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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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斯已经不怎么怕他了,那股不愿意被他承认的依赖已经和丁点爱意融在一起,让小银尾绝大多数时候就像是融化的奶油一样任由他胡作非为。
奥格斯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任由莱茵斯在短暂的疑惑过后依赖地走到他身边。而鲛人会俯身亲吻在爱人的眉睫上。
他表现得就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和莱茵斯的怀孕一点关系都没有。
莱茵斯那时还不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和人类刚刚怀孕一样,症状并不是很明显。只是会又害羞又紧张地闭着眼睛,下意识捂住肚子蜷缩在沙发上而已。
但很快,这就瞒不住了。
鲛人在孕育后代之前,为了保证鲛卵的正常发育,身体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银色的尾巴每天都是湿漉漉的,繁育的本能让莱茵斯的尾巴都变得有些迟钝,他下意识不想再动,在水中的时候甚至不愿意离开奥格斯特半步。
怀孕让身体格外酸软,莱茵斯很长时间都只想窝在一处。但他的下意识逃避并没有带来什么效果,莱茵斯的小腹还是逐渐鼓胀。
莱茵斯就算再笨也该明白这代表什么了。
但是他已经不能像是多年前那样逃离了,他连灵魂都被某个邪恶的生物套上了枷锁,长久的宠爱让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娇软,帝国最受宠的贵女也没有莱茵斯这样的待遇。
莱茵斯本能地压住那一片皮肤,窗外海面平静蔚蓝,天空广阔。行宫的花园里,蒂娜正看着奶牛猫扑蝴蝶。而这都是奥格斯特为了他留下的。
他总是很宠爱他的小爱人。
奥格斯特答应不会毁掉世界,也答应莱茵斯留下蒂娜和小黑白,他答应了一切一切,只让莱茵斯留在他身边而已。
唔!
小腹一片酥麻,孕囊收缩了一下,里面的鲛人幼卵并不太安分,连带着银尾鲛人也只能兀自忍耐。莱茵斯蜷缩脚趾,脚踝上鳞片隐隐约约地浮现。
但奥格斯特好过分。
骗子。
坏东西。
啊,公爵大人,日安。
莱茵斯全身一怔,茫然地朝门那边看去。
门外索亚神父正惶恐地朝奥格斯特行礼,心中嘀咕。
这位不是说在外面吗?明明穿的是居家服啊。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的,神父正打算寒暄两句进入正题,就见奥格斯特抬手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抱歉,有些事情要办,您先去休息室等一下把。
索亚神父当然应下,好,好。很着急是吗?
奥格斯特一手按在把手上,他闻到了莱茵斯甜美的气息。他的小爱人,还是笨笨的。
他按下把手,难得朝外人笑了一下,是,挺着急的。
沙发角落处露出一点雪白,引人上前细细查看。
当有人能观测到无数小世界的集合时就会惊恐的发现,其中有很多都变成了一片深黑。
这并不是代表这些小世界破碎或者解体了,只是一位神明为了寻找爱人留下的痕迹而已。
当然,这些小世界以后都归他掌管就是了。
b市,华国科技大学。
郁斯的手机震了两下,他侧眸扫了一眼,是他的直系学长温瑾言发来的。
下课以后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台上教授正写下一行新的数据,郁斯抽空回了一句好,就继续在平板上记录了。
与此同时,深红生物公司总部69层的核心研究室里,温瑾言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字看了许久,神情专注温柔。
片刻后,他将手机放进口袋,抬眼看向玻璃另一边的诡异生物。
隔着五厘米厚的防弹玻璃,里面研究员的嘈杂叫声隔得一干二净。但这些,都从耳麦里清晰地传入。
小心,它还有毒液!
它分泌的是什么?!
蜡吗?这是蜂蜡吗?
