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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女人都是善变的,已上大学年满十八的沈墨也算是女人的一份子,如果能在全国之内搞一个善变排行榜,沈墨绝对能挤进前十。
军训开始之前,她崩溃不已想装病躲开,军训开始后前几天,她乐观积极适应环境,军训中途呈现出咸鱼状态,到了偏后期的时候心态开始崩塌,成天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在心态崩裂和努力奋斗两个状态之间反复横跳。
离军训基地结束还有一天,沈墨抱着腿坐在地上,看着天空当中的晚霞发呆。
身边的同学围城一团说说笑笑,她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想起了很多往事。
此时的她既不在颓废状态也不在努力奋斗状态,开启了一种新的模式,其表现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内心流淌着一些略有些悲伤的情感,伴随着回忆过去和翻手机照片的行为,俗称非主流。
沈墨万万没想到,自己前两天还讥笑怎么可能会有人对军训基地不舍,今天的自己就产生了这样的情绪。
其实在军需基这段时间的生活到底好不好,取决于一个人看待生活的方式。
训练艰辛这点儿没的说,这儿却也不是每时每秒都逼着大家做魔鬼训练的恐怖基地,平时的娱乐活动也有不少。
沈墨记得,自己高中时期参与的军训有一项极为重要的活动,放在最容易疲惫的军训中期,就是军训基地提供一个舞台,然后让各班同学踊跃报名,筛选出表现的还可以的上台演出,然后特意空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来给大家观看演出。当时的沈墨为了尽量躲开一些训练,报名了中国舞,作为一个学习中国舞长达十年的学生,自己随便编出一段舞蹈不成问题。
既然要上台就要彩排,审核老师匆匆过了一遍她的舞蹈就批了通过,当时的班主任也准许她在别人踏正步的时候排练舞蹈,练舞虽然也辛苦,至少算得上是沈墨的爱好,对于当时的沈墨来说,这样做可比和同学们一起训练好多了。
沈墨依稀记得初中也有这样的活动,只不过自己只顾着看了没想着表现,至于小学,包括来回也就三天,没时间弄这种活动。
她来之前还事先考虑过自己要不要参与大学的军训演出,后来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想了,因为军训基地压根就没举办这样的活动。
大学时期的军训基地的活动表现在其它方面,比如说夜晚的时候,总教官喊大家一起玩游戏,其流程大概就是跟着他念上一串极长的顺口溜,沈墨忘了顺口溜的念法,只记得内容由眼睛、鼻子以及膝盖这类的人体器官或者关节这类内容构成。
大家念到哪就要用手指着哪个地方,前几轮都还好,所有人都能跟得上节奏,到了后面节奏越来越快,不仅考验人的记忆力也考验人的反应能力。包括沈墨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做的乱七八糟,沈墨虽然有很用心地在记,却还是跟不上节奏,只能勉强完成个大概,等做完之后,已是满头黑线。
当天做完游戏之后,总教官也没有喊大家训练,而是让各班围成一团唱歌。
每当遇到唱歌环节,沈墨都不敢出声,出于对自己嗓音的不自信,她也就敢在没人的时候或者洗澡的时候借着水声的掩盖唱上几句。沈墨自认为自己的声音不是很好听,而神奇的是,沈墨身边认识的亲戚朋友在唱歌这一方面大多都挺有天赋。
当然了,沈凯除外。
沈墨属于那种我知道我唱的不好听所以我不出声,沈凯恰恰相反,不管你们对我做出怎样的评价,我就是觉得我就是唱的很好听,我要非常大声地唱出来。
沈墨有时候觉得自己这种性格真是有些误事,或许要拥有沈凯的自信才比较容易成功。
沈凯的班级很不巧就在她附近,她一听那魔音穿耳的声音就知道唱歌的铁定是沈凯,趁着别人都围绕着教官在唱歌,她过去悄悄打听了一下,还真是沈凯在一展歌喉。
那天的她又默默做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同学们围绕着教官嬉笑打闹,性格最活泼的一个女生负责带节奏,硬生生地把死寂一片的班级带成了好声音节目现场。
沈墨也是个例外,她是慢热型性格,她不是很能融入的这样的氛围当中。
她也并不感到孤单,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比较佛系,觉得在月光的照映下,夜色的环绕中,能看着大家和睦地唱跳说笑就很好。
人在热闹中,心却是安宁的。
除了那一天晚上的活动,让沈墨产生了“不想离开”想法的还有这几天的训练。
前一阵的训练并不注重于团体,大家也没那么团结,毕竟是临时组建起来的班级,在这之前谁也不认识谁,顶多有些塑料情谊,能团结到哪里去。
