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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绯:“……”
乔绯:“!!!”
突然暧昧的话让乔绯身体发软,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她脸烫成了锅贴,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应对。
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回去一句:“我困了,先睡了……”
然后挂了电话,仰躺到床上,双手捂脸,遮住不知所措的自己。
许久许久后,指缝里才露起姑娘羞赧又甜蜜的笑容。
他说他想她了。
她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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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连着下了几天雨的天气都跟着变好,出了太阳,阳光灿烂,让本就开心的乔绯心情更加愉悦。
今天是她每月一次去春弦琴行的日子,早几个月时乔绯特别缺钱,到处找兼职,卜拿拿给她介绍了这家很高级的琴行,每周六下午去一次,在店里弹一小时的钢琴。
乔绯的主修其实是钢琴,古琴是钟爱琴棋书画的乔父让她从小就学的。或许是有天赋,大学里乔绯还辅修了好几门乐器,说不上精通,但已经足够专业。
因此,琴行老板娘一见她就特别喜欢,觉着这真正儿是个被埋在黄沙里的金子,一直把心掏肺的藏着,想介绍给她家那个学理科的儿子,让她的孙子辈儿也能沾点艺术血统。
下午一点,乔绯来到琴行,推开门照旧笑眯眯跟老板打招呼:
“纪阿姨,我又来啦!”
店里正好有客人,纪彩云忙着招待,便朝她点了点头,暗示她随意。
乔绯来这里就是帮纪彩云招揽客人的,她二话不说放下包,坐在店里最贵的三角钢琴上,怡然自得的弹起了如水流般清爽动听的曲子。
乔绯今天穿了身去年的香家套装,长发夹在耳后,虽然衣服是过了时的旧款,但她却依然穿出了清雅如兰的淡淡高级感。
她弹的是d大调卡农,是一首非常温馨甜蜜的曲子,网上都说,卡农要弹给最爱的人听。乔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特别想弹这首。
边弹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时不时的想起点什么,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随着音符一点点的蔓延在空气里,慢慢的,整个琴行都好像充满了恋爱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
这时,又有客人出现在琴行门口。
贺枭群一直记着乔绯介绍给他的这家琴行,恰好今天闻礼婕的演奏会就在老上海路的大剧院开,他便顺道让老余提前送他过来看一眼。
两人走到门口,老板娘正在忙,招呼他们随便看,老余看不懂这些,便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老板。贺枭群一个人进来,先是被玻璃柜里的一叠叠精致老唱片吸引住,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乔绯的琴声转移过去。
姑娘坐在琴凳上,被室外透进来的一点阳光笼罩着,专注认真的沉浸在自己的琴声里,时而面露浅笑,情绪转到十指下,化成悠扬动听的旋律。
贺枭群听得出,她的旋律是带了感情的,所以能轻松打动他。
他不禁走近几步,原先看侧脸就觉得眼熟,近距离看后马上就认了出来——
果然是那天在庆岚街为他路见不平的姑娘。
以为是一个很特别,有侠义心肠的姑娘,没想到还这么有才华。
贺枭群静静站在一旁听,等乔绯弹完了,忍不住轻轻鼓掌,夸赞她:“天籁之音,真是天籁之音啊。”
这时店里的客人走了,纪彩云上前招呼贺枭群:“您好,看琴吗?”
乔绯扭头看到站在身边的人,愣了一刹,惊讶的想起了那天的见面:“叔叔,您真的来了呀?”
贺枭群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这个姑娘就想笑,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被感染的快乐,他爽朗的笑出来:“当然啊,你推荐的,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纪彩云在旁边听出了门道,知道这又是一个潜在的客户,马上热情的介绍:“先生想看哪方面的?我们这的乐器都是国外精品。”
乔绯指着陈列柜里的唱片说:“纪阿姨,这位叔叔想来看您珍藏的那些老唱片呢,他也喜欢周旋和邓丽君。”
贺枭群在纪彩云店里的确看到了好几张自己没有收藏到的版本,欢喜之下询问能否出售,但就算是给出了市场的最高价,纪彩云还是拒绝了。
真正的收藏家都不会轻易割舍自己的藏品,贺枭群也能理解,所以没有强求,叹惜之余对着柜台里那张寻了很久的邓丽君金曲集恋恋不舍。
那是他所有邓丽君收藏里唯一缺的一张专辑。
乔绯看老爷子遗憾的眼神问:“叔叔,您喜欢邓丽君这张金曲集呀?”
纪彩云在旁笑:“这张特别难找,我也是前几年在日本的一家老音像店淘到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先生。”
贺枭群收回视线,淡淡的点了点头:“没事,我能理解,都是宝贝。”
他看了眼手表,快到两点了,他还得去前面的大剧院参加闻礼婕的演奏会,于是跟乔绯打了声招呼:“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的钢琴弹得很好听。”
乔绯看着老爷子略失望的眼神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明白那种心爱之物求而不得的难受,便笑着安慰他:“不客气,您要是喜欢,每周六下午一点到这来,我把这张金曲集弹给您听呀。”
“哈哈,行。”贺枭群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有机会再见。”
乔绯礼貌的挥挥手:“再见。”
离开春弦琴行,贺枭群坐在车上,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老余好奇问:“是不是要去看闻小姐的演奏会,您这么高兴?”
贺枭群但笑不语,问老余:“承南到剧院了吗?”
