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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vement1、《初始》
你闯乱了世界杯盘狼藉,两颗心碎够不够赔?
01.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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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认识你,是因为母亲公司的员工旅游。那一年、我一如既往地陪同母亲去玩,那时的我、刚升上高一。
那是第一次见到你,你要升高二了。我们年纪较为相仿,儘管我总是绷着张脸,你还是找到了跟我聊天起头的方法。
那时的我其实满开心的,因为我也在偷偷观察你。可谁知我在矜持什么,仍是冷着张脸看着你。
你之所以能跟我搭话,是因为我们同桌吃饭,我的右手边坐着我妈,左手边坐的就是你。我依然沉默吃着自己的午餐,妈妈却擅自跟你聊起来了。
你们两个就这样聊起来、不管我尷尬地夹在中间。
我不着痕跡地瞪了我妈一眼,继续安静喝着碗里的热汤。唉、好烫口……
却不知道,你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吃着有点无聊,于是我正跟隔壁桌的小婴儿挤眉弄眼地逗她开心,妈突然拍拍我的手臂:「徐灿云,人家哥哥在问你话。」
我把视线收回来看着你,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你。
你的眼神带着些许兴味,我端详你的脸、疑惑起你的年纪:「妈、谁是哥哥?」
「宇修啊。」
宇修、是这人的名字?好小说噢……
我看着你,轻轻点头微笑。
你也微微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眨了眨眼、心里感到有点好笑。我妈刚才都那么直接地喊我了,你怎么可能没听到?
我看着你、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道:「徐灿云、朋友都叫我云云。」
你点了点头,漾起一个淘气的笑容,我有点愣住。我不明白你在开心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跟陌生人有互动。
「我叫叶宇修、还请灿灿多多指教?」
「……灿灿?」我莫名地看着你,不太满意你自己替我取了个称呼。
你依然只是笑,看得我很尷尬,我举起纸杯想用假装在喝果汁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我一向不喜欢跟别人叫一样的称呼。」
「……」那干我屁事。
我默默地看着你:「嗯,你开心就好。」
你笑了笑,隐隐露出双颊的酒窝,开心说道:「很开心啊。」
噢,干我屁事。
我安静吃完午餐,不想再跟你说话,然后默默起身往刚才跟我挤眉弄眼的妹妹那儿走去。
妹妹眼睛灵动地眨呀眨,我伸手戳了戳她肉肉的小脸,她开心地把手上的汤匙塞给我,笑开了的嘴里,只有两颗小门牙。看着她天真灿烂的笑脸,我不禁也笑了。果然孩子最可爱最快乐的时候还是婴孩时期啊……
我朝她伸出手拍了拍,她不怕生地也对我张开双手要让我抱她,我望向她的母亲获得许可后,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她兴奋地在我怀里乱动,一会儿跟我四目相对、一会儿又转头看她妈妈,不停地挥动着短短小小的右手。
她真的好可爱啊……
「灿灿好像很喜欢小孩子?」突如其来地一句话,我怔愣了下,抱着妹妹回过头,你就站在离我只有三步距离的地方。
我小心地抱着妹妹,她也转头看着叶宇修,又是灿烂地一笑。这小丫头……真的一点也不怕生唉。
「彤彤来,哥哥抱?」你朝她张开手,她低头看了看你的手,貌似羞郝地一笑,转回头靠在我胸前,逗得我不小心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叫彤彤?」我看着在我胸前蹭来蹭去的她,对你问到。
「昨天在跟她玩时问她妈妈的,」你也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彤彤来嘛,哥哥抱?」你不死心地再伸出手,她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你的掌心又鑽回来,惹得我又是一阵轻笑。
「看来彤彤比较喜欢我喔?」我抬头看着你,骄傲地说。
你似乎也不以为意,不管她的头还靠在我怀里,就伸手摸了摸她短短少少的头发,我也没想那么多,坐在椅子上、腾出一隻手又戳了戳她的小脸,她开心地直傻笑。我觉得我快融化了,她为什么这么可爱……
「灿灿是国三?」你的右手食指被彤彤握在手里,你轻轻晃动她的小手,她张开小嘴打了个呵欠。
我看着你点点头,补上一句:「要升高一了。」然后抬手顺了顺彤彤的头发,轻轻问了她一句:「彤彤想睡了吗?」
她呀呀呀地叫着,我回过头看她妈妈,轻轻地再问了一次:「彤彤是不是想睡了?」
她的母亲还没回答,你就在旁边忽然开口说:「婴儿想睡时会乱叫乱哭,所以她应该只是纯粹打呵欠,对吧、彤彤?」
你看着她、大力眨着眼睛,彤彤好像听得懂你说的,开心地对着你拍手。这孩子真是我见过最不怕生的baby了……
我抬头看着你,有些问题想问、却死死忍着不愿说出口。
妈妈说过,她觉得我变得很自闭,自从车祸,又生病之后。我忘了该怎么主动释出善意,也忘了什么叫外向。
例如在医院治疗的期间,没事我不会拉开病床的帘子。
一段长期的疗程后,我忘了怎么适应人群,太多时候形单影隻,那抹寂寞惆悵,我便不知道该怎么化开。
「灿灿想睡了?」你轻拍拍我的手臂,小声地问,我不解、抬头看你,你接着说:「不然怎么发呆了?」
……谁说发呆就是想睡了!
