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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夜有点儿冷,尽管屋里暖气挺足,但感觉上还是有些凉,陆逍一边漫不经心往楼上走,一边轻轻抬手哈了口气,这会儿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楼下安子溢跟科芯仍旧唧唧歪歪闹个不停。“年轻人呐!”陆董轻声感叹了一句,随后”吱呀”推开了次卧的门。
这话听着感觉你很老的样子。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在那自顾自地发着微光,窗边的懒人沙发里躺着一把木吉他和自己的旧衣裳,放在床头的柠檬水已经变得有些冰凉,空气里似有若无弥漫着淡淡的橙花香。旁边规规矩矩躺着只脸色苍白,有点儿可怜的“鱼”,穿着小白裙的姑娘歪头蜷缩在地毯角落里,怀里还抱了只又大又丑的粉兔子,瞧她那一动不动的模样,这会儿应该睡得挺香。
有床不睡睡地板,这是个什么习惯?
陆逍弯起嘴角摇摇头,刚准备抬脚往她那走。顾苒就缓缓睁开了睡意朦胧地杏核眼,小姑娘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见她先是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自己那双水汪汪的黑葡萄,又连忙把兔子放在一边,站了起来:“陆,陆逍哥哥你怎么回来啦?!”少女翘起嘴角轻轻地笑,随后,又赤着脚丫跑了过来,站定在陆董身后,掩起脚尖给他脱衣服。
顾小苒1米68的身高其实不算矮,但由于身体偏瘦,长得又小巧,所以看上去就显得有些小,尤其是站在目测接近两米,实际身高也有1米9的陆逍跟前,美人鱼这身高就显得更矮了……
“怎么,阿苒要反客为主?不让我回。”陆逍不紧不慢走到床边坐好,抬手用遥控器把大灯开开,又端起旁边的柠檬水,还没放到嘴边,就被人换了一杯。
顾苒下意识“啊”了声,又弯起眼角冲他笑,说话声音也软软的像棉花糖:“阿苒才没有不让陆逍哥哥回来呢,我只是……只是有点儿意外嘛。——那个已经凉了,陆逍哥哥喝这个吧。”
陆逍抬眼似笑非笑瞅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莫名像在蛊惑。美人鱼有点窘,只见她先是连忙垂下脑袋别开了某霸总灼灼地视线,又手忙脚乱捏了捏手里的玻璃杯,谁料刚调整好情绪,一抬头就撞上了陆逍仰着头喝水的脸,和咕噜咕噜上下滑动的喉结……
陆逍的皮肤简直又细又白,堪称妙龄少女那般,而头发和眼眸又都是纯粹的黑,立体的眉骨与脸颊在屋内冷色调布局的灯光下,仿佛自有若无都会反光了,干净的好似一朵开在天山上的雪莲花,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他。
小姑娘盯着眼前人愣了两秒,这才缓缓眨了眨眼,轻声说:“我会保护好你的。”紧接着,她又鬼使神差地轻轻弯下腰,”吧唧”一声在那少年漂亮的喉结上小心落下一吻,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着耳根羞答答地逃离了作案现场。
“??我…需要美人鱼保护?”陆董脑门儿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大串问号,他莫名挑了两下眉毛,随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语气又骚包,又暧昧又不要脸地说:“唉…不用,保护人是男人的事儿,阿苒只要多疼疼我就好。”
端着小木桶从浴室出来的顾苒好像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自顾自地红着耳根跪坐在陆少爷面前的地毯上,动作熟练地轻轻抓起他脚踝,把鞋袜脱掉,又把那脚放进铺满玫瑰花瓣的温水桶里,不轻不重按捏着穴位:“是不是外面太冷了,陆逍哥哥脚都冻凉了。哦,对,我做了馄饨,因为是八成熟所以一会儿还要再煮一下,然后再把馄饨放进去一块煮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嗯,还行,不冷。”陆逍含糊应她,又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把喝空了的水杯放在一边,捞起手机随便完着:“我今天在公司杀了个人,本来没想杀他的,可他实在有点儿烦,一直在那吵吵,你说他是不是死有余辜?”
“……”闻言,顾苒手上动作猛地一停,仰头看他:“只是吵了一下,你就杀……”
“当然是死有余辜了!”没等美人鱼把话说完,陆逍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道有点性感的女声,直接打断了她,那女孩声音里带着玩味和浅笑,用的也是讨论天气地语气,说:“让我们宝贝不开心的人当然该死,通通都该死,别说他该死,就连他那一家老小都不该活着,省得浪费地球资源,宝贝你说人家说的对不对嘛?”
