看谁家有了身孕还整日在外忙来忙去的,旁人得说我这做夫君的不会体恤人了。”
因是在他们自己房中,陈嘉琰的头发没好好束起来,只松松地绑在了脑后。他这般直直看着她,背后的黑发有两缕顺着他修长玉白的脖颈滑到了脸侧,竟带着说不出的妖异蛊惑。
沈画棠忙避开他的目光,闪躲道:“无妨的,我也没多累。”
“不行,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去做便是,哪用得着你亲自劳累?若太妃那边不老实,你告诉我便是,我有法子收拾他们。”陈嘉琰说道。
沈画棠轻轻一笑:“我估摸着太妃正在那边做着黄粱美梦呢,你看咱府上最近整个都是一片哀愁,可咱家那个好太妃却整日穿红戴绿,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多高兴似的。”
“她一向盼着我死了好叫她儿子继承王位,”陈嘉琰一脸不在意地说道,“外人皆知我们不合,她越这样我伤重的消息就传得越远。尤其是这太妃和咱们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外面的人得觉得我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了。”
沈画棠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都躺这么久了,外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沉得住气。”
“回来路上就是那人派人伤的我,我有没有性命之危想必他也清楚,我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陈嘉琰安抚性地拍拍她说,“我这也大好了,总不能老是在家闲着,我打算过两日就回去当差,估计这时候朝堂上那些弹劾我的声音也下去个差不多了吧。”
沈画棠弯唇一笑:“我可是听说圣上这段时间可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估计早就眼巴巴地盼着你回去了。”
陈嘉琰点点头,刚要接着说什么,突然一阵敲门声自外间传来。沈画棠忙起身前去查看,只见唐云飞带着秦兴逸走了出来。
秦兴逸难得的一脸认真,冲着陈嘉琰和沈画棠恭敬地行礼。
“出事了?”陈嘉琰正了正色道。
秦兴逸知晓王爷什么也不避讳着王妃,点点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平阳侯昨晚醉酒从马上摔下来身亡了。而今晨一早他夫人就向官府提交了平阳侯吞并田产,草菅人命的一众罪证,甚至...还有他和远在阳州的瑞王一直来往甚密的证据。”
沈画棠听到这儿略略有些惊异地挑起眉:“沈画盈?”
第70章 .私情
秦兴逸也知道平阳侯夫人和王妃的关系,点了点头说:“是, 平阳侯夫人大义凛然, 向官府罗列了平阳侯的种种罪证, 还说自己此举均是不能看着自个夫君犯错...因为此事事关重大, 圣上亲自召见了平阳侯夫人, 平阳侯夫人在御前言辞恳切, 声俱泪下地向圣上求饶过平阳侯府满门性命...”
沈画棠忍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失态才掩了掩嘴道:“你们继续,我一时没有忍住。”
陈嘉琰也挑挑眉:“这可不像是你那四姐姐会做出的事儿。”
秦兴逸跟在陈嘉琰身边多年, 自然知晓沈画盈是个什么货色, 但他还是忍住情绪继续说道:“要说这平阳侯夫人也真够胆子大的,咱们圣上也不是那种会轻信的主,当即便质问她既然知道平阳侯心怀不轨已久, 为何现在才来报。你猜她怎的, 她说自己被平阳侯虐待多年, 而且关在家中哪儿都不能去,还说她曾经在回娘家的时候向父亲求助暗示过, 可是沈少卿没有理会她,所以她身为一介弱质女流,才无法揭示平阳侯的累累罪行。”
沈画棠身子一滞, 陈嘉琰立马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这四姐姐一向是个记仇的, 看来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拖我那父亲下水了。”沈画棠摇了摇头轻轻说。
“你别怕, 她爱拖谁便拖去, 反正我是不会叫她攀扯到你的, 若是她敢说一句你的不好,我立马要她下狱去陪你那六姐姐。”陈嘉琰想了想又补充说,“还有你三姐姐和明川,我也会帮你护好的。”
秦兴逸受不了他们这旁若无人的恩爱,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那平阳侯夫人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攀扯王妃,只是她倒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当即为了取信于圣上就让宫里女官带着她去验伤了...咳咳,听闻那平阳侯夫人身上很是不可描述,现在坊间已经传尽平阳侯虐待成性,禽兽不如...还说第一任平阳侯夫人就是被他虐待死的。”
陈嘉琰皱皱眉,打断他说:“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没由来的吓坏了王妃。”
沈画棠咳了两声道:“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这事了。”
陈嘉琰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我带回府里的那个甄芊,就是因为她后娘要将她送与平阳侯做妾才逃跑出来的。她家里是开医馆的,平阳侯里许多女眷都去那里瞧过伤,所以她知道这些事。”
陈嘉琰突然想起了以前平阳侯调戏沈画棠的事,脸色微沉道:“这老东西这么轻易地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也没有...”秦兴逸犹豫了一下说,“死的也挺惨的,听说从疾驰的马上坠落了下来,摔得脑浆迸裂死状凄厉...”