忍住吐槽的衝动,我把彤彤抱还给她的母亲,然后起身往妈妈的位置走去。
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我也不喜欢自己对一个陌生人有满腹的疑惑。你已经越线了,我不喜欢。
后来我们到了七股盐田,太阳有点大,我拿着相机到处拍照。
盐田里堆了一小座一小座的盐山,在太阳下反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蓝天白云加上白花花的盐山,在相机里佔了一张又一张的记忆体空间。
我拍得很开心,妈妈不时停下脚步等我,无奈地看着我又为景色疯狂,寧可拍景也不愿拍人。反正相机是我自己存钱买的,她也不能奈我何。
等我终于拍得心满意足,甘愿走到盐田对面的凉亭内躲太阳,坐在木椅上按着相机审视刚刚的成果。看着自己的摄影技术越发成熟,是一件开心的事。
「灿云,你要看纪念品要快喔,再十分鐘就要上车了。」妈妈指着一旁的小小纪念品店说,我瞇起眼望过去,把相机塞进她手里就往那儿走去。
彷彿感觉得到她在我身后无奈的脸,我满不在乎地走进去,审视着是否要买个什么。
这里的纪念品颇为特别,一年中的每一个月每一天,各有一种顏色的盐巴装在小玻璃瓶里(当然会重复),每一天都用一个小纸盒装着,纸盒内有一张小卡,写着那一天出生的人的特质。我走到十二月的柜子前挑了十九日的纸盒,思考着要不要买。
「灿灿是哪一天生日呢?」你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我一震,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去,我转头看了你一眼,淡淡地说:「十二月十九。」
「我是六月二十喔。」你点点头,微笑说道,我将手中的小纸盒放回原位,逕自走开。
我以为我会再次对你视若无睹,却做了令自己百思不解的事情。
妈妈喊我集合之前,我再次踏进纪念品店,拿了六月二十的小纸盒,然后结帐、离去。
上车后我只能看着手中的纸盒发呆,心里参着复杂与懊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痛恨自己居然就这样在意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孩。对你更是不满,如此轻易地在我身边处之泰然,用你自己的方式,扰乱我内心的一片平静。
我是出来放松慰劳自己的,不是为了被你叨扰啊……
当天晚上、我们在高雄的某间饭店休息,我懒懒地摊在床上不想动,妈妈兴致勃勃地想去爱河河畔走走。
我无奈地看了看她,终于起身走进浴室洗去今日的疲惫。套上另一件宽松舒服的衣服与合身的小短裤,我认命陪妈妈走出饭店,一起漫步到爱河去。
其实,对一个年轻人来说,爱河真的不太有吸引力,尤其曾经来过了,也不觉得新鲜了。我反倒想去夜市走走晃晃。
夜晚的高雄颇为闷热,加上云层增厚,刚洗好澡原本清爽舒适的皮肤又被汗水濡湿,我心底滑过一丝不快:「妈妈,我要去夜市啦……」
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逕自说道:「夜市人挤人有什么好逛的,年轻人就爱挤来挤去。」
「……」我乾脆沉默,不想在该悠间的时候还得耗费力气跟她吵架。
终于一阵徐风吹来,暗黄的路灯映出一张张与我们擦身而过的路人的面容。一张张脸上都是愜意,在一天的忙碌过后,夜晚的散步时光的确是难得的悠间。
那一张张面容中,你也是其一,跟着你的母亲。
我妈和你妈碰了面就聊了起来,令我无奈的是,还一块儿嫌弃起我跟叶宇修这两位年轻人,说我们都只想去夜市。
我看了你一眼,才发现你好像本来就看着我,害我心里一阵慌乱:「你干嘛?」
「灿灿也想逛夜市?」
我无奈叹口气,看着五顏六色的灯光将爱河水面染了一片辉煌:「之前就来过爱河,所以没那么想走这里。」
你点点头,然后在唇边弯起了好看的弧度说:「那我们一起去逛夜市吧!」
「啊?」
「我们一起去啊?我跟你。」你的笑又让你颊边的酒窝清楚浮现,我撇开头,害怕自己沉浸其中。
「要问我妈。」才刚说完,平常严格的妈妈却让我窘得想跳进爱河。
她跟阿姨聊到了兴致上,回过头来对我说:「徐灿云,宇修也要去夜市欸,你们一起结伴去吧,不要太晚回来啊。」
啊你头啦……
我困窘地转头看你,你的笑容更加灿烂:「不用问了喔?」
我无奈地点点头,跟你一起往捷运站的方向走。
我想、或许得到多年以后回头望,才会发现那时的我们有多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