为什么现在就已经有筑巢倾向了?明明没有母虫存在。
温瑾言盯着那只生物。
那是只体长接近两米五的类虫生物,它有透明的翅翼,螳螂般用于切割的前足。
但只要一眼,人类就会意识到,它其实很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蜜蜂。
它一只在震动翅翼下的黑色鼓囊状结构,里面的研究员都无法理解这个。
但温瑾言能听懂。
它在呼唤蜂后。
片刻之后,面容俊秀的青年单手覆盖在玻璃上,黑色的眼珠仿佛浸在水银里的黑曜石一般盯住那只被控制在原地的同族。
我的
他用口型这样说道。
那一刻刚才和郁斯发短信时的所有温和都从这个人的脸上消去,只剩下让人胆战心惊的偏执笃定。
b市正值初秋,微黄的叶片在枝头摇摆。天空无云浅蓝,底下的城市如同往常一样繁华平静。
而某些变化,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奇了怪了,之前不给写鲛人双腿变成尾巴,现在不给写孕育,行呗怕是生物书到审核您手底下也得给锁掉是吧
第34章
初秋b市这边还没有降温, 但教室里空调打得极低,十七度的冷风呼呼吹,感觉带出风口放杯水都能冻起来。
但教室太大了, 前面的空调又坏了, 倒是还没什么人提出异议。
只有一人例外。
郑依依往旁边看了一眼,郁斯侧头无知无觉地睡着,唇瓣微张要是她坏一点就该伸手去拉人家的舌尖了。
好在郑依依是个人,侧头好心情地欣赏了一会小美人的睡颜就继续听课去了。
只是郁斯却在她侧头的一瞬间蹙了下眉。
如果有人凑近观察就会发现郁荼眼底稍微有一点青黑,是这两天都没有睡好留下的痕迹。而此时, 那个一直在困扰他的梦境, 重新袭来。
梦中是一片碧蓝的海洋,远处珊瑚礁的颜色堪称绚烂, 近处白沙柔软细腻,阳光透过海面,让沙粒看上去近乎透明, 鱼群游过时会遮下斑斑点点的影子。
按照郁斯的目光来看, 这一片的生态环境极佳, 要么是从未有现代科技踏足,要么就是有人精心打理。
一条银尾鲛人突然窜入他的视线,郁斯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种仓皇无措的心情却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他好像只能看着这条人鱼, 感受他经历过的一切。
身边景物飞速后退,鲛人在躲着什么。
行宫的主人足够大方, 直接将海水引到了房间中, 硬生生在半圈落地窗内开辟了一个三米多深的水池。
银尾鲛人仓皇握住扶手,踉跄着走上台阶的时,双腿已经显现了出来。贝母一般的鳞片随着落下的水珠缓缓消失, 这是郁斯第一次看清梦中这人的躯体。
他应该是个男性没错,但鲛人的小腹是凸起的。
这种特殊的地方,除了怀孕不做他想。
银尾鲛人捂在被迫撑开的肚脐上,快速朝上走去。但就在他想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一人握住。
!
他甚至没来得及朝后看,就被拉的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身上的水珠将软毛濡湿一片。
奥格斯特,放开他溢出一声可怜的气音,捂着隆起的小腹在毛毯上不住挣扎。
奥格斯特特意在这一片铺上了足够厚软的深色地毯,但撞击到的时候还是会让孕囊中的幼卵压成一片。
他就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小小地惩罚一下想要逃离的伴侣而已。
银尾鲛人被一点一点拖回海里,在入水的瞬间就被掐住双腿抵在石壁上。
奥咕噜莱茵斯按着伴侣的手臂,他的双腿无法合到一起就无法化为尾巴。黑尾的鳞片带着不规则的棱起,即使是现在收缩的状态也轻易让人紧绷起来。
奥格斯特就是让他没办法变成鲛人的形态在水下呼吸。
窒息感带来的慌乱霎时间涌上心头,莱茵斯只能讨好般地用唇吻奥格斯特的唇角。水中只能听见莱茵斯软软的呜咽声,最终他还是得到了氧气。
为什么闹脾气?奥格斯特的鼻尖几乎抵在莱茵斯的颈侧,仿佛只要他说错了一个字就会被叼住细嫩的喉咙,不是难受吗,帮你弄出来又不愿意了?
语气中的无奈纵容都快溢出来了,仿佛莱茵斯才是那个任性的情人一般。
他轻轻揽住莱茵斯的细腰,修长的黑色鱼尾如同蛇一样缠上莱茵斯的尾巴轻轻磨蹭,这是鲛人之间表示亲密的方式,但由奥格斯特做出来,就带着点莫名的危险。莱茵斯每天都抱着肚子在床上呜呜哭是不是?它们一点都不乖,我帮哥哥弄出来好不好。别担心,你只要往这里按下去当然,也有可能会有一团堵在里面,需要莱茵斯自己动动手。
孕肚随着主人微微战栗,无论过了多久,邪神都不会在欺负他的小银尾这件事上温柔一丁点儿。
不要。梦中郁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下意识也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仿佛如果自己不能好好保护这个地方,也会被人狠狠注满。
郑依依记笔记的空隙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嗯?了一声。是吃坏肚子了吗?