陈嘉琰又黑了脸,揽过沈画棠说:“不要在王妃跟前说这些。”
沈画棠忙推开他,这个人,真把她当成温室里的小白花了,不过听秦兴逸这么一说,再想起平阳侯那副猥琐好色的模样,她确实感觉有些反胃。
秦兴逸也是进退不得,沈画棠看他一脸为难地模样忙说:“你接着说就成,不必理会他。”
秦兴逸点点头继续道:“这平阳侯虽然死了,却仍旧不能抵其大过,要说这武将和亲王暗中往来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圣上当即剥夺了平阳侯家的爵位,要将平阳侯府满门流放,可那平阳侯夫人跪在御前磕着头求情,求圣上饶过他们满门性命。”
沈画棠恍然间忆起沈画盈大婚那日,沈画盈一身云锦大红嫁衣端的是风光无限,平阳侯骑在高头大马上也是显得威风凛凛,如今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碾落成尘,平阳侯惨死平阳侯府满门性命岌岌可危,沈画盈也在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想起往日她嚣张跋扈的嘴脸,沈画棠心中木木的竟不知是何感觉。
“这平阳侯夫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平阳侯犯了如此大的过错,皇兄又怎么可能饶过他们家?”陈嘉琰冷哼一声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说她一介妇人也不懂这朝堂中事,而且平阳侯对她一直颇有防范,所以虽说早就察觉自个夫君不太对劲却始终不能深察其过,是平阳侯长子在平阳侯身死之后发现了罪证要将其呈给圣上的,只是平阳侯毕竟是他父亲其于心不忍,才由平阳侯夫人代为转呈的。”秦兴逸又道。
“平阳侯夫人这满口鬼扯的功夫可真是不弱啊,那平阳侯长子又怎会糊涂于此。若是由他呈上平阳侯的罪证别人会赞他一句大义灭亲,这平阳侯夫人话里话外既把他牵扯进来,又将他形容的这般畏畏缩缩,优柔寡断,最后还由得一个妇人出面来了断此事。只会让他显得于君主那边是不忠,于父亲那边是不孝,若皇兄真信了这女人的鬼话才是老糊涂了。”陈嘉琰摇着头说道。
秦兴逸干咳两声,这话也只有这位爷敢说了。
“不过,皇兄信不信却不重要,重要的是平阳侯夫人这么在皇兄面前一说,将那平阳侯长子也说成了有功之人,让皇兄不得不留住他的一条性命,但也由此断送了他的前程,还会让世人对他指指点点一辈子。这平阳侯夫人和她这继子到底什么爱恨情仇,既要毁他又要救他。”陈嘉琰有些好笑地说。
沈画棠心中一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低着头未说话。
“正是像王爷所说一样,”秦兴逸点点头道,“这平阳侯祖上也是有功的,所以圣上便留了那平阳侯世子一命,正好也就只有平阳侯世子是先位太太嫡出,头位太太虽身份不是太高,但其哥哥以前也是跟着先景王也是立过功的,圣上一向敬重先景王,也算给他的部下两分薄面。至于其他庶出子女及平阳侯府的一众人等,圣上当即就下旨流放的流放,发配的发配,也剥夺了平阳侯府爵位抄了其宅子。至于那平阳侯夫人,且不说圣上对她印象如何,毕竟此事也算是一桩大功,圣上便封了她一个三品淑人的诰命,将平阳侯府的一半家财赏赐给了她。命她择日便带着原平阳侯世子另行搬迁,不得有误。”
沈画棠一愣,这平阳侯死的蹊跷,这沈画盈发作的又太是时候,让她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秦兴逸似是看出了沈画棠的疑惑,低声说道:“刚才圣上先属下召去吩咐了一番,让属下给王爷和王妃带话。那原平阳侯夫人虽说此次也算立了功,但此事发生的蹊跷诡异,圣上一向英明,怎的也没有让一个妇人耍的团团转的道理,所以他会暗中彻查此事的。若王妃心中不舒服先忍忍便是,是非曲直,圣上定不会失了公允。”
沈画棠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这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怕他封了沈画盈诰命自个心里不舒服?这么一想她顿时乐了,这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起她的感受来了。沈画棠忙说:“圣上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又怎会心里不舒服。”