到了后面,大家一直都为了结营仪式获得奖状而奋斗,这才有了不断的合作与磨合,激发出了大家的团队意识。
就连总爱说不稀罕这个名誉不在意那个奖状的阮绵绵也没有提到过不想要集体荣誉,或许对她来说,个体的荣誉只是一个人的快乐,只有集体的荣誉才能让人发自肺腑的感到高兴与自豪吧。
时间回到现在,正是饭后休息时间,沈墨趁着四周没有教官,悄悄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到了自己前几天在军训宿舍楼走廊的窗口对着天空拍的照片。
那时天色还早,她也没有点击相机的聚焦功能,更没有尽可能让场景在相片中呈现出原本的天色,等待着打水的她正巧路过窗口,非常随意地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景象一拍,竟然也照出了一张颇有意境的照片。
整张照片被色泽分成两块,却不显的割裂,反而无比和谐,以她当时的角度,能看到的仅仅是普通的饭堂和另一楼宿舍楼夹杂着中间的训练通道,以及远处的天和清晨的阳光。
在她的照片中,底下包括饭堂、宿舍楼以及中间路在内的一整片都呈现出有意境的黑,却又不是那种能够让一切消失的黑,如果放大来看,也能隐约看清其中一栋宿舍楼的位置。黑暗中夹杂着小片的光影,似乎是什么东西反射出来的光。
照片的上方是略显昏暗的天,看着有些像临近夜晚的时候,一大片云彩如同连绵远山,在黑暗的树影上方展露身型,那一片云,挡住了身后的万丈光芒。
光芒从云后冒出的时候,起初是一片柔和的黄色,那光芒再渐渐往上,逐渐成了浅淡而瑰丽的胭脂色,怎么看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场景。
当初拍照的沈墨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相片,大概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随手的作品竟然这般神奇,逐渐兴奋地她又连着拍了几张,这回似乎是跳到了曝光模式,远处天边的光亮的出奇,饭堂宿舍楼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沈墨瞬间也从沉稳的拍照大师变成了乱玩手机把场景拍的不伦不类的小菜鸡。
回过头来看当时照片的沈墨思考片刻,然后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英明的决定——把其余几张照片删掉。
只要我删照片速度够快,我就不记得自己拍出过这么丑的照片。
沈墨的不舍心态一直到回宿舍之前都没有变,今天是排练的最后一天,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更好的和大家达成一致,在明天的结营仪式上表现出更好的自己。
汗水顺着额头或是脖子流下,带起一阵难忍的痒,她依旧站的笔直,眼神坚定。
胜利,一定会是她们的。
不舍的心情在沈墨训练完毕回到宿舍之后,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全然忘了之前是谁那么非主流地仰望天空,对阮绵绵说自己真的很舍不得同学和教官,舍不得这么多天的训练时光,舍不得这承载着自己回忆的军训基地。
当时的阮绵绵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矫揉造作的傻子:“你是不是有毒?”
沈墨欢乐地往床上一躺,靠在被子上对微信界面的唐月打出一长串的哈哈哈,无比兴奋地宣布:“明天我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开心”
唐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半个小时前还说你舍不得离开。”
沈墨振振有词:“那是半个小时之前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严格来说每一秒的我都是不同的,就好像你永远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河水是流动的,就好像我的思想。”
唐月说:“国庆节快到了,我们出去玩吧。”
沈墨看了下自己的行程表,然后说:“我3号5号和6号都有空。”
沈墨在休息时间可没闲着,事先约了自己几个朋友打算出去玩,为了怕自己忘记时间爽约,她特意把时间记在了备忘录上并且设了提醒。
唐月说:“3号我要去看牙,那就5号吧。”
沈墨兴奋地把她和唐月的约定也记了下来,然后在朋友圈立了好大一个flag:“国庆节我一定要出去玩个够!”
沈墨不知道自己只是个书中的人物,更不知道在书和影视剧当中有“不要乱立flag”的神奇定律,于是,好不容易熬到回家的她正准备实施自己的逛街行程,就因高烧倒在了床上,被迫取消了所有计划。