顾苒:“……”
陆逍还是用语音笑着回复:“对,你说的都对,今天吃了棉花糖吗?嘴巴怎么那么甜啊?”
“哼,就会耍嘴炮逗人开心,你又没尝,你怎么知道我吃了糖?”
顾苒暗自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收回视线继续洗脚。
陆少爷的聊天对象当然不只一个姑娘,除了会说中文的,还有说法语的,说英语的,说缅甸语的,反正每次总有那么十多个说各种语言的。顾苒学外语的时间不算长,有些她也听不懂,但那些女孩儿们对陆逍的称呼,美人鱼却都听得懂。
因为她都很认真的学过。
她们有的叫老公,有的叫亲爱的,有的叫宝贝,还有挺多稀奇古怪的叫法。刚听到的时候顾苒心里也会莫名有种挺奇怪的感觉,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或者说是渐渐麻木了。
但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她听着听着就莫名有些想发火,然而平白无故对人发火也挺奇怪的……于是顾小苒在心里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陆逍哥哥,我以后叫你阿逍好不好?”
“乖…别闹,我今天想吃“鱼”了就没过来,明天来找你,或者你来公司找我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陆逍说完这句才低头瞅了眼顾苒,随口道:”啊,顾小苒说什么?我没听到。”
呵,感情的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呢!为什么顾小苒就能把你的每个眼神,每个表情,每句不经意地话语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反复思索,认真考量。而你呢?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只是随口说了句”城北那家中餐厅的辣子鸡比较好吃”,美人鱼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学习各种口味,各种做法的辣子鸡,也就是因为那句话,她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川菜,简直堪称”疯狂”。
是的,疯狂!因为从那天开始,她几乎每天都会给自己做一两道重口味的菜,刚开始吃是流眼泪,一个劲儿地流眼泪还有鼻涕什么的,后来眼泪就变成了鼻血……还上火,牙疼,肚子疼,甚至最严重的时候头也开始疼……但她仍旧毫无怨言,还云里雾里乐在其中。
后来有一天她终于做出了和那天在中餐厅的辣子鸡一模一样的口味,于是顾小苒兴奋的有些过了头,尽管嘴巴还是肿的,眼睛也像胡椒,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一刻也不想等了,于是小姑娘迫不及待把那份加肉加料的辣子鸡打包,换上陆逍曾说过好看的“小黑裙”,化上精致又简单的小淡妆,又把头发披起来装成大人模样,然后兴高采烈蹭上阿成哥的车,去到陆逍公司。
她本以为陆逍会开心的,哪怕只是尝上一口也是好的!谁知躺在沙发里正百无聊赖打着游戏的陆逍只是淡淡地瞥了眼,然后眼也不抬,随口道:“唔,谢谢顾小苒啊,明远君正好想吃呢,这下不用出去买了。要不你也留下一块吃点儿,他应该快过来了。”
“……不,不用,不用了!”顾苒下意识回答,因为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上次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场景,还有上上次一起逛街,更久之前一起打高尔夫,那些跟陆逍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每个瞬间,顾苒都记得,记得无比清楚,无比详细,就像拿刀子一点一滴刻在心中地诗歌,一笔一画写进骨髓地音乐,那样刻骨铭心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记得,怎么可能会忘了?
她承认自己一点都不想看到陆逍无微不至,照顾杨明远的样子!不想听到他跟别人说甜言蜜语,不想知道他今晚又在谁的屋子里,真的不想!一点点都不想!其实,谁在感情里不是自私的呢?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只属于自己呢?顾小苒又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罗汉。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普通的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多待一会儿的女孩,她有什么错?就因为出生太差了,就因为没有父母?就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就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和才艺?就因为自己喜欢了一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少年?可是这世界不是早就倡导人人平等了吗?虽然自己现在没有像样的学历,没有什么经济条件,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但她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努力,那些东西都会有的,通通都会有的!只是时间问题,那只是时间问题啊!所以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要无端让她承受那么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爱他爱得着了魔,发了疯,失去了理智,丢掉了自我?那竟然这样,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次,再跟他说一次,喜欢他,爱他,想要跟他交往,不计后果的交往!只是想跟他交往!可顾小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她很害怕……她怕再次说出“喜欢”的那一刻,自己就会彻底失去他,连现在这种暧昧关系也会消失……其实自己不该要求那么多的,其实现在这种关系也挺好的……顾苒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果然就好受了些。
然后,她强颜欢笑跟陆逍告了别,便匆匆离开了,从那天之后顾苒再没去过他的公司,那是第一次,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优柔寡断,胆小懦弱了……而更糟糕的是她竟然还挺喜欢现在的自己,喜欢懦弱地像条狗一样屈服在陆逍身后的自己……因为这样至少还有机会见到他,因为他饿了,累了,疲倦了,总是要回家的!这样就够了……
从那天之后陆逍也一直没再回来过,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他才又漫不经心坐在了自己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别人发着暧昧消息。
这不就是顾苒奢求的最好的相处方式吗?可是她并不满足于只给他洗脚,只给他按摩,只跪坐在地上遥望太阳的感觉了……所以是自己的要求又变高了吗?