老余回:“少爷五分钟前已经到了,正和闻夫人说着话。”
“嗯。”贺枭群很满意,“今儿他倒是给足了我这个老头子颜面,也算为难他了,走吧,我们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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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礼婕的小提琴演奏会地点设置在老上海路的这家响沙大剧院,八号厅门口摆满了祝她演出成功的花篮,其中也有贺家的,只不过落款是贺枭群。
这次的演奏会来的都是认识的朋友或家族长辈来捧场,闻礼婕的助理还送了一些票给c城本地的艺术学校,邀请来学习参观,所以整五百人的内场,倒也坐得满满当当。
闻礼婕在国外学琴并没有拿过什么奖项,这次算是自掏腰包开个人演奏会,给自己名媛身份上再加冕一个小提琴艺术家的荣耀。
高榛所在的中学就收到了赠票,学校觉着这反正是一个免费的聆听机会,加上高榛也是学古典音乐的,便让她带着交响团的一帮学生来了现场。
贺家作为重要的贵宾,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黄金位置。贺承南单独坐在中间,贺枭群原本坐在他旁边,结果因为受不了太大的音响声,退去了第三排,和闻母坐在一起。
两点钟,演奏会准时开始。
八号厅的设计很特别,是一个圆形环绕的设计,除了台下三排贵宾位置,其他的听众都是坐在类似球场那样的环形座位上,四周都可以立体声的听到音乐。
闻礼婕站在舞台中央,她穿了件白色一字肩小礼裙,耳朵上戴着香奈儿的耳环,发髻盘起,静静地在台上拉着小提琴。
今天一共有八首曲子。
听到第二首的时候贺承南就没耐心了,他无聊的翻着手里的曲目单,看曲名,看工作人员名单,看承办单位,甚至研究起了曲目单用的哪种纸质。
百无聊赖到最后——
他把曲目单折成了一个青蛙,在腿上弹着玩。
忽然,兜里手机在震动。
贺承南悄悄拿出来,在低处打开看,是乔绯发来的短信——
【你在干嘛?】
贺承南看了眼手表,演奏会要三点半左右结束。
他给乔绯回:【现在有点事,待会完了找你。】
收到回复的乔绯刚刚兼职结束走出琴行,她甜滋滋的回去一个好字,然后把手机放到包里。
今天天气好,她沿着老上海路走了一圈晒太阳,走到大剧院门口,忽然看到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仔细看了看,居然是高榛?
乔绯马上跑过去拍她的肩:“榛榛,你怎么在这呀!?”
高榛是出来接电话的,看到乔绯也愣了下,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对哦,今天周六,你是在琴行弹完琴了吗?”
“是呀!”乔绯笑眯眯看她,“那你呢,怎么会在这?”
“学校给赠票,让我带学生来听一场小提琴演奏会。”
“真的呀!”乔绯一听演奏会来兴趣了,反正这会她也没地方去,想了想,问高榛:“还有赠票吗?我也想进去听,是什么名家吗?”
“不认识,我觉得那水平在我们学校也就中等吧。”高榛大剌剌拉起她的手,“走呗,我就说你是学校的带队老师来晚了,能进去的。”
“好类!”
俩姑娘果然就以这样的借口,轻松进了内场。
赠票座位自然是在环形上的,而且还是侧面。场内暗着灯,高榛带着乔绯小心从学生中穿过,坐到第一排。
他们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闻礼婕的侧面。
认真听了几首后,乔绯比较赞同高榛的说法——拉的真不怎么样,技巧上来说没缺点,但同样也没什么亮眼的地方,选的几首曲目也都是很温淡的。
在音乐学院也就是个中等水平。
又一曲完,乔绯打了个哈欠,这时台上的琴手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话筒说:
“接下来的这一首,也是本场演奏会的最后一首,我想拉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听,我想对他说,谢谢你今天愿意来到现场,陪我度过我的第一次,未来的人生我还有很多个第一次,希望你都能在…”
乔绯听了几秒,身体陡地坐直。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好像…
她放长视线仔细看过去,台上的琴手只有一个侧颜,还被小提琴遮住了一点,看不太清楚。
台上音乐声流出,最后一首是《卡农》。
这首曲子一小时前乔绯才弹过,是表达爱意的曲子,配合这个女人刚才说的那番话,意味很明显。
她在示爱。
乔绯越回忆那个声音越怀疑,直到几分钟后,曲子拉完,场内响起掌声,灯光全部亮起,女人放下提琴,微微鞠躬。
朝每一处听众的方向鞠躬。
到高榛带的学生这面时,乔绯终于看到了她的正脸。
居然真的是她!霸霸哥的…
贵宾位的客人这时集体站起来鼓掌,掌声热烈,乔绯下意识朝那边看过去,越过舞台,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对面第一排的正中间位置,站着那个她熟悉的男人。
乔绯神色微怔,脑子好像被冻住了什么,一时有些恍惚,但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
掌声持续响在厅里,还有听众在叫安可,贺承南面无表情的跟着鼓掌,双手机械的拍着,有些不耐烦。
他眼神从台上随意瞟到旁侧,再漫不经心的收回,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煎熬无趣的应酬。
可就在视线收回的那一瞬间,他眉心一跳,隐隐察觉到余光似乎看到了某个人,但从正常逻辑来说,那似乎又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以她们之间的交集,在这里碰到的几率真的太小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