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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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照镜子,我也能从自己脸颊和耳朵不正常的热度中推测出,我现在一定脸红了。
脑子里一团乱的我下意识地使用了redribbon的能力融入到地板之中。虽然非常想逃跑,但是出于某种心态,我停下了动作,想要多观察一会他的反应。
相比起我恼羞成怒的反应,叔叔完美地展现出了属于中年人(重音)的游刃有余,见我从沙发上消失后,他慢条斯理地重新站直了,又把桌上的卡牌收好放回盒子里,语气轻松地说:“呼~差一点就要输了呢,好险!”
?
我第一反应是:哈?难道他刚刚是因为不想输掉,为了把我气走才会说那种让人害羞的话?我是不是白激动了?
下一秒,我马上反应过来,不对,依我十多年的观察,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傻气的自言自语,要是想找人说话,姐姐一定会出现。再说他不可能真的会在意在uno中输给我这种小事。
他知道我没走,还想要戏弄我!
什么啊,也太了解我了吧?!真是不甘心!!!
但是如果我现在回去骂他,只会显得我更加像个笨蛋,因此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地离开了。
在深思刚才的谈话到底有什么意义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凌晨的横滨,除了红灯区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奇怪虫子发出的细小声音。
说来也很怪,住在横滨这么久了,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去过武装侦探社。要知道横滨只是一个小城市,而且侦探社作为本地风土人情(?)之一,还是位于商店街附近,本地人没去过或者路过的机率大概相当于在明日方o的地生五金池子里一发十连抽出两个新六星。不过,两者显然是有些区别的,抽卡纯属看脸,但是我却是一直有意地避开侦探社。
站在这座和港口mafia大楼相比起来十分矮小的楼宇前,我沉思了片刻,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不可能是巧合。
对了——
那是因为,我对它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恐惧感。因为太过让人尴尬,所以我甚至一直不想去察觉、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现在我为什么又要来到这里?
来不及作出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我的内心却已经做出了决定,它带我来到了武装侦探社。
对于因为自己犯错而落入敌人之手的属下,无论是干部还是基层人员,除非对象是首领,营救从来都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最佳选择,也不在预定计划内。不过,就算是他自己被抓走了,总是自称作为组织奴隶的叔叔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恐怕也会优先放弃自己吧。基于这种情况,能带回r姐姐的只有我了吧?
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我大摇大摆地走上楼梯,靴子的高跟踩在楼梯上发出了明显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寂静氛围。
我走到侦探社的门前,试着按下门把推开门。
——门开了。
“哎呀,都这种时候了,我们已经关门了哦。”
唯一被开启着的灯光照在门后面的卡座上,棕发的男子单手托着脸,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向我,接着俊秀的脸上浮现出隐约的不安,当然,那是装出来的。他说:“难道说是小偷吗?呜哇,糟糕了,我可是很弱的,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拿吧,我不会反抗的!”
我挑了挑眉说:“下了班之后半夜还留在会社的人难道不是更可疑吗?”
许久没见,太宰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他听后笑了,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食指摇了摇,“不,这你就不懂了哦千子酱,现代社畜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呀!不过,像你这种大小姐不明白基层的潜规则也是很正常的呢。”
“是吗。”我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说,但是下一秒,我又非常吝啬地收起了我的演技,面无表情地用平淡的声线问:“尾崎在这里对吧?不然你也不会紧张地在这守着了。”
“对着像是姐姐一样一直辛苦照顾你的人用姓氏称呼不说,竟然连敬称都不用吗,千子酱你也太傲娇了吧?傲娇过头最终可是会成为败犬的哦,不,你已经是了吧?”不知为何对二次元用词很熟悉的太宰如是说。
从他的少年时期开始,到他成年后的现在,我和太宰一直都相处不来,连默契也一点都没有培养出来,但我们彼此讨厌着,虽说讨厌的程度有所不同:我因为嫉妒而厌恶他,而对他而言我只算是“恨屋及乌”,说不上是真的讨厌。
他总是知道要怎样才能激怒人,并且尤其擅长挖苦我。对着这种人,不能顺着他心意说话。
“你连和不用异能的中原打都够呛,你觉得你能打得过非人类的我吗?”我带着自认为处于优势的得意的语气说。
“怎么会!”带着笑意,如今变得人模人样,起码在神态上不再像个抑郁中二病的青年眉眼弯弯,他好声好气地说:“嘛嘛,总之先坐下吧!前几天正好遇到中也,于是我就想到了千子酱你。几年不见,我也想和你叙叙旧呢。”
“前提是我们有旧可叙。”话虽如此,我仍然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了。
太宰:“当然有啦,比如说——”
说到一半,他语调上扬,拉长了语气的同时,猛地在他的座位旁边,从门口视角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了一本书籍放到桌上。
他压低声线:“这个。”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像是深棕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都不眨,他沉默着等待我的下一句话。
我有点意外:“是芥川给你的?动作很快嘛。”
“准确地来说,是他之前来抓敦君时落下的,我还想着他什么时候爱看书到要随身带着的程度了呢。”
“……芥川他,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呢。”
谈到自己百般嫌弃的、曾经的弟子,太宰叹了一口气:“就是啊~你不知道我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吧,反正我不觉得我可以骗到你,我就直说了。”我勾起嘴角:“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谈话结束了,可以让我见人了吗?”
“不要着急嘛,难道千子酱你最近就没有什么烦心事想要向人倾诉一下吗?好歹我现在也是侦探社的一员,说不定可以替你排忧解难呢?给你打折也可以哦!”
“……”我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本来,我是想了好几个计划想要杀掉泉镜花的,但是呢,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必要,反而会给我带来麻烦。再者,相比起那些游戏,我现在有别的紧急预定,而且想要延后原有计划也不可能了。这些事我只能跟你说,所以便宜你了。”
说着,我唤出redribbon,她不会被太宰看见,但我从她的胸口里掏东西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估计他也猜到了她的存在。
须臾过后,我收回手,手上非常干净,没有沾到任何看上去应该沾到的液体,我把手中的圆柱型密封玻璃器皿放到桌上,和书本并排。
器皿内装满呈淡黄色的液体,底部躺着一块不明的长条形人体组织。
“这是织田作之助失去的海马体,如果装回去的话说不定能恢复死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