有时顾苒甚至会怀疑陆逍可能是故意的,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跟那些女孩说甜言蜜语,搞暧昧关系,其实是想让自己生气,让自己难受,让自己痛苦,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且不说他们认识也不过半年而已,就说顾苒也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啊,那陆逍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报复自己呢?这根本说不通,就算他有怀疑自己跟那个内鬼是一伙的,那也没必要用这样的东西,去折磨一个时时刻刻都想弄死他的奸细吧?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实际上,当时的顾小苒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是别人的”替身”吧?哈哈,一个替代品,一个差点超越了真身的影子。
真的很讽刺,原来那些痛苦都是她心甘情愿替别人受的……更可笑的是,把她当成唐沫替身的竟然远不止陆逍一个……就连从小到大像变态一样折磨自己的妈妈,居然也是为了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跟那个人长得那么像呢?谁叫唐沫是自己的亲姐姐呢?多么荒唐又可笑啊!
“……”
“没什么,”顾苒强忍着想哭地心情通了口唾沫,又把他的脚从桶里捞出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擦水,笑了一下,说:“水有点凉了,我去换桶热的。”
她这样说着,就连忙端起水桶落荒而逃了。
砰——
浴室门轻轻关上,恍惚间陆逍竟有种被顾小苒隔离在另外一个空间里了的感觉,他默不作声抬起眼睛,没什么表情地望着除了自己,就只剩浮尘轻轻跳跃的卧室,一时间,那漂亮的桃花眼仿佛发着古怪的寒光,紧接着,他红润的嘴唇也微微翘了起来,似乎是在微笑,但那眼角眉梢却冷得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随后,又是“咚”地一声闷响,那是他手里的手机无意识滑落到了脚边的地毯上,是方才顾小苒跪坐过的地方,陆逍猛地低头看了两秒,轻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坐在她坐过的位置?”
他地声音又轻,又柔,又没有温度,仿佛从眼镜蛇嘴里喷出地液体,凉到了地狱里。
说完,他就弯腰捡起了手机,那动作堪称温柔至极,紧接着才是”砰”!的一声巨响。
天哪!他把手机砸上了对面的墙!
而后,又漫不经心跟过去,仿佛是想为不懂事的小孩默哀两秒。
那动静着实不小,在浴室洗脸的顾苒都被吓了一跳,连忙红着眼睛跑出来查看情况:“怎么啦?陆逍哥哥怎么啦?”她一边说,一边连忙跑过来,将背对自己蹲在墙边的陆逍扯着手腕拉了起来,仔仔细细打量了半晌,确定他没什么异样,这才放缓语气笑了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陆逍哥哥,你没事儿吧?”
陆逍捏着皮开肉绽的手机碎片垂下眼眸冲她笑,语气却有些许凉:”我没事啊,就是手机它不想要我,背叛了我,然后撞墙谢罪了。”
“……哦,这样啊!”顾苒被他弄得有些好笑,唇边两颗小酒窝似有若无,眼睛红得像小兔子,心里想着也不知“那手机是替谁背了锅”?但嘴上还是轻声安慰着:“没事儿,咱再买个,买个更好的!陆逍哥哥乖,不生气哦,不生气。”
陆逍还是望着美人鱼笑,没吭声,也不动。
顾小苒有点摸不着头脑,伸手用力搂住他的腰,仰头把下巴顶在他结实的胸口,眨着红眼继续笑:“哎呀,陆逍哥哥最乖嘛!没有手机不是还有顾小苒吗?顾小苒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那我要吃鱼,红烧顾小鱼,”陆逍很暧昧的舔了舔嘴角,抬手顶住顾小鱼的后脑勺,随后俯身吻住她的唇,一下一下用力索取着,他一边大口吃鱼,一边轻喘着说:“我要把阿苒吞进肚子里,这样你就只属于我,永远属于我,属于我一个人了。”
女孩儿顺着少年的力道勾住他的脖子,纤细的双腿也缠上他的腰,仰头支着颈子任他/咬,低喘:“好,顾小苒也很愿意被你吃掉,这样就永远都能和陆逍哥哥在一起了…多好!”