陈嘉琰一听他皇兄这觉悟也颇为满意,握紧沈画棠的手说:“无妨,棠棠又怎是那不明事理的人,皇兄多心了。”
秦兴逸又低声说:“还有此次牵扯出了瑞王,让圣上怀疑王爷上次受伤是不是与他有关,毕竟瑞王的封地离王爷上次去的地儿也不远,圣上已笃定主意好好查探此事整治瑞王。还有,圣上说...王爷伤也好个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当差了...”
她就知道这皇上没有那么好的心!来象征性地安抚她两句转而就来抢她的夫君,沈画棠不服气地拉紧陈嘉琰的手,好不容易陪了她几个月这回又要给皇上忙前忙后了。
陈嘉琰察觉到她的小情绪,唇角轻轻一勾道:“不用皇兄催促,我正打算这两日便回去呢。”
秦兴逸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京卫那边也是忙得一团糟,可把属下给累坏了。”
“我看你是因没时间寻欢作乐去才来抱怨的吧,”陈嘉琰上下打量了秦兴逸一圈道,“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日流连于什么花街柳陌的,也该好好找个人过日子了。”
秦兴逸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虽然一向脸皮颇厚,但王爷当着王妃的面这样说他,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而且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王爷这分明就是在王妃面前贬低他来凸显自个多洁身自好忠贞不二!秦兴逸怨念地瞪了王爷一眼,王爷真是太坏了,整日在他面前显摆夫妻恩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对着他耍起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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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搬的住处比不得平阳侯府光鲜气派,角落里甚至还有很多未除的杂草,显是在边角里无人管束肆无忌惮地生长了许久,一丛丛自石缝里曲曲地探出来,带着浓浓张狂野性的气息。
沈画盈穿着新做的桃花云雾烟罗衫,缕金挑丝纱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新丧了丈夫的样子。她捏着绣帕袅袅婷婷地自正院那边走过来,看到那自石角里不屈不挠地生出来的杂草眼波婉婉一转,带着几丝厌恶说:“回头把这玩意都给我除干净了,我平素里最讨厌看见这些低贱杂乱的东西。”
跟在她身后的荷香忙点点头应了,这位主子近来总是喜怒无常的,她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触了这主子的什么忌讳。
“你在这等着就行了,我自个进去。”
荷香慌忙又应了,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外面停住了脚步。
沈画盈走进了院落里,这院落比较偏僻,再加之他们刚搬进来还来不及仔细修缮,虽是浓郁葱葱的夏日,院中却一点花木草蔬都没有,看起来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荒凉。正堂的门上此刻正挂着一把大铜锁,横在这一片萧索中,蓦地添上了一笔肃杀。
沈画盈走过去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内也是一片昏暗,门打开后才有一丝光亮透进来略略将这屋内映亮,同时也映亮了此时正缩在角落里的那个白色身影。
“哟,世子爷缩在那里做什么呢。”沈画盈的语气略带讥凉地响起来,“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施子阳听到她的声音浑身剧烈一颤,猛地就站起来冲着沈画盈扑过来,两手掐住她细白的脖颈吼道:“你这个毒妇,你害了我父亲,害了我们施家满门,我要杀了你!”
