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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前,我在楼梯间听到田中君和那些高年级的在讨论他们会在学校附近打劫你。”
夏天倒数前的最后一天,空旷的只剩两人的教室里,京子靠在黑板前,压低声音如同怕被什么惊扰似的,少女原本清丽漂亮的一张脸被晦涩覆盖,不知是额发垂下的还是整块黑板投下的大片阴影映照在她的脸上,于是京子的右半张脸沉没在阴影里,倒显得那只橙色的瞳仁在黑暗中亮的惊人。
纲吉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要小心啊,纲君。”
京子轻声说着,清润的嗓音压低,少女明明应该是夏天中橘子味汽水般清爽又如沐凉风的嗓音,现今含糊缠绕在唇齿间,带着粘稠的质感像是绕着蛛丝,纲吉在她的注视下,在一片空旷又沉静的阴影中,背后瞬间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夏天中不可能存在的凉意丝丝扼住他的咽喉,似乎有个不存在的人恶劣的对着他的侧颈吹着气。
纲吉的太阳穴不知为何突突跳了起来,带着三分沉痛。
残阳漫了进来。
京子的背后就是大片的、血一般的残阳。
光是从天际线来的,像是被火点燃,顺着云层的轨迹燃烧,整片天空都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熔岩之中,层层云卷的碎屑都在支离破碎的火光里跳着舞,金黄与血红交错的光斑透过教室被洁净过的闪闪发亮的玻璃淌了进来。
纲吉下意识偏头的刹那间瞳孔都被烧的印上赤红。
“没、没关系的,京子。”纲吉磕磕绊绊的回答着,心上某种突如其来的恐慌一下子捏紧了他的心脏,空气深沉的让人无法呼吸,纲吉吸着气,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刚好没有踩上淌过来的残阳。
纲吉突然觉得很冷,与天际上演的燎原之火相反,他冷的像是坠入了南极的水下。
京子明明一如既往温柔的让他心生仰慕,但是纲吉却在夏初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着京子可爱的面容还有那清润的嗓音,背后的冷汗凝结,像是夏天橘子味的汽水打翻在了身上,黏糊糊的让人格外不适。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啊,纲君。”京子软软的笑了起来,漂亮的脸一瞬间像是绽放的烟火。
纲吉觉得看到那笑容他心中应该像是烧开了水,咕嘟咕嘟的。
————但是他没有。
倒不如说他满心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纲吉干笑了一下,于是他和京子两人又继续静静的干着自己负责的值日。
“纲君,我是不是应该去和小花换个值日呢。”过了一会,放下黑板擦的京子突然说。
正在排桌椅猛然抬头的纲吉只看到了少女半边陷入阴影中的背影。
“诶?”他表示错愕,“怎么了吗?”
“你讨厌我吗?”京子突然转过身,这么问着。
纲吉慌张的摆着手:“诶诶诶?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纲君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呢?”京子歪了歪头,于是纲吉看到了面前少女眼尾的三分落寞,京子垂下了她的嘴角。
纲吉看着京子好像有点难过的样子,一瞬间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一定有毛病,那可是京子啊!自己居然能和她一起值日,这明明就是晚上都能笑出来的剧情啊!
“不可能,绝对没有!”
他大声反驳着,结果却是“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手背磕到了桌角。
纲吉:......
他在心里泪流满面的想他一定是个废人。
“要不要紧啊!”京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在发现纲吉的手背只是轻微红肿之后她叉腰叹了口气。她看着纲吉,纲吉也看着她,气氛刚巧无限好,于是两人噗嗤一下齐齐笑了出来。
“我肯定没关系啦。”纲吉笑着应和她,“我是绝对不会讨厌京子的,至于我们放学后我会乖乖找条大路走,有事就去求助风纪委员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信誓旦旦点着头。
“嗯。”京子微笑着注视着他,“我相信纲君一定能做到的。”
纲吉定定的看着那笑容,他心下飘飘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来自灵魂的升华。
京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纲吉开开心心的想着,连教室空旷的寂静也不怕了,他看着窗外都觉得夕阳是那般美好,生活是这样的美妙。
他和京子默默干着手中的事,完事后默契的笑着一同走出了学校,纲吉注视着他们并齐行走的倒影,心下情不自禁想着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再见哦纲君!”
