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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真相大白
宋青书和陈又谅三人在一阵交谈后,四人才明白莫声谷原来为宋青书所杀,为了峨嵋派周芷若,竟犯下以侄弒叔之大罪,并想利用宋青书回武当下毒。
只听宋青书道:「你不是答应我不逼我的。」
陈友谅道:「如果不是杨不悔寧死不屈,寧愿跳下那万丈悬崖,也不愿回武当下毒,这下毒之事,我又何须有劳你这位宋少侠呢?」
宋青书沉吟半晌,说道:「你要我在太师父和爹爹的饮食之中下毒,别说杨不悔都能寧死不屈,选择跳崖来结束生命,我生为武当宋大侠之子,岂可比不上她,你还是一剑将我杀了。」
陈友谅轻轻一笑,说道:「周姑娘现在我手中,这般美貌的佳人,世上男子汉没一个见了不动心的。我至今未有家室,要是我向帮主求恳,将周姑娘配我为妻,谅来帮主也必允准。」
宋青书喉头咕噥了一声,似乎塞住了说不出话来。陈友谅又道:「本来嘛,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宋兄弟为了这位周姑娘,闯下了天大的祸事,陈友谅岂能为美色而坏了兄弟间义气?但你既成了叛帮的罪人,咱们恩断义绝,什么也谈不上了,是不是?」
宋青书又咕噥了几声。张无忌眼角瞥向宋远桥几人,只见宋远桥脸颊上两道泪水正流将下来,显是心中悲痛已极,俞莲舟和张松溪两人面露忧色,一旁的殷梨亭脸色已然发白。
忽听得宋青书道:「陈大哥,龙头大哥,是我做兄弟的一时糊涂,请你两位原谅,我这给你们赔罪啦。」
陈友谅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是啊,那才是咱们的好兄弟呢。」说完三人走向马旁,上马而去。
殷梨亭自闻得不悔跳落悬崖后,突感四周空无一人,心被人无情的掏空,身上每一条肌肉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慢慢的冰冻起来,手脚不停的颤抖,泪水不知何时涔涔流下,混乱真气由心田逆流而上,直衝脑门,两眼发白,一口鲜血自口中洒出,随即倒了下去。
在张无忌的抢救下,殷梨亭缓缓舒醒,迷惘的双眼,残留几颗清泪,空洞的心,一时之间无地自处,当下拿起地上长剑,不加思索直往自己脖子抹去。
眾人一阵大惊,张无忌适时将他长剑夺过。宋远桥满脸愧歉,手中长剑也往自己脖子抹,张无忌连忙施展挪移乾坤手法,夹手将他长剑夺回,这样一来一往,顿时吓坏了眾人。
殷梨亭恍然大悟,如果他自尽,大哥势必会因内咎而追随他而去,这叫他如何是好?一是为情,一是为义,一声无奈,殷梨亭仰头长啸:「啊──」一阵嘶啸的悲嚎,听着为之动容,不禁为他的伤心感到难过。
张松溪连忙劝说,要他们以大局为重,如今须先赶回武当,保护恩师才是。两人方才醒悟,带着莫声谷尸首,告别张无忌,四人返回武当山。
回到武当山后,将莫声谷殮葬完毕,殷梨亭执意,在未寻获不悔尸首之前,不愿为她立空坟,心中依旧存有一份期盼,眾人也循他之意。
在祭拜完莫声谷之后,殷梨亭返回房中,景物依旧,昔日倩影已不在,空荡的房里独留他一人,一份落寞感自他心底浮出,他愣愣的坐在床沿,伸手拿出怀中不悔的遗物,紧抱胸膛,侧身卧躺,两眼发直,两行热泪自眼角滑落,脑中一片空白,彷彿一具游魂般,没了知觉。
往后几天,武当上下戒备深严,以防有人想加害武当,在平安度过几天后,殷梨亭示意师兄们,想下山寻回不悔尸首,师兄们一再告诫他,勿再寻短见,且路上小心,待他承诺过后,师兄们才放心让他离开,殷梨亭独自一人离开武当山。
殷梨亭来到陈友谅与宋青书所说的悬崖上,探头望向谷底,只见谷峰云雾渺渺,深不可测,他环顾四周,希望有路能下山谷,但见此谷四周皆被群山所围绕,绵延不绝,形成一望无际的大回谷,他沿着悬崖边走,四处察看,见每边崖下都是平滑无缝的大巖石,无任何粗籐细叶,要下去谈何容易。
连着数日,殷梨亭徘徊崖边,试过各种方法,始终无法下去,心里暗唸:「除了往下跳之外,似乎已无其他方法。」
殷梨亭一声苦笑,道:「如果可能我真的想跳。」一个念头闪过,竟不自觉的往崖边走去,势意要往崖下跳落。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惊唤道:「六弟!你在做什么?」是俞连舟,原来他不放心,尾随他后跟了过来。
俞连舟欲开口想责骂,见他憔悴面容满脸风尘之色,消瘦身躯两鬓越见斑白,短短一个多月,好好的一个人竟折磨的不像人,想是杨不悔之死于他心灵有极大打击,这叫他如何再开口。
俞莲舟向他望了一眼,数十载同门学艺、亲如手足的情谊,这般六弟武功虽强,感情极是软弱,他摇着头,一声喟叹,不理会他的坚持,强行将他带回武当山。
回到武当后,殷梨亭的作息还算正常,只是笑容已不復再见到。白天殷梨亭可以藉由忙碌来忘掉一切,晚上他却害怕,心中那份失落的空虚感,不断的侵蚀他,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每一个漫漫长夜,对身心疲累的他而言,是无尽相思所累积而成的折磨。武当后山,月轮之下,一条萧瑟身影,孤立于山峰,憔悴的脸上多了一抹忧愁,消瘦的身躯多了一份落寞,泛白的发鬓道出他的悲哀。
这日,明教派来使着,送来喜帖,张无忌与周芷若将在濠州城行婚礼。张三丰亲书「佳儿佳妇」四字立轴,一本手抄的太极拳经,命宋远桥、俞连舟、殷梨亭三大弟子前往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