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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在和她说,这件事是错误的,容华也明白她的举措有可能导致姜家满门抄斩,但有些事若是不冒险,便会永无宁日。
上辈子死时的阴影如梦魇般时常出现在她睡梦中,她脸上的痛远远及不上心口的支离破碎,她正在一点点恢复过来,把殷远在她心上割下的裂痕慢慢修补。
这一世,她不愿再老实听从父命,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重蹈上辈子的灾祸!
容华在心中发誓,想罢,也转过眼来看着王妈妈,道:“容华晓得妈妈是为我好,若不是这次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思,容华也不会这般冲动。叫妈妈操心,叫父亲伤心,叫大哥上上下下为容华跑腿,幸好母亲还不晓得这事的真相,不然的话……”
知道大小姐又开始忧虑胡想起来,王妈妈赶紧道:“咱们就不去想那些了,您先休整,等这时间慢慢磨下去,夫人的心也会放宽的。”
容华叹口气,却还是勉强笑:“我知道了。”说罢,就躺了下去,靠着床有一搭没一搭地眯着眼,而王妈妈为了不使容华胡想,紧忙把没念完的书册拿出来给她念,促她睡眠。
好不容易,王妈妈可算叫容华睡着了
容华一觉睡醒已是申时,她醒来没多久,王妈妈给她打了温水擦脸,避着伤口按着完好的肌肤细细地擦拭,听到外头有动静,一想大概就猜到是大公子口中的良大夫,便放下毛巾,起身去外头。
果然是良大夫,还有大公子,两人并肩行来,大公子脸上有些红,显是吃了不少酒。
王妈妈晓得大公子吃酒的习惯,却从没见过他的醉态,如今瞧着他双眼迷离,挨着良大夫的肩膀才能走稳,不由地皱起眉头来,赶忙上前。
良大夫吩咐道:“去弄碗清酒汤来,大小姐这边我来负责。”
王妈妈先前未曾注意,如今看这良大夫眉目冷峻,容貌清俊,与寻常大夫似有不同,在联系到他同大公子间的关系,看来这位大夫……也不得小瞧。
她点点头,将姜烨搀扶到椅子上,姜烨口中模模糊糊地叫唤着一些碎语,王妈妈听不大清,却对大公子这般醉态蹙眉摇首。
她放下姜烨,命人赶紧去做醒酒汤。
里间,良大夫坐在床头,容华躺在床上任他检查伤口,两人俱都无言,等良大夫都检查完了,容华松口气,抬头道:“多谢良大夫了。”
良大夫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他手里挽着医具,听到容华的谢词后,忽然目光对准容华,像是一把锐利的钩子。
容眼神微变,以为良大夫要说什么,但他很快就变了表情,同刚才一般平静无常,让人瞧不出异样。
“那我先回去了,膏药记得准时敷,不出一旬,您的伤口就会结疤,到时就能掀了纱布。接下来我暂时不会过来,等结疤那日我再来。”交代完毕,良大夫很干脆地离开,看到外头姜烨已是喝了醒酒汤,眸光恢复清明,看他出来便上前。
良大夫摆摆手,道:“不用送了,我自行回去。”
姜烨眸光有些复杂,半晌点头:“恩,那件事……回头再商量。”
良大夫没说话,径自离开。
姜烨看他背影看了半会,才转开眼,打了帘子走进去。看到容华,面上红润许多,连神情都不再愁苦忧郁,他似乎想到什么,忽地笑了笑,大步走到容华跟前坐下。
“怎么,什么事这般高兴?”
“也不是,看你气色好了些,大哥心里舒坦多了。对了,你先前不是拖大哥找个叫沈鉴的人,咱们建安县这地界,叫这名的不多,和你提过的刚从外头到这来经商的年轻人,我查了一下,居然与你要找的人是同名。”
第八章:起始
“同名?”容华眸光微变,顿了半晌,道:“那模样呢?”