京子在路口挥手告别的身影沐浴在血红的夕阳里,一瞬间折射的光晃花了纲吉的眼。
“好的!到时候见!”
在京子的身影消失后,纲吉立刻夸下了表情,他揉着不知为何酸痛的眼,被迫回归了现实。
他是真的怕。
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倒影,纲吉回想了一下兜里仅剩的钱,得出的结论就是一顿毒打完全跑不掉的。
纲吉:......
为什么就他老是被人盯上喔!
已然心死的纲吉捏紧了手中仅剩的零钱,视死如归的选了条宽敞的大路,夕阳的血红倒给他营造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与凄凉。
面上淡然,心下慌得堪比老狗的纲吉,畏畏缩缩着......一路走回了家。
纲吉:???
他错愕的看着面前沢田宅的门牌,心下第一反应是感叹这年头小混混压根不称职,还不讲信用。
纲吉环视了一下家门口寥寥的行人,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只不过踏进门槛一瞬间突然产生的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眨了眨眼,纲吉看见了一直蔓延到玄关的属于厨房的暖黄灯光,所以是错觉吧,他想着,然后愉快的走进了家门。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所以纲吉就没看见,在门被关上的最后一秒,门外出现了一个扭曲的血红的身影。
“妈妈,今天的晚饭是什么?”愉快的把书包一扔,纲吉溜进了厨房。
“为什么这么丰盛,今天要去看三叶阿姨吗?”他惊讶的看着摆好盘的,锅里煮的,还有还在案板上的。
奈奈不解的看着他,顺便往他嘴里塞了一个炸虾,满意的看着儿子吃的眯起了眼的样子,她轻笑道:“在说什么啊,小纲,妈妈虽然我很想你三叶阿姨,但也没有今天就要去喔。”
纲吉停下了咀嚼,他愣愣的看着奈奈,嘴里咸淡适中的美味炸虾瞬间漫上了苦。
“你不去三叶阿姨那吗?”他再一次恍惚的重复。
“为什么觉得妈妈我会去三叶那里呢?”
“那当然是————”
纲吉张了张嘴,猛然觉得他的胃部痉挛上涌着胃酸,他有点想吐。
当然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纲吉开始干呕,他伏在水池边撕心裂肺干呕起来。
奈奈不解又错愕的心疼的给他拍着脊背按摩,“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焦急的问。
纲吉打着嗝漱了漱口,咂了下嘴确认没有奇怪的味道后,他说:“我不知道。”
奈奈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微笑着伸出了手,她细嫩柔软的双手捧住了儿子的脸颊,拇指轻柔的擦去了留下的水渍。
“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她缓缓笑了起来,声音柔软缓和的像是一首催眠曲。
纲吉没发现自己产生了睡意,他抬着昏昏沉沉的眼,厨房的暖光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他,迷迷蒙蒙的,像是一场远道而来的梦境。
纲吉恍惚觉得他身处在最安心温暖的茧里,他被从大脑里蔓延出来的羊水环绕着神经,他只需要安静的,微笑着蜷缩在其中沉睡就好了。
“嗯,妈妈,什么都没发生啊。”
纲吉半眯着眼,他缓缓的笑了起来。
与厨房的暖光相对应,没人发现已经漆黑一片的屋外,在缠绕着飞蚁的暗淡路灯下,有一个扭曲的模糊的身影矗立着,静静的注视着沢田宅的方向。
他的双眼只注视着厨房暖黄的灯光,好似能从中窥视到一抹棕色。
他的身旁突然产生了波动,空气开始扭曲,于是某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在他耳边咆哮着,空气中泛起了蝉鸣振翅一般的脉动,遥遥蔓延到了很远。
————他是我的
————离他远点
他冷眼只看了一眼又转过了头去,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那厨房的暖光,他一刻不停的注视着。
————他认不出你
他眨了一下眼,睫毛涌动掀起的气流刚好让翻滚的血雾掀开了一点,露出了眼下闪闪发亮的泪痣。
————我不会让他认出你的
他低头看了自己不断流血的胸口还有全身破破烂烂的护甲,冷哼一声。
————他会和我在一起,他会许愿的,他属于我,我们会合二为一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于是他继续像一个黑夜里的守望者那样,改换为注视着客厅的暖光。
身边的气流又波动了一会,然后慢慢消失不见,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草丛里昆虫的鸣叫还有头顶飞蚁撞向灯箱的噼啪声陪伴着他。
他突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下,像是在说......