莱茵斯被抱着潜入深海。
在那里有一处光都无法进入的洞穴,无论是多令人心碎着迷的啜泣都无法泄露出一点。奥格斯特冰冷的银白色长发绞着莱茵斯的金色发尾,纠缠不放。
黑暗的环境一点都不影响鲛人卓越的夜视,也充分满足了奥格斯特噬人的独占欲。
莱茵斯哥哥那天不该穿裙子的,否则说不定还有机会让我分化成这个样子。真可惜,我也想为莱茵斯怀上小人鱼啊。
他好像真的在可惜一样,每个字都带着笑,狐狸一般得逞的笑。
奥格斯特用那本炼金笔记上的内容逗弄他可怜的伴侣,不过,如果莱茵斯想要我穿裙子的话,也可以。
骗子。
银尾根本不会有机会
他被吻住了,双眼倏然睁大,然后也被人捂上,连温热的眼泪都会在接下来被舔去。
岸边黑白色的奶牛猫焦躁地在池边转来转去,它在这片潮湿的地毯上闻到了莱茵斯的气味,但赶来时也只剩下这片地毯了。
它的人类,已经被另外一条怪物拖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去。
嗡嗡嗡
手机兀自震动了几声,郁斯才骤然惊醒。他眼角甚至还带了点湿润的微红,仿佛刚才被逼哭了一样。
郁斯还没想清楚怎么会做这种梦,就下意识去看了眼手机。思维缓慢回笼,他才想起前天中午和温瑾言约好的事情。
快速地发了一个好过去,就放下了手机,但这举动立刻引来身边身边郑依依的注意。
斯斯?她轻轻碰了一下郁斯,目光想往他手机上扫,但从小良好的家教又让她不太好意思。
抓心挠肝的好奇在她心里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是严重景吗?
郑依依极力想表现出,哎我不是八卦我就问一下,但目光还是一直往教室最前排的那颗脑袋上瞟。
她的举动并不太引人注目,因为整个教室一百多号人,至少有一二十个有意无意地朝严重景那边偷觑。
他们华科大遗传学的大佬严重景,在座的都是同级,但能参与国际企业与高校的联合实验室项目的只有他一个,华科大甚至给他和另外两位教授开了专门的实验室。
特别是这人长得还好,就像是现在这样坐在窗边,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让他的身形看起来修长劲瘦,垂眼看着笔记本冷淡俊秀,是男男女女都会多看一眼的类型。
半个多学期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只来上了这么一次课,多的是人把他当珍奇动物看。
但整个教室,除了郑依依没人知道,严重景曾经交了个男朋友,还在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分手了。
而那位能拿下科大高岭之花的主,正坐在自己旁边。
和严重景比起来,郁斯明显要纤瘦一些,混血带来的优势让他无论坐在多死亡的光线下都莹白如玉。但也只有这一点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郁斯的发色和瞳色都是亚洲人纯正的黑,垂眼的时候又乖又漂亮。
特别是郁斯小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疾病,前十几年基本医院和家两头跑。就算是这两年养好了,小美人看上去也带着点柔软脆弱。
仿佛你戳他一下,就会被很乖地蹭过一样。
郁斯侧头和她对视,有点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回道,不是他,是学长。
他这两天睡得不好,总是做梦,看人的时候都带着点懵懵的茫然。
郑依依被好友可爱得一颤,不过既然是温瑾言她就不是很感兴趣了。
他还没放弃把你弄回m国啊,我就不明白了,他又不是你哥干嘛成天管天管地的。
提起温瑾言,郑依依几乎有一肚子的抱怨要说。明明她家斯斯宝贝儿和那位大少爷一点关系没有,只是父母在深红生物公司供职而已。
准确的说,是作为高级研究人员的郁父因为享有深红给予的福利,将郁斯的母亲安排到了市场营销部,而郁斯也在深红创办的私人学校读书。
五年前,郁斯的父亲作为项目相关参与人员,出了意外死在生化反应当中。郁母悲伤之下决定带郁斯回国。
整个流程,和温瑾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作为深红生物公司创始人的独生子,温瑾言能和郁斯遇到完全是因为他父母奇奇怪怪的保护欲,一定要自己儿子在眼皮底下读书,同样入学了深红旗下的私人学校。
他在郁斯要回国的时候极力阻拦,具郑依依知道的,温瑾言甚至开出了相当优越的条件希望郁母留下来,在郁斯回国以后没有多久就跟着回来了。
简直就是变态。
郑依依的舅舅也在深红供职,所以有幸见过这位太子爷一面。
这人吧,表面确实是像外界介绍的那样,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但事实上,郑依依甚至感觉对方都没把自己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