“生得瘦瘦高高,面相似个儒生……哦,还有,皮肤特别白。”姜烨如是道。
容华努力回忆,光是姜烨给出的信息,容华并不能确定,因此她道:“明日大哥将画师请来,描一幅画像,到时你根据画像再确认,若不是……还得麻烦大哥在外省各地都派点人去找找。”
姜烨点头,随后眉目里染上些许困惑,看着容华须臾无奈一笑:“你这心里究竟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大哥真想掰开你这脑袋瓜瞧瞧,你瞒着父亲,瞒着大哥,瞒着全家人,到底是什么苦衷……”
容华听着姜烨的话,从话中听出些许无奈与落寞,心里恁得一疼,她勉强笑笑,道:“终有一日,大哥会明白容华的苦衷,容华做这一切……是为姜家好。”
她不但要让自己避免未来做俘虏的下场,也要让姜家免于将来叛乱全灭的结局,她要找到沈鉴,将他与他的同党一并消除在起始。思及此,容华心里的信念越发坚定,望着姜烨的眼神好似一把锋锐的长剑,透出刺目的锋芒。
姜烨注视着容华的眼神,心下却是升起一阵茫然与不安,容华……究竟想要做什么?先是自毁容貌,如今又要他找个叫沈鉴的人,这一切种种仿佛都在预示着什么……姜烨头疼不已,他本是不忍拂了她的请求,因此帮她隐瞒父亲,找沈鉴也有他一分私心,想要探查容华这样做的缘由,如今姜烨却觉得自己是上了他这妹妹的当了。
他在心里甩甩头,目光的困惑散去,重新恢复笑容,做出无事人的模样凝视容华:“也罢,你不愿说,大哥总不能强迫你。你这丫头,连父亲的话都敢违逆,大哥只是为你担心。若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同大哥讲,都是一家人……不要事事都藏心底里,自己担着。”
一席话关怀备切,容华深知她此刻能安然无恙,全是大哥姜烨帮她一力承担善后,若没大哥替她隐瞒实情,都不晓得这一场烂摊子要如何收场。容华想到这,把头轻轻靠上姜烨的肩膀,细声软语:“大哥如今同容华是一条船上的人,便是容华想要撇开大哥,想来大哥都是不准的。所以大哥放心,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商量,容华会第一个找大哥。”
兄妹俩齐心,便能够事半功倍。
况且大哥袭承父亲,建安县界内,无人不知晓姜家大公子名头,因而让大哥为她做事,自是要比父亲好,再者这件事父亲都不一定想得开,她是万万不能同父亲讲,也只能同大哥说与。
姜烨得了她的保证,心底里也没那么抑郁,再怎么样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从小疼到大的,他还能真的不管?姜烨亦是无奈,容华想来是吃准他这一点,才会在他面前这般肆意。
想至此,姜烨又有点抑郁了,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容华的长发,容华抬起头来看他,眼睛清澈如溪流般,何等从容的无辜,让姜烨心底尽是苦笑。
“好了,该说的都已说,大哥要走了。”说着姜烨就起身来,他不是不可以继续呆会,就是心里有股气难解,他刚吃的酒此刻却不能为他把情绪模糊,只好找良大夫再痛饮一番,顺便商量商量那件事。
想罢,姜烨转身要走,容华忽然在后面喊:“大哥。”
姜烨如今听她的声音,都有点激灵颤,生怕她突发其思,又要行逆天之事。
容华抿着唇,像是犹豫了会,遂道:“那位良大夫……是大哥什么人?以前从没听大哥提起过。”
她后面加了一句,姜烨听罢,原是这么件小事,便道:“记得少时在外头胡闹,撞上了豺狼,腰椎上被挠了一下,那时候性命堪忧,全是靠良大夫救的。你那会都没出生呢,自是不晓得此事。”
大哥虚长她十五载,你良大夫看上去不比大哥年纪大,容华疑惑:“良大夫今时的年岁是?”
“良大夫比你大哥小一载。”姜烨如是道,看容华眼中透出的迷惑不解,便失笑一声,道:“不怪你觉得奇怪,你别看良大夫沉默寡言,人是不多话,却是鼎鼎有名的神医呢,什么病都是手到擒来。他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是当年大哥千幸万苦求来的。似乎是跟着一位隐世高人做徒弟,那位老神医应是去了,留他一个。他偶遇救了大哥性命,大哥便报答他,为他建一座医馆,让他继续医人治病,是大哥的好兄弟。”
愿是这等关系,容华稍微松口气,刚才良大夫那一眼,看得她心底直惊,还以为此人不善会危害大哥,便有此一问。而今晓得实情了,便轻松一笑道:“我都不晓得这事,大哥也从不和容华提,看来下回良大夫过来,容华要准备些礼物。”
姜烨哈哈笑了两声:“可别,他这人就有一点怪哉,只收治病的钱,别的可不收。你要非得给他送礼,说不定他还得给你脸色瞧。”
容华一听,唇一抿失声笑说:“那真是奇人了。”说着心里边又腹议,怕是将来还得成个老顽固,同她父亲那般的。
想至此,又感叹一声,抬眼道:“好罢,不送便是。大哥若有事,便先行离开吧,容华要有事情,会叫王妈妈过来寻大哥。”
姜烨点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