窗外滴滴嗒嗒漫步着小雨,屋内水深火热纠缠在一起。
“就这样吧,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多好。”顾苒迷迷糊糊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陆逍这才停下,将人放到床上,然后一起倒下,趴在美人鱼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衣/领。小姑娘眼眸发光,唇色艳红,胸口微微起伏,脖子里满是吻/痕,她下意识抬手一把握住陆逍正在剥自己衣服的手,轻轻摇头,嘶哑着声音说:“今天……今天不行的……改天……改天好吗?”
“不!”陆逍摇头继续扯:“你知道我回来是干嘛的,别逼我去找别人…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的像小池里的水,但说出的话又是那样绝对。
顾苒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他每次来找自己都是这个目的,实际上,这也不怪陆逍,因为她本身也就这点儿利用价值。由于美人鱼仿佛特别能忍,不管多疼她都不会叫停,陆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从头爽到尾的刺激。他有时候在床上也感觉顾小苒很好,就算自己故意/放/在/里/面睡到天亮,她都不会哭也不会闹。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这几次来真的好疼……尤其是这次……”顾苒嗓音低哑的有些厉害,脸色也异常苍白,无用地央求着:“……而且会弄脏你的,我不想弄脏陆逍哥哥。”
陆逍三下五除二把那衣服扯走,低头在女孩雪白的胸口一下下,手也在她纤细的腰间慢慢摸索,他黑亮的眼珠带上了情,仿佛是个会勾人的男妖精:“没关系,我可以洗,”他低低地声音仿佛会催眠,简直令人无限沦陷:“顾小苒,你是唯一一个会满足我所有要求的人,所以这次也别拒绝我,别让我失落,好吗?”
“……”顾小苒迷迷糊糊即将沦陷。
就像个天真的孩童想要一朵洁白的棉花糖,谁能忍心打破他的愿望?
更何况是美人鱼呢?谁都可以打破他的愿望,但唯独顾小苒怎么也做不到。
世间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突破口,要是憋的时间太久,总有那么一天一定会疯掉,或者直接死掉,顾苒心里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的情绪……要是还不试着放纵一下自己她也一定会死掉!
尤其是看见陆逍那双闪闪发亮,装满期待的眼睛,女孩儿就把医生那句“要是在吃/避/孕/药就可能无法怀孕”的忠告完全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她只想用力抱住眼前人,用力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尽管可能面临着一辈子不能怀孕,不能当妈妈的后果,那也没关系,只要陆逍开心,这都不是问题。
“好!”顾苒轻轻点头应他。
“我就知道顾小苒最好,一定舍不得让我失望。”陆逍抬头冲她笑,又用给送了一颗药,马不停蹄进入新一轮战斗,不知是不是顾苒的错觉,她竟然觉得那药简直比蜜还甜,紧接着,少女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陆逍有些发烫的唇。
陆逍看着美人鱼笑:“阿苒别咬,给我咬。”
小姑娘觉得羞,别过脸低笑:“……不许看。”
“可是顾小苒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啊,”陆逍贴着她白皙地脖颈撒娇声音软地像白月光:“不如红眼兔去整容吧,整成丑八怪我就不看了。”
顾苒眼泪汪汪带着哭腔:“你欺负……”话说一半就猛地瞪大了眼睛,狠狠抽了口气,不敢继续了。
“……”
唉,这人怎么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不知道我们顾小鱼才刚成年的事实?
陆逍定定盯着少女水汪汪的黑葡萄,忍不住又逗她:“明明是顾小鱼又妩媚,又妖娆,在这儿欺负人,还要倒打我一耙,唔,女人真是不讲理的动物呀!”
“……”顾苒又气又笑没办法,眼泪汪汪仰头咬了他一口。那个烟红小月牙的位置……美人鱼有些尴尬,连忙声音小小地哄他:“陆逍哥哥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生气啊……”
她说着眼泪也不知不觉就下来了,这样的彼此纠缠,谦卑纵容,这辈子也只有陆逍了。
“我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吗?”陆逍抬手抹抹她眼角的泪花,低声溺她:“再说阿苒咬的又不疼,还不如给哥哥挠痒痒呢。”
夜色变得漫长,温柔又浪漫,像被全世界宠溺的小孩,好幸福呀!