他不属于你,他只属于他自己。
......
“发、发生了什么啊!!!”
邪见崩溃的捂着脸,看着凝视着冥道消失的杀生丸的背影,他惊惧的发出了尖叫,刺耳的让人极为不适,不过没人在意这点。
“那是什么,冥道吗?”七宝和他发出了同样分贝的尖叫。
“......怎、怎么回事?”
犬夜叉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消失不见的冥道,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他优越的嗅觉告诉他,那个冥道......来自于他。
把他从恍惚中唤醒的是手中柔软的温度,犬夜叉愣神的转头,看到了戈薇的面容,对方看着他,带着笑容颔首。
默默握紧了戈薇的手,犬夜叉呼了一口气,他说:“那个冥道......来自我这里。”
语毕,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犬夜叉,然后不约而同的,齐齐转头看向了在最前的杀生丸的背影。
玲张了张嘴,她喊道:“这绝对不是犬夜叉哥哥的错!”
杀生丸依旧没有动作。
“就是喔!一定都是奈落的错!”鸣人接着喊。
只有银时看着杀生丸一动不动的背影,还有那个冥道最后消失的地方,冥道.....冥道......
“啊啊啊啊啊啊!!!!”他惊恐的脸都变成了蒙克呐喊。
“你吵死了啊!”他身边的七宝怒斥着他。
银时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黑暗侵袭,和恐怖片反派没什么两样,他持续发出着噪音攻击:“冥道!冥道!刀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七宝被他吓得尾巴全都炸开,像个迷你小孔雀,看着面前这个银毛快要崩坏的脸,七宝突然灵光一闪,他张了张嘴:“啊啊啊啊啊啊!!!”
离两人最近的夏目瞬间痛苦的摁住了太阳穴,他注意到抱着百鬼丸的枫婆婆默默走开了老远。
夏目:......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嘛啦!!”
最后忍无可忍的他还是使出了友情破颜拳。
“那个刀、刀!”银时捂着头顶的大包泪眼汪汪的喊。
“我们两个看见了!”七宝捂着头顶一边哭一边大喊。
“看见什么了?”一脸紧张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七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那个梦幻白夜拿走了冥道残月破的妖力。”
“诶??!!”
“所以说......”珊瑚有点不敢去看戈薇的脸,她果然看到她挚友的脸瞬间惨白。
戈薇点了点头:“对,那个时候我看见了白夜,他对我挥起了刀,纲君把他扑开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带上了点干涩,“现在想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纲君了吧。”
“但是为什么目标会是阿纲哥呢?”我爱罗拽着夏目的袖子开口,夏目注意到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小小的裂痕。
琥珀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凛,他几乎是惊惧的叫喊着:“四魂之玉!”
弥勒突然抬头,他看着犬夜叉和戈薇:“四魂之玉现在怎么样了?”