沈画盈被他掐得涨红了脸,却坚持着冷冷一笑道:“你舍得吗,我可是你的女人。”
施子阳像被什么刺激到,突然撒开手像是躲避什么一般退后了两步,随即羞恼道:“你这荡、妇,你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却还在我面前没羞没臊地说这种话!”
“是,我是有不少男人,”沈画盈冷哼一声,不依不饶地走上前去,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施子阳的脸,“可这么多人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子阳你呀。”
“你闭嘴!”施子阳突然像被什么激到了一般打开她的手,“若不是我可怜你,轻信你这个荡、妇,又怎会害的父亲陨了性命!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那老东西他是活该!”沈画盈尖声叫起来,“施子阳,你娘被他活生生地虐待死你就不替她觉得冤屈吗!我只恨他死的还不够惨,我就是要他死后还受到千人指责万人唾骂,让这世人都知晓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施子阳被她尖利的嗓音刺得一抖,待看向女子因恨意扭曲狰狞的面孔时,他眸子里突然间就放空了,半晌才喃喃道:“父亲都已被你害死了,你为何还不放过我们施家其他人...”
“因为他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你父亲不把我当人看,连那些贱人和贱人生的孩子也敢给我脸色瞧!我就是要他们为奴为婢一辈子奔波苦累,为他们对我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沈画盈嘴角轻斜,眸子里聚满恨意,再看向施子阳时已满是引诱,“知道我为什么要拼命救你吗,因为你是这平阳侯府里,唯一一个待我好的人。”
“可你也毁了我!你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让我背上这不忠不孝的罪名,你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你把我一辈子都毁了,便是让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施子阳退后一步,俊秀的面孔涨得通红,声音嘶哑地叫道。
“子阳你还不明白吗,”沈画盈朝他逼近一步,拿起绣帕轻轻擦着他脸上不知哪里蹭上的污迹,“这样我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呀,本来你都要和那伯爵府的姑娘定亲了,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定不成啦。”
施子阳身子剧烈一抖,突然猛地将沈画盈推到在一旁的石花鸟长方桌上,沈画盈的腰狠狠撞在桌沿上,她却痴痴笑了起来:“这就忍不住了?”
施子阳咬咬牙,抬起她的身子将她推到了方桌上,伸手直接掀起她的缕金挑丝纱裙,粗暴地褪下她的下面衣物,将两条玉白的长腿最大限度地展开。
沈画盈似乎丝毫不以为耻,反而颇为诱惑地嘤咛一声,男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迅速地除下衣物,挺、身而入。
沈画盈在他剧烈的动作之下发出舒服的娇吟,施子阳看着她那副面色泛红的样子不由得骂了一句“荡、妇!”他一边加剧着动作一边犹豫着开口:“你到底为何会看上我?”
沈画盈痛快地娇吟着模糊断续出声:“你长得很像...像我年少时喜欢过的少年。”
施子阳动作一滞,突然抱过她将她的身子翻了个,不愿再去看她那双写满春情挑逗的眸子,他狠狠地从后面贯进她的身子,动作急剧毫不怜惜。咿咿呀呀的呼喊声自老旧的窗框里逸出去,点燃这一院的灰败与萧凉,给整个院落都涂上了黏腻厚重的旖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