窗外月色皎洁,屋内柔光妩媚。
时光要是能停留在这一刻,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呀。
可就在这时,陆逍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的,他的另一台手机,平时只在工作的时候才会用。但今天由于那台手机撞墙谢罪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刹那间,顾苒仿佛被打了鸡血,整个人从昏昏欲睡的状态猛地醒了过来,她伸手用力抱住眼前的少年,不停的迎合,亲吻,讨好他:“别走……留下陪陪我好吗?”她的泪珠还挂在眼角,声音也细细地颤着抖:”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啊!别走……阿逍,你别走好不好?”
陆逍轻揉又不容拒绝地把挂在脖子上的女孩儿摘下来,用黑亮的眼珠盯着她,低声安慰:“好了,乖,阿苒不是不舒服吗?那就早点睡吧,我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走了。”
眼泪顺势夺眶而出,顾苒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陆逍已经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除了一颗颗地泪珠伴随着绝望缓缓落下,再无其他。
“杨老师,才想起你男朋友啊?”他就那样趴在顾苒身上接起电话,在她耳边轻声跟别人撒娇:“不是回国搞你的事业去了吗?怎么,终于还是忍不住想我了吧。”
“是啊,我好想你啊,老公,”杨明远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每个字都像在哄小孩:“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回去了,我来找你好不好?”
少女放在陆逍身上的手无声无息滑了下去,柔软的大床并没发出一丝声响,但顾苒却觉得有块巨石“砰”地一声砸到了心上,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为了保持呼吸通畅,她只得有些狼狈地别过了脸,不去听,不去看,也不去奢求太阳照到自己的重量。
同时,小腹部难以言说的疼痛也重新钻心而起,像是一瞬间被打回了现实,一下一下疼地让人喘不过气……不过好在神智还算清醒,只见顾苒先是连忙攥紧双手用拳头堵住嘴,随后,她下意识想勾起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但陆逍似乎并没注意到美人鱼怎么了,还在自顾自的讲着电话。顾苒没办法,只能任由泪珠和额角的汗珠争先恐后砸上雪白的枕头……
疼迷糊了。
但顾苒不知道的是,一双如冰似雪般寒冷地眼睛正一眨不眨欣赏着她无比痛苦的模样,像是要珍藏进灵魂深处的宝藏,哪怕投胎转世轮回千年也不能失去她!
“回来了也不提前说,怕我风驰电掣过来撞上杨老师小男朋友啊?”陆逍笑着翻身躺到床上,柔声说:“我来找你吧,我才舍不得让我老公再开车颠簸呢,等我哦。”
实际上,这早已不是头一回被电话打断了,天知道陆逍肩负着多少使命,但“顾苒”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他身边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杨明远。
两人又说了几句,陆逍便挂了电话,他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又扯起被子的一角把顾苒裹在里面,用唇贴着她耳骨,好声好气撒娇道:“顾小苒,睡着了吗?我出去一下好不好?床单和被套你都不用管,等明天钟点工来了请她帮忙清理一下。行么?”
“……好,”顾苒缓缓拿开被自己咬出牙印的手背,眨了眨眼睫,十分艰难地扯着嘴角笑了下,又用气音慢慢说:“外面雨好像还没停呢,陆逍哥哥穿厚点吧,我给你织了毛衣和围巾,在衣帽间的柜子里,陆逍哥哥先去洗澡吧,我去拿。”
说着,她就强忍着不适咬牙坐了起来,谁知屁股都没坐稳,就又被人拉回了怀里。
小姑娘脸色白的有些吓人,眼睛里爬满了一圈圈的红血丝,就连方才红到发艳的嘴唇这会儿也一丝血色不剩。
“躺下睡你的觉吧,联合国秘书长都没你能操心了……”陆逍用手把人锁在怀里,用脸贴着她苍白的脸颊,低声抱怨:”我又不是残疾人,哪里需要美人鱼处处照顾?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拿不就好了。”
顾苒轻轻点头:“哦,嗯,那也行。”
“睡吧,我走了。”
陆逍说完就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到衣帽间把顾小苒给他织的白色高领毛衣,和浅灰色围巾找出来穿戴整齐,套上下午那件风衣,拿上车钥匙和手机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在床上蜷缩成小毛球的少女,轻轻叹了口气,才慢腾腾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轻响,硕大的房间也回归了往日的平静,顾苒轻轻睁开眼睛,抬手用力抹掉无声无息滑落的眼泪。紧接着,又咬牙做了起来,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挪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目送着黑色轿车缓缓驶出院门,直到那车消失在流光异彩的城市雨幕里。她才慢慢挪回床边,伸手捞起那只长着黑色后腿的粉兔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搂在怀里,眼错不眨望着房顶漂亮的水晶吊灯和天花板,轻声说:“阿逍,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顾苒才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一道很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晚安,顾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