戈薇的脸一下子白的不可思议,像是全都失去了血色,犬夜叉不得不牢牢握着她的手。
这时,杀生丸终于有了动作。
“有必要吗。”
他无比平静的声音轻而易举就消散在了风里。
“奈落的愿望是什么,四魂之玉现在怎么样,还有必要吗。”杀生丸转过了身,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又恢复成了平常冷傲的面孔。
他说:“犬夜叉,给我把冥道打开。”
犬夜叉微张着嘴看了他一会,在发现面前他的兄长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翻江倒海像是烈火在翻涌的内里,犬夜叉脸上出现了狂气的笑容,他嘁了一声。
被拔出的铁碎牙像是在和什么呼应着闪着剧烈的光,与此同时,杀生丸腰间的天生牙一同开始了共鸣,属于刀与鞘碰撞的清脆响声瞬间就是打破了这片大地上来之不易的平静。
“冥道残月破————”
月牙形的冥道打开了,刚巧正是上一个冥道消失的地方。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毫不犹豫冲进了那深不可测的冥道里。
杀生丸进去了。
“喂!你这家伙这么快进去干什么啊!”犬夜叉刚开始咆哮,就听见身边属于小女孩清脆的一声大喝:“阿吽,出发!”
“你们进去干什么啊!”他不可置信看着玲他们一行人和杀生丸一样根本没有犹豫的身影,只有队伍的良心,琥珀还转过头喊了一句:“姐姐,我先走一步!”
“琥珀,你————”
“珊瑚!”弥勒喊了一句,珊瑚刚抬起头,就看见他的恋人已经坐在了云母背上,轻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珊瑚失笑,然后牢牢握住了那只手,两人下一秒一同飞进了冥道里。
犬夜叉:......
“等我一下会出事吗!!!!”他破口大骂着,头也不回的说:“戈薇你留在这里。”
腾空跃起的犬夜叉猛地感受到了来自身上的分量,他顿了顿,倒什么也没说。
不过背上的戈薇看上去颇有微词:“你那是什么话,我可要生气了喔!”
“说真的,从以前开始我就疑惑了。”静静的感受着属于冥道里的阴冷,在视野漫上光怪陆离的色彩后戈薇轻声开口,声音轻的像一阵风似的,“如果纲君不在的话,所有的一切,目标都变成我了吧。”
犬夜叉静静地听着。
“这样的话,不是很不公平吗?”戈薇继续诉说着:“感觉自己真的很可恶啊,所有的不好的东西都让纲吉那孩子替我去承受了,身为年长一方的自己在空闲处沾沾自喜什么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犬夜叉了然的勾起了嘴角,于是他说:“抓紧了。”
“好喔。”
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欢快的回答了他,并且没一个属于戈薇。
犬夜叉:......
“你们两个在我身上干什么啊!!!”他一下子狰狞了脸。
“不要那么凶嘛。”犬夜叉的左腋下探出了一个脑袋,是七宝。
“你以为我想待在你身上吗!!”犬夜叉的右腋下探出了一个脑袋,是邪见。
犬夜叉在瞬间开始深呼吸,他在努力控制住自己。
“你在犬夜叉身上干什么啊混蛋,去杀生丸肩上啊!”七宝对着邪见隔空呲牙。
“你以为我不想吗?!”邪见瞬间的表情被阴影覆盖,他好像一个在买单时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全身家当的旅人,阴云缠绕着他,“那些小鬼们居然一个都没想起我......”
他太过落寞的身影反而让戈薇和七宝忍不住安慰他。
犬夜叉:.....
......
枫静静的看着第二个冥道消失的地方,空旷的风打着卷吹过了这个已经空无一人的角落。
“那个,枫婆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脸上的惶恐还未完全散去的村民问着她。
“要做什么还用问吗?”枫转过了身,这个年老的腰都直不起来的巫女在开口面对着村民的刹那好像变得格外年轻与高大起来,她搂着婴儿的身姿一下子成为了村民们安心感的来源,她的存在像是一个代表着安心的地标。
“当然是把我们的村子恢复成原样,然后......”她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煮一锅热气腾腾的暖汤,做些美味的饭团等着他们回来。”
“是!”村民们一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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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等犬夜叉终于赶上大部队,面临的就是杀生丸提刀看了眼整整齐齐全员都到的幼崽们一眼后……想要弑弟的眼神。
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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